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我們班長...怎麽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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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 蘇渺捧著一遝安全責任書,徘徊在班主任周清華的辦公室門口。
    如果班主任問起來,就說遲鷹不願意配合工作、不交就是了, 反正尋不著她什麽事兒。
    她站在辦公室門口, 腳步頓住,卻遲遲沒能推門走進去。
    把責任推脫幹淨, 全部交給班主任處理, 自己置身事外,那不就跟以前一樣了。
    雖然她知道班主任不會怪她, 但蘇渺自己心裏…過不去。
    憑什麽當班長、憑什麽加這麽多分,不就是要她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自己解決問題嗎。
    更何況, 她不想去打遲鷹的小報告。
    蘇渺拿了一份新的安全責任書, 來到了籃球場。
    紅色的塑膠球場上, 幾個穿黑球衫的少年揮汗如雨。
    遲鷹也在其中, 汗粒順著他挺拔的眉骨低落, 麥色皮膚在陽光下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他的打法一向強勢,好幾個男孩對他圍追堵截, 都被他遠遠敏捷靈活地閃避開來。
    蘇渺給他買了一瓶蘇打水, 準備等他打完,再好言好語地勸他簽字。
    遲鷹偏頭看到了站在線外的女孩,乖巧地等著,手上拎著一瓶黃色包裝的蘇打水, 是他常喝的檸檬味。
    段橋感覺到遲鷹打球的氣勢緩了些,衝勁兒沒那麽強了, 走過來用手肘碰碰他硬||梆||梆的胸口:“這麽大太陽,你也讓我們班長陪你在這兒曬著啊?”
    遲鷹喜歡在露天球場打球,不喜歡室內的,而且他也喜歡曬太陽。
    但女生似乎很討厭被曬著,就算陰天,也要時常補補防曬霜。
    她的皮膚是特別自然的冷白色,陽光照著她清麗秀氣的臉蛋,唇紅眸黑而膚白。
    灰色的百褶裙下,雙腿修長而筆直,時不時微屈一下,緩解久站的酸脹。
    他兜著球,漫不經心地溜達到她麵前。
    遲鷹擰開蓋子一口喝了大半瓶,水滴順著他優美的下頜線流淌了下來,胸口衣襟色澤更深,明顯是被汗水潤濕了一塊。
    倆人似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接了水,早上的不愉快就算過去了。
    遲鷹伸出修長的指尖,想去撥開她額前被汗水浸潤的一縷發絲,蘇渺卻敏感地偏頭避開了。
    他抽回手,腦海裏閃過了那夜的江邊,臉色冷了冷:“我就不能碰你了?”
    這話…蘇渺不知怎麽回答,頓了幾秒鍾,籌措著合適的語言。
    遲鷹卻懶得再計較,對她攤開了手掌:“東西給我。”
    他手掌寬大,指尖頎長,形狀看著很有力量感,掌紋深邃而細膩。
    蘇渺連忙將空白的單子和中性筆遞過去。
    遲鷹沒再為難她,快速地在單子落款處上簽下了名字。
    遒勁有力的行書體,鷹字寫得格外帶勁兒。
    單子上的詳細資料還是沒寫,但隻要他簽名了,就好交待了。
    蘇渺很好脾氣地接過了筆,按照上午的信息,將基本資料的內容重新填充完整。
    在寫到十一黃金周去向的時候,遲鷹忽然道:“不去洪崖洞。”
    蘇渺將洪崖洞三個字劃掉了,等他說出去向。
    遲鷹想了想,淡淡道:“歌樂山。”
    她依言將這個地方填了上去,
    遲鷹單指撐開木糖醇蓋子,磕出一枚口香糖扔嘴裏——
    “寫你自己。”
    她詫異地望向他,卻見少年嚼著口香糖,眉眼微挑,“旅遊大使,十一抽一天時間陪我爬山。”
    ……
    晚上,蘇青瑤看到蘇渺從櫃子裏翻出一套很久沒穿的運動衫,好奇地問:“你翻這件做什麽,都多久沒穿過了。”
    “明天要出去玩,穿輕便一點。”
    “明天?去哪裏耍啊?”
