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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承書愣了:“你不睡,就為了這個?”

    “嗯!”

    “傻,早上起來不是也可以說嗎?”

    “不,不一樣,想第一時間,做第一個祝福你的人。”楊麥接著說,“人生也總是意外,能做一次,就不想錯過。”

    “好,謝謝你。”洛承書再一次摸摸楊麥的頭發。

    楊麥終於折騰夠了,昏沉睡去。洛承書卻又一次失眠了。眼前人,他想嗬護她一世無虞,卻在此時深刻地知道了什麽叫做無助,就如同多年以前。

    洛承書貪婪地看著熟睡的楊麥,不曉得,手術過後的她,會是什麽樣子,他也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突然失去了她,自己會怎麽樣。

    “麥麥,雲朵兒,你一定要堅強,一定要撐過來,我在等你……”洛承書心裏默默念著。

    ……

    楊木和劉閱心來的很早,姚雲海一直在和程醫生溝通手術的事情,大家給楊麥洗了頭發。劉閱心一邊為楊麥擦頭發一邊說,“就算是生病了,頭發還是很好的。”

    楊麥笑笑:“還好現在手術是進手術室才剪,不然在這裏就被剃成禿子,不得被你們笑話死。”

    “你以為你出來的時候我就不笑了?”楊木在一邊接話。

    楊麥沒好氣地說:“反正我出來的時候肯定是沒有醒,你大可盡情笑出來,我也不知道……”

    洛承書來到楊麥麵前,“就算你沒有頭發也不會醜,要是你心裏不平衡,我一會兒也去剃成禿子!”

    “呀,你可不要!”楊麥猛搖頭,“雖然說你長的是好看,不用頭發也好看,但是我不想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禿子……”

    洛承書笑著摸摸楊麥的頭發,“好,一會兒我就去洗剪吹,梳個帥氣的發型,等你檢查,行嗎?”

    “嗯,準了。”楊麥也笑著說。

    楊木在一邊一直是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行了,差不多可以了,秀恩愛不用一早就開始吧!”

    病房的門打開,是葉安然、葉弦和趙子涵,後麵還有沈策,於辰輝、陳語墨和李遙。楊麥感覺到了房間裏一下子聚滿了人,於是笑著開口:“怎麽,好像一下子來了好多人的樣子啊!”

    “是啊,今天你手術,大家都來給你點力量,怕你膽子小會哭鼻子。”於辰輝先開了口。

    楊麥就清楚大家都來了,笑嗬嗬地說著:“是啊,你們不來我就坐在地上哭,看你們管不管我!”

    大家說笑著,一邊的葉安然臉上始終繃得緊緊的,楊麥忽然開口:“哎呀,我家葉子呢?怎麽沒來,是不是已經嫌棄我了?”

    葉安然被點了名字,一個激靈抓住楊麥的手:“我在我在!”

    “看你,居然害怕成這個樣子,比我還膽小。”楊麥笑,努力看向葉安然,但是仍舊徒勞,“你看我,現在很好,以後也很好,就算是以後不好了,你也會覺得我好,對不對?”

    葉安然拚命點頭:“嗯,嗯……”好像楊麥能看見一樣。

    “所以,放鬆一點,跟著你沾了幸運兒的好運也回沒問題的,對吧,土豪姐?”楊麥和柳青青在以前知道了葉安然身份後,曾經一度給她起了一個“土豪姐”的封號,楊麥現在又提起來,葉安然也終於笑笑:“是的,你沒問題!”

    小護士匆匆走近病房:“楊麥?”大家轉頭向門口看去,隻有楊麥沒有動,因為她知道自己看不見。

    “準備一下,家屬推輪椅去八樓手術室門口等著。”小護士說完就離開。大家又將目光移回了楊麥身上,隻見她臉上還是掛著淺淺的微笑,早晨光線落在她臉龐,不像之前那般有生氣,她的臉已經可以用“枯槁”來形容,如果楊麥現在能看見,一定會說,不要看了,現在的自己一點都不好看。

    洛承書慢慢走到楊麥身邊,之前他一直把空間讓給她的親人和好友,自己獨自離得遠一點看著她。洛承書彎下腰,輕輕摸摸楊麥的頭發:“準備好了嗎?”他的聲音低沉溫柔有磁性,隻要他一開口,她的心就能平靜下來。

    楊麥點點頭。

    洛承書將楊麥抱起來,很輕。

    從前的楊麥,照比她的個頭來說,體重就不沉,這一病,幾乎除了骨頭沒有了肉。將楊麥小心地放在輪椅上,又給她披了一件外套,他在她耳邊說:“那我們該走了。”

    “嗯……”楊麥點頭。

    洛承書臉上掛著笑意,推著楊麥走出病房,其他人在後麵默默跟著。

    很短的路,卻走了很久,直到來到手術室前,姚雲海和程醫生已經在等著了。

    “放心,我會在裏麵陪你。”姚雲海蹲下來在楊麥身邊對她說,“程醫生組織了多科專家對你的情況進行了好幾次會診,今天給你手術的都是最好的醫生和麻醉師,一定沒有問題。”

    “謝謝大哥,謝謝程醫生。”楊麥說,“你們一會兒就不要都留在這裏等我了,估計會很久吧,我會沒事的,放心。”

    “好。”

    “加油!”

