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佛祖非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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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巧合麽?
法海與自己的自己幾位弟子,正跟遠道而來的二郎真君說起這位金蟬法師的金蟬脫殼神通有多厲害——隻是一轉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他們師徒四個,竟無一人能尋到對方的蹤跡
楊戩剛開口說了一句:“哦,法師這般誇讚他的神通,倒叫我也想要見識見識了。”
他話才落下,眾人便齊齊向外觀瞧。
彭——!
院子裏傳來了重物墜落的動靜兒,守在門外的小白龍連忙向師父說道:“師父,天上掉下來個金蟬法師。”
其實也不用他專門稟報,眾人自然皆有感應與判斷,順著小白龍的話,眾人走到了院子中,正看見這位金蟬法師四仰八叉的嵌入的了院中的青石中。
法海見他目光有些呆滯,且麵容之上似有悔意,便禮貌性的問了他一句:“金禪法師,別來無恙?”
“咳咳咳咳——”
妖僧金蟬開口便是一陣輕咳,雖然老君下手不重,但也隻是不重而已,也多虧了他的軀體堅韌,倒也能夠承受得住,隻是心裏麵的創傷一時難以愈合。
果然,三界大能之中,值得信賴的隻有觀音菩薩。
妖僧金蟬看著眼前這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心說:何苦來哉?
到現在他心裏麵也琢磨過來了自己此番遭遇,或許全是自作自受。
若是菩薩第一次讓自己去兜率宮拜見老君時,自己沒有猶豫若是菩薩給出第二個選擇時,自己就幹脆來尋“唐三藏”,而不行那反複之舉或許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般境地。
徒惹人笑。
金蟬的佛法修為是有的。
但是他並不純粹他隻是受到了優婆羅陀佛佛蔭而化形,化形之後就是個禿頭甚至都沒有人給他受戒,引他入佛門。
連個正經的度牒都沒有若是認真說起來,他隻能算是個野僧。
隻是因為他的身份關係,眾人將一點忽視了而已。
便如同大聖等人,他們也沒有佛門度牒,但有菩薩與三藏法師為他們背書,誰能說他們不是佛門眾人?
況且這隻不過是個名義,人間多少有度牒的佛門中人,卻行妖魔事?
金禪法師雖然身形狼狽,但氣度依然沒有丟下,他自青石之中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袈裟,還正了正自己頭上並沒有歪了的金箍兒,這才雙手合十,向眾人行了一個佛禮:“阿彌陀佛,小僧有禮了。”
大家都是體麵人,況且伸手不打笑臉人,又見金蟬法師如今這般模樣想來是遇見了什麽麻煩。
“法師如今可還要遁走?”大聖伸手按著金蟬法師的肩膀,稍稍加了些力道。
金蟬法師也不隱瞞,對大聖說道:“實不相瞞,小僧是被老君送至此地的。”
“哦?”
這話一出眾人皆起了興致。
“法師,你這裏”一旁的六耳指了指他頭上的金箍兒,好奇問道:“如今怎麽多了一隻金箍兒?”
“小僧當時別了諸位,便去了一趟南海。”金禪法師是來解決事情的,自然要將自己身上的情況和盤托出,“觀音菩薩探得小僧識海深處被靈山的前任佛祖優婆羅陀佛種下了一根枯枝,這枯枝總是影響小僧的心智叫小僧殺了三藏法師,取而代之成為取經人”
他的話,叫原本還存著看熱鬧心思的眾人,瞬間神情嚴肅。
“菩薩查探之後,並沒有有效的解決之法,因而暫以這金箍為困,將那枯枝鎖住,叫小僧以此守住本心,不至於行差踏錯,釀成禍事。”
“前任佛祖?”
大聖等人對此有些困惑,他們對靈山前任佛祖的事情,一向沒有什麽了解。
而法海以往也未曾對他們說起。
主要是法海自己對這位靈山的前任佛祖,知道的消息也很有限很多不確定的事情,他自然不會亂說。
楊戩畢竟多活了些時日,再加上他身為玄門護法,很多隱秘他都是知道的當然了,這也是多虧了他的師父玉鼎真人博學廣識,因此才有渠道得知這些三界秘聞。
這邊他便負責將靈山前任佛祖與現任佛祖之間的關係,向眾人講述了一遍。
眾人聽後這才恍然,原來這其中還有如此多的恩怨。
金蟬法師本人聽後更是不由得麵色鐵青,他沉聲道:“難道我之誕生,就是這位優婆羅陀佛設計,專程來對付‘三藏法師’的?”
