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手下留情;感情走丟的不是您老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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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伴知道這事兒自己摻和不了,他甚至覺著自己如果能夠遲來一會兒就好了,最好的在公主離開之後自己再回來。
但現在他已經來了,總不能扭頭出去吧?
皇帝看了他一眼:“通關文牒可送到了。”
“回稟陛下,送到了。”大伴老老實實回答道:“三藏法師接下了文牒,且寫好了發往玉華州的書函”大伴將手中尚未封口的書信送到皇帝麵前,道:“陛下請看三藏法師寫完裝入信封中的時候,並沒有封口。”
皇帝也不多看,直接又送到大伴手中,笑道:“你自己封了口,盡快送去玉華州。”
“是。”
大伴腳步匆匆,扭頭直接出殿門,長舒一口氣陛下想必已經聽懂了自己的暗示,這會兒把自己支出來,顯然也是不想讓自己夾在這中間為難同樣也是不想讓公主知道三藏法師還在國都之中。
而大伴也聽懂了陛下的言外之意,是讓自己去勸三藏法師一行,盡快啟程。
去而複返的大伴,將宮中的情況完完本本的告知了三藏法師。
師徒幾個聽了這大伴的話,也是哭笑不得,誰能知道這位公主竟然起了這樣的心思?
“阿彌陀佛。”法海念一聲佛號,向著大伴說道:“勞請大伴轉告公主,就說貧僧多謝公主厚愛,但一生早許佛門,不做他念。”
眾弟子對師父這話,是一萬個信服的。
畢竟這一路打師父主意的女子可不在少數,可沒一個能讓師父動心留下的八戒還向著大伴說了一句,“回去讓你家公主收收心,天下間的男子多的是,何必單戀我師父一人?”
大聖也一旁勸誡道:“最好是讓公主真正想明白,他喜歡的究竟是不是我師父,又是否隻是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更重一些呢?”
大伴將這話記在心裏,此言當然不能直接對公主說,但還是告訴陛下的。
“是,聖僧與諸位長老之言,定當轉告。”說完之後,他便要直接趕往玉華州。
大聖上前一搭手,笑道:“你腳力太慢,這一來一去得走一個多月就讓俺老孫送你一程吧,去了玉華州,俺老孫在場,同我師父親自做見證,也不差多少。”
“如此便多謝大聖了。”
這一來一去飛快,甚至大伴還沒有反應過來,大聖便帶著他去了玉華州,並且請來了一位獅王,此刻已經到了宮中了。
公主因為過於失態,已經被皇帝命人送回寢宮了,但皇帝還是做了個樣子,當著公主的麵兒給禁軍下令,讓他們務必將三藏法師追回來,留在天竺皇城之中。
禁軍統領那是皇帝的絕對心腹,他也不是笨人,大概也能猜出些門道。
私下裏還想放放水,但皇帝卻說:“全力出手吧其餘不用顧忌。”
笑話你們這一營禁軍,即便是全力出手,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況且他相信跟自己徹夜長談了一晚的三藏法師,也一定會幫自己練一練這一營一直養在宮中,看似精銳實際上隻剩下表麵功夫的禁軍。
禁軍引而不發,隻等到大聖將雪獅王請來,在宮中與皇帝立下了盟約離去之後,烏泱泱一大片出了城。
城外。
法海見有追兵來趕,對八戒吩咐了一句:“八戒去,活動一下筋骨,記得不能傷人。若是被人傷了,明日飯量減少一半兒。”
八戒:
不多時,皇帝禦駕也到了城外。
看著城外躺了一地的禁軍,連帶著統領此刻也雙目無神,似是不能接受他們竟然輸得這般徹底。
三藏法師根本就沒有出手,甚至他們師徒五個之中,隻是一人出手便擊敗了他們一營兵馬毫不費力的那種。
也是見陛下親來,禁軍統領這才回神,向著陛下行了一個軍禮,道:“敗軍之將,還請陛下責罰。”
“都起來吧,三藏法師一路上的戰績爾等又不是不知道?”皇帝沉聲道:“連那些妖魔見了三藏法師都望風而逃,何況是你們?”
