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大日如來挖牆腳,三藏海慧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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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象認得那道佛光!正是寶象國中,在寶相國寺內受了百姓香火信仰,而生出來的象佛之靈!
而正此時,小象看到佛焰中的父親雖然再不能承受佛焰煉心之效,但那焚心之痛,卻似乎再也不能影響到他。
“吾不能早識法師,乃生平一大憾事,如今經佛焰煉心,明心自悟,卻也不悔,實自作自受,所謂朝聞道,夕可死——,若有緣時,法師若遇吾師,還請法師轉告之,隻言孽徒不孝,渾噩一生,有負師尊教誨。”此一句說完,師父的真靈看似就此散去。
但小象卻看的清楚,卻是父親的一部真靈,受了那靈象虛形的所引,兩者漸漸相融,化為一體,而後那靈象虛形便遁入了父親的白象真身之中。
與此同時,小象似乎在虛空之中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吾雖死,道未盡矣。”其中還伴隨著父親聞道時的豪邁笑聲。
道化。小象這個時候才明白了為什麽金光仙與普賢菩薩都說父親是道化而去了。
轟——!神魂震蕩之下,小象退出了這一片靈識之地,而清光回落於白象靈台。
“阿彌陀佛。”普賢菩薩對著小象說道:“你父私生你於此,前二百年你受百姓香火,蛻化妖驅而後拜在三藏門下,得入正道,才有十年之功,誕生象靈而此,你父才在死劫時有如今之因果機緣。”小象知道菩薩之言是什麽意思。
父親下界為妖,為救兄弟舍命一博,想要殺了自己的師父,以唐僧肉治愈是虯首仙的瘋病。
不論有沒有自己,這件事情都無法避免,而結果也是注定心存死誌的父親,最終會被師父超度。
而眼下因為有了自己在寶象國未曾作惡,故而能拜在師父門下,也就留下了這一尊父親當年留下的象佛金身自己既然已經化靈而出,往後的香火之力,自然拜得便是父親。
或許父親沒有在寶象國顯靈,但自己始終盡心盡力,庇護百姓。故而在信徒虔誠的香火之下,佛像之中誕生出了象靈,在父親的真靈即將消散之時,遁出金身直去獅駝嶺,與父親的一部分真靈融合,重新化入軀體之中,得以重獲新生。
父親算是死了麽小象自己也沒有弄不清楚,但小象心中此前的種種疑慮,已經全然消散。
“多謝菩薩解惑。”小象向著菩薩深深一拜。普賢菩薩雙手合十,還了一禮之後,就乘於白象之上,踏雲而起,直入北洲。
小象目送一程之後,返回了禪房之中,信封上有字跡——
“吾兒親啟。”小象將父親的留下的信打開——
“見字如晤:別二百年有餘,父多不慈,前聞吾兒拜三藏為師,父甚喜,亦惶恐。吾兒見信,想為父已故,或為三藏超度,此為咎由自取,吾兒萬勿因此生怨今留此信於身,以期吾兒見之。”小象將信看完,默默收起。
信是父親提前寫下的,信中寫得也非常清楚,因為師父的威名越來越大,父親知道自己在獅駝嶺定躲不過這一劫,故而將信提前寫下,放在身上。
或許依照父親的料想,此信會落在師父的手中,等師父來時轉交給自己。
隻是沒想到,象靈入身之後,白象卻自去尋了普賢菩薩,不過兜兜轉轉,父親的遺言還是落入了小象的手中。
至於此前靈識所見與手中之信是否是偽造的,小象對此從不懷疑。一來是信任普賢菩薩的品行,二來自己又何德何能呢
根本不至於。前些時日已經從大唐傳來了消息,說師父已經將真經取回了長安,但師父隻是在長安呆了八日之後,便又返回了靈山。
至於說回去做什麽其實也沒有個準信。又說師父取經結束,造福三界,功德無量,佛祖要敕封師父;也有的說師父要向靈山諸佛請教佛經另外還有一些更不著邊際的傳言,小象都沒有放在心上。
