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未必不能以小入大;三太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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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的日子,何必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別說是八戒與小白龍兩人聞言色變,便是大聖本人又何嚐不是呢
要知道每當他念經的時候,最難受的除了六耳師弟外,便是他自己了。
當年第一次念經的,何嚐不是險些自己把自己先超度了
當日在靈山,大聖將“大聖雷音”在響徹大雷音寺的時候,諸佛與菩薩們的神情,更是一個賽一個的震驚錯愕,他們從來沒想過,佛經竟然會有變成索命梵音的一天。
就連他們都沒設想過能有如此離譜的事情,也隻能說大聖天賦異稟,萬年不遇。
雖然明月的嘴被八戒堵住了,但大聖並沒有就此放鬆警惕。
清風與明月兩個不知深淺,怕就是怕鎮元大仙自持法力,也先要試試這大聖雷音
“大聖。”
鎮元大仙才出口,大聖就連忙擺手:“您老人家就別喊俺老孫大聖了折福又折壽咳咳咳咳嗓子疼,俺老孫去潤潤喉。”
說著,大聖也不顧鎮元大仙要跟自己說什麽,便直接匆匆出門走了。
他出門之後,見鎮元大仙並未讓人攔著,這才稍稍舒緩了半分,定了定心神,便望著藏經閣去了。
當年畢竟時日短淺了些,即便是身化萬千,以分身之法去強背下來,畢竟還是少了幾分感悟況且還有許多典籍他並未來得及觀看。
今日既然到了五莊觀,也不用急著趕路,自然是有大把時間。
所謂溫故而知新,這是大聖從師父身上學來的學習態度。
連師父這樣的高僧,在去往西天的路上時,除了趕路的時候,都幾乎是手不離經卷自己又有什麽可自傲懈怠的呢
“看來那傳言不假。”鎮元大仙目送大聖離開之後,向著一旁的三藏法師說道:“那大聖雷音施展起來,對他自己也是極大的負擔。”
“正是如此。”法海點點頭,“聽聞自當日靈山之事傳遍三界後,諸多宗門大派畏懼悟空如邪魔甚至傳出見悟空登門者,當緊山門,絕不能放他入內。”
鎮元大仙笑道:“那也是他們自作多情了,恐也多是些無知小兒的戲言。”
畢竟以齊天大聖的威名,別說下界的山門有沒有機會同大聖產生交集,即便是有人家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去你山門外念經
除非是你們自己做下了虧心事。
似他這五莊觀,隻要他們師徒來,便是座上賓。
若那猴兒不懂為客之道,擅開尊口,鎮元大仙會先讓他師父三藏管教,否則少不得要展露一下地仙之祖的手段了。
而如今的齊天大聖,早也不是當年那個肆意妄為的美猴王了。
最讓鎮元大仙感到意外的,還是三藏法師的教徒手段雖入佛門,但卻從未泯滅了本性,懂禮、知法,卻又不會受其約束,因而大聖還是那個大聖,並沒有成為佛門預想中的那個佛門護法。
也正是如此,恐怕即便是大聖自己想要受了靈山的大職正果,成為鬥戰勝佛那靈山諸佛心裏也得打個商量。
若是讓這個一言不合就念經的大聖留在靈山嘿,那可真是熱鬧了。
一個猴子便讓他們頭疼得不得了,若是再加上一個三藏法師也不怪靈山的幾位佛祖順水推舟放他們出靈山,去自立佛宗。
而這也是對於雙方來說,都能接受的一個局麵。
對於靈山來說,是請佛容易,送佛難而對於法海來說,整治佛門也不在一朝一夕,況且與其在靈山陷入泥潭之中,倒不如一躍出了那棋局。
等日後唯識宗成了三界大勢,未必不能以小入大,成為佛門正宗。
“得聞法師修成‘唯識教法’,今日既到了五莊觀,豈能不請教一番”
“正要請大仙指點一二。”
而對於鎮元子來說,佛門的未來是否興旺,並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甚至於說,如果有一天佛門如同當年的截教一般,轟然倒塌他恐怕還會直接笑出聲來。
萬壽山,扼著佛門東進之路。
