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淒慘雙胞胎姐姐逆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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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萱和係統來到第三個世界, 看到了一個滿臉病相的女人,像是鮮花失去水分枯萎一般,毫無生氣。
係統說明來意, 女人喃喃道:“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他們都這樣對我……明明是雙胞胎, 為什麽她生活在天上,我隻能在深淵……我好恨,好恨他們……”
聽她這麽說,好像是她嫉妒姐妹過得好一樣, 但容萱了解她的事情之後,隻覺得她身邊那些人連魔修都不如,說他們是罪孽深重的惡鬼也不為過。
女人名叫周容萱,嬰兒時期便同家人離散, 被一個身體不好,脾氣更不好的女人養大, 從小就要幫忙做家務, 挨打挨罵更是常有的事,使得她性格很有些膽小內向。
好在她讀書天分極高, 一路拿獎學金升學, 才有了讀大學的機會。養母身體不好,隨便讓她報了醫科大學, 讓她以後當醫生給養母看病。
周容萱並沒有異議, 因為她成長在村子裏,眼界見識有限,根本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麽工作, 也沒有夢想, 她非常順從地就去了醫科大學讀書。
之後一次講座, 邵恩陽如天神般出現在她的生命中,給她帶來無盡的幸福和希望,也親手給她編織了此生最可怕的噩夢。
邵恩陽是京市最有潛力的醫生,出身醫學世家,祖上七輩都從醫,是曾經在皇宮當過禦醫的。邵恩陽讀書時連跳三級,年僅28歲就拿到博士學位、評為教授、升做副主任醫師,對他曾就讀的大學來說,絕對是傑出校友,所以學校邀請邵恩陽來為大一新生開一次講座。
周容萱作為這一屆成績最出色的學生代表,按老師的要求上台給邵恩陽送花,同邵恩陽握手,象征著一種傳承。
邵恩陽看到周容萱的時候很明顯地怔了一下,雖然很快反應過來,沒有失態,但他之後也時不時會看相周容萱,讓周容萱在整個講座期間滿臉通紅、束手束腳,不知該如何應對,回到宿舍還被幾個室友打趣說邵恩陽對她一見鍾情了。
幾天後邵恩陽確實又出現在學校裏,就像印證了室友的猜測一樣,他開始高調追求周容萱,攻勢強勁,性格卻很溫柔,像溫暖的水流一樣包裹著周容萱,給她所有她從沒體驗過的美好。
周容萱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世上有人這樣喜歡她,可以對她這麽好,她甚至有點受寵若驚,愛上邵恩陽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他們很快就成了戀人,邵恩陽還很尊重她,除了牽手從不越距,說這是邵家的家訓,愛一個人一定要各方麵都對她很好才行。
這樣的人家聽起來就很好,比她養母對她好太多,正是她最向往的人家。
邵恩陽可以說是全方位地符合周容萱對另一半的完美想象,甚至比她想象得還要更好。所以她非常非常珍惜,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和邵恩陽在一起,隻希望未來都是坦途。
在他們戀愛三個月的時候,邵恩陽興奮又不可思議地來找她,說看到一個和她長得有九成像的女孩,她們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唯獨體型差一些,那個女孩因為生病的原因比她嬌小一些,看起來也柔弱一些。
世上長得像的人是有,但周容萱本就父母不祥,當然第一時間想到了雙胞胎上麵。由邵恩陽牽線,她和那個叫周容薇的女孩一家見麵,驗過dna之後,證明他們就是一家人,周容萱的緊張激動、忐忑不安都在他們的關懷下消失。
周家人查下去,發現周容萱的養母當年流產了一個孩子,已經是習慣性流產,再不能生,所以被夫家嫌棄得拋棄了。那個女人正好看見周母生了對雙胞胎,還幸福地給兩個孩子取好了名字,她不知是嫉妒還是什麽,趁夜就將周容萱偷走了,還給她用了那個名字。
隻是沒想到正是這個名字暴露了她犯罪的事實,周家人強硬地要將那女人送進監獄。可那女人對周容萱跪地哭求,周容萱從小就膽小內向,習慣了養母的長輩威嚴,哪裏受得了這些?最後她還是幫忙求了情,以後兩邊再不來往就算了。
周容萱正式回到周家,有了父母妹妹,還有最貼心的愛人在身邊,她隻覺得幸福到了極點。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妹妹容薇天生腎病,每天連鹽都不能吃,還有其他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看起來就很讓人難過。
尤其是她們是雙胞胎,她身體這麽健康,妹妹卻天生患病,很容易就讓人想到她搶了妹妹的營養。雖然她學醫知道不是這麽回事,但還是難免內疚,很想要對妹妹更好一些,也在周父周母關心她的時候叮囑他們一定要更關注妹妹。她不希望她的到來讓妹妹有半點不適。
接著沒多久,周容薇病情加重,已經到了需要住院的地步,邵恩陽作為周容薇的主治醫師,時常要照顧周容薇,偶爾在和周容萱約會的時候也會皺眉歎氣,慢慢就說到了捐腎治療。
器官移植不是小事,排異現象就是個非常麻煩的事,最有希望的就是親人能夠配型成功,而說起親人之中最適合的,還有誰能比得過雙胞胎?
