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我家二弟始終未變還是那麽的善良……個狗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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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火光在山中蔓延,周圍的一切盡被映紅,破空聲震耳欲聾。燃燒了神魂的鄭萬達,硬生生地將六人拖住,那瘋狂的狀態,幾乎無人敢在此刻上前衝殺。
“瘋子!”
屍魔宗的人身處魔道,長年累月之下,對於‘獻身’二字,非常難以理解。實在是想不通,為了讓別人逃命,而舍棄自身性命的行為。
正道的修仙者,都是瘋子!
“鬼矢,你拖延此人,我帶人去追那兩人!”
為首的屍魔宗之人剛剛傳出命令,那位叫做‘鬼矢’的修仙者,宛若死魚般的眼珠子便是一個大大的白眼丟了過去,“此行雖說是以你為主,但老子跟你是平級。對方已經燃燒神魂了,老子憑什麽上去送死?”
“你!臨戰退縮,待回返屍魔宗後,我必要上報宗主,治你之罪!”
“嗤——!”
鬼矢一邊與其他人共同抵抗著鄭萬達的攻勢,一邊又嗤笑道:“鬼盅,你身為此行負責人,臨戰時卻專門挑揀軟柿子捏,將難啃的骨頭丟給我等。待回去之後,老子也要向宗主稟明!”
他們若是跑了一人,你就是罪魁禍首!
不就是告狀潑髒水嗎,整的就跟誰不會似的!
鄭萬達能夠以一人之力,將他們給拖住,抱著必死之誌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卻是因為哪怕到了現在這種狀況,屍魔宗的人都依然不團結,這才給了他拖延的機會。
“想走?!”
鄭萬達白發根根豎起,額間道紋明亮如晝,燃燒起濃鬱的火焰,為他提供著充足的靈力。
凝脈者,凝聚自身天脈命理,成就額間天命道紋,修煉功成,運轉如意,與天地靈氣的溝通達到極致。
鄭萬達雖不是凝脈境巔峰的修士,但自他毫無保留地燃燒神魂的那一刻起,便已經衝破了境界桎梏,一舉一動間,都能引動火屬性靈氣追隨,威能滔天!
“嘶——!!!”
數十丈的火蛇所過之處,火焰驚天,將煞氣一掃而盡。旋即,伴隨著一聲嘶嘯,自它的兩側具現出兩隻肉翅,仰頭橫飛而起,掃向準備攔截的屍魔宗之人!
而此刻,在鄭萬達的拖延下,林雨柔與徐忠澤早已離去,化作兩個小點,消失在了天際。飛劍之上,兩人盡數沉默,良久,徐忠澤回頭望了一眼,這才忍不住道:“師姐,莫要傷心了。我們盡快趕往雍新城,也許還有時間折返救援師兄。”
“他已經燃燒了神魂,又如何能救?”
林雨柔的聲音之中透著疲倦,原本應當是她該做的事情,卻盡數被鄭萬達承受,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掙紮與自責。
徐忠澤無言以對。
浩然宗的人,雖說平日裏也沾染了一些正道之中虛偽的習氣,但若是遇見了生死危機,當真有人可以挺身而出,以自身的性命為賭注,為他人開辟一條生路。
“先去雍新城看看吧,我們不能辜負師兄的期望。”
……
雍新城,鎮北王府,牢獄之中。
絲毫不知道城外所發生的事情,楚眠用靈力為眾人一一療傷後,望著眼睛依舊沒有神采的楚雨,沉默半晌,安慰道:“等離了此地,二哥一定會把你的眼睛治好。”
楚雨眼睛的問題,是因為傷到了神經,而人的眼部構造最為複雜,如今事態緊急,楚眠一時半會兒的也無法為她治療,就隻能等待危機平複後,才能安心去做了。
“沒事的,二哥。”
楚雨的臉上重新浮現了笑容,隻要二哥回來了,她便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楚眠摸了摸她那幹枯的頭發,隨即轉頭看向其他人,“爹,娘,大哥,小妹,如今王府之中已經亂作一團,我護送你們離開,一定要跟在我身邊,不要走散。”
事態詭譎,他確實沒有把握把他們帶走,但也不能再讓他們待在此地。為今之計,隻有硬著頭皮離開,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眠兒,如果事不可為,你便,便放下我們,自行離開吧。”
大娘是個明事理的,雖然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她也明白,此行必然會給楚眠拖後腿。
孩子能夠來救他們,有這份孝心,她便也知足了。又何苦再去連累孩子,讓他左右為難?
這同樣也是楚眠的爹娘、兄長、小妹所想的。
眼見著又要開啟新一輪的勸說,楚眠連忙打斷,“大娘,你們莫要再說了。事態緊急,先走了再說。”
說罷,楚眠當先離開牢房,“跟在我身後。”
仿佛是已經明白過來,鎮北王府中有人前來劫獄,其他牢房中的人,在經曆了恐慌的靜默之後,此刻盡皆拍打著厚重的石門,痛苦哀嚎著,乞求楚眠相救。
慘叫聲此起彼伏,回蕩在逼仄的回廊之中。
一行人緊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語。同情?在這一刻不會存在的。楚眠的家人們,本就想讓楚眠自行離去,又豈會在這個時候添亂的說上一句‘他們好可憐,你快去救救他們’之類的言語。
在這個世道中,誰又不是苦命人呢。
不過,他們不說話,楚眠卻將沿途中的所有牢門盡數轟碎,摻入了丹藥的靈水化作甘霖,為那些人治愈著傷勢。
“多謝!多謝恩人!”
“救命之人,待得將來必有厚報!”
“敢問恩人尊姓大名?等脫離苦海,必將日夜供奉恩人之長生牌位!”
……
聽著那些人感激的言語,大哥楚雲嘴唇咕噥兩下,想要說什麽,最終卻是搖頭輕笑一聲,“二弟果真未變,還是那麽的善良。”
楚眠聞言也隻是笑了笑,並未回答,反而看向那些被救出的人,“在下倪奉天,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多做點好事,給死去的師父積點德,也許老天開恩,就給師父重塑神魂了呢。若是師父在天有靈,必然也會再次感到欣慰的吧……
又是一番吹捧與感恩,當楚眠等人來到了牢獄外的大院門口時,濃鬱的血腥氣瞬間衝入了眾人的鼻腔,大半都幹嘔起來。
殘肢斷臂,血水幾乎化作了溪流,汩汩流淌著,宛若地獄。
楚眠溫和地看向那些麵色驚恐的‘囚犯’,並貼心為他們身上布下了烙印,隨即含笑點頭,“諸位,王府已然混亂,還不四散逃命?”
條件有限,再也沒有比這些人更好的探路工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