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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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幫你?”
    桃卿難以置信,懷疑裴之渙是不是沒聽清他師侄說了什麽:“可是,我幫你就隻能是親你……”
    “是。”裴之渙緊閉雙眸,“若能承蒙不棄,還望前輩相助於我,我定當感激不盡。”
    桃卿有種荒謬的感覺,這是怎麽了,裴之渙竟然求他親他?
    難不成是天道給他的考驗?要是他答應了,可能馬上就會被天雷劈死吧。
    不行,不能上當——桃卿迅速後退幾步遠離裴之渙,很堅定地說著:“道友莫要說笑,你放心,我已經改邪歸正了,絕不會再輕薄你。你有什麽事情要做?不如我替你做,你安心養著便是。”
    “此事隻能我自行來做。”
    裴之渙睜開眼睛,汗水滑過眼尾,他麵頰潮紅,冷意不複,如寒冰化作春水:“若前輩不願相幫,那便罷了。”
    說著,他扶著樹幹起身,步履踉蹌地朝前走去,可他情熱纏身,又身無靈力,在秘境中不可能獨自活下去,桃卿很急,卻不敢上前攙扶,怕自己身上的氣息引得他更難受。
    “那件事就如此重要嗎?”他忍不住問。
    “是。”裴之渙沒有回頭,“性命攸關,不能不去。”
    可你就這麽去了也會沒命啊!要是天道把你丟了小命的罪過算到我頭上,那我怎麽辦?
    桃卿在原地轉了幾圈,權衡利弊,眼看裴之渙越走越遠,終於下定決心將他叫住:“你別走,我幫你就是了!隻是你不能怪我,我這不是輕薄你……”
    裴之渙身形停住,回望桃卿一眼,微微搖頭,低啞說道:“是我有求於桃前輩,又怎能怪罪。”
    既然有了決定,桃卿也是個利落性子,很快追上了裴之渙。
    隨著他的靠近,那股桃花般的香氣越發勾人,裴之渙已然站立不穩,桃卿上前扶他,立刻被緊緊抱住了腰,勒得他生疼。
    “裴、裴道友,你輕點。”
    桃卿怕疼得厲害,眼角泛起一點淚花,前幾日他就被裴之渙掐青了,今天下手更重,仙修果真都不解風情,半點也不知道疼人。
    裴之渙依言將手鬆開了些許,卻還是摟著桃卿,他低下頭,因為身量很高,正好能將臉埋進桃卿的頸窩裏,聞他的香氣。
    不靠近也就罷了,但隻要碰到桃卿,情毒就使他無法自控。
    發絲掃過嬌嫩的肌膚,桃卿覺得癢,忍不住偏頭躲開,可察覺到他的抗拒,裴之渙居然——
    “別……疼!”
    桃卿脖頸一痛,渾身顫了顫,裴之渙將他摟在懷裏,他如同整個人嵌進了一般,手臂被箍在身體兩側,如果不使用靈力,他連把人推開都做不到。
    “裴道友,鬆開點,”桃卿淚眼汪汪,還真的不敢用靈力推他,害怕會傷到他,“讓我親親你,親親你好不好?”
    裴之渙動作一頓,慢慢抬起頭,唇邊染著一點血跡,竟是咬破了,桃卿悲哀地想著這大概就是報應,誰叫他先前咬了裴之渙。
    他眼含著淚光,麵頰潮紅地求人親他,模樣可憐可愛,實在令人無法拒絕,便是裴之渙也順從地低下臉,貼上他的唇,很快桃卿便嚐到了自己的血味。
    “嗚……”
    桃卿發出柔軟的低哼,呼吸間充滿了裴之渙身上清冽的氣息,道袍上有淡淡的沉水香,和他慣用的熏香是不同的,非常好聞,人也好看……
    漸漸地,他沉迷在了這個親吻中,手不自覺地拉上裴之渙的衣袖。裴之渙吻得生澀,讓他不禁迷迷糊糊地想著,明明親了一夜,這個人怎麽還是不會親人,得教他才行。
    他開始主動回應,換來的是被裴之渙按在樹上更激烈地深吻,以至於到後來桃卿後悔死了,他不該招惹裴之渙的,天才就是天才,要是用心學,他是真的招架不住。
    “裴道友,夠了,你的靈力恢複了,快停下!”
    過了許久,桃卿氣喘籲籲地運起靈力,將裴之渙一把推開,豔麗的麵容早已布滿紅暈,才一眨眼就落下了水霧凝成的淚。
    “你是不是想把我殺了?”他碰一下自己的唇都是疼的,也顧不上怕了,委屈地瞪了一眼裴之渙,“你要恩將仇報嗎?”
