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豈是那貪圖富貴功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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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遂領著三位弟子“認祖歸宗”。
    當年主動叛門的長耳定光仙也被他抓了回來,如今被無當聖母吊在碧遊宮的大門之上,每日都要受一次萬劍穿心之苦。
    死?
    無當聖母認為自己隻是替師尊的守著金鼇島這一畝三分地,並非是三界傳言那般代掌截教,因此長耳定光仙的死活,還得是師父來決斷。
    在此之前自己隻是以師姐的身份,對其略施小懲而已。
    截教的家務事,旁人並不清楚,也不想隨意摻和。
    如今聖人們全都離開了三界,遁去天外,誰若當真將這位不出世的聖母娘娘惹怒如今的三界可沒幾個有把握能將其製伏的。
    話說法海與三個弟子返回了華安城。
    早見華飛龍已經將軍營整頓完備,並且暫時以校尉之職,代管華安府。
    那三十多個盜匪,已經下了大獄,正巧府中還有幾位刑名吏,倒也不妨礙給他們定罪以二當家為首的幾人罪大惡極,斬首無疑;剩下的吃了刑罰之後,便被充了軍。
    “法師。”華飛龍見三藏法師歸來,連忙上前詢問:“可曾尋到那妖僧?”
    “他法力不凡,又施了個金蟬脫殼的神通,叫他一時跑了去。”法海倒也沒有隱瞞,直接將妖僧金蟬的身份講了出來:“他出自靈山,乃是佛祖門下二弟子金蟬子的遺褪化形爾等凡間之輩不是他的對手。”
    華飛龍拱手道:“我觀此人嫉惡如仇,行事並不似佛門慈悲中人如今屠滅太守、長史與主簿等家滿門,雖是因他們為官不仁,禍害一方,但”
    華飛龍稍稍沉吟片刻,還是說道:“但我怕他萬一殺紅了眼,這般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一氣難免沾染無辜鮮血。”
    “阿彌陀佛。”法海念了一聲法號:“他與貧僧頗有因果糾纏,此事貧僧定當”
    正當法海要做出承諾的時候,卻見天邊滑落一道青光,落在了自己等人麵前,等仙光散去顯現人形之時,法海師徒這才瞧清楚,原來是二郎真君到了。
    “法師。”二郎真君向著法海拱手見禮。
    “真君。”法海也向二郎真君行佛禮。
    華飛龍瞧見這場麵,知道這事兒不是自己能摻和的了,便要告辭。
    “且慢。”楊戩稍攔了攔他,對他說道:“你去城外接一接梅山康太尉。”
    華飛龍眼前一亮,道:“多謝真君。”
    他雖是人間凡俗,但卻頗有見識,知道眼前這位二郎真君是何方神聖,也知道二郎真君口中的梅山康太尉是什麽人物想來,是自己的機緣到了。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便是這位在整個三界都聲威赫赫的二郎真君,竟然對這位大唐來的高僧,也如此禮遇。
    全然沒有上界天神之傲氣,待人時也如沐春風。
    華飛龍心中思緒不斷,人已經去了城外去迎接隨後而來的康老大。
    梅山兄弟,乃是楊戩的結義兄弟,過命的交情。自己若有機緣能夠拜入這位康太尉的門下,便是沒有登仙之機,日後在人間想必也不會再受此前那般排擠了。
    他是想要在人間有一番作為的,但奈何歎息自己生不逢時,難遇明主,空一身抱負,卻無施展之處。
    如今,機會似乎就在眼前。
    法海等華飛龍離去之後,才向著二郎真君說道:“真君似乎對此人另有期許。”
    “他是天生的將才。”楊戩輕歎了一聲,“若是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既然遇上了,便順手助他一臂之力,來日若有所成,也是人間之福。”
    “阿彌陀佛。”法海輕念了一聲佛號,道:“若是貧僧所料不差,真君應是在千多年的卷宗之中,看到了許多懷才不遇者暗然落幕。”
    “唉。”楊戩無奈搖搖頭,道:“法師所言不錯,楊戩終究是自大了幾分,此前我還道這司法天神之位,非我莫屬如今真正坐在這個位子上,我才知道肩膀上擔著的何止千鈞之重。”
    “法師不知我觀瞧卷宗中,發覺天規若是無人執掌,則多出許多亂法東漢年間,有懷才不遇的儒生以檄文罵天而抒胸臆,結果天降災禍於萬民,行的是瘟疫此類種種不在少數。”
    法海聽了之後,也生了感歎,道:“天規畢竟死物,所幸有真君接掌司法天神之職,想必往後三界必然清明。”
    “大師乃是方外之人,實不該聽了這些俗務汙耳。”
    眾人就在太守府尋了一處客房入住,入了房中,法海向二郎真君詢問道:“真君此番下界,莫非也是為了那金蟬遺褪?”
