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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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角他們離開之後, 異才開口問道:“寒,我們要走的話,能不能帶上阿姆和阿叔他們?”
    他對於高山部落本就沒有什麽感情, 留在這裏也隻不過是為了親人罷了,如今就要離開了, 他實在是放心不下自己的阿姆和對他很好的林阿叔還有可愛的弟弟諾。
    阿姆懷著孕,很可能在寒冬季生產, 而女獸人生產前是無法出去參與狩獵的。不能參與狩獵,就分不到獵物,到時候隻能靠林阿叔采集分到的果子和以前積攢下來的肉幹過活。
    女獸人分娩前胃口會變得非常大,必須吃很多東西來保持體力生產, 生產後也需要大量進食來喂養寶寶。寒冬季的食物都要靠部落分配,而喬那個混蛋每年寒冬季給他們家的食物都是最少的,要不是他們平時積攢下了一些食物, 恐怕早就餓死了。
    這一次的寒冬季不但提前了, 而且還會持續很長時間,他覺得喬分配食物的時候, 一定會比以前更苛刻,到時候阿姆的日子會變得多麽艱難,他稍微想象一下就覺得心驚。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阿姆和林阿叔跟著他們一起去巨石部落,他感覺自己的腿傷已經沒有那麽疼了, 等他恢複了之後, 一定會拚命捕獵,在寒冬季到來前,為阿姆準備好足夠的食物。
    “當然可以。”衛銘寒原本就想要邀請斑和林他們一起走的。之前留在這裏是想要等異養好傷再說, 畢竟住在高山部落裏很安全,他每天就編編草鞋和背簍就能得到食物, 這麽輕鬆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但如今有了離開的契機,他就不想等下去了。
    兩人便去了隔壁,找到斑和林,詢問他們要不要一起走。
    他們原本以為斑和林會很猶豫,卻沒想到兩人隻是稍微考慮了一瞬,就答應了下來,還表示要叫上山和力一起,這完全就是要全家出動的節奏。
    看出衛銘寒和異臉上的驚訝,斑和林對視一眼,才開口道:“你們也不用太驚訝,其實我們早就想要離開了,隻是我們實力不強,還帶著孩子,擔心沒有部落願意接受我們,不敢輕易離開罷了。”
    以前老首領還在的時候,老祭司的權利並沒有現在這麽大,部落的事情都是老首領做主的,但老首領畢竟上了年紀,在一次狩獵中受了重傷。老首領知道自己不太行了,但是他的兒子年紀還小,於是他就想要把首領的位置交給異的父親,畢竟異的父親當時是部落最強的獸人。
    老祭司卻不同意,想要老首領把位置傳給自己的兒子。老首領可能看出了老祭司的野心,當然是不會同意,還是堅持要把位置傳給異的父親。
    異的父親當上了首領沒有兩天,就帶領換鹽隊出去了,結果路上遇到了獸潮,再也沒能回來。同樣沒能回來的還有老祭司的兒子,老祭司非常心痛,從此就記恨上了他們家,將所有的錯處都怪到了剛出生的異的頭上,說他天生異瞳是個不祥的禍端,想要將他驅逐出部落。
    她的孩子才剛剛出生,離開部落肯定是死路一條。她隻能拚命懇求老祭司不要驅逐她的兒子,力和山也幫著一起懇求,最後老祭司才勉強同意讓孩子留下。
    斑根本就不相信什麽禍端的說法,可老首領死了,她的丈夫也死了,部落的權利都掌握在老祭司的手裏,她根本沒有辦法與老祭司抗衡,隻得讓兒子背上了一個不祥的名聲。
    後來,老祭司力排眾議,宣布由老首領的兒子獅繼承首領的位置,但當時獅的年紀還很小,所以實際上部落的事務全都由老祭司掌控著。這麽多年下來,老祭司在部落裏已經達到了說一不二的地步,年幼的獅在老祭司的教導下,長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在娶了老祭司的女兒紅之後,活得越發像個傀儡。
    高山部落早就不是最初的樣子了,與其留在這裏任人欺淩,還不如早早離開的好。
    衛銘寒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震撼,原來原始人也有宮心計,那個精明的老頭子居然還會狹天子以令諸侯這一套,把老首領的兒子扶植起來,收攏一波人心,卻又把他教導的對自己言聽計從,還把女兒嫁給對方,達到徹底的掌控對方的目的……
    而異實在是遭受了無妄之災,那個老祭司心裏肯定記恨著異的父親奪走了他兒子的首領位置,在他的兒子跟隨換鹽隊外出死亡後,把所有的痛和恨都灌注在了異一個剛出生的小孩子身上。讓異從小就背負了不祥的名聲,被族人排斥和唾棄。要不是有斑和林他們護著,異說不定會在族人的唾棄中變得自卑和懦弱,而不是現在堅忍果敢的模樣。
    看著異沉默的樣子,衛銘寒莫名有些心疼他。
    他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個錯誤,他有些低估了這個世界的土著,雖然大部分的原始獸人都是單純質樸的,但也不乏有老祭司那樣狡詐陰險的。
    還好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很低調,也沒有和部落裏的人有什麽深入接觸,就連羊也隻是知道他會一些草編罷了。相信他們一家子在老祭司的眼裏是沒有什麽利用價值的,如果他們想要離開的話,老祭司有很大概率是不會阻攔的,說不定還會巴不得他們快點滾蛋呢……
    從斑和林的家裏出來,衛銘寒發現異一直都很沉默,他的眼底翻湧著不知名的情緒,拳頭更是緊緊地握著。
    衛銘寒拉著異進了他們的屋子,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認真地說道:“異,對一個人最好的報複,就是過得比他好,變得比他強,我們離開這裏,是為了更好的開始。相信我,以後一定會讓那個老頭付出代價的。”
    異同樣也看著他的眼睛,眼底仿佛燃起了一團熾熱的火焰,一雙漂亮的金紅異瞳變得愈發耀眼。
    沒錯,他要變強,他要讓那個陰毒的老頭子付出代價!
