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186(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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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卿手裏握著光滑微涼的冰兔, 向著自己的宮殿走去,還是沒想到可能會是誰拜訪他,沒有人跟他提到這會兒會去他那裏坐坐。
    抱著幾分好奇的心思, 他走進前殿, 發現沒有人影,又去了花廳和屋外的長廊看了看,結果也沒人在,不由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神玉顯示來客還沒有離開,難道他直接去了後殿?可沒有他的允許,神玉怎麽會放外人去後殿呢, 除非這個人是……
    想到一種可能, 桃卿眸光微亮, 清媚的眉眼間泛起歡喜之色,難道是之渙回來了?
    他越想越覺得肯定是之渙, 雖然之渙沒提過他要回來的消息, 但除了他和師尊之外, 他還沒有將隨意出入後殿的權力交給別人, 所以還能是誰呢?
    桃卿的腳步頓時變得輕快了幾分,向後殿走去, 隻是走出幾步,他想起什麽,忽然臉紅了。
    他們兩個多月不見, 之渙體內的藥性一定在他們相見的那一刹那就開始發作,並且會發作得格外凶猛, 今晚他們又要……
    嗚, 該不會明天他也要突破到化神期了吧?
    桃卿滿臉通紅地想著, 躊躇片刻, 還是放下冰兔,很誠實地走向了浴池。
    不說他不能躲著之渙不見,其實他本身就挺喜歡這種事的……唉,他承認他就是色胚。
    把自己裏裏外外地洗幹淨了,桃卿穿上寬鬆的道袍回到臥房,不過打開屋門時,他驚訝地發現屋內沒有自己預想中的那道身影。
    “之渙?”他輕輕地叫了一聲,困惑地打量著四周,“你在不在?”
    這時他的身後響起了極輕的腳步聲,桃卿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淺淡的青蓮氣息,臉上立刻露出明媚的笑意,甜甜地叫道:“之渙……”
    他轉過身,想和裴之渙說說話,但是在得到回應之前,裴之渙的雙臂就已經緊緊箍住了他的腰肢,按住他後腰的手掌溫度燙得驚人。
    熾.熱的吻也跟著落在桃卿的雙唇上,瞬間剝奪了他的呼吸。
    ……
    裴之渙這次是真的發了狠,無論後來桃卿怎樣啜泣著央求他,他都沒有停下來,將桃卿從頭到腳地折騰了一遍,哪處都沒放過。
    桃卿抓住枕頭和床單的指尖都被磨得發紅了,眼睛不停流淚,如被春雨打濕的桃花,透出濃濃的春.情,惹人百般憐愛。
    他終於知曉人前清冷疏淡的道君嫉妒起來有多可怕,竟把他從前的舊賬都翻了出來,要與他一樁一樁地清算,今夜算不完就明夜、後夜、大後夜地繼續算……這要算到何年何月啊?
    天蒙蒙亮的時候,桃卿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尚未徹底結束時就昏睡過去,連裴之渙是何時在他身邊躺下的都不知道。
    待他醒來時,時辰早就日上三竿了,更加可怕的是,他渾身酸軟得竟然起不來床了,還是裴之渙用靈力為他按揉半晌,他渾身的氣血才通暢了許多,勉強能活動了。
    桃卿是天生媚骨的道體,本該最適宜承受,無論怎麽折騰都沒事,甚至吸收越多的元陽就越精力旺盛。
    可裴之渙竟然生生地把他弄得下不了床,這讓他方才一見裴之渙就嚇得想躲,還是被裴之渙強按著,按揉才算順利地進行。
    按揉完了,桃卿慢吞吞地穿衣服,裴之渙幫他穿,指尖劃過綴著吻痕的雪白肩頭,桃卿渾身一顫,小聲說道:“別碰……”
    裴之渙垂著眼睛,手稍稍避開了些,為他穿好衣服,卻又在這之後將桃卿抱到自己的大腿上,牢牢禁錮在懷裏,盡情觸碰個夠。
    桃卿拗不過他,適應之後,幹脆趴在他肩上咬他側頸,但又舍不得咬得太重,隻留下淺淺的痕跡,反倒引得裴之渙輕輕笑了一下。
    “你還笑!”