以往也不是佛門不想去東方傳道,而是這位玄門大仙將自己的道場立在了此處,讓尋常的佛門中人,輕易不敢東進。
而那些在南州已經立足的僧人,也過不來漸漸便斷了聯係。
當年菩薩親自上門相求,且帶足了誠意,這才讓鎮元大仙鬆了口也是如今做主靈山的是如來,若還是西方教的那兩位聖人,恐怕這事兒絕無半點緩和的餘地。
隻是誰也沒想到,鎮元大仙與三藏法師一見如故,從此惺惺相惜。
試聽“大聖雷音”的事情,終究還是不了了之了。
這讓清風明月兩位道童,一時引為憾事。
也不怪他們兩個能跟小白龍與八戒玩到一起去,就這不同尋常的腦回路,便也正說明他們跟三藏師徒頗為有緣。
畢竟他們這師徒五個蠻僧,也是三界出了名的不按套路行事。
轉眼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這一次,清風沒有似上次分別時那樣渾身生怨,隻是同小白龍依依惜別,顯然小白龍這一次是實打實的滿足了清風的一切需求,並沒有做出“斷章”亦或是“斷更”那種人神共憤的事情來。
“清風兄。”小白龍從懷中掏出了一些書卷來,送到了清風的手上,道一聲:“這是沙師兄於這一路上記錄下的西遊見聞,其中或許有一些小弟未曾講到的細節之處,清風兄閑暇之餘,可翻閱一二。”
“大善!”清風初略一看這些書卷封皮上的名號,更是喜不自勝,連說:“三太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他們兩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也算是個純粹交情。
小白龍嘿嘿一笑,然後十分鄭重的說道:“這可都是孤本,是我連夜請沙師兄謄寫的,還請清風兄千萬不要外傳出去。”
“這是自然。”清風也是一臉嚴肅的保證。
等送了三藏師徒離開之後,清風便快步跑去了自己的廂房之中,將懷中的書卷一一擺放在麵前,一陣審視之後,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聖佛西遊記》之上。
清風翻開第一頁,隻看了前兩句,他便忍不住笑道:“妙哉,妙哉!”
“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
自從盤古破鴻蒙,開辟從茲清濁辨。
覆載群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西遊釋厄傳》。”
“嗯”清風愣了愣。
《西遊釋厄傳》
而後便去翻找了一通收編的書卷,除了自己手中這一卷《聖佛西遊傳》之外,還有《西遊外傳》《三藏行記》《行者小傳》《八戒食譜》《沙僧見聞錄》以及《白龍菩薩》等六卷書,卻唯獨不見這《西遊釋厄傳》!
後麵的文字,一下子就無心去看,一把就把房門推開,作勢就要往東邊去追。
還是守在外麵的明月,攔腰將他抱住,道一聲:“師兄且慢行。”
“師弟且讓開,天殺的小白龍,貧道要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明月並不鬆手,隻是連忙說道:“八戒臨走時囑咐我了,說師兄若是氣衝衝的要去尋三太子麻煩,就讓小弟轉告師兄一句話。”
“什麽話”
“《西遊釋厄傳》就是《聖佛西遊記》”
“唉”
果然,一聽到這話,清風立馬恢複了仙風道骨的模樣,仿佛剛才的暴躁老哥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有勞師弟了。”
清風拍拍明月的肩膀,“三太子怎還有此等閑心,開這個玩笑”
“師弟稍等”
清風回了屋子,而後取了一本書出來,送到明月麵前,道:“此卷書,你應當感興趣不過看完了記得還我。”
明月接過來一看是《八戒食譜》,也是會心一笑,道:“多謝師兄。”
說著,他便隨手翻開也是他此前已經從八戒處得了一本食譜,並沒有這一本放在心上,可這打開一看,才知道其中神妙!
相對於八戒送給自己的,隻有文字記錄的食譜這一本,悟淨竟然非常貼心的配上了圖形,還是彩繪隻是一眼看過去,便已經是讓人食指大動了。
咕嘟。
啪!