相對比起來,還是以上這兩個更加可信一些。原本還打算向普賢菩薩請教一二,隻是普賢菩薩走的快,小象還沒來得及問,菩薩便已經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自普賢菩薩之後。大日如來仿佛抓住了訣竅,以當年贈於三藏之《心經》為題,與三藏辯經。
而與其說是辯經,倒不如說二人以對《心經》的感悟,相互印證。場麵還是比較的和諧的,畢竟大日如來與三藏還有些交情,更沒必要弄的劍拔弩張兩人辯經,也讓在場的眾僧獲益良多。
即便是二人收場之後,便是連帶著佛祖在內的眾僧,也尚且有些意猶未盡之意。
短短二百六十個字的心經,可謂言簡義豐,詞寡旨深。但不論是三藏還是大日如來,皆能從中得出自己一種不同的感悟,聽之令人豁然開朗。
所謂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隻此十數字,便能無限向外擴散,更引得諸多旁論,令人沉醉。
孔雀大明王見獵心喜,半途而入。以自身成名之卷《大孔雀經》為基,也加入到了論法之中,因為他受大日如來邀請,加入密宗,成為密教護法明王之首,故而三言兩語之間,便將經辯的內容引入密宗教法之上。
密宗的教法,其實在靈山一向不受重視其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若是佛法不夠高深者擅自修行,極易墮入外道,則遺禍無窮。
故而,一些不明所以的僧人對密宗為畏之如虎,甚至說其是邪魔外道,不是正途,難成正果。
因此,即便此刻端坐於大雄寶殿之中的諸佛與菩薩,修行密宗之法者,也是寥寥無幾。
對此,密宗其實也很難辯駁,因為確實有些邪魔外道打著密教的名義招搖撞騙,再加上密教教主大日如來此前自鎖浮屠山千年形成這樣的局麵,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但似佛祖、觀音菩薩以及孔雀大明王此等境界修為高深者,卻早不限於一門一派,幾乎可以說是樣樣精通因此,當辯經的內容轉變為密宗佛法之後,除了他們少數幾位之外,大多是僧人隻能聽得個一星半點。
甚至明明有些詞語,從他們口中說出來是一個意思,可聽到他們耳中,全又覺著完全不同。
不多時——三人身後各顯異象。大日如來腦後升起一輪金陽,奪目耀眼,燃起金烏佛焰;孔雀大明王菩薩身後五色神光輪轉,叫在場眾僧心裏齊齊一緊,生怕這身光刷下來,把自己刷走;而三藏身後則宛若大海浩瀚,洶湧澎湃,無邊無際又響起陣陣雷音轟鳴,似在誦念那三藏經文,細聽之下,卻又有不同。
佛祖聆聽片刻,心說:三藏見道矣。這應該是三藏根據自己佛法感悟,於那無字經上,所書之真經。
少頃。三位高僧收了神通法力,大雄寶殿之上的異象,也就此散去。大日如來雙手合十,向三藏說道:“三藏佛法之深厚,不在貧僧之下不知三藏可願來我密宗,任一尊護法明王之位”不得不說,三藏是才,確實令人心動。
以至於大日如來忍不住當著佛祖的麵,揮動了鋤頭。當然,佛祖對此也並沒有什麽擔憂之意,畢竟以三藏的性子
“多謝佛祖,但還容小僧拒絕。”大日如來對這個預料之中的答桉,也並不感到意外,隻是輕歎一聲,道:“世人對我密教多有誤會何況我密教如今本也良莠不齊,貧僧有意革新,而後使密宗教法重歸正途,而後傳於三界奈何教中弟子不堪大用,並無傳經人選苦尋多日,竟隻有三藏一人最為恰合可惜可惜罷了,人各有誌,既然三藏不願,貧僧又如何能強求呢”
“此事就當貧僧沒提過,就此作罷。”哎呀!這話一出,佛祖頓覺不妙。