周容萱第一反應猶豫了,她不是自私不願意救妹妹或者怎樣,她隻是已經在邵恩陽的影響下喜歡上了醫學,早就立誌要做不輸給邵恩陽的醫生。如果捐了一顆腎髒,她在體力等方麵勢必受到影響,也許她的從醫之路就會直接斷送了。她想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方式,或者其他能夠匹配的腎髒。
就是她這一猶豫,周父周母對她的態度就大不如前了,說他們沒好好相處過,果然沒有真正的親情,她要看著妹妹去死,他們也沒有辦法再認她。
周容薇看到她也很不自然,似乎是想和她繼續好好相處,又實在介意她沒有答應捐腎,整個人都顯得很別扭。
這是周容萱得來不易的家庭溫暖,她怎麽樣都不願意失去,他們的變化真的讓她很痛苦,好在還有邵恩陽陪在她身邊,說不管她怎麽選擇都支持她,還帶她回去見了家長,開始商量結婚事宜,告訴她,不管周家人對她怎麽樣,邵家都會是她的家,她永遠都有一個最強有力的後盾。
就是邵恩陽這個舉動,讓周容萱下定了決心。她不能自己這麽幸福,卻看著妹妹那麽痛苦。而且她了解了周容薇的病情之後,知道周容薇沒有其他合適的腎髒,如果再不治療,真的沒幾年好活,還隻能痛苦度日,她的夢想當然比不上妹妹的命。
所以周容萱簽了捐腎協議,將一顆健康的腎髒給了周容薇。
沒想到手術出了一點問題,周容薇是治好了,但周容萱的身體卻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手術後走路多一點都覺得很累,做家務更是做不了,總是精力不足的樣子。
周容萱很難過,但事後她也沒有不安,因為她知道,她還有父母妹妹,還有邵恩陽和邵家,就算身體出了問題,她也還是很幸福。上天總不會把好東西都給她,就當做她用健康換了現在的幸福吧,這已經是她以前做夢都想要的愛了!
然而從這之後,邵恩陽開始變得很忙,他說他在努力爭取升主任醫師,周容萱相信,但再忙也不至於連打電話發微信的時間都沒有,連表情語氣都變得冷漠。還有周父周母和周容薇對她也不複從前,好像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三口,她隻是一個不熟的親戚一樣。
她開始覺得不對勁,開始著急,開始經常去找邵恩陽,她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一切都變了。還沒等她發現什麽,一次邵恩陽參加同事的婚禮喝醉了,朋友叫她去接,結果邵恩陽把她當成了周容薇和她發生了關係。
那一晚如同噩夢,本是她最期待最美好的初夜,她深愛的人口中卻叫著她妹妹的名字。她恍然發現,原來邵恩陽愛上了周容薇。他們是醫患關係,每天都在醫院見麵,相處的時間比她都多,所以邵恩陽就覺得妹妹比她好,移情別戀了嗎?
邵恩陽第二天清醒後臉色大變,第一反應就是叫她不許說出去,不要讓周容薇知道!
