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晉·江唯一正·版-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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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的馬車上, 八皇子依偎在於景渡懷裏蹭來蹭去地撒嬌。
於景渡一邊哄著他,目光卻一直往容灼身上瞟,那意思仿佛在抱怨容灼不與自己親近。
容灼與於景渡許久未見, 自然也想與他親近。
可八皇子在場, 總覺得做什麽都不合適。
最後,容灼猶豫片刻,悄悄握住了於景渡朝他遞來的那隻手。
八皇子感覺到攬著自己的一隻手鬆開了,便回頭去看,正好看到了兩人交握的手。
容灼下意識想縮回手,卻因於景渡攥得太緊, 隻能繼續任由對方與自己十指相扣。
“嘻嘻……”八皇子捂著嘴巴一笑, 並未揶揄兩人, 而是朝於景渡問:“三哥,你這次不會再走了吧?”
“不走了。”於景渡看了一眼八皇子, 隨後目光再次落在了容灼身上。
“你不在京城……我和哥哥都很想你。”八皇子道:“我聽到哥哥……叫你名字!”
容灼聞言一怔, 有些驚訝地看向八皇子。
“哦?”於景渡突然來了興致, “他什麽時候叫我名字?”
“睡覺的時候……”八皇子道:“做夢叫你名字。”
於景渡一挑眉, 揶揄地看向容灼:“那肯定是做夢夢到我了吧?”
容灼耳朵一紅,衝著他擠了擠眼, 那意思讓他不要當著小孩子的麵亂說話。
“你這樣明目張膽地來清音寺,不會被人發現吧?”容灼轉移話題道。
“發現便發現,如今我監國, 誰敢挑我的理?”於景渡道:“若是有人敢隨意編排你,我就讓人將他砍了。”
容灼一擰眉, “你是開玩笑的吧?”
於景渡噗嗤一笑, “我們不過幾個月沒見, 在你心裏我已經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暴君了嗎?”
“我聽人說人一旦有了權利, 是會變的。”容灼道:“你如今監國,便等於是萬人之上,是不是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你覺得我與他們一樣,也會被權利侵蝕?”於景渡問。
“我不知道。”容灼道:“但是有點怕,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會變成那樣。”
於景渡沒想到他竟是認真的,便也收斂了笑意,“你的擔心或許是對的。所以為了防止我變成你不喜歡的那種人,往後就勞煩你多費心,管住我。”
容灼聞言心中一悸,麵頰不由也跟著紅了。
他心道從前倒是沒覺得這人這麽油嘴滑舌,怎麽打完仗回來這麽會撩?
馬車進京後,於景渡直接將容灼送回了容府。
盡管於景渡再三提醒容灼不必擔心,但容灼還是頗為緊張。
“往後我們見麵總不能一直躲躲藏藏的,你這麽害怕得怕到什麽時候是個頭?”於景渡道:“況且旁人也不至於見我與你走得近就說三道四,你的商隊於戍北軍有大恩,我這般親近你難道不是情理之中嗎?”
容灼一想覺得也有道理,便沒再糾結什麽。
於景渡抱著八皇子進了容府時,將容府的門房嚇得夠嗆。
對方一溜小跑進去通報,片刻後容慶淮便迎了出來。
“嶽丈大人不必多禮。”於景渡開口道。
他此話一出,容灼嚇得險些厥過去,忙去看容父神色。
果然,容慶淮擰了擰眉,對這個稱呼似乎不大滿意。
“太子殿下還是換回從前的稱呼吧。”容慶淮道:“犬子是個男兒,容某並未打算將他嫁出去,自然也擔不得殿下如此稱呼。”
於景渡聞言一怔,他原以為朝容慶淮交換了容灼的八字,對方便算是允了這門親事。但聽容慶淮這個意思,似乎並不是很樂意。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稱呼您公……”
“殿下!”容灼開口打斷他,“進去喝杯茶吧!”