“阿彌陀佛。”法海更是念了一聲佛號,眉頭深深皺在一起,他看向已然不算遙遠的靈山方向,複向眾人說道:“佛祖非佛也。”
到此刻,他心中信念愈發堅定。
他所追隨的從來就不是佛祖而是“佛”。
眾人本以為金禪法師的話,就足夠令人震驚了,直到此刻聽到三藏法師一句“佛祖非佛”,才知道什麽是驚世駭俗。
楊戩更是心中感歎:不愧是你,三藏法師。
而金蟬法師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心中再無取締“唐三藏”的念想對方這等“叛逆”境界,是自己遠達不到的,此刻留在他的心中,也就隻有對三藏法師的歎服。
我是金蟬遺褪化形說一千道一萬,也不該與本體轉世身相爭。
似乎真要說起來,我才是冒牌貨
三藏法師短短五個字,叫場麵一時沉寂,但片刻之後,金蟬法師便已經先回過神來,“阿彌陀佛,久聞三藏法師自稱人間一凡僧,如今才知名不虛傳。”
金蟬法師幹脆原地盤坐下來,對三藏法師說道:“實不相瞞,小僧此來乃是請法師以大日佛焰煉心。”
“嘶——”
楊戩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瞬間對這位金蟬法師另眼相待且不論他心性善惡如何,能有這般決斷者,便絕非尋常凡俗可比。
“總要有個緣由。”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金禪法師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他想要脫胎換骨,做回真正的自己,此事也無需隱瞞。
“我此前拜見觀音菩薩,菩薩言說能解我身之厄者,除了兜率宮的老君,便是三藏法師的大日佛焰。”金禪法師雙手合十:“而小僧之所以落入此院之中,便是因為上天拜見老君,被老君送至此處。”
所謂出家人不打誑語,他這話雖然對事實有些刪減但也不算騙人。
這便是語言的藝術。
隻是眾人明顯不信
金蟬法師無奈,隻好實話實話可他麵皮比較厚實,倒也沒有什麽局促之相,可見他確實有幾分佛門修為。
眾人倒也沒有笑他,這都是人之常情以己度人,且們心自問,便是他們在麵對這兩個選項的時候,怕是也會複而選擇前者。
隻是沒想到,老君興之所至,上了脾氣。
老君隻是太清聖人的化身,雖然也繼承了些清靜無為之道,但並不多因此往往有些隨性之舉。
好比當年楊戩與大聖激戰正酣,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恨不得大戰三天三夜之際他悄摸摸丟下來一隻金剛琢,叫大聖與楊戩至今為當年一戰不能盡興而遺憾。
“既然法師自請入佛焰,貧僧自要成人所願。”法海對金蟬法師所求,並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但話要說在前頭:“隻是有一點需提前告知法師”
“聖僧請講。”金禪法師換了對三藏法師的稱呼。
“這大日佛焰十分凶險,專燒神魂罪業,稍有不慎隻怕那優婆羅陀佛留在法師識海深處的枯枝尚且未曾煉化,法師的神魂卻先”
“阿彌陀佛。”金禪法師念了一聲佛號:“小僧雖不才,也不願今生受製於人死有何懼?若小僧未曾挺過佛焰,隻求聖僧一定將那枯枝煉化,才見吾之本心。”
此言一出,眾人齊齊向他一禮。
此等心誌,倒也不愧是金蟬遺褪化形,雖然他的凶性比三藏法師更盛但不妨礙眾人對他的另眼相待。
洶——
佛焰自法海身上洶湧澎湃而起。
法海盤坐在地上,整個佛焰將他周身包裹,隻見他在佛焰之中對麵前的金禪法師說道:“請法師入佛焰。”
“阿彌陀佛。”
金禪法師念一聲佛號,便主動將佛焰引至自身。
“唔——”
一聲悶哼,便見他麵容瞬間扭曲一處,身形在人身與原形之間相互轉換,時不時還傳出許些嘶啞蟬鳴之音可見他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眾人瞧了暗暗驚訝,心說:第一次受大日佛焰焚燒,隻是一聲悶哼,卻並沒有直接叫出來的確實不多,如今要再加上這一位了。
若隻瞧如今這般景象,或許他能夠撐過這大日佛焰也未可知。
眾人心中已有了期待。
天庭。
“這金蟬法師不該生在佛門啊。”玉帝看著鏡子中的景象輕歎了一聲,顯然也是起了愛才之心,“似他這般脾性,卻無三藏那般佛法,終究不為靈山所容”
王母娘娘聽了,提出一個假想:“不如送他入輪回來世將其引入天庭成仙就是。”
玉帝摸了摸胡子,並不說話。
靈山。
如來佛祖看著三番兩次跑出來望風的魔界大聖,心中漸起煩躁,他沉聲道:“大僧不該這般任性。”
黑袍長發的僧人也不在意,笑嗬嗬道:“那唐三藏是你的心頭肉這個金蟬法師,不如你尋個機會將他送入魔,唔——”
如來佛祖身上金光乍現,一時間不知道多少靈寶輝耀,將黑袍長發的僧人直接鎮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