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觀音菩薩舉薦,平天大聖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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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薩之言在佛祖聽來,其實並不意外。
    畢竟自唐三藏開始西行之路之後,菩薩的轉變就始終看在佛祖的眼中,菩薩此時此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其實在佛祖看來並不是壞事。
    一旁的法戒與金吒雖然察覺出了些不同尋常,但現在顯然沒有他們的開口的機會,可心中難免也會琢磨
    菩薩與佛祖之言雖然有些含湖,但遠算不上的密語機鋒,二人對話的意思他們還是能聽得懂的。
    靈山的事情,菩薩不願意插手。
    甚至屬意等三藏法師到了靈山之後,讓三藏法師出手。
    而佛祖的意思是,最好是在三藏法師來之前,將靈山那些犯戒的諸佛菩薩處理處理掉,畢竟三藏法師的性子,三界如今是有目共睹。
    若他到了靈山,不是取經卻是反手要把大雄寶殿砸了那靈山佛門可就要成為三界笑柄了。
    佛祖想了想,忽然對著菩薩說道:“此前有感,不久之久便是吾寂滅之日,若非身下魔界裂縫非吾不能鎮壓,本該親自出手整頓靈山風氣。”
    法戒與金吒兩個人眼中露出驚駭之色。
    佛祖寂滅之日?!
    這是他們能聽的東西麽?
    我佛慈悲,您說這話的時候也稍微考慮一下,以我們的身份夠不夠資格知道這些事情啊。
    可現在已經聽到了。
    或者這樣也說明,佛祖並沒有將他們當外人。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壓根也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法戒與金吒還在驚駭之中沒有回神,菩薩則是神情凝重,雙目審視著佛祖一時難辨佛祖之言的真假。
    佛祖身下魔界裂縫是真,至於是不是佛祖之外難以鎮壓,菩薩暫且選擇相信他。
    可對於佛祖口中寂滅之言,觀音菩薩倒也不會認為佛祖在胡言,隻是或許佛祖當真感應到了寂滅之事,但問題在於“不久”是究竟是多長時間。
    畢竟似他們這等三界頂尖的修行者來說,千年不過一瞬,萬年好似浮雲
    佛祖與菩薩對視許久,他見菩薩也不說話,心中輕歎了一聲,卻把視線轉向了法戒與金吒。
    他兩個瞬間驚醒,便知道後麵的事情,便不是他們能知道的了,連忙行禮告退。
    佛祖自然不會攔他們,隻是吩咐了一句:“靈山僧眾犯戒,戒律院以律緝拿懲處,往後此類事務,不必問吾。”
    菩薩見佛祖有所退讓,便也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誠意,道:“貧僧可遣惠岸入戒律院,另外薦一位護法大菩薩,同入戒律院。”
    雖然隻是為戒律院增加的兩員人手,但對戒律院所麵臨的那些嚴峻問題來說,已經算是極大的緩解。
    惠岸行者,乃是木吒,得普賢真人與觀音菩薩兩任名師教導,法力高強,神通不凡。
    而菩薩口中另一位護法菩薩,便是闡教道行天尊的弟子韋護,當年封禪大戰之後,“肉身成聖”的共有七位,這韋護便是其中之一。
    雖然韋護在七人之中看似最無名氣,但其實他跟其餘六位皆不同。
    不論是李家父子,亦或是雷震子與楊戩,皆是商朝生人唯獨這位韋護不同,乃是在人族天皇時便尋道的修行者,後拜入道行天尊門下,在封神大戰之時,以一柄降魔杵,也頗有不俗表現。
    當然了,他的戰績比起楊戩與哪吒來,還是要暗澹許多。
    甚至連在大陣之中身死的黃天化與楊任也多有不如,但他護身有道,甚至在孔宣的五色神光下都能全身而退,僅僅是失去了降魔杵。
    楊戩能夠脫身而走,乃憑借他玄妙變化,而韋護能及時撤至旗下藏身,便是依憑他自身修行經驗,自有老成見識,更不會逞強爭先。
