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時不能劈開,還是根本劈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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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徒五人過了黑水河一路往西不提。
    天庭之中終究過完了這三日,老君、玉帝與菩薩三人起身觀瞧身後封神台上的封神榜,正瞧見神光照耀,一魁梧神君自封神榜中脫化顯現。
    天道有輪轉,也該正神出世,那奎木狼的神號在封神榜上重新顯現,徹底凝實。
    但所不同的是,其上隻有【奎木狼】這三字神號,並無名諱;且字形古樸,也並非旁人那般鎏金字體,而是玄墨著色,底光見白。
    三人瞧他麵目,雖與那上任奎木狼有幾分相似,但眼前這一位雙目無神無欲更無情,乃是一隻無魂的傀儡木偶,其身星宿神光已與那二十八宿中的奎宿相連通,隻等玉帝下令敕封,便可重掌奎宿神權。
    玉帝也不磨嘰,招來天帝印璽,當場封神。
    印璽與封神榜同時綻放光華,自封神榜中落下紫色星芒,與天帝印璽的金色神光交匯一處,將奎宿覆蓋其中。
    大約兩個呼吸的時間,神光消散,奎宿神著正神服飾,向天帝拜了一拜之後,便化作一道流光直去了奎宿神府,全程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三人相互對視片刻,老君笑道:“這是任勞任怨、不會抗命不從、更不會造反撂挑子的天庭長工。”
    觀音菩薩想了想,問道:“難道這才是封神榜的真正用途?顯化天神傀儡?”
    玉帝搖搖頭:“雖有這般功能,缺亦有缺陷。”
    老君與菩薩一起看過去,要聽分明。
    “要生得這般傀儡天神,所消耗的是朕的天帝權柄。”玉帝將天帝印璽懸浮眼前,對觀音菩薩與老君說道:“天帝印璽已不能節製奎宿神權,也就是說奎宿從此隻應從天道運轉,便是朕輕易也指派不得他。”
    嘶——
    老君與菩薩眼中皆閃過了一絲驚駭,不過再去看玉帝的時候,他們兩個也神情複雜,一時不知道是該恭喜,還是安慰。
    “此事非同小可。”老君指尖掐算,卻隻能算的隻言片語,完全不成體係,本就晦澀不明的未來景象,此刻更是一片渾濁。
    菩薩想了想,道:“此間之事吾自當守密,絕不叫第四人從貧僧處得知。”
    幾人又言語了幾句,便就此散場離去。
    老君自是返回兜率宮,菩薩一路去了通天河,她本想要將這鯉魚精帶回南海。
    可掐指一算,這孽畜在通天河弄妖,一年就要吃一對兒童男童女,如今他下凡已經七八年已經傷了十多條性命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菩薩念了幾聲佛號,她又算了算行程,知三藏等人還有一年便到此地,正在此獠受祭之前,心道一聲:“你這孽畜,合該被三藏超度。”
    觀音菩薩高高坐在雲層之中,一道道佛光撒入陳家村,那些祭獻了孩子的人家,盡皆受到了菩薩保佑。
    菩薩思索片刻,再次誦念起招魂經文,隻片刻功夫,那十六道嬰孩之魂魄,便全都被她呼喚至眼前。
    菩薩細細觀瞧,這些娃娃大部分都是陽壽未盡,在地府陰司空耗時間,還有一些則是被鎖在通天河底,化作怨靈契機複仇。
    “阿彌陀佛。”
    菩薩念一聲佛號,以佛光渡化,將他們一一收入坐下靈台蘊養,隻等明年三藏超度了這孽畜,再叫他們還陽。
    畢竟是自己養出了個作惡妖魔,這段因果也該自己親自化解,她之所以要等到明年,其實她還有一個考量。便是這些童男童女們的還陽之法,是再送他們入各自母胎降世;還是自己以蓮子點化法身,叫他們以此重生。
    將通天河這邊兒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觀音菩薩留下了一道神念在此,以防這孽畜傷人。
    隻是她剛回了南海,卻見一地狼藉,木吒正提著吳鉤劍漫山追殺那蒼狼,麵目不善,可見是嗔火上揚;
    菩薩瞧著有趣,這木吒往日裏就好似個木頭人,也就是與龍女言語時才有幾分溫和臉色,便是見了自己也一副冷麵,卻不想這狼兒有什麽本領,竟然惹得這位惠岸行者顯了木吒二太子本相,把他拜在普賢真人時所得之吳鉤劍都召了出來,可見是當真動了殺心。
    若非龍女每每在關鍵時刻為這狼兒招架一番,恐早成了劍下亡魂。
    等菩薩轉去了後山,頓時明了原來是自己的紫竹林被此獠禍禍了一大半。
    怪事兒,她這紫竹也是難得的三界靈根,堅韌無比,它一個腦子不清楚的小狼兒竟能每每擊中要害薄弱之處,可見倒也幾分不俗的天賦菩薩伸手以楊柳枝沾了沾玉淨瓶中的神水,揮袖輕灑,靈根得以複蘇。
    其實菩薩並沒有去阻止木吒“追殺”淩虛子,他這般性情總是憋著不是好事兒,難得能發泄一番。
    可這邊兒的動靜不小,已引得木吒與龍女矚目,二人知道是菩薩歸來,木吒便收了收劍,龍女則念動咒語,將這蒼狼製伏,而後擒了蒼狼與木吒師兄一同去拜見菩薩。
    便是他們兩個也沒想到,菩薩這一走,便直走了三年才回來。
    而此刻正在收拾紫竹林的菩薩,忽心中一動,心中有些好奇:玉帝為什麽要把封神榜的事情告知吾與老君呢?
