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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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特加整個人轉身的動作一僵, 剛剛拿起酒杯的手微微顫抖,脖子像上個世紀很長時間沒有上油生鏽了的機器,使得他轉頭看向門口的動作一卡一卡的, 仿佛都能聽到扭動時“咯吱咯吱”的聲音。
    凶悍魁梧的仿佛能嚇哭小孩的臉上寫滿了無措與震驚,帶著黑色墨鏡架的雙眼微微瞪大,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黑發青年此時此刻竟然會出現在酒吧門口。
    任誰看到前一秒在說死無全屍的人,下一秒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 都會感到震驚與不可思議。
    伏特加深吸一口氣,粗獷的手將戴在臉上的墨鏡伸手拉下來一些, 露出完整的眼睛,方便自己看清門口的人。
    伸手摘下墨鏡的伏特加, 用一種愚蠢的目光仔仔細細的將站在酒吧門口的黑發青年再次打量了一遍。
    這熟悉的仿佛被上帝厚愛的臉,確確實實是應該死無全屍的波蘭雪樹……
    伏特加的消息是從組織相關人員得到的警視廳一線最新消息,整個消息是確確實實保真的, 不可能會出錯。
    警視廳那邊有關於豪華遊輪器官買賣案件的最新結果已經出來了,一人死亡,官方蓋章的春澄久司是死無全屍。
    而且他也得到了春澄久司臨死前最後的情況,據第一手消息所說。
    當時春澄久司脖子上帶著來不及拆除還有幾秒鍾爆炸的兔子炸彈,用手術刀硬生生的剖腹, 血液匯聚在甲板上, 從胃部掏出了他潛入器官拍賣組織得到的證據。
    然後帶著腹部巨大的傷口, 以及脖子上下一秒爆炸的兔子炸彈, 縱身一躍躍進了海裏,在掉進海麵的那一瞬間, 炸彈就爆炸了。
    更嚴重的是由於濃鬱的血腥味在海麵上吸引來了一條饑腸轆轆的鯊魚, 所以春澄久司整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連渣都沒有被警視廳找到一塊。
    在這種情況下, 波蘭雪樹被“兔子”所殺害, 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麵前這個人總不可能是水鬼吧……
    聽說死之前怨念很大的人會成為水鬼,但是水鬼不能離開海域吧,更不可能千裏迢迢的從太平洋跑到酒吧門口來。
    雖然說這個酒吧在港口附近,但是也是在東京的港口附近啊,和他們遊輪宴會那天遊輪所在的太平洋經緯度,也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這不科學啊!!!
    那一瞬間伏特加,腦海裏浮現千千萬萬的思緒,雜亂無章,臉上保持著一種原始愚蠢的呆滯狀態,整個人腦回路呈現清奇的狀態。
    坐在伏特加身側的銀發男人,拿著調酒師剛遞過來的酒杯,他修長的手在空中頓了一瞬間,暗綠色的狼眸沒有任何波動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春澄久司。
    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驚訝目光的黑發青年 ,春澄久司的狀態並不是很好,整張臉呈現著失血過多後死一樣的蒼白。
    他懶散著撐著手臂看著酒吧裏麵的情況。
    【酒廠接線酒吧——一家裝潢十分精致,但從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酒吧,雖然酒吧外表毫不起眼,但他實際上隸屬於酒廠旗下,許多任務線索的交接會在這個酒吧裏進行。
    裏麵充斥著各種各樣豐富多彩並且十分昂貴的酒!建議親你放一把火,把整個酒吧全燒完,畢竟我們仇富呢!】
    視線挪到住在吧台上側對著他的琴酒,那冷厲沒有任何感情的下半張臉。
    【酒廠的勞模——勤勤懇懇的酒廠幹部琴酒,從不劃水。沒有在內涵酒廠其他人)作為酒廠最後的勞模,他凶狠彪悍充滿危險。