禁軍統領低頭,他為自己之前說要手下留情的話,感到恥辱與羞愧。
“如今可感受到了與神佛之間的差距?”皇帝向著禁軍統領問了一句。
“絕非凡人之力能夠匹敵。”禁軍統領下意識這樣說道,“即便是末將苦練一生,恐也難以到達這樣的境界。”
“可是你知道麽?”皇帝看著禁軍統領說道:“三藏法師就是一位凡人,或者說是凡僧。”
“啊這這怎麽可能?”
“是啊。”天竺皇帝唏噓一聲:“這怎麽可能呢?可事實上他果真就是一位凡人,用三藏法師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不過是通讀佛法時,領悟了些天地之間的一些奧妙,能夠以此將佛法轉化為法力但他本身依舊是行走在三界人間的一位凡僧。”
沒有天庭的神仙之位,更沒有證得佛門正果三藏法師又是純正的人族血脈,更非妖邪三藏法師還能是什麽?
“所以。”天竺皇帝對眼前禁軍統領說道:“你不妨試著去把握一下這天地之間的奧妙。”
陛下,這未免也為難末將了。
凡人想要修行出法力,可沒有那麽容易。
但在天竺皇帝看來,天竺國中若還能有誰能悟出一二可用之道,也就是這位禁軍統領了。
大伴也領了旨意,去了百腳山,因為百腳山中蜈蚣眾多,故而皇帝讓他帶了一千隻雄雞散於山中,以作扼製。
另外因為公主在此山落難兩年,皇帝陛下又將此山改封為了寶華山,連布金禪寺都有了封號,是為“敕建寶華山給孤布金寺”,那得了三藏讚賞,又是公主真正救命之人的老僧,也被封為了“報國僧官”,賜俸三十六石。
而法海師徒離開了天竺國都城之後,依舊望著靈山方向而行。
北俱蘆洲。
玉帝的一尊化身下凡,此刻正看著普賢菩薩騎著一頭白象虛形,在此地一點一點的清除北俱蘆洲的毒障之氣。
隻是他並沒有在普賢菩薩身前現身,隻是稍看了片刻,便不再關注了。
徑直去了那毒障的源頭所在。
入眼之處,乃是一隻巨大的玄龜空殼,整個北俱蘆洲,幾乎被這龜殼占據了一成大小。
玉帝自然認得眼前的龜殼的來曆。
當年共工與顓頊帝要爭人皇之位,失敗之後一頭便將不周山撞倒。
而後有女媧娘娘補天之舉,在補天之前,先斬了這玄龜四足,作為撐天之柱玄龜因此而死,其肉被北洲的生靈共食之如今三界說吃了唐僧肉能長生不老,飛仙成佛的其實這位才是鼻祖。
也正是因此,玄龜之魂化為怨靈,此怨靈更是化作毒障,從此布滿了北俱蘆洲。
凡是當年吃過他的肉的,不論是人,妖還是野獸,到最後都在這毒障的影響,化為了隻有本能,沒有了靈智的凶獸。
女媧娘娘能補天時,顓頊帝也沒閑著。
他將凡間與天界之間,除了昆侖山的天梯之外,將其餘連接天地的通道盡數被摧毀。
那個時代,凡人要上天,神仙要下凡,都得有顓頊帝準允,便是玉帝也要避其鋒芒。
此刻玉帝化身來此,也不是為了其他,是因為他從老君那裏知道了一件事這龜殼之中,將會誕生一條魔界裂縫,而北俱蘆洲中的這些毒障之氣,將會皆由此處,逐漸入侵到魔界之中。
即便是魔界的妖魔,對於這北俱蘆洲獨有的障氣,也是避之不及的。
玉帝一個閃身,進入到了龜殼之內,不多時便尋到了這一條幾乎微不可查的裂縫,此刻他似乎也有幾個選擇,第一,將這道魔界的裂縫擴大,同時以力將這這龜殼扔進魔界之中去,然後把這裂縫堵上;第二,直接把裂縫堵上。
但很顯然,此兩者都不合玉帝心意,他這化身竟是化作了一道黑雲,從這一道裂縫之中,進入到了魔界。
魔界大聖可謂是分身乏術。
因為有兩個地方同時出現了魔界裂縫,而這兩個地方分別傳來兩股讓他感到十分棘手的氣息。
一個在阿修羅界,另外一道在北俱蘆洲。
有一個是如來佛祖,另一個,恐怕就是玉帝了。
還是讓他們兩個進來了。
魔界大聖想了想,還是將白衣緊那羅分化出來,道一聲:“我去見佛祖,另一邊兒勞煩你去應付一下。”
白衣緊那羅雙手合十,語氣十分不容置疑:“換一換。”
天庭,兜率宮中。
“不太妙。”玉帝忽然神情嚴肅起來。
老君甩了一下拂塵,讓他直接說。
“進入魔界的化身,斷了聯係。”
“果然不太妙。”老君也眉頭一皺,但片刻之後便笑道:“倒也無妨,算不得什麽大問題”
玉帝:感情走丟的不是您老的化身。
老君:別瞎說,老道就是那個走丟的化身。
色色原無色,空空亦非空。
這三界,依舊是照常運轉。
對於尋常的凡俗大眾來說,顯然還是一日三餐,才是心頭要緊之事。
其餘的一切,都要往後靠靠。
至於會不會忽然末世降臨,毀滅世界即便是事先知道,又能怎麽辦呢?