    而他手中降魔杵,更是難得靈寶,便是連袁洪這等修成玄功的金剛不壞之身,都不敢硬接,見那降魔杵落下來的時候,也是化了白光而走,隻叫身下的坐騎被被打成肉泥。
    雖然封神大戰時,韋護看似戰績平平,甚至連個正經“單挑”的戰績都沒有,餘下便多是與同門的道友一起圍殺敵對修士,如七殺星張奎,便是死在他與楊戩以及楊任聯手之下;另外在對付羅宣、孔宣、火靈聖母、呂嶽等截教仙人時,韋護也總是從幫相助。
    雖是如此,可若當真有人因此小瞧了他恐怕要往奈何橋,喝一碗孟婆湯了。
    他的師父道行天尊更是稱讚他為“曆代全真第一人”,可見他的道行非凡。
    而這位被稱讚為“曆代全真第一人”的韋護也沒有辜負他師父的期望,轉修佛法之後,更是憑借自身根性,早早將大乘佛法融會貫通,完全憑借自身之力,修成菩薩果位,還是佛門的護法大菩薩之一——韋陀菩薩。
    而韋護也是唯一一個師父還在闡教,自己轉投佛門的三代弟子。
    一旁的法戒與金吒,聽到菩薩舉薦之人乃是韋陀菩薩,之前心中的憂慮,便將消散了一大半兒。
    戒律院若是得他相助,則事半功倍。
    至於木吒便是連金吒這個親哥哥此刻也不在關心他,就更別說法戒了。
    畢竟法戒、金吒與韋陀,三人皆是菩薩果位,木吒至今還是惠岸行者,雖然修為法力愈發深厚,但佛法境界卻始終沒有什麽進境。
    眾人也看得出來的,木吒的心思根本也就不在修佛之上,甚至於菩薩都在想說,是不是尋一個什麽機會,放木吒脫離佛門。
    如今戒律院缺人手,便先叫木吒來換換心境,或許也會有不一樣的感悟。
    金吒與法戒,離開後山之後,菩薩先是以楊柳枝輕灑神水,而後一道水幕便將二人覆蓋包裹,菩薩這才向著佛祖問道:“師兄,你究竟有什麽打算?”
    她知道佛祖向來不是無的放失之人,如今他既然這般言語,又屏退了法戒與金吒,便表明此事非同小可,因而菩薩少見的稱呼了他一聲師兄。
    “吾欲意將佛祖之位傳於三藏。”
    菩薩散了水幕扭頭就走,這靈山是不能呆了她算是知道三藏這股子瘋勁兒是從哪兒來的了,有這樣一個師父,能學了好?
    這靈山是你們師徒的靈山隨你們怎麽胡鬧。
    反正貧僧的道場在南海落加山,大不了等靈山塌了,貧僧在南海再立佛境,複歸正法明如來佛位就是。
    “菩薩且慢走!”
    菩薩終究還是心軟慈悲,她轉過身來沉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竟讓師兄生出這樣的念頭?”
    “魔界大聖的法力日益見長,吾憑借金蓮雖然能壓他一時,但卻難以壓製他一世如今魔界裂縫愈來愈大了,掐指算算,恐在五百年之內,便會達到吾之臨界”
    說道此處,佛祖忽然神情嚴肅,渾身上下佛光大盛。
    而菩薩此刻正感受到了一股潑天邪氣,自佛祖身下貫穿而上,隻見金蓮之下肉眼可見一片片的黑霧四散而出好強大的魔氣!
    菩薩暗自心驚,雖見佛祖依舊從容,但此刻魔界暴動,似有魔王衝擊兩界交匯,她豈能視而不見?
    一手持著玉淨瓶,另一手將楊柳枝向著那些自金蓮下冒出的魔氣重重掃去——
    噗嗤——
    隨著陣陣呲響,漏網的魔氣被菩薩一一淨化,而佛祖也趁機將魔界裂縫封禁,一切歸於平靜。
    “正如菩薩所見。”佛祖指了指身下的金蓮,道:“兩界交互雖能暫緩,但似乎已不可逆轉。”
    “阿彌陀佛。”菩薩念了一聲佛號,一時間眉頭深凝不解。
    積雷山群妖的死活,菩薩可以棄之不顧;靈山犯戒諸佛菩薩,她也能暫時不管可魔界衝擊三界之事,她絕不能視若無睹。
    佛祖揮手布下一道屏障,再次將他與菩薩隔絕與三界。
    過得片刻之後,菩薩腳步匆匆,自靈山離去。
    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魔界大聖的黑氣虛形自金蓮之下飄出,張口便對著佛祖一頓叱罵:“卑鄙,無恥!”
    可正等不痛不癢的言語,絲毫不能亂佛祖心境,他看著眼前的魔界大聖,緩緩開口道:“靈山尚未大興,便已顯腐朽之態,吾幾無力回天,不得不出此下策況且,讓三藏接任佛祖之事,不也正是大僧所言?”