    老虎頭上拔毛,建議你拿一把剪刀,把他的一頭銀色長發給剪幹淨。作為一個勤勤懇懇工作沒有頭發的禿子,同樣都是勞模,憑什麽他那麽多頭發,我看不得別人頭發如此茂盛的畫麵。】
    拿剪刀把琴酒頭發都剪了的事情都說得出來,係統嘴賤的勇者,某種意義上也十分的讓人欽佩呢。
    自從他狠狠的壓榨了係統一番,用係統的道具在那一場案件中活了下來,係統的毒舌仿佛變得更加明顯了,殺傷力變得更大了。
    他懶洋洋的伸手打了個哈欠,酒吧裏的暖風吹的他有點想睡覺,在腦海裏回複著充滿著怨念的係統。
    【寶,你還差了一點點,你不覺得你兩個物品描述有點累贅了嗎。酒吧裏放一把火全燒掉和拿剪刀把琴酒一頭銀色的長發都剪了,這兩件事其實可以不用那麽麻煩。
    還不如直接往酒吧裏放一場火,這場火不僅把整個酒吧都燒了,還可以把琴酒的頭發也全給燒光,就是琴酒不可能乖乖的待在酒吧裏,等待火燒上來。】
    腦海裏係統的電子音對於他的提議思考了片刻,一如既往的賤嗖嗖的電子音,此時此刻有些遲疑的說道。
    【把琴酒用鐵鏈鎖在酒吧裏?】
    【嗯哼——】
    得到春澄久司在腦海裏讚同的係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個提議好像是十分的不錯,他的物品描述需要改進了,作為一個一直能善意地聽取其他人意見的好係統,他幹脆利落的給物品備注改了幾個字。
    春澄久司麵前浮現的物品描述,閃了閃變了一行字,他用讚許的目光看著第2版全新出爐的物品描述。
    【酒廠接線酒吧——吧啦吧啦……建議親你把g鎖在酒吧位置上,往酒吧裏麵放一場火,把酒吧連帶著g一頭銀色秀麗的頭發燒得一幹二淨捏,為你這個禿頭窮鬼誠懇的建議。】
    黑發青年在燈光的照射下還有些透明,可以隱隱約約的從蒼白毫無血色的皮膚下看到青紫色血管的紋路,唇色幾乎已經和臉一個色調了。
    更為嚴重的是他腹部間肉眼可重的傷口,他身上的白色長袍被撕了下來一大截,露出了幹淨流暢的肌肉,以及清晰的肌膚肌理。
    被撕下來的白色長袍綁在腹部的傷口上,做了個臨時的止血急救,血液滲透了白色的長袍,將長袍染成了淺粉色。
    明明是肉眼可見的身體受傷的嚴重性,但是看到黑發青年的第一眼,卻不會把他往那方麵想,是因為他極其冷靜的笑容和平靜的氣勢,讓人下意識忽略了他此時此刻的虛弱。
    渾身上下仿佛被水浸泡了一天一夜,被徹徹底底打濕,站在那裏水滴不停的從濕漉漉的衣服上滴落,砸到地麵上,短短的一會兒,酒吧門口的地毯就被打濕。
    琴酒眉頭微乎其微的皺起,然後一瞬間散開。
    他晦暗不明的視線在春澄久司帶著新鮮血液的傷口停留了一瞬間,暗綠色的眼眸微眯,抬眼平靜的收回了視線。
    他根本想不到外表如此虛弱的春澄久司,此時此刻正在內心裏和係統正惦記著他的銀色長發。
    討論的是怎麽拿一把剪刀,把他的一頭銀色長發全剪完之後,還能安全的全身而退。
    垂下眼睛看了一眼,手上透明的雪樹伏特加,端起酒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
    收獲了伏特加極為震驚不可置信目光的春澄久司,眉眼彎彎,笑魘如花。
    他支起一條細長的手臂,整個人懶懶散散的撐在酒吧門口的門框上,緩解著有些發暈的狀態,兩眼發黑的情況,防止讓自己體力不支的當場暈倒過去。
    另一隻手瀟灑的擼了一把濕漉漉的黑色頭發,骨節分明的手搭在額前的劉海上劃過,將劉海全部擼到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零零散散的落下幾根瀟灑的碎發。
    整個人的氣質不同於往日的溫柔,顯得有幾分桀驁不馴。
    他單手撐在門框上,笑眯眯地抬起另外一隻手,和呆滯狀態腦子轉不過來彎的伏特加和垂下頭喝酒的琴酒打個招呼。
    “早?”
    伏特加有些呆滯的下意思舉起粗獷的手,回答了一句:“早。”
    還沒等到琴酒的回答,他收回了自己撐在門框上的手,雙手瀟灑的插進破破爛爛的白袍,漫不經心的走進了酒吧裏麵。
    直徑走向了戴著黑色圓帽的銀發男人的另一身側,雙手撐在吧台上,在燈光的照耀下,嘴角的笑容是那麽的晃眼。
    “請問,可以給我來一杯波蘭雪樹嗎?”