    桃卿更難平了,卻也是真的舍不得下狠,何況他心裏清楚,昨晚也不能真的全怪之渙,看到之渙吃醋得那麽厲害,他暗自竊喜,也是半推半就地由之渙施為。
    隻是他不該在情到濃時昏了頭,竟然故意刺激之渙,這才叫之渙徹底失控了,無論後來他如何後悔地求饒,之渙也不聽他的話了。
    裴之渙撫摸著他的後背,低聲問道:“他們的東西呢?你都交給我,我還給他們。”
    桃卿心裏叫苦,搖搖頭說道:“沒有的,我都沒有收,昨晚是我故意騙你的,我、我就是想看你吃醋的樣子……”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輕極了,心虛得厲害,害怕裴之渙又要教訓他。
    來到神夢山之後,他認識了不少人,其中自然也有不少喜歡他的,或是明著示愛,或是暗送秋波,送他禮物或者信物,但他一樣沒收,因為他已經有了之渙。
    隻是昨晚他實在太喜歡看之渙吃醋了,就故意說自己挑著收了幾個,誰知之渙在床上生起氣來竟然那麽可怕……嗚嗚,他以後再也不敢故意惹事了。
    裴之渙淡淡說道:“如果卿卿愛看我吃醋生氣,我天天都能生氣給你看。”
    他並非木石,豈能沒有妒忌之心,以前從不輕易展示出來,一則是他性情內斂,習慣將事情壓在心底,二則是他並不確定卿卿有多喜歡他,若是他幹涉太多,也許會招致卿卿的厭煩。
    他想了想,決定將自己的想法說給桃卿聽,桃卿聽完微怔,輕哼一聲抱怨道:“你管我管得還不夠多嗎?之前我跟沈爭鳴相看,你跟星橋故意搗亂,要是我嫌你們多事,早就跟你們劃清界限了,哪裏還會等到今日。”
    裴之渙並不否認他們是故意這麽做的,隻說道:“但那時是我與星橋兩個人,現在隻有我,我與你又隻是露水情人,我不確定你能容忍我到幾時。”
    說到這裏,他垂下眼眸,神情中隱約流露出脆弱之色,桃卿忽然愧疚心疼起來,才知曉原來之渙的不安感竟然那麽重。
    也對,他似乎從來沒說過自己有多喜歡之渙,之渙也從沒如此明了地向他袒露心跡。
    他眸光溫柔下來,捧起裴之渙的臉,軟聲對他說:“之渙,你要知道,以前我從沒有過別人,如今也隻有你,對你一心一意。”
    “以後的事我說不準,但我能保證,隻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會一直喜歡你,不會找別人。”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很長情的,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像你一樣發心魔——”
    最後一個“誓”字尚未出口,桃卿的聲音就已湮滅在裴之渙火熱的親吻中。
    裴之渙神色動容,動情地深吻著桃卿,桃卿攀住他的後頸,任由裴之渙吻他,心裏既甜蜜又無奈,盼望著裴之渙不要再折騰他了。
    這一次裴之渙什麽都沒做,隻是吻他,兩人吻了許久才分開。
    桃卿呼吸急促地枕著他的肩,小聲說道:“我不會厭煩你管我,所以以後你心裏在想什麽也要告訴我,我熟悉你,卻不能看透你所有的心思,你不說我是不會知道的。”
    “好。”
    裴之渙點頭答應他,目光溫柔如春水,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
    桃卿被他看得臉一紅,心道自己真是被他勾引住了,有點難為情地把頭扭到一旁:“我該去祭拜莫道主了,你陪我一起去吧。”
    之渙不在的時候,基本都是星橋陪他去神祠,偶爾是雁雁和南舟,今天他滿身青蓮的氣息,實在不好意思叫他們來了,隻能是之渙陪他去。
    桃卿拖著依然略顯酸軟的身體沐浴了一番,簡單用過午食,和裴之渙一起走出宮殿,前往神祠。
    天空灰暗,緩緩落下零星小雪,桃卿對神夢山綿延不斷的雨雪早已習以為常,好在修士都會避水訣,豐沛的雨水對他們的出行無甚影響。
    裴之渙在神祠外等候,桃卿在神夢道主像前跪了下來,閉上雙眼虔誠地祭拜著。
    莫不臣隱藏自己的身形坐在神像上,早已在此等候多時,見桃卿到來,他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卻從神像上跳了下來,凝神注視著桃卿。
    少年豐神秀逸,仙姿玉色,然而這種充滿神性的完美卻遭到了一絲破壞,隻因他的無情道法不再毫無破綻,這兩個月來他的修為不僅沒有任何進益,反而出現了倒退,頻頻反噬他的身體。
    他喜愛桃卿,並且這種喜愛之情日益根深蒂固,與他的無情道法衝突越來越大。
    過去他以為自己能將桃卿掌控在手中任他施為,隻要得到桃卿的愛,他就可以殺了他,渡過自身的劫難,可現在他做不到了。
    他是天生情種,也是這世上最不適合修無情道功法的人,稍有懈怠,他三千年的道法就會毀於一旦,休說得到桃卿的愛,如若他不盡快斬斷情絲,等待他的隻有萬劫不複、身死道消。
    那日桃卿拒絕了他,他就決定不再繼續下去,剜掉情種,忘了自己對桃卿的情。
    可時至今日,他依然沒有動手,反而日日來看望桃卿,對他念念不忘。
    他到底在盼著什麽?
    莫不臣摸了摸胸膛,不懂自己的心。
    明知無可挽回,卻還是不願回頭,人心難道都如此愚蠢嗎?
    他觸碰著桃卿的臉頰,聞到他身上的青蓮氣息,明明早已知曉,他的心還是驟然一疼,令他難以呼吸。
    莫不臣閉了閉眼睛,緩和著心髒的疼痛,俯身在桃卿的前額吻了一下,又變出柔軟的兔耳,輕輕地貼了貼桃卿的臉頰。
    對於這一切,桃卿都無知無覺,隻是閉著雙眼,飄浮而起的純白願力如星光一般,映亮了他和莫不臣的麵孔。
    而他終於決定要舍棄自己對桃卿的感情了。
    ……
    又過了幾日,桃卿的生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