    “……”裴之渙恢複了平靜,沉默良久後遞給他一條帕子,聲音還是啞的,“對不起。”
    他滿心厭惡,這次卻不是對桃卿,而是對失控的自己,如果說桃卿強迫他是魔修本性如此,那他算什麽?情毒不是他可以放縱沉淪的借口。
    忽然他拔出法劍,桃卿嚇了一跳,但很快他發現裴之渙拔劍竟然是要自斬一指,連忙攔住:“你這是要做什麽?”
    “是我不對,我必須向桃前輩賠罪。”裴之渙平靜道,“也是警示自己。”
    桃卿:“我不需要你這麽賠罪!”
    要是每次輕薄別人都要自斬一指,那他就是再把腳趾砍了都不夠用。
    “我們就算扯平了。”他對裴之渙說,“我一次,你一次……你別再怪我了,好嗎?”
    “……”
    裴之渙望向他,冷淡的目光中染上了複雜的情緒。他仍談不上喜歡桃卿這個人,可他虧欠他良多,不知如何才能還清。
    “我怎敢忘卻前輩的恩情。”他將方才沒能交給桃卿的傳音符重新遞了出去,“還請前輩收下。”
    比起最初的勉強,這次裴之渙給得心甘情願,哪怕他察覺到桃卿對他態度古怪,或許隻是欲擒故縱的把戲,也無所謂了,至少桃卿心地不壞,與那些惦念著吸幹他血肉與修為的陰邪魔修不是一路人。
    可桃卿仍沒有接過他的傳音符,甚至後退兩步,像躲瘟疫似的。
    “我就不要道友的傳音符了,萬望道友牢記諾言,日後饒過我的性命便好,至於其他報償,我沒什麽需要。道友不是還有要事在身嗎?你快去吧,我就不送了。”
    這是要趕他走嗎?
    發覺桃卿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裴之渙陷入沉默,將傳音符收了回去,點點頭說:“前輩保重,我這便告辭。”
    “裴道友保重。”
    桃卿長舒了口氣,終於把裴之渙送走了,他剛才既沒偷偷看人,也沒收下傳音符,應該表現得還不錯吧?他可真的不敢再覬覦裴之渙了。
    既然師侄們也已經平安無事,桃卿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藏身之處。
    裴之渙將他所贈的東西還給了他,裏麵有兩千餘枚靈石,桃卿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用在了那日沒看完的章節上,他實在想知道莊宴是如何回答柳貓兒的。
    【莊宴拭去臉上的血跡,片刻功夫,一條新生的手臂便從斷口處長了出來。
    他脫掉血衣,赤.裸出健美卻蒼白的上身,重新換了件衣裳,望向柳貓兒的眼神極陰冷:“柳師兄,請慎言。”
    柳貓兒不理他,咿咿呀呀地唱了段小曲:“強遊遨,見彤雲遮斷相逢道,問桃源何處覓春曉。無限相思,徒自心中懷抱。癡魂時傍情圍繞,誌誠經讀得心焦。他去了,無音無耗,怎禁珠淚拋?”
    唱罷他嘻嘻一笑:“唱的不就是你嗎,莊師弟。你心心念念著你家小寶貝兒,可你被師父煉魂數月、受盡折磨時,他人又在哪裏,可曾問過你一聲安好?”
    “沒有吧,難受嗎?我師弟真可憐,小寶貝兒一定是早就忘了你,正與幾個相好的在你的床榻上顛鸞倒鳳呢——”
    他話音未落,脖子忽然斷裂,鮮血噴湧,頭顱飛起滾出了很遠。
    頭顱臉色大變,破口大罵著:“姓莊的,你他娘的真不是東西,我是你師兄啊,不就說了你幾句嗎,怎麽還把我的頭砍了?啊,快叫它們滾開!!”
    幾個小鬼放棄啃食歌姬,轉而吃起了柳貓兒斷開的腔子,疼得他“啊啊”直叫,涕泗橫流地哀求:“對不起,莊師弟,是師兄錯了,你快住手——啊!!”
    這回輪到莊宴笑起來:“師兄,你數過你剛才說了卿卿幾個字嗎?你說了幾個字,你的頭便會掉下來幾次。曲子也算。”
    “師弟饒……”
    “柳師兄很勞累,不宜多言,你們還不去請他歇息?”
    莊宴雲淡風輕地說著,幾個小鬼聞言蹦跳起來,朝柳貓兒的頭顱撲了過去,拉出他的舌頭,轉瞬間吃得一幹二淨。
    這下柳貓兒說不了話,隻能滿腔怨憤地瞪著莊宴,莊宴不緊不慢地走到頭顱前,一撩衣擺俯身蹲了下來。
    “卿卿很好。”
    他勾著唇角,眼神中卻沒任何笑意,對柳貓兒說:“但你不配知道他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