    “歌樂山。”
    “你瘋了咩!十一國慶當天,你去旅遊景區?不怕被擠成油餅?”
    蘇渺想了想,回答道:“十一肯定要去紅色景區接受愛國教育啊,再說,爬山還能強身健體。”
    “你小時候學校組織春遊,又不是沒去接受過愛國教育。”蘇青瑤抱著手臂站在門邊,看著小姑娘又從櫃裏找出一雙白色運動鞋來,“好像初中也去過吧?”
    “我去看看風景,散散心不行嗎。”
    “嘉淇私高是什麽監獄咩,把你關起來不讓你出去放風透氣,趕什麽時候不行,非得挑節假日出去。”
    “平時周末作業多,還經常有課題任務,哪有時間出去玩,學生肯定隻能挑節假日啊。”
    “行行行,你理由多得很,到時候被擠哭了,別怪老媽沒提醒你。”
    “才不會咧。”
    蘇渺不想在聽蘇青瑤嘮嘮叨叨,將她推了出去,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手機。
    在扣扣空間裏,她意外地看到了段橋發的定位洪崖洞的生日聚餐照片。
    照片裏胖乎乎的少年舉著他的 sitch 笑得陽光燦爛,配文字——
    “太感動了,謝謝遲哥,我愛你一萬年嗚嗚嗚!”
    發表的時間,恰好是路興北拉她去洪崖洞看江的那天。
    隱約間,她好像明白了為什麽遲鷹會不爽。
    上次他幫她出頭、在皇冠大扶梯一起去看江了。
    從來不喜歡多管閑事的遲鷹,大概也覺得蘇渺是在騙他。
    她心裏悶悶的,本能地想要解釋,但不管怎麽解釋…都會很奇怪。
    蘇渺戳開了微信裏c的對話框,截圖了段橋生日的照片,試探性地發過去——
    “那天,我也在洪崖洞。”
    遲鷹一直沒理她,直到半夜十一點,蘇渺抱著手機都快睡著了,才被他的消息震了一下。
    c:“看到了。”
    果然。
    蘇渺坐起身,籌措著語言回複他:“路興北要走了,我和他聊了一下。”
    打完這幾個字,立馬刪掉,又重新輸入:“路興北說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來找我了。”
    不行。
    蘇渺煩躁地躺在了床上,覺得自己真的很蠢,怎麽解釋都不免暴露一些本該隱藏的情緒。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沒想到遲鷹發來了一句:“我是你的副班長。”
    蘇渺:“昂?”
    c:“不是男朋友,不用絞盡腦汁對我解釋。”
    這男人...聰明到就像在她手機裏裝了攝像頭似的。
    蘇渺指尖頓了幾秒,不知道該怎麽回,於是發了個【微笑】的表情包過去。
    遲鷹同樣回敬她:【微笑】。
    她指尖上移,看著前麵那一句,喃喃念出了聲:“我是你的副班長。”
    我是你的...
    副班長。
    清晨,蘇渺早早地起床,洗了頭,穿上了清爽的白色運動連帽衫。
    甚至坐在蘇青瑤的梳妝台前,用媽媽的眉筆輕微地勾了勾眉形。
    蘇青瑤給她的小書包裏裝了水,還放了幾個法式小麵包和方便手剝的耙耙柑,看著小姑娘臭美的樣子,問道:“跟男生出去啊。”
    “不、不是啊。”
    “裝啥子,一看就是。”她倚在門邊,漫不經心道,“這年頭…居然有男生約會約到歌樂山,還在十一黃金周,他腦殼是不是有問題。”
    “不是!你不要這麽說他。”
    “唷,挺護著啊。”
    蘇渺還要解釋,老媽卻已經溜達著去陽台曬太陽了。
    她收拾好便早早地出門,搭乘公交來到了最近的輕軌一號線,在兩路口輕軌站門口見到了遲鷹。
    遲鷹穿的很休閑,一件白色運動係外套,黑長褲勾勒著他頎長逆天的腿型。
    他懶散地倚在欄杆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耳朵上扣著pods耳機。
    蘇渺發現自己這一身白色運動衫、和他的運動外套,看著…有點情侶款的意思。
    步履遲疑了幾秒。
    遲鷹也看到了她,對她揚了揚手。
    女孩加快步伐迎了上去。
    他倒沒有注意到她的衣服,隻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娘和平日不一樣的地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拉近了自己。
    “唔…遲鷹!”
