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速速將爾等謀劃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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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其實也隻是被稱為公主,並無正經封號。
因天庭敕封的將水神與四海統轄的內流龍王,在級別上並無什麽差異,因此小鼉龍稱呼他一個水府河神的女兒為公主其實也並無不妥。
認真說起來,更像是一種禮貌或者是愛慕之下的稱呼。
自這女子上岸之後,小鼉龍隻把一雙龍目恨不得吊在她身上就隻憑他這幅模樣,法海甚至認為這河神一開始不讓他進門並非沒有道理。
誰知道你是不是見色起意,且還有了預謀?
所謂龍性本淫,小白龍因為受了情傷,是個例外,在他走出對異性的陰霾之前,恐輕易不會接近女色。
而小鼉龍此刻這般表現,雖然不能就此說他是個好色之徒,但這小子一顆心恐早就被眼前女子擒住了,剛才的一身戾氣都消散一空,神情也變得十分柔和。
哦,這女子到是頗不簡單。
隻一眼法海便瞧出其間奧妙,看似是這小鼉龍強占了這水府公主,其實在不經意間小鼉龍已入她轂中久矣。
“爹爹,你沒事兒吧?”
公主去迎她父親的時候,還不忘款款回眸,與小鼉龍對視一處時稍凝了半寸,然後便微微點了點頭,一觸即分。公主畢竟擔憂他父親安危,河神也怕自家女兒在水府受了委屈,連忙握著自家女兒的手,道:“裙兒,你怎麽樣,沒被這妖龍欺負了吧?”
“什麽話?!”小鼉龍當即到:“我待公主如明珠,不曾為難過她分毫,怎會傷她?”
那公主這才盈盈起身,款聲道:“爹爹,自大王入了府,一向待我寬善,不曾有過半點用強,還事事順孩兒心意,爹爹不必擔憂。”
小鼉龍聽公主說自己好話,頓時把腰杆一挺。
河神聽自家女兒言語,也把一直提著的一口氣來稍稍一鬆,但再一起瞧這小鼉龍的模樣,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阿彌陀佛。”法海念一聲佛號,道:“貧僧先恭喜你們父女團聚。”
那小鼉龍見公主就此藏在河神身後,神情明眼可見的有了幾分失落,每每欲言又止——
小白龍與八戒看的分明,知道這廝是入了情關,碰上了情劫。在這方麵他們兩個都有不俗的經曆,故而可以判斷出這小鼉龍若是不出意外,恐是墜入愛河了。
或許還是那種一廂情願的。
這女子恐怕多是礙於他的淫威才逼不得已、逢場作戲,偏偏叫這小鼉龍還當了真了,便是這般也叫他神魂顛倒,甘願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八戒與小白龍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同時長歎了一聲。
法海也暗中點頭,怪不得他二人實力懸殊,這小鼉龍還能容得這河神在黑水河中容身,原來還有這一層緣由。也是他這一掃,正巧跟這女子雙眸對視,便瞧她似有幾分女兒家的嬌羞之態,向著自己行禮。
法海也做佛禮回敬。
這公主隻瞧這三藏法師目光清澈,神情不波,對自己一身顏色毫無所動,心說:不愧是大德高僧,果真儀態不凡。
她將目光一一從三藏法師的幾個弟子身上掃過去,那齊天大聖此刻正忙著嚇唬那些水妖,豬八戒與西海三太子眉來眼去,不知道在暗傳些什麽那沙悟淨則是掏出了筆墨紙硯,將行李箱子高高壘起來,開始研墨
往常出場便是焦點,如今被小鼉龍獨寵的水府公主,此刻竟無人問津,叫她覺著好生奇妙。
“鼉潔。”
隻聽法海呼喚了一聲小鼉龍,公主也連忙看過去,她隻是聽了下水提獄中水妖的豬八戒的三言兩語,對岸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其實知道的並不詳細。
如今隻是明確知道一點,就是三藏法師似乎要對小鼉龍以及他父親之間的恩怨,判個是非出來。
再加上剛剛上岸之前,聽到二人為父親棄府逃走,把自己一人拋下之事爭論,心中便也有了許些思量。
“聖僧。”小鼉龍對著公主做出一個你放心,一切有我在的神情,跨步走到三藏法師身前,拱手一禮道:“什麽吩咐。”
“貧僧且問你,你奪府之後,可對公主拘禁用強?”
“未曾。”小鼉龍回答得十分幹脆。
“公主,此言是否屬實?”