    青年的到來,帶來了一陣微微潮濕的水汽,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鹹鹹清新的海水味,以及其中夾雜著的那細微的血腥味。
    看在近在咫尺的黑發青年,琴酒微微抬了抬眼,瞟了一眼身側青年耀眼的笑容,麵無表情的抬起手裏的酒杯,將酒杯裏剩下的酒一口喝完,留下空蕩蕩的玻璃杯。
    調酒師愣愣的看了一眼,一口幹完所有酒的琴酒,又看向麵前笑魘如花的春澄久司,有點不明白當下是什麽情況。
    好像是伏特加琴酒他們認識的人……
    怎麽今天都點雪樹伏特加,他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有些懵的回答了。
    “可以。”
    調酒師給春澄久司倒出一杯和琴酒一模一樣的酒,擺在春澄久司麵前的桌麵上。
    “客人你要的酒好了,請。”
    春澄久司雙手撐在吧台上,世界仿佛充斥著怪誕的光暈顯得有些夢幻,眼眸半闔,濃密的睫羽在燈光的照耀下微微顫抖,他微微勾起嘴角答謝。
    “好的,謝謝。”
    然後,揉了揉冰涼的鼻子,搓了一把在寒風中吹的宛如冰塊,一般沒有一絲體溫的雙臂,懶洋洋的在琴酒旁邊的座位坐下。
    琴酒冷漠的撇了他一係列的動作一眼,抬眼看向還有些不在狀態的伏特加,聲音冷漠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去把車後座底下箱子裏的東西拿來。”
    酒吧門口的風鈴響起,伏特加離開酒吧之後,整個酒吧裏又回歸的平靜。
    春澄久司和琴酒,兩人靜默無言的坐在相鄰的位置上,悄無聲息的寂靜在兩人之中蔓延,整個空氣都仿佛變得僵硬起來。
    站在吧台裏的□□師眼觀鼻,鼻觀心,莫不作聲沉迷於自己調酒的大業中。
    像是絲毫沒有受到酒吧裏過於安靜壓抑的氣氛影響,隻不過他全程沒敢抬頭看向琴酒那邊的方向,也說明了他內心惶恐的真實情況。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春澄久司十分自然地捧著剛剛遞到他手上的酒杯,像是根本沒有受到過於窒息的氣氛所影響你。
    他腦海裏的係統還在賤嗖嗖的提著建議,勸說著他幹點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雪樹伏特加——產自於波蘭的雪樹伏特加酒,建議一口悶,體驗胃部灼燒的感覺。伏特加走了!需要對付的人變少,就趁現在放火,燒了琴酒的頭發!】
    腦海裏喋喋不休的係統音充斥著詭異的興奮,透明的酒液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波光粼粼的感覺。
    酒吧裏的暖風吹的青年有點犯困,他慵懶地皺了皺眉,將酒杯裏透明的酒液一口幹掉。
    高度數的酒液剛進入口中,就是一股灼燒的感覺,熾熱的灼燒感從口腔一直蔓延到喉嚨再到胃部。
    刺痛的感覺讓他從昏昏欲睡的狀態,變的清醒一點,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頭。
    春澄久司他知道肯定要感冒了……
    明明跳海入水的那一瞬間,他幹完了上回體檢從酒廠拿到的剩下一半瓶所有的藥。
    然後成功的得到了係統稱讚的一句瘋子。
    不得不說,酒廠出品必屬精品。
    他一隻手懶洋洋的撐著下巴,雙眼波光粼粼的看著麵前喝完的空酒杯,另一手摸進了口袋裏剩下的空瓶子。
    【bptx——1021第一代)——由xx藥品科技公司針對個人獨家製作,對部分個體有著奇效。獨家配方,一次滿足。建議一次吃下一瓶,白罐罐,白藥藥,吃完一起躺板板。】
    幸運的如係統物品描述裏所寫,吃完一整瓶藥才會躺板板,他當場磕了半瓶竟然沒有什麽太大的後果,就是有點輕微的後遺症。
    眼前老是浮現夢幻怪誕的光暈,以及一群穿著裙子的藥片小人在他麵前跳舞,不過幸好是時有時無的,還是方便他一路摸索到了酒吧。
    那剩下的一半瓶藥,效果真的十分的強大,讓他腹部手術刀劃開的傷都強行止血了,成功的在海底有機會的使用了係統的道具。
    【杳無音信的死亡。】
    就是不知道是這個藥的後遺症還是什麽,他真的犯困的太嚴重,上眼皮和下眼皮老是著急著卿卿我我的貼貼。
    春澄久司眯著青綠色的眼睛,整個人呈現一種懶洋洋懶散的狀態,胃部的灼燒感讓她從夢幻的光影中掙脫,世界又變得有真實感了一點。
    腹部的傷口還在源源不斷的傳來疼痛,像是拿進一把大刀狠狠的捅進他的肚子裏,然後將他的肚子裏所有的腸子等器官攪得稀碎。