    “嗬,你不是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佛祖麽?”魔界大聖冷笑道:“此番難道不正是你展現神通,力挽狂瀾之際?竟然將膽子加之於弟子身上。”
    “大僧何必取笑。”佛祖忽開口道:“若是當年大僧不被逐出佛門,今日的靈山之祖,或許正是大僧若大僧為靈山之主,或許這靈山,也不是如今這番模樣。”
    魔界大聖忽然不說話了。
    因為他知道,即便當年他沒有被逐出佛門,他也不可能成為佛祖,便是成了佛祖誰知道自己會是怎樣一副模樣?
    但絕非如今這般。
    因為靈山究竟會不會發生改變,當真還是兩說。
    當時的佛祖,門下弟子有三,大弟子為彌勒,三弟子為地藏而二弟子便是他了,那時他還叫做緊那羅,是佛祖的座前大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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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祖之位,本是大師兄彌勒佛,他以往也從沒有想過要爭奪佛祖之位。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一次南部傳教之行,卻叫他落得那般下場。
    或許是佛祖之言,讓他想到了心中痛處,此時竟然也不跟佛祖爭辯,也不用佛祖趕他,自己便回到了魔界之中,隻是在他的身形消散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話:“我一定要奪得三界!如來,你攔不住我!”
    佛祖看著歸於平靜的魔界裂縫,心中感慨萬千,因為他知道自己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這位魔界大聖了,而且他也知道,等下次相見恐怕場麵就不是以往那般和諧了。
    對方的法力愈發深厚了。
    更兼得佛魔雙修,再加上入魔之後,還能控製自己的心緒便是自己與他的法力相當,但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終究還是要差對方一籌。
    適才靈山魔氣奔湧,想來三界大能也早有感應,靈山或許攔不住他可當真能叫他奪了三界去?
    畢竟靈山所掌也不過西部一州之地,三界主宰還是天庭。
    佛魔之間的事情,是三界頂尖大能所要考慮和發愁的事情,暫時還影響不到前往火焰山破陣的積雷山群妖。
    當然了,這也不是楊戩與唐三藏等人此刻要考慮的事情。
    雖然靈山方向異動,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察覺,可在他們的意識中會認為——什麽人敢去靈山撒野?
    因此便也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
    而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在世人的眼中他們這些個人匯聚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三界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事兒。
    若論在靈山撒野這豈非大聖拿手好戲?
    如今還又加上了一位六耳獼猴
    況且在靈山撒野算什麽本事,大聖當年是直接撒在佛祖手上的據說後來蟠桃會的時候,佛祖都是左手持快。
    大聖此刻正跟哪吒與六耳三人守在陣外,見前方嗚嗚泱泱來了一大片妖兵,便知是牛魔王到了。
    三人以大聖為首,大聖自聽得二哥蛟魔王投效天庭之後,心中鬱結之氣便開解了大半兒,後又聽聞二郎真君特意將二哥調下凡間來,便是要成全自己與二哥見上一麵,大聖心中更是歡喜。
    畢竟他此前一直以為自己跟幾位哥哥從此以後便要形同陌路,再見麵就是生死相向如今聽聞二哥是站在自己這邊兒的,心中之動容,簡直難以言表。
    若說其餘幾位兄長還有化解之機,可自己唯獨跟大哥牛魔王是不死不休的局麵,皆因自己的師父超度了紅孩兒。
    雖然動手的並非是自己,但大聖也從來沒有想要以此為自己辯解。
    旁人是如何作想,大聖並不在意,他隻知道,師徒乃是一體共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己以往犯下的錯,師父會替自己擔著,而師父結下的怨仇,自然也是自己的因果。
    “停!”
    牛魔王畢竟是一方妖王,雖然他以往麾下並非群妖匯聚,隻是收攬了西牛賀洲境內的各類牛妖,但他的統帥之能,還是值得稱道的。
    最起碼令行禁止這一點,是以往遇見之妖眾所不能及的。
    也可見這些年來牛魔王雖然未曾來尋仇,但也絕對沒閑著,否則也練不出這等精兵來。
    雖然此前聽了六耳言說,得知牛魔王此次統領妖兵並非烏合之眾,可此刻見了,還是有些驚歎。
    牛魔王遠遠跟孫悟空對視一處,隻是雙方都不說話蒼穹早就一分作二,雲層黑白分明,隨時可能糾纏一處。
    “二郎神呢?”牛魔王故意將大聖忽略,高聲叫陣:“既請我等來破陣,怎不現身相見,卻在陣中躲起來,做那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