眾所周知,似三藏、楊戩、悟空以及哪吒此等生性桀驁之輩,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那楊戩如今被玉帝一手拿捏,悟空對三藏更是信服哪吒自他父王借塔之事之後,以往的隔閡也徹底消散本來如今該我收服三藏歸心,怎卻叫你橫插一腳
果不其然。法海也當真是吃這一套,稍加思索之後,便對大日如來說道:“佛祖明鑒,明王之位小僧並不貪戀,還請佛祖準允小僧於三界傳揚密教佛法。”
“那怎麽行”大日如來大手一揮,道一聲,
“貧僧並不要你專於密宗,況且我等皆為佛門,本就一家,一些門戶之別,早該摒棄,但奈何實情如此”
“阿彌陀佛。”法海隻好念一聲佛號,因為大日如來說道有道理,佛門本是一家,但內部派係林立。
不說大乘小乘之爭,各宗派之間更是紛爭不斷,明爭暗鬥。便是前幾年,被金光仙捉拿走了定光歡喜佛,這歡喜禪宗在佛門依舊還有著不少信徒畢竟道貌岸然的可不在少數,能名正言順的行淫色之事,對於世人來說很難說不是一個非常大的誘惑。
不論如何大日如來都不會虧待三藏,若說初見時,他是為了給佛祖上眼藥,才將《心經》以及密宗教法傳授,甚至還自己的一縷金烏之火贈於三藏,讓他完善大日佛焰可往後種種,卻讓他對三藏愈發欣賞。
直到如今在靈山大雄寶殿之中辯經論法之後,才知對方佛法修為之高深,三界罕見。
早也不能將其當成是後輩末進了。怪不得佛祖要選三藏當靈山之主放給我,我也選他當繼承人。
可謂是當之無愧。念及此處,大日如來向三藏說道:“貧僧欲邀你為密宗客卿法王,尊為三藏海慧明王不知三藏意下如何”
“小僧厚顏承謝,自當勉勵奮進,於三界傳揚密宗教法。”
“還有一點。”大日如來見三藏答應,頓時大喜,而後又說了一句:“三界多有借我密宗行亂者,此等亂佛之輩三藏無需手下留情,貧僧以密宗教主令,準你以大日佛焰,煉其本心且密宗上下,皆受汝監製。”嘶——大日如來的大手筆,還是叫在場眾僧心中驚駭。
一旁的孔雀大明王還向著他傳音調笑道:“也就是三藏,若換他人得你如此拉攏,貧僧定然是不依的。”當年大日如來邀請孔雀大明王加入密宗,隻是問了一句:“來不來”孔雀大明王答曰:“來。”簡單粗暴。
才邀請了三藏法師當了密宗的客卿法王,大日如來心起貪念,就向三藏的幾個弟子看去但他忽覺如芒刺背,便不看也知道是佛祖的目光便就此收了心。
此番能邀請三藏入密,盡管隻是客卿法王,但大日如來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倒也不必為了他的幾個弟子再生波折。
何況以這幾個弟子對他們師父言聽計從的態度,倒也不必再多此一舉。
既然事情辦完了,深知道一會兒還有一場
“災劫”的大日如來,也欲要效彷摩訶迦葉與普賢菩薩正要向佛祖說一聲,就此告辭的時候,卻見佛祖一揮手大雷音寺的門竟緩緩關上了。
可再一再二,豈能再三再四都給我乖乖呆著,一個都別想跑。知情人已經開始暗暗叫苦了,而懵懂者還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麽。
大日如來頓時麵色微變,但也很快就調節下來,甚至與佛祖對視過去,似乎在說:不走就不走,一會兒可要比比誰堅持的時間長
佛祖自然毫不示弱。這兩位是多年的老對頭了,如今大日如來又在佛祖麵前搞了這一出佛祖怎能不給他一個教訓
陰司地府。諦聽捂著肚子,在地上直打滾。與酆都大帝見完麵回來的地藏王菩薩見狀有些好奇,正要詢問的時候,卻見諦聽又笑容一凝,而後便哭喪著一張臉
“何事如此”
“菩薩”諦聽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喃喃道,
“佛祖剛才給弟子下了佛旨,說大聖念經的時候,讓弟子從頭到尾一直聽著”聽了此言,即便是地藏王菩薩,也一時錯愕,然後快速轉過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