    三日之期已經過去,玉帝沒有去瑤池,也沒有去淩霄寶殿。
    而是變作一位富貴員外的模樣下至了人間。
    落在了華山之巔。
    司職華山的三聖母娘娘,第一時間便感應到了玉帝降臨,她本不必欲相見,但念及千多年來才有緩和,便拍了拍孝天犬的腦袋,對他說道:“你去一趟灌江口,就說陛下微服私訪已至華山。”
    “玉帝來了?”孝天犬第一反應要過去咬他兩口,但瞧見三聖母嚴肅的神情,隻好作罷,但也是全速趕往灌江口。
    華山除了三聖母廟之外,也是西嶽華山金天願聖大帝蔣雄的道場,當年封神之戰他與其他四嶽一同慘死七殺星張奎夫婦手中,自得封西嶽大帝承受香火,也保境安民頗有功德。
    三聖母還沒來時,便是他先接駕,如今眼瞧著三聖母過來,他便告辭離去,玉帝來華山自不是來尋他的。
    “陛下。”
    三聖母掌著寶蓮燈,隻是微微頷首,雖有禮數,卻也瞧不見幾分恭敬。
    三聖母雖然性情不似他兄長那般剛硬,但也是個內毅的,她父母兄長拜玉帝所賜慘死天兵之手她兄妹為了三界安定不再跟天庭為敵,可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眼下這個關口,玉帝來華山恐怕目的不淺,多半兒還是為了兄長,三聖母見玉帝不說話,她也不說話最好拖到孝天犬回了灌江口,把二哥請來。
    三聖母雖得了寶蓮燈,但她自知心性,若叫她跟玉帝打交道,恐怕占不到什麽便宜。
    “像,太像了。”
    終究開始玉帝先開了口。
    “我不如娘那般堅定。”
    “嗬嗬嗬嗬。”玉帝無奈笑了笑,道:“看來你們兄妹對朕還是成見頗多啊。”
    “不敢。”三聖母忍不住冷言道:“陛下乃是三界至尊,一言便可定人生死,小仙微末之輩,怎敢生異心。”
    玉帝擺擺手,道:“難道她不是朕的親妹妹,朕就不會心痛?”
    “當年你讓十大金烏曬死她的時候,怎不覺著心痛?”
    此時一道渾厚男聲自雲層之上傳來,話音剛落下,便見一道藍色流光化作楊戩身形,出現在他二人身前。
    “十大金烏不也被你斬了九個。”玉帝沉聲道:“況且,若非你執意劈山救母,朕豈會將她曬死?楊戩,當年你不過剛剛學藝有成,若有如今半分沉穩,也不至於叫你母親落得那般下場。”
    “收一收你這幅可笑嘴臉吧。”楊戩對他是沒有半分好臉色,“你為了天庭的威嚴,不惜以自己親妹妹示威,如今還做這幅姿態你若當著你有心放她,當年隻管讓我劈開桃山救出母親便是。”
    “你湖塗。”玉帝眉頭一皺,道:“你以為我不下令,你母親便能活麽?”
    “你什麽意思?”
    “朕問你,你既然已經劈開了桃山,為什麽不將你母親帶走。”
    “自是”楊戩稍稍一頓:“因為母親被天規所化的鎖鏈鎖住,一時不能劈開。”
    玉帝瞧他:“一時不能劈開,還是根本劈不開?”
    楊戩沉默不語,當時他心裏隻有一腔怒火,全然無處發泄,如何能顧得上許多?其實他日後細想時,便也知道,自己手中的開山斧雖然能劈開桃山,但斬不開天規鎖鏈。
    或許有更厲害的神器能夠無視天規,將鎖鏈劈開。
    玉帝一眼就瞧出他心中所想,緩緩開口:“除非是盤古大神的開天神斧,否則便是你拿著元始天尊的盤古幡與通天教主的誅仙四劍也無用。”
    這話說完,玉帝又補充了一句:“若是三清親自手持神器耗些功德修為,也能破開。或許你當年該去求一求你師公”
    玉帝見楊戩神情凝重,又問了一句:“你可知道,若是當年朕不先殺你娘,她會是個什麽下場?”
    “嗯?”
    楊戩神情一震,這話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