    “想必大聖此前已經向法師說過了。”楊戩坐在三藏法師正對麵,輕搖手中折扇:“我本答應了大聖,這華安府的貪官汙吏,乃至整個高昌國的皇朝吏治,都交給我來解決可沒想到隻是下凡稍晚了一步,便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早在周王之後便明令禁止,仙佛神通之輩,不得隨意幹涉人間王朝內政若有必要,自有天庭行事。”
    大聖聽了這話,忽然冷笑一聲:“我瞧這規定也是個擺設且不說那寶象國是在普賢菩薩坐騎白象庇護之下才得以立國,便說那烏雞國主,若非我師徒路過,他還得在水井下泡著也就是文殊菩薩與那青毛獅子皆入輪回,如若不然你二郎真君,當真要去捉了他們問罪?”
    楊戩陷入為難之中,片刻之後長歎一聲,道:“我此刻似乎隻能感歎此事已經過去,不然楊戩往後恐怕可上不得靈山了。”
    說著楊戩便向三藏法師拱手道謝:“還得多謝法師提楊戩料理了此事。”
    “阿彌陀佛。”法海一邊念佛號,一邊兒搖頭:“真君這話說錯了,或許真君因貧僧行事而受益,可此事卻並非為了真君才做。”
    “是楊戩失言了。”
    這個話頭隨後便被挑過去,再然後法海向二郎真君講明了此地的情況以及那妖僧金蟬的身份,最後又向楊戩引薦了自己新收的弟子——六耳。
    “恭喜法師喜得高徒。”楊戩自是拱手道賀,可自他聽了六耳天賦神通之後,一雙眼睛便時不時從他的身上掃過去,顯然他也動了別的心思。
    法海看得真切,笑道:“真君神殿可是還有懸職?”
    楊戩點點頭,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何況此刻又被三藏法師揭破,他自然不會做出拉扯之事,便直言相告:“真君神殿隻是草創,其中諸多司職皆無歸屬尤其是三界監察使一職今日雖是初見陸兄,但似乎此職非他不能勝任。”
    “六耳。”
    “師父,弟子隻願跟在師父身邊聽道,不去天庭當官兒。”六耳對這個真君神殿之下,三界監察使一職,完全沒有絲毫動心之處。
    法海想了想說道:“你需知道為師取經之路,尚有少半要走,這一路上怕是還要再花費了五六年的時間這段兒時日你也不便隨行不如便跟著二郎真君上天曆練一二,這也是一樁難得的修行。”
    法海見六耳依舊不為所動,便又道:“等為師取經功成之後,你便回來為師身邊聽道就是。”
    六耳這才有所鬆動,對著師父磕了一個響頭,道:“既是師父所派之修行,弟子便跟著二郎真君就是。”
    他說完之後便當即起身,對著二郎真君說道:“事先說好,等我師父取經功成,真君便要放我離開。”
    “以陸兄神通,想要走時楊戩怕是也攔不住。”楊戩卻笑道:“怕隻怕到了時限陸兄卻自己不願離開。”
    “我豈是那貪圖富貴功名之人?”
