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咋辦啊？”包娜皺起了眉頭問道。
    “我一個學生娃能咋辦？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狗蛋喟然長歎：“我說這些的意思，不是給你訴苦，而是讓你不要太理想化，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夢想是好的，可也得腳踏實地麵對現實，不然就是眼高手低，脫離實際呢！
    我現在的情況，可謂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完全看不到未來的方向在哪裏...
    我將來飄到哪來都不知道呢，你咋能為了我到武涼市工作呢？”
    “這...”包娜低頭歎道，“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你是藝術家嘛，想問題自然自然充滿了夢想和激情一些，我是工人老大哥，當然得實事求是些！”
    “你這是在諷刺我幼稚無知嗎？”包娜嗔笑著，用拳頭打著狗蛋的胸膛。
    “行了，我該回去了，我送你回學校吧。”
    狗蛋說道。
    天早就黑了，狗蛋和包娜沿街“壓馬路”，已經離金城藝專很遠了。
    “這才幾點，金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包娜挽著狗蛋的胳膊笑道，“走，我帶你去逛夜市！”
    “呃...”
    狗蛋發現，自己稀裏糊塗就真成了包娜的男朋友。
    他隻好跟著包娜，七拐八繞地來到了夜市。
    隻見，整條街都是攤位，賣衣服的，賣飾品的，賣日雜的...應有盡有。
    當然，最多的還是賣小吃的攤位。
    賣烤羊肉串的，賣雞蛋醪糟的，賣麵皮涼粉的...十分熱鬧。
    “我請你吃烤羊肉串吧，那邊那家味道最正宗！”包娜拉著狗蛋的手，來到了一家烤羊肉串攤子邊。
    “我請你吧！”狗蛋笑道。
    “每次放假回去你都請我吃蔥爆羊肚，現在你到金城了，必須是我請你吃羊肉串！”包娜笑著點了一大把烤羊肉串。
    老板不一會就烤好了羊肉串，包娜又去隔壁的攤子上，買來了一碗黑乎乎的豆汁和一碗白乎乎麥子湯。
    “這是啥？”狗蛋好奇地問道。
    “這是金城最特別的灰豆子和甜胚子，你都嚐嚐...”包娜笑道，“你先喝灰豆子，我喝甜胚子，等下再換過喝！”
    “呃...”
    狗蛋隻好端起灰豆子喝了一口，發現沙沙甜甜的，非常好喝。
    羊肉串更是香辣鮮嫩，孜然味非常重。
    吃了一會，包娜就把碗換了過來，狗蛋又喝了一口甜胚子，發現甜甜的有一股酒味，和醪糟差不多...
    “唔，這灰豆子和甜胚子還真是好喝！”狗蛋讚歎道。
    “還有熱冬果也好喝得很，就是糖水煮的梨...可惜隻有冬天才有。”包娜開心地吃著羊肉串笑道。
    吃完羊肉串，包娜又拉著狗蛋逛夜市，就給狗蛋買了一個領帶夾。
    “回吧，你們校門該關了吧？”狗蛋提醒包娜。
    “沒事，門房的大爺我很熟的。”
    包娜又拉著狗蛋逛了一會，這才和他一起回到了金城藝專門口。
    “你明天再來找我呀！”包娜拉著狗蛋的手，戀戀不舍。
    “我明天就要回了。”狗蛋無奈的苦笑。
    “啥？明天就回啊？咋不多玩幾天？”
    “我是陪著我哥來買發動機的，明天買了就得回，後天我還得趕回皇城鎮上班呢。”狗蛋歎道。
    “好吧...”
    包娜黯然低頭，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畢業了要是沒有分配工作，不如就來金城吧，隨便打個工，或者擺個攤做買賣也行呢！”
    “到時候看吧。”狗蛋點頭。
    “別含含糊糊的呀，我在金城等著你...”包娜羞澀地低頭，鼓起了嘴巴，調皮的用腦袋一下一下砸著狗蛋的胸膛。
    “行，我盡量來金城。”狗蛋歎道。
    “現在改革開放了，做買賣的都發了財，你就算在金城開個飯館賣蔥爆羊肚也肯定能掙大錢！”包娜笑道。
    “買賣哪有那麽好幹的...發財的是少數，大多數都倒灶了呢！”狗蛋苦笑，“行了，快進去吧！”
    “再說會兒話嘛...才見了我幾個小時你就煩我了？”
    包娜真的像情侶一樣，黏著狗蛋。
    “我哥還在旅社等我呢，太遲了他該擔心了。”狗蛋歎道。
    “好吧，那你到了皇城鎮給我寫信。”
    “嗯。”
    “一周寫一封。”
    “行。”
    “拉鉤。”
    包娜伸出了小手指。
    “拉鉤...”狗蛋隻好伸出了手指，和包娜拉了一下。
    包娜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了金城藝專。
    狗蛋長呼了一口氣，心情複雜地攔了一輛三輪車，回到了旅社。
    隻見房間裏烏煙瘴氣，又悶又熱。
    原來東子關了窗戶在裏麵抽了好多煙。
    “你咋把窗子關了？”狗蛋不解的問道。
    “再不關窗子我就讓蚊子吃上了！”
    東子鬱悶的叫道：“金城的蚊子也太凶了，這才五月底就泛濫成災，我剛開窗子睡了一會兒，就讓蚊子叮了好幾大疙瘩，我就趕緊關了窗子，抽煙熏蚊子，不然晚上還咋睡啊？”
    “呃...”狗蛋看到，東子額頭上被蚊子叮了一大包，看起來有些滑稽。
    “來，你也抽煙，把蚊子都熏死！”東子給了狗蛋一根煙點上歎道，“這大城市的套路也太深了，啥樓房、電視、風扇、窗戶...全是哄人的！”
    “湊合睡吧，反正明天就回了。”狗蛋也上床睡覺。
    “你咋去了這半天？見到包娜了嗎？”東子問道。
    “見到了，她帶我去夜市上吃了點烤羊肉串。”
    “你和包娜...到底啥關係？”東子又問。
    “就是同學...還能是啥關係！”
    狗蛋鬱悶的說道。
    “那她為啥老找你，肯定是有意思嘛，你抓緊發展一下，包娜可是好姑娘！”東子說道，“你說話就畢業工作了，也該考慮結婚的事情了。”
    東子和孔小鳳結婚已經兩年了，去年生了一個女兒，他們讓狗蛋取名，狗蛋就給侄女取名小靜...
    現在家裏剩下的大事就是給狗蛋找工作，娶媳婦成家。..
    “包娜已經聯係好了金城一家小學，畢業就過去當美術老師，咋可能嫁給我嘛！”
    狗蛋雖然和東子從小親近，幾乎無話不談，可感情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和東子說過。
    “哦，她要是留在金城，的確是沒有可能...”東子歎了一口氣，“唉...多好的姑娘啊，都怪我們家沒關係，要是能把你的工作也分配到金城，你們倆成了可就太美了！”
    “你就別瞎想了，睡吧！”
    狗蛋閉上眼睛，腦海裏都是包娜熱烈調皮的笑靨，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