周容萱以為自己心夠痛了,沒想到邵恩陽插的刀能讓她心更痛。她哭著質問邵恩陽為什麽這麽對她,邵恩陽隻是皺眉沉默,最後告訴她,他會對她負責,會如期娶她,和周容薇沒有關係,讓她不要亂想。
然而這個如期娶她變成了遙遙無期,周容萱徹底放棄,感覺自己又變得一無所有了,卻忽然發現已經懷了兩個月的身孕。她自己在一個不幸福的家庭中長大,一直都渴望一個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渴望組建一個完整的家庭。
為了這個孩子,她忍著痛苦去找邵恩陽,想問他到底什麽時候結婚。結果正好聽到邵恩陽在哄周容薇,她意外知道了遠比愛人變心更痛苦的事,原來邵恩陽和周容薇早就是一對戀人,是邵恩陽去學校開講座看到她,發現她的臉和周容薇非常像,才來接近她,有了後麵的一切。
她的幸福從始至終都是騙局,邵恩陽表現出的那些好,一直都隻是為了騙她捐腎給周容薇!
是邵恩陽說他心有不安,所以準備犧牲自己,拿走周容萱一顆腎,賠她一個婚姻,決定娶她,但向周容薇保證了永遠都不會愛上周容萱。剛開始周容薇是同意的,可手術成功後,她恢複了健康,又鬧著不許邵恩陽娶周容萱了,所以婚事才一拖再拖。
周容萱再也聽不下去,氣憤地衝進門和他們理論,可她身體虛弱,又懷了孩子,情緒激動的時候在他們二人麵前暈了過去。等她醒來時,她已經在冰冷的手術台上,邵恩陽說給她做檢查發現她懷了孕,現在已經給她打過胎了。
這個孩子,他不要。
邵恩陽走出去的時候,周容萱還能聽到周容薇和邵恩陽一個吵鬧一個解釋的聲音。那一刻,她的恨意到達了頂點,抓過台子上的器械就衝出去刺向他們。可她的身體受麻藥後勁影響,隻劃傷了邵恩陽一點皮就被人擋住了。
邵恩陽以此當做把什麽都還給她了,不能接受娶一個會攻擊他的妻子。周容薇在旁邊氣憤地報警抓她,趕過來的周父周母全都冷著臉訓斥她。
周容萱忽然覺得很可笑,她這一輩子到底為什麽遇到這些人?她做錯了什麽?他們為什麽這樣對她?她曾經珍惜的親情、愛情、姐妹情,原來全都是假的,就連她身體出了問題,都是邵恩陽動的手腳。
隻因為,手術前周容薇哭著說了一句,“為什麽她就沒體會過病弱的感覺?我們不是雙胞胎嗎?不公平。”
所以邵恩陽就要讓她變成以前的周容薇,嚐盡周容薇受過的苦。可誰來嚐她受過的苦?她被打被罵,冬天用冰水洗衣,夏天在灶前燒火,誰來嚐?她們是雙胞胎,可她也不欠周容薇啊。再說他們憑什麽?
周容萱把這一切都告訴警方,她要告邵恩陽詐騙、告邵恩陽非法打了她的胎。可警方查證,邵恩陽完全沒有任何違法的現象。兩次手術都有她的親筆簽名,甚至有她簽名的監控錄像。
這不可能,捐腎手術有錄像還可能,打胎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怎麽可能有簽名錄像?
她看過監控錄像指著裏麵的人說是周容薇,那是周容薇穿她的衣服假扮的,可問題是字跡一樣,上麵還有手印,監控離得有些遠拍不到那麽清晰,完全不能證明她說的話。
周容萱從村子裏出來,接觸到的一切都沒辦法證明真相,她還要因為傷人的舉動受到懲罰,拖著孱弱的身體度過餘生。她漸漸心灰意冷,漸漸覺得,她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麽錯事,這輩子來到這個世上就是來受苦的。
周容萱身體很差,不好的情緒導致情況惡化,沒兩年就撐不住去世了,臨死的時候,她聽到了邵恩陽和周容薇結婚的消息。
金童玉女從來都是他們,好的親情、長輩的關懷也從來都是屬於他們的,她在他們之間走了一趟,好像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卻又實實在在拿走了她一顆腎,讓她成了他們幸福美滿的墊腳石。
周容萱是恨的,目前三個委托者中,周容萱是恨意最強烈的那一個,恨不得和他們同歸於盡的那種恨。
容萱第一次主動擁抱了委托者,但也隻抱了一下。
她輕聲問道:“你想怎麽報複他們?”
