第15章 Case2.逼近灰原的暗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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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燃燒在遙遠的樓宇邊緣,漫天橙紅下,男人半長的頭發綁在腦後,與煙灰的格子圍巾一齊飄飛。他膚色極白而黑發極深,於是在黑與白的交界處,眉眼便顯出一種濃墨重彩的昳麗。
    唐沢裕溫和地笑了笑:“小妹妹,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好了。”
    灰原哀嘴唇囁嚅著張了張。
    “我……”
    “灰原!”
    滑板驟停在金屬欄杆上,柯南與一陣爆響一同趕到現場,他抱著滑板,匆匆跳下護欄,抬頭便是一愣:“唐沢警部?”
    “……”灰原哀說,“你就是唐沢裕?”
    “柯南君?好巧。原來這是你同學嗎?”唐沢裕朝他點了點頭。
    柯南上前,簡要地說明了前因後果。
    等待報警趕來的過程裏,唐沢裕越聽,眉頭皺得越深:“爛尾樓本來就很危險,你們幾個小孩子怎麽想到裏麵探險的?”
    顧慮到灰原哀在場,他隻是輕飄飄看了柯南一眼,其中的意思很明顯:小孩子不懂,你這個高中生偵探還不明白嗎?
    柯南尷尬地笑了笑。
    唐沢裕於是無奈地搖搖頭,從綁匪的麵包車上搜下了一卷膠帶,分給兩人一部分,把昏倒的綁匪挪到一起,捆住了手腕。
    紅藍的警笛自遠而來,在視野的盡頭漸漸清晰。
    “看到地上的信號時,我就已經打電話給同事了,會有人把他們帶回去的。”唐沢裕說,“走,送你們回去做筆錄。”
    柯南和灰原哀乘上警車,唐沢裕戴上頭盔,騎摩托跟在一旁。
    熄燈的警視廳重新運轉,匆匆跑來的高木涉一見熟人柯南,遠遠地高興道:“我還說唐沢君打電話來是為什麽,原來是你們啊!”
    “咦,唐沢警部這個時候打電話很奇怪嗎?”柯南敏銳地說。
    “哈哈……”高木涉一時嘴瓢,心虛地看了眼正在放頭盔的唐沢裕,才悄悄蹲在柯南耳邊:“唐沢警部,可是出了名的一下班就找不到人呢!”
    “我送他們回來做筆錄,”唐沢裕的聲音由遠而近,“本來還想再回去找找線索,沒想到半路正巧遇上。”
    “線索?”柯南也學他壓低聲音,高木涉說:“是啊,美術館爆炸案的炸彈犯,到現在還沒有落網呢。”
    唐沢裕停步在不遠處,雙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了兩人一眼。高木涉連忙立正站直,於是唐沢裕的目光轉了一圈,回到了等待的阿笠博士身上。
    “博士,又見麵了,既然您來接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禮貌地點點頭,轉身正要離開,忽然間,袖口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拉力。
    灰原哀仰頭看著他。
    唐沢裕俯下身,半蹲在女孩麵前。
    他輕聲問:“怎麽了?”
    一晚以沉默居多的灰原哀,終於默默地出聲道: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唐沢裕眉眼柔和地彎了彎,他幹脆蹲下身,與灰原哀徹底平視。片刻後,輕輕地揉了揉女孩的頭。
    “可能是認錯了呢?”唐沢裕微笑起來,“小妹妹,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這樣的話,下次就記得了。”
    高木涉十分沒眼色地在一旁幫腔:“對對,唐沢警部可經常上新聞呢。”
    “嗯,最近的報道也比較多。”唐沢裕順著他的話,溫和地笑了笑。
    灰原哀緩緩垂下眼:“……或許。”
    至於自己的名字是什麽,這個問題的答案,直到最後,她也沒有回答。
    回到酒店的唐沢裕先去洗澡,蒸騰的水霧裏,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唐沢裕半長的頭發末梢還滴著水,他踩著拖鞋,啪嗒啪嗒地從浴室出來,一手擦著毛巾,一手按亮屏幕。
    消息顯示一封來自柯南的郵件,約定周末在博士家見麵。
    唐沢裕輕輕舒了口氣,回複道:【好。】
    既然灰原哀雷達沒響,接下來就能順利進入主線了。
    他蹬掉拖鞋,向後一癱,在柔軟的床墊上彈了彈,正要習慣性打開漫畫,呼喚73的心聲卻突然一停。
    隔音良好的房間裏一片寂靜。
    ——等等,不對。
    如果漫畫中灰原哀警惕的原因不是出於自己,難道當時的那條街上,真的有組織的成員恰巧在附近嗎?