    疼痛帶來的真實感驅散了些許心底裏的陰霾,從輪船上一躍而下的那個時間起,他的腦海裏總是會浮現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當時的目光。
    伸手第三次懶羊羊的打了個哈欠,他擼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又帶下幾根冷厲的碎發,整個人充斥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涼薄。
    不管怎麽說,春澄久司最後的退場,他相信論壇裏的人都會深深的記住這個畫麵,接下來就是等係統的結算了。
    “大哥。”伏特加低沉的聲音在耳畔不遠處響起,將春澄久司從雜亂的思緒中帶離出來。
    是剛剛離開的伏特加回來了,他手裏拿著一件黑色厚重的長風衣,正低著頭和琴酒匯報。
    春澄久司一隻手懶洋洋的撐著下巴,開心的欣賞著麵前穿著裙子的藥罐罐給他跳鋼管舞,不得不說這群藥罐子,真的有兩把刷子,這鋼管舞跳的挺像那麽回事兒。
    琴酒暗綠色的狼眸瞥了一眼,眼神有點迷離的春澄久司,嘶啞的聲音和伏特加低沉的說著什麽。
    但春澄久司實在太困了,沒有聽清。
    下一秒,背部傳來觸感,伏特加把那件厚重的黑色風衣蓋在了他的身上。
    春澄久司想說一句謝謝。
    但緊接著,穿著粉色小裙子的藥罐罐停下了自己的鋼管舞,從鋼管上下來,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一邊想著道謝,一邊看著眼前花裏胡哨的跳鋼管舞的藥罐罐,於是乎,他意識不清醒的側過頭看向麵無表情的琴酒。
    聲音帶著困頓的嘶啞,充滿欣賞的對著渾身低氣壓麵無表情的琴酒說了一句。
    “謝謝,鋼管舞跳得不錯。”
    話音落下,黑發青年就趴在桌麵上睡著了過去,整個酒吧裏麵寂靜無聲。
    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調酒師倒吸一口涼氣,他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大秘密,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伏特加用一種震驚的目光看了一眼,桌麵上陷入昏迷的春澄久司,又看了一眼整個人愣住的琴酒。
    猛的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琴酒有些懵,下一秒,冷氣不要錢一般的輸送著。
    整個人周身的氣場仿佛都能絞殺人。
    伏特加由衷的發出一聲敬佩,波蘭雪樹是個狼人。
    ……
    豪華遊輪。
    收集到完整證據的警視廳部隊,在排查完整艘遊輪情況後,確保遊輪裏麵沒有安裝其他的炸彈,警視廳警備部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的人講輪船上唯一留下的一個炸彈拆除後。
    輪船失去了危險,警視廳掌控了整艘輪船,將所有有關器官買賣案的可疑人員全都控製住,解救了關在鐵籠裏的拍賣品。
    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在此期間參與此事件,輪船上的人無一傷亡,除了春澄警官的意外死亡。
    輪船開始重新返航,鬆田陣平和秋原研二帶領著搜查隊,在春澄久司落難的海域在冰冷的海水裏搜查了一天一夜,最後體力不支的昏倒在了搜查船上,被其他警員帶回了豪華遊輪上。
    雖然沒有搜查隊找到春澄久司警官的屍體,不能用屍體確認他的死亡,但是死無全屍已經是默認的了。
    沒有人可以在那麽嚴重的情況下死裏逃生……
    鬆田陣平頭腦傳來一陣一陣劇痛,醒來的時候發現在豪華遊輪上自己之前住的房間裏麵。
    腦海一瞬間的浮現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陷入昏迷前最後的畫麵是,春澄前輩跳下的海域。
    一天一夜的時間是海水裏的血腥味全部散去,大雪也隻沸沸揚揚的下在春澄前輩跳海那一段時間,像是為了達成春澄前輩看雪的願望。
    一天一夜後,整個海水裏血液散去,已經找不到任何春澄前輩來過的痕跡。
    他們沒有找到春澄前輩……
    頭腦像是被扔進榨汁機裏麵攪了攪,疼得有些難受,他麵色平靜的站起身子,還得繼續找啊。
    一出門就碰上了差不多時間醒來的萩原研二,兩人沉默的點了點頭,目標達成了一致,繼續去參與春澄前輩的搜救行為。