    遲鷹漆黑的眸子掃了掃她微弓的細眉,笑了:“畫眉毛了?”
    蘇渺:“……”
    不是說直男都看不出來女生化妝嗎!
    他怎麽一眼就看出來了!
    蘇渺掙開他的手掌禁錮,眼神側向一旁:“是不是沒畫好,不太自然啊。”
    “是。”
    她臉頰微微發燙,抿了抿唇。
    遲鷹說著從包裏抽出筆,自然地說:“來,我給你修幾筆。”
    她任由少年抬起了她的下頜,閉上了眼。
    幾秒後,少年綻開一抹荒誕的笑意,用手裏的中性筆敲了敲她的額頭:“你還真讓我給你畫眉毛啊。”
    蘇渺看到他手裏的中性筆,頓時明白,這家夥根本就是在戲弄她!
    她臉頰驀地脹紅:“遲鷹,無聊!”
    少年嘴角勾著笑,將中性筆塞進了蘇渺的書包側兜裏,然後拎過她的書包,扔進了安檢機裏——
    “我們班長...怎麽這麽呆?”
    倆人搭乘地鐵一號線來到了歌樂山景區門口。
    蘇渺發現過了安檢之後,她的帆布書包就一直掛在遲鷹的左肩膀上。
    書包裏裝了水,還裝了幾個耙耙柑,是有點重,他好像也沒有把書包還給她的意思。
    景區遊客很多,但沒到蘇渺想象的摩肩接踵的程度。
    大概很多年輕外地遊客來 c 城,都去網紅景點打卡了,這種紅色經典…也還好。
    蘇渺跟著遲鷹一路步行攀登,發現他對像白公館這類的景點絲毫不感興趣,隻是純粹的登山,一個勁兒地往前走。
    蘇渺看著他的背影,也努力地想要追上去,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她有些體力不濟,肚子也一直悶悶地不太舒服。
    遲鷹走兩步便要駐足回頭等她,蘇渺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好像拉慢了他的登山進度條似的。
    “你先走,不等我。”
    遲鷹以前做什麽都是獨來獨往,類似登山攀岩這類運動,他孤身一人習慣了。
    現在身後跟了個小尾巴,才反應過來,是他主動約她出來,不應該把她丟在後麵。
    少年溜達著下了梯子,來到她身邊,和她一起慢悠悠地向上走:“嘉淇私高每個學期兩次體育考核,如果體育不達標,不管你文化課考多少,都別想拿高分績點。”
    蘇渺抿抿嘴:“知道了,我會加強身體鍛煉。”
    說罷,她不服輸大跨步朝山上走去。
    在看到她背影的一瞬間,遲鷹忽然伸手,一把將少女攬了回來。
    蘇渺猛地一驚,少年身上那股凜冽的薄荷味衝入鼻息,她的整個後背抵上了少年溫熱硬實的胸膛。
    回過頭,他鋒銳的側臉近在咫尺,眼皮垂搭,睫毛幾乎覆蓋了那雙深邃的瞳眸。
    “遲…遲鷹。”女孩呼吸有些急促,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別動。”
    遲鷹緊貼著她,快速地脫掉了自己的白色外套衫,環過她纖瘦的腰,在她腹前係了個緊實的結——
    “你來月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