於景渡點了點頭,抱著八皇子便朝容府的前廳行去。
容灼趁著容父不注意時在他手臂了捏了一下,小聲道:“你瘋了?”
“我以為他答應了……”
“噓!”容灼偷看了一眼容慶淮,那意思回頭再說。
八皇子趴在於景渡肩上,將兩人的互動看得清清楚楚。他抿著嘴衝容灼一笑,明明搞不懂眼前這一幕是何意,卻覺得十分有趣。倒是容灼被小家夥看得怪不好意思。
“容伯父。”於景渡進屋落座後,依著對方的話將稱呼換了回去,“我方才並非想唐突您,用這樣的稱呼也並非是將容灼看成女子。隻是我朝並沒有男子與男子成婚的先例,我也不知以我和容灼的關係,該如何稱呼您更穩妥。”
“太子殿下也說了,我朝並沒有男子與男子成婚的先例。”容慶淮道:“殿下對犬子的心意,容某很是感激。但殿下可有想過,若你們二人成婚,滿朝文武,甚至百姓會如何議論?”
“我不在意他們如何議論。”於景渡道。
“可容某在意。”容慶淮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將來還會是萬人之上的帝王,百官和百姓對您自然會寬容無比。可容灼在他們嘴裏會成為什麽?殿下可有想過?”
於景渡聞言擰了擰眉,下意識看了一眼容灼。
“旁人會將他當做以色侍君的妖媚之人,沒人會記得他為戍北軍和殿下做過什麽,他們隻會臆想夜深人靜時,他是如何……”容慶淮看了一眼八皇子,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自古君王風流隻要不耽誤國事,便算是美談,可陪侍在君王身側的,卻隻有生前和身後的罵名。”
於景渡看向容慶淮,“容伯父的意思是,不同意我與容灼的婚事?”
“容某不同意,殿下便會放手嗎?”容慶淮問。
“自然不會。”於景渡道。
“隻要犬子自己情願,容某不會棒打鴛鴦。”容慶淮道:“隻有一條,你們不可大婚,亦不可將容灼置於萬民口中做談資。”
這些日子容慶淮早已將此事反反複複想過許多次了。
他這番話,甚至都不是為了為難於景渡,隻是心疼容灼罷了。
他是個男人,茶餘飯後也聽過那些同僚是如何聊閑篇的。
他知道若是容灼將來和於景渡大婚,容灼會經曆什麽。
所以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容伯父的話,晚輩會慎重考慮。”於景渡抱著八皇子起身道:“今日便不打擾了。”
於景渡說罷便抱著八皇子告辭了。
容灼將他送到了門口,一肚子話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此番是我太想當然了……”於景渡道:“怪我,惹你爹生氣了。”
“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的心意。”容灼道。
“你也是像他那麽想的嗎?”於景渡問。
“我從未想過要與你成婚,你是太子,這樣的身份若是與一個男子成婚……”容灼道:“我的意思是,我並不在意這些虛禮。你若心裏有我,成不成婚又有什麽分別?”
容灼作為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人,自認接受能力還挺強的。
可他腦補了一下,哪怕是放到現代社會,在一個同性婚姻並沒有被普遍接受的國家,若是有大人物忽然舉辦了同性婚禮……必定是受到的嘲諷和挖苦多於祝福。
而在他看來,婚禮本該是得到祝福的。
若是沒有祝福,那這種形式也就沒有期待的意義了。
“可是旁人有的東西,我也想給你。”於景渡道。
“你已經給我了。”容灼道:“有了那封婚書,我們就算是成親了啊!於景渡,其實我一直都沒想過要做你的的太子妃,或者將來做你的皇後……”
“我想做的是你的伴侶,無關你的身份和地位,你是宴王也好,是太子也罷,甚至是小倌兒也無妨。”容灼道。
於景渡目光灼灼地看著容灼,正想開口說什麽。
卻聞他懷裏一直沒做聲的八皇子小聲問道:“三哥,小倌兒是什麽?”
容灼:……
於景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