“屬實。”這公主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接著說道:“不敢隱瞞聖僧,其實小女子當時本能逃走的,但卻主動留在水府之中”
這公主的話一出口,便是小鼉龍與河神兩個人也齊齊神情一凝。
法海一聽便知道其中另有故事,示意悟淨做好筆錄,便瞧見那邊兒八隻毛筆懸於八張紙上,有的已經開始記錄前言甚至還有一處擺出了丹青,正在潑墨,似乎要將這般場景畫下來。
有些紙張在箱子上放不下,幹脆便以法力固在半空。
悟淨九心一體,若說他雜念多可這些文藝情趣不會影響他誦佛念經,反而陶冶情操。這是他特有的本領,旁人是萬萬學不來的。
“當日大王上門討要說法,還揚言若再閉門不出,就打碎了府門衝殺進去我爹隻好硬著頭皮開門見他,我離得遠,也不知他二人說了什麽,總之三言兩語似有什麽不合之處便動起手來,我爹爹年邁,如何是大王的對手便隻好棄府逃了去。”
說道這裏,公主稍稍停了停。
法海開口問他二人:“此言是否屬實。”
小鼉龍與河神一起點頭,表示事情就是如此。那麽問題來了,法海再問他二人:“你二人是因何相鬥,鼉潔先說,等他說完之後,府君可再行補充。”
小鼉龍開口道:“是我殺散了那夥他派來圍殺我的水族妖怪,拿住了其中幾個,且得了口供,因而來尋他當麵對質,他拒不承認,便起了爭執,小龍年少氣盛便先動了手。”
河神也道:“分明是他為非作歹,殘害生靈,拿了幾個水族屈打成招汙蔑於我,他仗著年輕有力,肆意欺負我一個年邁老叟”
“阿彌陀佛。”法海聽了二人之言,點頭道:“是否對錯,便在這水族妖魔身上了。”
“八戒,小白龍,將水妖帶上來——”
他二人壓著幾隻麵目猙獰的水妖近前來,一腳一個將他們踹倒在地上,妖魔們也紛紛又戲,有的拜河神,有的拜小鼉龍,還有一些拜三太子,還有一個幹脆拜上首位的三藏法師。
“靜!”
一道佛音出口,水妖們頓時不敢肆意張揚。
大聖此刻湊到師父跟前,道:“師父,弟子剛才觀他們身上不少食人罪孽恐怕不是尋常水族,當真是作惡妖魔。”
大聖都能瞧見的業障,自然瞞不過三藏法師的法眼,對付此類妖邪根本無需留手,他直接伸手一點,幾道佛光刺入他們的眉心,直擊他們的神魂所在。
嘩塔塔——
五隻妖魔便就此摔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鼉龍與河神當即就是一驚,甚至異口同聲到:“聖僧,你怎殺了他們?”
他兩個都要憑這些妖魔證明清白,可現下被這三藏法師直接殺了,卻該如何是好?
這當真是個出家的僧人?
河神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心說,這三藏怎麽比那小鼉龍還凶惡?
小鼉龍也往後挪蹭,心中駭然:難怪能超度紅孩兒,危!
他發顫的同時,還有些慶幸,因為他剛才聽的清楚,大聖在一旁說了一句,他們是吃人為惡的妖魔,便直接落了這般下場若是沒記錯,那紅孩兒也是因為吃人為惡才被三藏法師超度。
他慶幸三表姐托舅舅給他叮囑,起初他是怕自己犯在二郎真君手中,沒想到在這裏逃過一劫。
如此這般想著,他忽一愣:我又沒犯事兒,我怕什麽?
他複上前一步,似乎要以此表清白,隻是雙腿還隱隱發顫,帶著衣袍抖動。
大聖等人觀瞧他們各自大驚小怪的模樣,暗笑了幾聲。他們不知道師父的行事風格,第一次見到難免有些不適應,便是他們這些弟子,不也都是這樣一步一步過來的?
習慣就好了。
還不等小鼉龍他們有所反應,便瞧見法海雙手合十,口中誦念經文,他們雖然一字一句聽得清楚,可卻偏偏一個字也聽不懂。
那經文帶著佛光,匯入地上五隻水妖體內——
等三藏法師閉口不言時,便見那五隻水妖各自呻吟一聲,緩緩張開雙目,一個個麵露驚恐且虔誠的懺悔神情,向著法海的方向重重叩首,連聲道:“小妖知錯,求聖僧饒命。”
嘶——
大聖想起了當年初出五行山時,遇見的那一夥強盜,其中有一個便是被師父伸手一指,便似恍然大悟的模樣;還有那萬窟山的狐狸精,也是一夢之後,便改頭換麵。
“哼。”法海冷哼一聲,“速速將爾等謀劃講來。”
“是是是——”
幾個水妖一邊磕頭,一邊兒你一嘴,我一言的開始講述因果緣由。
“是我等用計,想要賺大王與河神大神相鬥。”
隻第一句,便叫小鼉龍與河神齊齊上前一步,此話又是從何而來?
“因為河神大人老邁,水府常閉不問事,因此這黑水河便是吾等本地水族的天下直到去年這位鼉龍大王來了黑水河,我們便察覺事情起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