周容萱看著她,好半晌才說:“我不知道……”
容萱從周容萱的記憶中了解到,她一直是善良的,就算從小經曆過那麽多不好的事,她的心態也是陽光的,是向往美好的,直到邵恩陽給了她極致的美好又將她打落深淵,她對突如其來的恨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更不知道要怎麽報複。
容萱認真道:“那你就看著我做。現在把他們拋開,告訴我,如果沒有他們,本來你想要個什麽樣的人生?”
周容萱有些恍惚地說:“我想做一名醫生,救很多被病痛折磨的人。生病真的很痛苦,不止是身體上的折磨,連心理也會受到很大的折磨。我感受過,我想盡自己所能,去消除別人的痛苦。
我想嫁一個對我很好的人,組建一個很溫暖很穩固的家庭,生兩個可愛的孩子……”
淚水湧出周容萱的眼眶,她原本就隻想要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生啊,嫁人生子做自己喜愛的職業,也許會有煩惱,會有爭吵,可就這樣普普通通就足夠了啊。為什麽,她的人生會那麽戲劇化,所有不好的事情都發生在她身上?
他們害了她還不夠,還要毀了她的健康,讓她想要爬起來重新振作都不行。她好恨啊!
所以她咬著牙又說:“我要做比邵恩陽更厲害的醫生!”
“好。”容萱露出個笑容,“上一個委托者喜歡經商,我不懂,都是現學的。這次不一樣,治病救人,我比那個邵恩陽強得多。”
周容萱終於有了一絲好奇,抬頭看向容萱,隻見容萱披著黑袍的魂魄漸漸消失,接管了她的身體,而她和係統都到了容萱的識海深處。
容萱一恢複意識就看到麵前的手術室,身旁有護士在帶她,正準備去做捐腎手術。
容萱停下腳步,自然地道:“你等我一下,我有幾句話和家人說。”
不等護士留人,她快步離開,走向走廊另一端的病房。
病房裏周父周母在安撫周容薇,讓她別擔心、不要怕,他們一定在手術室外等著她,讓她出來第一眼就能看到他們。邵恩陽剛剛安撫完周容萱,也趕過來安撫周容薇。
容萱到了病房外,輕輕推開一道門縫站在那裏。
路過的護士奇怪地看她一眼,剛要說話,容萱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邊,表情很嚴肅,護士下意識皺眉站到了她身邊,往門裏看到底怎麽了。
邵恩陽是這裏的副主任醫師,護士是認識他的,最近也知道了周容萱是邵恩陽的未婚妻,邵恩陽剛好有個病人是他未婚妻的妹妹,今天要做捐腎手術。
可她看了眼門口的周容萱,又看向門裏抱著周容薇的邵恩陽,突然有點懷疑人生。
邵恩陽抱著害怕的周容薇,輕輕拍著她的背,“別怕,你還信不過我嗎?我親自主刀,保證萬無一失,絕對讓你健健康康地出來,以後再也不用受病痛的折磨了。相信我,嗯?”
周容萱哭道:“可是,現在她才是你的女朋友,我什麽都不是,你真的願意把她的腎給我嗎?你會不會後悔?”
邵恩陽忙說:“不會,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從一開始,我就是為了你才去接觸的她,你忘了嗎?從始至終,我的心裏隻有你,你才是我唯一愛的人。乖,別想這些了,手術前不能情緒這麽激動。”
“可是你堅持要和她結婚,我怎麽辦?我愛你啊,我不能沒有你,你怎麽能和別人結婚呢?”周容萱用力抱住他,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說出來,生怕進了手術室就再也沒機會說一樣。
邵恩陽則像是被命運逼著妥協,無奈地說:“她到底是失去了一顆腎髒,可能事業也會受影響,我不能不管她。容薇,相信我,我隻愛你一個人。我向你保證,就算結了婚,我也不會碰她一下,不會愛她,我把妻子的位置賠給她,但我心裏永遠隻有你一個人。”
護士已經目瞪口呆,震驚得忘了反應,她突然看向容萱,就見容萱淚流滿麵,簡直是哀莫大於心死!