    那他,或者她在做什麽?
    千萬分之一秒的空隙裏,唐沢裕腦內陡然閃過了另一個令人悚然的可能。
    或許這段劇情,還存在第三種解釋。
    ——唐沢裕被組織的成員跟蹤了。
    唐沢裕沒有眨眼,上方是攀著水汽的、潮濕而空白的天花板,一隻蜿蜒過血痕的手,就這樣突然閃現在眼前。
    堪稱漫長的、空白的五分鍾裏,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麽也沒想,等他回過神時心髒跳得飛快,幾乎要蹦出胸腔,平緩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而混亂。
    意識到危險的唐沢裕卻破天荒地什麽也沒做,鴕鳥似地一翻身,關燈睡覺。
    十幾米遠的馬路對岸,黑暗的窗戶裏,snake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筒。
    耳機裏響著嘶嘶的電流音,一個失真的聲音說了什麽,他按著耳機,低聲道:“對,他一直住在酒店。”
    “我蹲點兩天了,”他哢哢擺弄著手上的槍支,“服務生的行動很規律,讓一個人從房間裏悄無聲息地消失,簡直輕而易舉。”
    他張開嘴,露出嘴裏參差不齊的一排尖牙,緩緩咬下了手上皮質的手套。
    “今晚行動。”他下了結論。
    耳機裏的聲音似乎又說了什麽,他側耳聽了片刻,嗤笑一聲,抬手將它按斷了。
    就在這時,身後的黑暗裏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
    “誰!”snake立刻警覺地回過頭,然而他反應的速度終究沒有快過子彈,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噗嗤一聲,消音的子彈將他的左肩射了個對穿!
    “……”snake無聲地罵了句髒話,踉踉蹌蹌地後退兩步,強笑道:“g。”
    黑暗裏緩緩顯現出男人的身形,銀色長發的男人緩緩垂下槍口,伯|萊塔的槍口正緩緩飄出一縷白煙。
    “我們動物園,”snake喘息著,嘴角扯出一縷扭曲的微笑,“似乎和你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這麽做,是要宣戰嗎?”
    深黑的帽簷
    他綠色的眼眸裏神情是如此漠然,以至於snake在與他對視的一瞬間,背後就陡然浸透了一身冷汗!
    他驟然意識到:琴酒是真的會殺了他!
    snake瞳孔滴溜溜轉了一圈,開始不著痕跡地尋找退路:“假如有什麽冒犯到您的地方,可以和我boss詳談……”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口吻已經變得尊重起來。
    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琴酒無聲一哂。
    “留你一條命,回去記得告訴你們主子,”他冷冷道,“——潘多拉在我手裏。別來煩他。”
    死寂而壓抑的黑暗裏,snake一手捂住傷口,瞳孔在聽到這個名詞的瞬間擴張又收縮,死死地咬緊了牙!
    他抬眼謹慎地觀察片刻,確認琴酒是真的沒有把他滅口的想法,一個翻身出了窗戶,幾個跳躍,消失在城市夜晚的遠方。
    琴酒垂頭收槍,口袋裏傳來硬物與金屬碰撞的聲響,他怔了一下,神情竟破天荒柔和了一瞬。
    那是唐沢裕拚盡全力,即使記憶全無,也要從炸彈中護下的寶石。
    碧藍之心,而在眾人的口耳相傳中,它還有另一個名字。
    ——“潘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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