    “不。”楊戩搖搖頭,“我的意思是說,陸兄到時恐怕舍不得自己一貫護持著的三界人間。”
    六耳神情微頓,楊戩這句話他是沒想到的。
    法海見他稍有些迷茫,便出言指點了一二:“我隻說取經功成之後,你自可來為師身邊聽道,卻也沒給你定下實現你大可不必這般為難,若遇見迷茫之事,也可隨時來向為師請教另外要記得一點,莫要忘記了本心。”
    六耳眨眨眼,無奈道:“師父這般言語怎麽就好似認定了弟子會留在真君神殿。”
    “哈哈哈哈。”法海笑了幾聲,而後笑道:“不可說。”
    見師父不說,六耳便也不問了。
    法海又對六耳指點道:“上任之前不妨先去見見觀音菩薩。”
    “師父菩薩她怎會見我。”
    “你隻管說是為師的弟子,菩薩自會見你,若能得菩薩一二點撥,也是你的機緣。”
    “是,弟子知道了。”
    六耳剛向師父拜謝之後,六隻耳朵忽然動了動,向師父稟報道:“師父,適才弟子聽到了一樁自靈山傳來的消息。”
    “什麽消息?”眾人一同看過來。
    “靈山設立戒律院,佛祖封法戒大師為戒律院首座大尊者,金吒為掌刑行者,又被敕封為了甘露明王、蓮台弘法菩薩。”
    六耳見眾人目光皆在自己身上,接著說道:“他兩個現在去捉拿馬元尊王佛,說是這位真佛犯了吃人的習性。”
    “馬元尊王佛?”
    眾人聽了,基本上都是一片茫然,大聖自認為自己跟著師父已經認了不少佛門真佛與菩薩,可這位他是真沒聽說過,因而問道:“這是個什麽佛?”
    卻是楊戩開口說道:“這馬元尊王佛原本乃是截教門下,是骷髏山白骨洞的一氣仙,當年封神大戰之時,他受了申公豹的邀請,助殷洪討伐西岐我跟他交過手。”
    “他本領如何?”大聖急問了一句。
    “他武藝一般,經不住我的三尖兩刃刀,但是他有一門邪門的神通,腦後生有一隻神手,在陣前打鬥專以此異手將人拎起空中往地下重摔,當場破肚掏出心肝就吃當年我也中了他的神通,靠著玄功之妙法,將一顆瀉藥變成了我的心,叫他吃了去雖然當時未曾拿住他,卻也叫他腹瀉三日。”
    大聖聽了這話,眼珠子一轉,道:“真君為何不幹脆就此進入他的腹中,由內而外,給他也來個開膛破肚?亦或者幹脆在腹中打碎他的五髒六腑”
    楊戩:
    八戒等人暗笑,也是這事兒太埋汰,楊戩終究是個講究人想來輕易做不出這事兒來。
    楊戩看了眾人神情,便知他們所想,便擺擺手解釋了一句,“當年降服魔家四將也就是如今的四大天王時,我曾入過那花貂的腹中此等經曆,有過一次足矣。”
    “原來如此。”大聖聽了點點頭,笑道:“那花貂也是個不長記性的先吃你二郎真君,後還吃過我一次後來呢?那馬元是被何人降服?”
    “那馬元是被文殊菩薩降服的,當年的文殊菩薩還是我師伯,喚作文殊廣法天尊,乃是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當日我文殊菩薩已經將其捉拿,正要斬了他首級的時候,說是西方教的二教主準提聖人顯聖,言說這馬元在封神榜上無名,便要將其渡去西方教因此,當年的馬元,便是這如今的馬元尊王佛了。”
    “這等吃人心的妖道,封神榜上無他的姓名,難道不正該萬劫不複如何能入我佛門?”法海眉頭深皺,顯然對準提聖人做出的這番決策,非常有意見。
    楊戩這時開口說道:“當年他本該死於文殊菩薩之手,如今佛祖遣金吒拿他,正是因果輪回,也到了他受劫之時。”
    “阿彌陀佛。”法海念了一聲法號。
    佛門,似乎從來也不是個什麽清淨之地。
    法海暫時按下心中的諸多念頭,有些事情一時不能細想,若不能及時想通對於三界眾生來說,可不是件好事兒。
    鑽牛角尖兒的滋味法海太知道了,那是入魔的前奏。
    因此佛門有一項重要的修行,便是拿得起與放得下。如今的法海在此道上浸淫不淺,頗有所得所以才能時刻保持一顆常心。
    此前在女兒國,他的心便有幾分紊亂,如今遇上了這位金禪法師,心中自然也不能平靜。
    正此時,楊戩起身說道:“此番下界,楊戩還有一件要事在身。”
    “何事?”
    p:4000字,二合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