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勾欄更有性價比;做完事的是佛,正在做事的事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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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邦邦。”
媽媽敲響了房門。
還在房中獨自緊張,並不清楚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白牡丹,這才聞聲清醒了過來,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心境,向著外麵說道:“進來吧。”
咯吱——
房門被推開。
媽媽入門之後,卻也隻是看到了白牡丹的背影,她匆匆上前,小聲說道:“姑娘,那呂洞賓呂公子已經到了。”
白牡丹故作鎮靜,微微頷首,“嗯,知道了。”
而心中卻已經生出了十分的慌亂,有些暗急:我一會兒究竟應該怎樣去見他?
其實在今日之前,花錦樓的姑娘們對於呂洞賓點哪位姑娘的名牌,並沒有什麽爭議.因為花錦樓的白牡丹姑娘,不僅僅是花錦樓的頭牌,其實都已經隱隱有了洛陽第一名妓的名號。
但凡是見過她的人,無不被她傾城容貌所傾心。
故而即便是在花錦樓,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見得上白牡丹的。
何況白牡丹現在身份早就不同,雖然頂著花錦樓頭牌的身份,但其實她早就成了花錦樓的老板想不想接客,什麽時候出來見客,那還不都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以往也不是沒有人仗著自己的權勢,亦或是財力想要強行做個入幕之賓,但白牡丹依舊能夠在這洛陽城穩步紮根,而那些尋釁之人,卻逐漸不見了聲息.聰明的人,便自然知道白牡丹絕非尋常女子,也就不會在花錦樓太過放肆。
再加上白牡丹一直都在幫助這些同行的姑娘們,以至於她在行業內的名聲極佳.在大唐,青樓妓院那也是個非常龐大的群體,其體量絕對不可等閑視之,尤其是在人脈這方麵.誰都無法弄清楚,傾心於這些姑娘們的入幕之賓,究竟有哪些人物。
在如今愈發安定的大唐盛世之下,也可謂是士子風流,在此等風雅之處吟詩作樂,其實已經形成了風潮。
王公大臣、世家公子乃至皇親國戚們,來此處尋歡作樂的,那也並非是什麽稀奇之事。
而即便是那些家教門風嚴謹的.也未嚐不會偷偷來漲見識。
他們這些人,也就變向的推動了青樓外的“青橘”生意。
這都是大家司空見慣,且心知肚明的事情,而且來這種地方的,都自持身份就算是爭風吃醋,也多是比鬥財力與文采,很少會有在拳腳上分論上下的。
甚至“粗鄙”的武夫們,會在認為自己在高檔的青樓之中受到“歧視”,故而他們更喜歡去勾欄聽曲。
那裏的姑娘雖比不上青樓姑娘的多才多藝,但也另有風姿。而且相對於青樓動輒需要一擲千金,才能見一麵,摸摸小手的青樓頭牌們對於“急迫”需要在溫柔鄉中發泄一番的“武夫們”,似乎更有性價比。
呂洞賓與李白,雖然“武力”超絕,但他們在眾人的眼中,絕非是粗鄙的武夫,而是風流俊雅的公子。
若論世俗中的武夫究竟是何等模樣,把“程咬金”這些殺才拎出來,自然一目了然。
不過如今的武夫表率,乃是薛仁貴這等文武雙全的將帥大才若問大唐的武人視何人為榜樣,那無疑就是薛仁貴。
至於王玄策.人家不承認自己是武夫,武夫們也認為他成份不純粹。
大唐武夫崛起,同花錦樓中的白牡丹姑娘,目前自然是沒有什麽牽扯的現在白牡丹心中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我雖然不知道該如何去見你,但你.為什麽已經轉世成了呂洞賓,卻依舊不肯多看我一眼?