且說師徒一行一路向西,走過了春日,到了夏初。可謂是草香花落處,鶯老柳枝輕。鬥南當日永,萬物顯光明。
師徒幾個朝餐暮宿,轉澗尋坡,白日趕路,夜裏修行,一如既往。
這天竺畢竟安定,這往後走的全都是坦途平安路,一走半月,前邊又見一城垣相近。
小白龍也不去探城了,便跟著師父一同走到城門前,過吊橋,徑入門裏。
長街上,隻見廊下坐著兩個老漢閑講閑論
眾人稍聽見了幾句,聽見他們說的是國家大事,說甚麽興衰得失,誰聖誰賢說起當時的英雄事業,而今安在,誠可謂大歎息
而後也轉言就說起說家長裏短、各自年輕時的風貌,最後還要拿出自家兒孫比較一番,才肯罷休。
見二人說得差不多了,小白龍這才走上前去。
兩個老漢見了小白龍向他們兩個走過來,還不等小白龍開口,其中一個老漢已經便已經先開口了:“小郎君是哪裏來的?到我這裏有何貴幹啊?”
也是他見小白龍臉生,故而才有此問。
畢竟以小白龍的相貌,見過一麵之後想要記不住也很難。
更是他見了小白龍這一張男女老少通吃的麵容,語氣才如此緩和客氣。
小白龍行一個佛禮,向著兩位老漢問道:“兩位施主,我是從東土大唐來的,跟著師父三藏法師前往靈山大雷音寺拜佛取經的。”
“隻是才到,寶方,不知是甚地名,見兩位施主在此故而前來請教。”
“原來是三藏法師來了!”另一個老頭把身子一斜,目光越過小白龍往他身後看過去,似乎是想要尋到三藏法師的身影。
果見不遠處停著還四人,遠觀他們的相貌,當真如傳言中所說,各具風采。
法海見這兩位老丈喚他們一同過去,便領著三位徒弟邁開腳步,走到近前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貧僧唐三藏,有禮了。”
“有禮,有禮!”
兩位老丈還禮之後,便道:“我這裏是天竺治下的銅台府,府後有一縣叫做地靈縣長老若要吃齋,不須募化,過此牌坊,南北街,坐西向東者,有一個虎坐門樓,乃是寇員外家,他門前有個萬僧不阻之牌。別說是法師到了,即便是個落魄的行腳僧,去了員外處也盡著受用。”
“多謝老丈指點。”
“不謝,不謝。”兩位老丈笑道:“我處乃真正好佛之地,看眼快午時了,去了正能趕上用齋。”
“對對對。”一旁的八戒已經開始催促了,“師父,咱們快些走,別耽誤了放齋。”
噗——
八戒屁股上挨了一腳,這一腳自然是大聖踹的,“瞧你這點兒出息。”
悟淨在一旁將兩位老丈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模樣畫下來,又將他們談古論今時的言語記錄了,而後向師父說道:“畢竟西方佛家之地,師父不妨就去見見這位真個有齋僧的寇員外吧。”
此間既是府縣,不必照驗關文,眾人緩步長街,一路往寇員外府中去,路上引得眾人爭看這路上也熱鬧,有玩蛇的、有打鼓、有叫賣的,還有女子跳舞,叫人眼花繚亂——
不多時,還有一位拄拐之人迎麵走來,正是那寇員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