    “一定會好的!”

    “我等你。”洛承書在眾人紛紛應聲以後,才握住楊麥的手,用最平靜地語氣說,仿佛,她隻是去逛個街。

    “好。”楊麥應著。然後由姚雲海將她推進手術室裏進行術前準備。

    “你們先回去吧,這裏我和楊木在就好。”洛承書眼眶有點發黑,但是還是溫和地說。

    “我也留下吧,”劉閱心說,“我昨天就已經告訴助理今天不過去了。”

    “也好。”洛承書點點頭,心懷感激得笑笑。

    葉安然和沈策對視了一下,也是知道此事大家都在這裏等著沒有什麽意義,“先去我那裏聊聊?”葉安然問沈策。

    “也好。”沈策點頭應下。“你們就先回公司吧。”於辰輝表示同意,他們三人先行離開。

    葉安然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走廊拐角處,一個人躲在那裏。

    “柳青青?”葉安然不由得叫了她的名字。

    大家將目光轉移到柳青青身上,柳青青被葉安然叫了名字,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怯怯地站在轉彎處的牆後麵,不肯出來。

    “那你怎麽會在這裏?”葉安然一邊向柳青青走去,一邊發問。

    沈策皺起眉頭,又看看洛承書,此時他正眯起眼睛盯著柳青青。

    看著葉安然走近自己,柳青青低下頭,畏畏縮縮。

    距離柳青青兩步遠的時候,葉安然在她麵前站定,皺起眉上下打量起來:“你怎麽在這裏?”她將雙臂疊在胸前,聲音冷淡,還有這命令的口氣,明顯,不是對朋友的姿態。

    “我……”柳青青的一隻手還搭在牆上,另一隻手吹在身側,不自覺地抓著自己的衣擺,語氣吞吞吐吐,像個上課犯錯被老師抓現行的小學生,“我也想看看麥麥……”

    “看看麥麥?”葉安然很敏銳地盯著她,“你怎麽知道她病了……”

    “我……”柳青青含含糊糊說不出來,葉安然皺眉。

    “你這是什麽樣子?”葉安然的嫌棄很是明顯,“你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雖說因為柳青青和張揚勾搭到一起讓葉安然很是不齒,但是,葉安然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柳青青,那個活潑明媚,多才多藝,行動果斷的她會變成這樣。

    “……”柳青青還是沒有說話。

    葉安然生氣還想說什麽,眼睛卻落在柳青青扶著牆的手,手腕處有一塊淤青其實很是紮眼,於是一把握住柳青青的手腕,柳青青因為沒有防備,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嘶……”她終於抬起頭,眉毛很糾結的皺著。

    葉安然有些驚訝,她隻以為是一個小淤青,看見柳青青的反應,葉安然下意識就去擼她的衣袖,然後發現,似乎並不是一個小傷。

    “你這是怎麽了?”葉安然的眼睛盯著柳青青的傷問。

    柳青青連忙搖頭:“沒什麽沒什麽……”見麵第一次回答地痛快,居然是這句話。

    柳青青從葉安然的反應中知道,楊麥沒有將自己的事情告訴葉安然,她保留了自己的最後一點尊嚴,或者,她不屑於在葉安然麵前再提起自己。

    “沒什麽?”葉安然不相信地反問柳青青,“你明明就是有問題!”

    趙子涵在後麵想上前去,沈策卻拍拍他的胳膊,趙子涵看了沈策一眼,他的眼睛裏是“稍安勿躁”,於是停了下來。

    “我……”柳青青搖頭,“我沒有……我,就是,想來看看麥麥……”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怎麽知道麥麥病了?”葉安然也不含糊,沒有鬆開握著柳青青的手,也沒有停止自己的問題。

    “她受傷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柳青青的聲音很低,有氣無力。

    “她受傷的事大家是知道,可是,沒有外人會知道她今天要做手術,你怎麽知道的?”

    葉安然故意用了一個“外人”,讓柳青青明白自己已經被排除在以前的朋友圈外了。

    柳青青猛地抬頭,抿了抿嘴,“我不知道,我隻是就剛好來的時候看見了……”柳青青不擅長撒謊,此時的她滿臉都是慌亂和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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