在從媽媽的口中得知了呂洞賓並沒有請她這位花錦樓的頭牌姑娘前去作陪,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句.隻是同後來的一位叫李白的朋友,就他們二人在包廂之中飲酒
這難免讓白牡丹心起鬱結。
其實按說,呂洞賓沒有請她,她應該是為不用再糾結如何去見呂洞賓而感到輕鬆才是.可偏偏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反而讓白牡丹心態失衡,一時難以平複。
白牡丹很少有失態的時候,但如今此等景象.還是讓一旁的媽媽看出了些端倪。
可這樣的事情,她這會兒也實在是難以詢問出口,即便是問了,就看白牡丹姑娘眼下這樣的情況,恐怕也很難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不過此刻的白牡丹畢竟不是凡俗,在她察覺到一旁的媽媽眼神不對之後,便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裝作剛才無事發生一樣,開口說道:“這怎麽能行。”
這句話,說的是呂洞賓與李白這兩位公子的包廂之中,怎麽可能真就無人伺候?
“這樣,也不用讓姑娘們去了,就去使喚幾個伶俐些的丫頭,就讓她們在房中侍奉著稍後,我親自過去一趟看看,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見姑娘發了話,媽媽這心中也就有了底,連忙稱是。
包廂之中。
兩人一邊飲酒,一邊相互交換各自所得的情報。
不得不說,這一趟不算是白來,若非此番深入江湖之中,而且還是在青樓與酒肆這樣的地方“查案”,恐怕他們也不知道妖族在大唐民間之中竟然還有此番風貌。
所謂小隱於野,中隱於市,大隱於朝.那些在深山老林之中藏著的妖族,三番兩次的被大唐的玄甲軍掃蕩圍剿,這些藏在的人間,反而沒有受到什麽太大的影響。
“看來你我對如今大唐所知,還隻是止於表麵皮毛啊。”李白感歎了一句,然後對著呂洞賓說道:“此事結束之後,小弟欲遊曆大唐.不知呂兄意下如何?”
李白與呂洞賓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時辰上.是呂洞賓稍大一些。
隻是李白在呂洞賓麵前一向是自稱小弟,不過呂洞賓從不因此自稱兄長,在稱呼李白的時候,依舊用一個“兄”字。
“我自然想要同李兄把臂同遊江湖,隻是呂岩身為大唐學宮首席,明年的秋闈,是一定不能錯過的。”
李白聞言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說道:“其實明年的秋闈,小弟也會參加.今年的鄉試,家父已經在碎葉城為小弟報了名,等會考之日.小弟也是要趕回去參考的。”
“不過小弟誌不在此.能考出個什麽結果,那也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李白的文采斐然,但大唐之科舉,重在務實.文采好固然是加分項,但如果文章內容華而不實,那自然是少不了一個落第的結果。
好不容逃脫了“天庭公務”的“太白金星”,自然是不願意又跑到人間來當官的,不然他還下界做什麽?
在天上伺候玉帝,在人間伺候皇帝.這不白轉世了麽?
縱酒狂歌,寄情於山水之間,那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至於明年的秋闈,若是今年的鄉試過了,那明年就去碰碰運氣,如果今年鄉試都沒過.那也就不用去花費那個功夫了。
呂岩就不一樣,他身為大唐學宮的首席弟子,並且還是曾子的親傳,再加上他的才名早就傳揚整個長安,並且人人都說他是早就定下了的狀元郎可謂是期待極高。
而呂洞賓自己也確實非常爭氣,別說是儒家的學問,大唐學宮之中的百家學問,就沒有他不精通的。
就連終南山的道法與大慈恩寺的佛法,呂洞賓那都是相當精深。
李世民就曾言說,呂岩入大唐學宮,則世多一大儒;入大慈恩寺,則世多一尊菩薩;若入終南學道,則世間多一真君矣。
不過有人曾經問李世民,“陛下,為什麽入了大慈恩寺,是多一尊菩薩,而非是成佛呢?”
“哈哈哈哈——”當時李世民大笑撫掌而約,“朕觀佛門,成佛者,都是把事情做完了的,故而他們往往都居於各自的道場,不視人間;而菩薩.似乎往往都是那些正在做事的。另外還有一個,大慈恩寺之中,除了禦弟三藏聖佛之外,可還有成佛者?”