    春澄前輩之前所住的房間就在他們的隔壁,他們路過的時候,一名警員剛好來到春澄前輩所住房間的門口。
    警員看到鬆田陣平兩人,伸手打了個招呼。
    “鬆田警官,萩原警官好!”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強行提起精神回應後,警員猶豫的摸了摸後腦勺,看了看兩人蒼白的臉色,又看了看春澄久司的房間。
    他惆悵的歎了一口氣,他清楚知道麵前的兩個人和死亡的春澄警官關係十分的要好。
    他站在原地猶豫了許久,聲音低落的開口,充滿了糾結的味道。
    “鬆田警官和萩原警官要一起嗎?我是來收集春澄警官的——”
    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有些不忍心,所有人都知道這麽一顆警視廳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就這麽隕落了。
    “遺物。”
    聽到“遺物”兩個字的鬆田陣平,顏色變得十分難看,青筋暴起,低下了頭,壓抑住自己有些控製不住的表情。
    “春澄前輩不一定死亡了。”
    警員有些懵,春澄警官死無全屍這件事已經是所有人默認的了,相關的個人信息上也已經登記,但沒有想到到此時此刻麵前的兩位警官還不承認這件事實。
    不過確實也能理解,之前在警視廳的時候,他們三人的關係就最好,不是普通同事的關係,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即使後來春澄警官調離了爆炸物處理班也沒有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友情。
    親密的朋友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好友的死亡是正常的。
    警員看著麵前兩人的麵色,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重新的整理了語言。
    “我現在正要去整理春澄警官遺留下來的物品,鬆田警官和萩原警官兩個人要一起嗎?”
    萩原研二伸手搭在鬆田陣平肩膀,他勉強生硬地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
    “我們一起吧。”
    警官推開春澄久司的房間,房間裏十分幹淨整潔,幾乎沒有個人生活氣息,一切都保持著最初的模樣,沒有被沾染上其他的色彩。
    警員穿上手套先是打開了衣櫃,開始整理春澄久司留下的衣服。
    鬆田陣平接過警員遞過來的手套,默默的伸手帶上,麵無表情的走向桌子,伸手拉開了桌子的抽屜。
    他隻是幫忙整理一下春澄前輩的東西,方便在春澄前輩回來的第一時間交還給他。
    戴著手套的手拉開抽屜,一隻金色雕刻著精細花紋的鋼筆印入眼簾。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這隻鋼筆十分的有印象,是春澄前輩之前用這支鋼筆賭博贏來的拍賣會邀請函。
    心情難免的變得有些低落,鬆田陣平默默的攥緊了拳頭,手背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血管的暴起。
    就在此時此刻,窗口突然傳來極其小聲的“咕咕咕”的聲音,伴隨著翅膀撲棱的聲音,
    是鴿子!!!
    一隻雪白的鴿子出現在所有人眼前,他直勾勾的從開了一條縫的窗口闖入房間裏。
    萩原研二紫灰色的眼睛一瞬間眯起,看著突然出現在房間裏的鴿子。
    是之前那隻送來了寫著預告函的兔子撲克牌的鴿子!!!
    一抹陰影占據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頭,瞳孔緊縮。
    鴿子像是極其有目的性的闖入春澄久司的房間,沒有在空中過多的徘徊,一進入房間裏就沒有任何猶豫的直奔鬆田陣平拉開的抽屜。
    圓滾滾胖乎乎的鴿子一閃而過,細長的爪子衝向抽屜裏的金色帶著精細花紋的鋼筆。
    事情都發生在一瞬之間,措不及防的胖乎乎的鴿子成功抓起鋼筆,他撲棱著雪白的翅膀一瞬間飛起。
    雪白的鴿子爪子抓著金色的鋼筆,瘋狂的煽動著翅膀想要逃離春澄久司的房間。
    “兔子”的鴿子想帶走春澄前輩的鋼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