她剛要安慰容萱又聽裏麵那個妹妹哭著說:“為什麽她就沒體會過病弱的感覺?我們不是雙胞胎嗎?不公平。”
她真是無力吐槽,雙胞胎是這麽算的嗎?還有這什麽人啊?姐姐準備捐腎給妹妹呢,妹妹居然在抱怨姐姐沒受過病弱的苦,這麽白眼狼的嗎?她們的父母居然就站在那聽著,還一臉心疼樣,這個姐姐到底是不是這家的孩子啊?這是仇人吧?
誰知邵恩陽沉默片刻後居然說:“不哭了,會公平的。”
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公平?什麽公平?護士瞪大了眼,一不小心弄掉了手中的藥瓶。
藥瓶掉落到地上的聲音異常明顯,病房裏的人瞬間轉頭看過來,在看到容萱的那一秒,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
邵恩陽立刻推開周容薇,走過來拉住容萱,“你怎麽過來了?過來多久了?”
容萱滿臉淚水仰頭看著他,“多久?久到聽清楚了你們所有的話。永遠不會愛我,心裏隻有她一個人,一切都隻是為了我的腎髒。
邵副主任,你到底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原來你一直都在欺騙我的感情!”
容萱吐字清晰,直指中心,附近本來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人也立時明了了,看邵恩陽一身白大褂,頓時眼神就變了,還有人掏出了手機開始拍攝,更有人在遠處指指點點,朝這邊圍過來。
周父周母緊張地皺眉說:“容萱,有什麽事到房裏說,別在外麵。”
容萱轉頭看向他們,失望道:“外麵怎麽了?怕讓人知道你們做的事嗎?我剛出生就被人偷走,你們沒看好孩子,我不怪你們,隻怪那個偷孩子的賊。現在我們好不容易相認,我還以為我的人生多幸福、多圓滿,結果你們根本不在乎我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罵,隻想讓我把腎給妹妹!
我算什麽?給妹妹做器官保存的工具嗎?”
她避開他們伸過來的手,後退兩步,搖著頭道:“你們怎麽這麽可怕?你們還是人嗎?我從小沒感受過親情,最在乎最重視的就是親情,知道妹妹沒腎髒很痛苦,就算我捐了腎當不成醫生毀了事業都無所謂,我隻想妹妹好。
你們想救她,直接找到我和我說就好了啊,為什麽要合夥騙我?還有剛才周容薇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我把腎給了她還不行,她還要讓我體會病弱的痛苦?邵副主任還承諾她可以,你們要幹什麽?毀了我的身體嗎?
你們不但合夥欺騙我的感情,拿走我的腎髒,還要毀掉我的身體,是不是因為這家醫院的院長是邵副主任的爺爺,你們才能這麽為所欲為?”
容萱說話又快又清晰,邵恩陽兩次上前想攔都沒攔住,容萱已經躲到了剛剛那個小護士身後。那個小護士聽了全程,是現場最清楚所有事的人,見邵恩陽上前,不自覺地就擋了下,沒讓邵恩陽抓住容萱。直到容萱最後一句話說出口,小護士才回過神般地退到一邊,匆忙去找護士長和保安。
然而容萱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圍過來的人有熱心的已經出聲。
“怎麽回事啊?做手術還能隨便動人身體?”
“那他動了也沒人知道啊,不對,一起手術的其他人都知道,但那人不是說這醫生是院長孫子嗎?說不定還真能動。”
“太可怕了吧,不行,我可不讓我老婆在這做手術了,誰知道手術室裏怎麽回事?對了他還是副主任呢,院長孫子,怪不得這麽年輕就能當上副主任。”
“這絕對是個大瓜啊,我發朋友圈了,真絕了,哎什麽事都能碰上啊!這家人不要臉啊這是!”