眾人聽聞李世民所言,紛紛表示陛下聖明。
前者佛與菩薩之論,或許隻是李世民一家之言,但不得不說細細想來,確實也有道理。
至於後者,那其實是人盡皆知之事三藏法師當年“自證如來”,是為了鎮壓“唯識法教”的氣運,而三藏法師門下的諸多弟子,孫悟空、豬八戒、沙悟淨以及小白龍,那可都是被靈山認可的,能夠成佛的人物。
隻是人家們不受靈山的大職正果的加升。
原本三界眾生還以為他們是不想因此而受到靈山如來佛祖的約束,等三藏法師開宗立派之後,自然都會得到佛門加升可事實上,除了小白龍被萬妖尊為“白龍菩薩”,其餘幾個弟子,那可是完全這方麵的想法。
甚至唯恐避之不及。
就這樣的氛圍,恐怕日後若是在大慈恩寺中修行唯識教法的和尚,要加升正果那恐怕都會顯得十分不合群。
這也是為什麽,前番衝靈山追隨三藏法師來到長安的,多是些羅漢與比丘,而並沒有菩薩與諸佛了其實以他們的身份,即便是對三藏法師心服口服,在很多時候也不會過於明顯的表露出來。
正在兄弟兩個相談甚歡之時,房門被敲響。
李白上前打開了房門,見是媽媽引著幾個丫頭在房間外等候,丫頭們手上都各自托著些物件,有的托酒水,有的托糕點,還有的托著佳肴
“妾身見過李公子。”媽媽見開門的是李白,連忙就是一禮。
適才她已經從白牡丹口中得知了這位李白的身份,雖然他碎葉城少城主的身份,在洛陽城中實在是算不上什麽顯赫家世,但架不住李白出身隴西李氏更令人不能忽視的,其實還是他截教親傳的身份。
或許在以前的一千多年中,截教在中原大地上早已經是一個銷聲匿跡,不為人知的宗門.但自從修行界暴露在世俗麵前的時候,當李世民要帶著整個大唐,踏入修行界的時候,一些原本存在,隻是並沒有被人所觸及的東西,便漸漸浮現在了大唐子民們的視線之前。
而當唐人在追溯修行界與人族以往之間的關係時,截教無疑是一個繞不過去的關鍵。
在青樓這樣的地方,少不了有客人談論此事,再加上姑娘們的刻意引導,一來二去.她們所掌握的信息,其實遠比外人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袁天罡之所以看中了白牡丹,那也是看中了青樓作為一個如此特殊的場所,其實完全可以打造成出一套,獨立在現有體係之外的情報係統。
袁天罡做事,一向是好幾手準備的,在拉攏白牡丹的同時他已經開始往各大青樓、妓院甚至是勾欄之中,派遣暗探了。
或許在這花錦樓之中,便不止一位。
不良人暗探,與常規的不良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通常來說,暗探都隻聽袁天罡一人調派,並且執行的都是秘密任務,輕易是不能暴露身份的。
以袁天罡的手段,將他們調教成“任務大過性命”的觀念,那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而這位花錦樓的媽媽,雖然不是不良人密探,但她也在不久前被不良人吸收了她的任務也很簡單,就是負責稟報一些白牡丹的日常,並沒有涉及白牡丹的隱秘。
而作為回報,不良人會負責將她引上修行之道,至於能修行到怎樣的境界,那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現如今的大唐,其實“修行”二字,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難以抵擋的誘惑,何況是她這個生長在青樓之中,且無依無靠的女子?
有人遞出了橄欖枝,她自然也想要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如果自己在不用付出什麽代價的情況下,隻是記錄一下白牡丹姑娘的日常,就能夠脫離花錦樓這個泥潭那何妨一試呢?
正是她加入了不良人,即便這些並非是他的本職,可她對江湖上以及修行世界之中的事情,那也是從此更加上心。
媽媽將丫鬟們送入房中,外麵的賓客與姑娘們也都是看到了的,目光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呦.原來是喜好這一口麽?
但很快,他們就看到丫頭們一個個提著空托盤,就全被送出了包廂。
而這個時候,花錦樓的頭牌姑娘白牡丹,卻穿了一身紅衣,走到了包廂門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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