明月將手中的食譜一把合上,向清風道一聲:“師兄且慢慢看書,小弟去研究一下這其中記錄的菜品。”
說完之後,直接往師父的房間去,“師父,師父請賜弟子一座莊園吧!”
“阿彌陀佛。”
師徒五人出了萬壽山,行到當年四聖試禪心之地時,悟淨先念了一聲佛號,而後向著小白龍說道:“師弟,你往後再見到清風道兄時,心裏可有了準備”
他自己寫的書,自然知道書裏麵的內容。
且不說這幾本書之中的文字能不能互為補從印證眼下隻能是希望清風看的時候,能夠無視裏麵的各種矛盾之處了。
甚至還有一些根本就是自己發揮想象,隻是靈感來了,揮筆添加上去的情節。
就比如四聖試禪心一事,在西遊外傳之中大膽假設,說他們師徒並沒有看破黎山老母與三位菩薩的變化,而是被一路迎入了莊子裏
三位菩薩用盡的手段,想要讓他們師徒留下入贅,包括不限於財誘、色誘、利誘等等
最終以二師兄八戒,道心不穩,上了大當,而後被菩薩們懲戒了一番,為終。
諸如此類的情節並不在少數甚至在《行者小傳》之中,悟淨還運用了春秋筆法,言說大師兄為那白骨祈禱,期望她若有再聚真靈時,能做一個佛門信女。
“無妨。”小白龍並不在意,對著悟淨笑道:“此前在五莊觀的時候,我可是信守承諾,除了一些是實在不能說的,講給清風聽的,都是真的”
說到這裏,小白龍忽一愣,恍然道:“你不會以為清風會把你書卷中寫的那些當成是真的吧”
“很有這個可能。”一旁的八戒點點頭,“若非這西行之路是親身經曆隻看沙師弟行文,很難會認為他寫的是假的。”
大聖也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不知內情的人,恐怕絕難辨別真偽。”
畢竟悟淨也不是胡寫一通,其中的人物性格與邏輯細節,也都是值得推敲的隻是將一些事情隱去了些,再將一些情節誇大了些。
而路過流沙河的時候,悟淨向師父請命之後,便準備下去祭奠一番。
按說這件事跟他無關,但他認為若非是為了讓卷簾大將在這裏吃掉取經人的九世轉世之身,或許五百多年來,也不會有那麽多人無辜喪命於此。
而他乃是九世取經人的執念之靈所化,也該承擔起這個因果。
對此,法海並沒有跟悟淨相爭。
他們師徒本一心,這因果在誰的身上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況且對於法海來說,多這點因果業障對他也沒什麽大礙,分給悟淨也不會讓他更加輕鬆也就是了。
說是這樣說,可這因果一道又豈是單憑一張嘴就能相讓的
無非是他們師徒之間沒有私心,共同擔著罷了。
以往湍急不能過人的流沙河,如今也建立起了渡口,還有來往的商場運行兩岸。
大聖以火眼金睛看過之後,笑道:“師父,是天庭派下了一位河伯,在流沙河中司理水文另外還有一位龍神輔佐。”
果不其然,師徒幾人下到了岸邊之後,便有河伯與龍神現身相見。
河伯與龍神現身之後,當先拜見三藏法師與大聖等人,然後自報家門,說出了自己的來曆。
這河伯乃是大禹後人,天生就能降服水患,而那龍神也並非是出自四海龍族,而是昆侖應龍一脈。
他們兩個一向在西昆侖修行,也是當年楊戩接掌司法天神之後,親自上西昆侖請他們兩個出山,在此治水。
三藏法師畢竟不一樣,能得到軒轅與大禹兩位人王的認可與真傳,他們兩個見了自然是要更加親近一些的。
一番交談之後,眾人才真正知曉,這流沙河水患,絕非一日可解決,即便是他們這等神仙之輩,處理起來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其實別說是他們,即便是當年大禹治水的時候,也是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