    另一邊,角和兩個兒子回了他們的帳篷,角渾身上下那種憨厚老實的感覺頓時消失,變得沉穩而內斂。
    他快步來到了一個躺在草堆上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長發亞獸麵前,蹲下了身體說道:“祈大人,您的預言非常準確,我們真的找到了希望,他願意和我們一起離開。”
    那個長發亞獸坐起了身體,但張開的雙眼無神,竟然是個瞎子。他白天披著獸皮,躲在隊伍中,沒有人注意到,堂堂巨石部落的祭司竟然也跟來了。
    “很好。”祭司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祈大人!那人看起來真的很厲害的樣子!您的預言果然沒有錯!”冰忍不住感歎道。
    “小聲點!生怕別人聽不見啊?”角沒好氣地給了他後腦勺一下,不過心裏也非常讚同兒子的話,那個叫寒的亞獸身上的氣質和這個部落格格不入,更不用說他屋子裏那些充滿了奇思妙想的小擺設,還有那些美味的食物,他覺得這個亞獸就是祭司祈所說的能給部落帶去新希望的人。
    他們部落的祭司祈擁有天聽的神力,能夠提前預知一些事情,就比如這一次他們返程的時候差一點就遇上了黑炎部落的人,還好在祭司祈的帶領下躲過了一劫,還得到了他們將要攻打周圍部落的消息。
    角原本是真的想要和高山部落談合作對敵的事情,但高山部落的祭司根本就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一心隻想著多囤食物來應對寒冬季,對他們極其防備,就好像他們是要來搶東西一樣,弄得角都快要沒了脾氣。
    但是祈在進入高山部落前,突然預知到了希望,能令他們部落變得強大的希望,但他不知道對方具體是什麽樣子,隻知道是一個來自遠方的人。
    角他們被安排住到了溪邊,看到那兩個與眾不同的方形帳篷覺得好奇,就去周圍打探了一下,還以為會是部落首領之類的住處,卻沒想到會是一個不受待見的半獸的家,還有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裏流浪來的亞獸做伴侶。
    角仗著自己長著一張憨厚老實的臉,在打探消息方麵從來都是無往而不利的。
    一聽是來自遠方的亞獸,角就來了興趣,剛好異在做吃的,他就想用交換食物的借口,和對方套套近乎,了解一下他的伴侶。誰知道剛好就遇上了寒,在和寒聊過之後,他就差不多確認了,這就是他們想要找的人。在寒提出想要和他們走的時候,天知道角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沒有笑出聲來。
    “阿父,明天高山部落的祭司真的會同意讓他們離開嗎?”河卻有些擔憂。
    “當然。”角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我已經打聽過了,那個異在這個部落並不受待見,連帶他的伴侶也不怎麽受重視,一個瘸腿的半獸和一個瘦弱的亞獸,你覺得那個目光短淺的祭司會舍不得他們嗎?”
    進入部落之後,角就注意到高山部落很多人都穿著草鞋,背著一種叫背簍的東西,他問了幾個人,得知那些東西都是寒做出來的。其中有一個獸人談起寒的時候,還一臉的漫不經心,似乎覺得他做東西的速度太慢,每天還要從部落分去那麽多食物,部落要養著這個沒什麽用的亞獸和他的殘廢伴侶,真是太虧了……
    角當時都無語了,懷疑這個高山部落的人腦子都有問題。
    連草鞋和背簍這麽好用的東西都能做出來的人,不想著把人供起來,好好請教對方傳授更多的技藝,隻把他當成一個普通亞獸來對待?一天天的就關在帳篷裏給他們編東西?
    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