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山心中一喜，“前些日子…你可是同這馮刺史的女兒，忠勇侯府的夫人來往過？”
    梅娘笑了，“是啊。”
    梅娘答的實在是太過果斷，馮中耀不自覺的拉了拉衣角，這樣倒是讓他有些懷疑這梅娘同秦成山是一夥的了。
    陳東同樣是盯著梅娘，眼神難測。
    秦成山得了這一句話，立刻向周圍的人重複了一遍。
    “眾位，這梅娘都已經承認了。”
    “看來，馮大人的女兒…確實是從這裏染了病。”
    聽到秦成山似是而非的話，馮中耀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說馮靜雯這些日子隻外出過那一趟，同梅娘確實是接觸最多的。
    周圍的人看著馮中耀難看的臉色，忍不住退後了幾步。
    秦成山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
    “大膽刁民，從玄州逃出來以後居然逃到了蘇州，身懷疫病卻還處處拋頭露麵，來人，給我把他抓起來！”
    秦成山對著梅娘說了這麽一番話，翻臉翻的實在太快了。
    梅娘下意識一愣，聽到玄州幾個字更是心中一緊。
    周圍的人又退後了幾步，傳染上疫病怎麽辦？
    陳東皺眉，這個時候，誰敢接近她？
    果不其然，秦成山帶來的人根本不敢上前。
    雖然他們人微言輕，但還是怕死的。
    疫病這麽可怕，哪個冤大頭敢同梅娘接觸啊？
    秦成山倒是忘記了這一茬，此時對著幾個下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難不成還要他親自動手啊？
    他雖然知道馮靜雯的疫病是有意為之，梅娘身上有沒有染病倒是不清楚。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秦成山眼中的殺意讓幾個手下哆嗦了一下，最終還是推搡著上前。
    站在忠勇侯府大門口，昂首挺胸的梅娘卻輕聲笑了。
    “這位大人，說話要有依據，小女子人微言輕，但卻不能任由你把屎盆子扣在我身上。”
    “我沒有染病。”
    這話一出，陳東和馮中耀互相對視一眼，這是什麽情況？
    秦成山哪裏知道梅娘有沒有染病，這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不管是有沒有染病，他秦成山說了染病，就是染病！
    想到這兒，秦成山不慌不忙。
    “各位，別聽這個人妖言惑眾，要是她身上沒病，那侯夫人為何會染病，難不成是忠勇侯府本就不幹淨？”
    這話帶著很明顯的嘲諷意味，陳東忍不住朝著秦成山看去。
    “秦大人，忠勇侯府最是清白不過，我們夫人同這位梅娘確實短暫的交往過，僅憑著這一點，你就要為難我們忠勇侯府和刺史府嗎？”
    秦成山咽了咽口水，“話不能這麽說，誰知道這疫病到底是哪來的？不管是哪裏來的，隻要是會對蘇州產生威脅，本官就有責任代表蘇州百姓問責。”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梅娘開口了。
    “秦大人，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有沒有疫病…讓大夫來看過便知。”
    “再說了，要是我沒染上疫病，難不成侯夫人自己病倒的？這件事實在蹊蹺。”
    馮中耀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對，梅娘這話說的對，”
    “秦大人這麽篤定難不成是知道一些內幕？”
    三言兩語，此事的矛頭轉向了秦成山。
    秦成山此人，向來不同別人爭長短。
    “是騾子是馬都得溜出來溜溜，一個玄州人的話竟然如此好用？”
    玄州人，這三個字現在放在哪裏都不會受歡迎。
    梅娘很快又接受到了另外一輪的指指點點。
    她低著頭，麵紗之下，臉龐浮現出了一層哀傷。
    玄州，玄州本不是那個樣子的。
    還不等所有人說話，秦成山又開了口。
    “馮大人，還有你這個奴才，快把侯夫人交出來吧，要是出了問題，整個蘇州都會遭殃，馮大人既然如此袒護這個梅娘，難不成要害了自己的女兒？”
    秦成山看向馮中耀，完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把馮靜雯帶走，那後果恐怕才嚴重麽。
    原來，竟是衝著這個來的。
    馮中耀曆來獨善其身，對秦家敬而遠之，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禁被逼急了。
    馮中耀膝下無子，就隻有馮靜雯這麽一個女兒，秦成山現在發難，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對付楊誌。
    更何況，要真是讓他把馮靜雯帶走了，這一屍兩命的可能性太大了。
    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大難臨頭，馮中耀再好的性子也爆發了。
    周圍的權貴對楊誌本就不滿，現在馮靜雯得了疫病，死了也就死了，但要是傳染給他們怎麽辦？
    “馮刺史，就把人交出來吧，等痊愈了以後再把人送回來不就沒事了嗎？”
    馮中耀一雙眼睛通紅，猛的看向了說話的人。
    陳東見勢不妙，連忙出了聲。
    “我家少夫人懷有身孕，經不起這樣那樣的折騰，再說了，你們誰有證據證明我家夫人染上了疫病？”
    秦成山冷笑一聲，“你一個奴才站出來幹什麽？有什麽資格跟我們說話？要不是忠勇侯府沒人了，你用得著站在這裏？”
    陳東臉色一變，“秦大人這話說的好生有趣。”
    “江南誰不知道，我家少爺去了玄州治水，秦大人這般做派，幾個少夫人怕是見不得。”
    “總不是誰都像秦大人這般，允許外室拋頭露麵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各異。
    誰不知道秦成山的外室紅杏出牆，不怎麽安分，鬧的整個江南都知道了這一樁風流韻事。
    陳東幾乎是踩在了秦成山的痛腳上，一時間，到沒有人好說話了。
    梅娘看著陳東，再看了看秦成山，心中倒是下定了決心。
    她本就人人忌諱，這會兒倒是沒人敢靠近她。
    秦成山真是被陳東一番話激怒了，當初楊誌使了一出計謀，倒是讓外室偷人的事情鬧了一個滿城風雨，害他丟了這麽大的臉麵，他秦成山可是姓秦的，居然敢如此挑釁！
    秦成山臉色難看，深吸了一口氣。
    “素來聽聞忠勇侯同下人沒個規矩，如今一看果然如此，你一個下人，實在沒什麽資格同我說話。”
    “忠勇侯管教不好身邊的人，我來替他管教，來人！”
    秦成山顯然是十分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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