周遭的聲音讓邵恩陽臉色極其難看,這已經不是他個人的事情,還涉及到他爺爺和醫院的名聲,甚至整個邵家的聲譽。
他想到隻有一個小護士聽到了他們在病房裏的話,立刻擺出嚴肅可信的表情,高聲道:“容萱,你在說什麽?如果你反悔不想捐腎了,沒人會怪你,你為什麽要誣蔑我們?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們已經見過家長定了婚期了,我從頭到尾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啊,你不想捐腎,我們就不做手術,沒關係。”
“你說把妻子的位置賠給我,我聽得清清楚楚,我不稀罕,你的偽善留給你自己吧,以後別再說你們邵家家訓是要對妻子好,太可笑了,你也不用倒打一耙,是非曲直剛才那位護士聽得一清二楚,不然她也不會幫我擋你。”容萱抬手把眼淚擦得幹幹淨淨,深吸口氣沉聲道,“我告訴你們,這輩子,我決不會把腎捐給周容薇。邵副主任這麽本事,自己想辦法給她找腎吧,就是請記住一點,這是法治社會,別動了病人不該動的地方,沒有人能永遠包庇你。”
保安跑過來,邵恩陽做什麽都不合適,隻能給護士長使個眼色。周父周母還在配合邵恩陽吵吵容萱誣陷他們,胡說八道,護士長則叫保安把容萱請進空病房。
容萱避開保安,一把握住了那個小護士的手,鄭重道:“剛才謝謝你幫我,不然可能我連話都說不完就被抓進去了,到時候一打麻藥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謝謝你救了我,現在這麽多人知情,以後我要是丟了腎出了什麽意外,就是邵恩陽幹的!”
立即有人喊了一聲:“保安幹什麽?抓人去哪?不能把人帶走!”
容萱也道:“我不需要去病房,不需要去醫院的任何地方,我又沒病,我現在就要離開這家醫院。”
“對!人家沒病,又沒醫鬧,保安幹啥啊?”
現場開始鬧哄哄的,因為這件事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一個副主任醫師居然說要讓一個健康的人體會病弱的痛苦,怎麽體驗啊?不就是要在手術台上做手腳嗎?
其他事就算涉及醫生人品都可以不提,可這件事關係到在場的所有人啊。特別是有人的親屬剛做完手術,正是哪哪都不舒服的時候,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手術中有什麽事發生了,不做全身體檢都不能放心。
容萱在一眾熱心人的保護下報了警,警察來查當然是不了了之,畢竟很多東西沒有證據,小護士雖是人證,可也頂多能證明一下邵恩陽腳踏兩條船,別的事算不上違法。
可這足以給醫院的名聲蒙上一層陰影,邵恩陽的名聲就更不用提了,受到處分自不必說,他想再升主任醫師,十年內是不用想了。就連他這個副主任醫師的職稱都搖搖欲墜,再發生點什麽事,說不定都能給他降級。
當天,容萱完完整整地從醫院走出來,身體健康,也沒有吃虧。
她一直都能感知到周容萱劇烈的情緒波動,笑道:【你看,利用知道的一切讓他們栽跟頭,也不是那麽難。隻要你膽大心細,就能抓住機會讓他們吃大虧。這種事沒什麽,反正就算失敗了,我們也沒什麽損失,成功了呢,就是現在這樣,讓他們頭疼得厲害,自己也出一口氣。】
周容萱有些激動,也有些震驚,【你好厲害。你剛剛真的好厲害,說哭就哭,還不給他們搶話的機會,你真厲害!】
周容萱連說了三個“厲害”,語氣了充滿了驚歎。因為她就不是這樣的性格,讓她和人吵架,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可能還會把自己氣得夠嗆。性格使然,她沒辦法像容萱這麽痛快。
可容萱現在用的是她的身體,剛剛她感覺好像自己也在做這件事一樣,真的很解氣。她迫不及待地問:【邵恩陽真的會受影響嗎?他會不會當不成醫生?】
【不會,世家的人脈不是開玩笑的,但有麻煩是肯定的。你不知道怎麽報複他們,那就交給我,報複一個人就要擊碎他最在意的東西,我們慢慢來,不著急。】容萱回頭看到周父遠遠地跑過來,周母扶著周容薇跟在後麵。
容萱轉過頭,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幹脆地走人,一個字都沒有和他們說。
後視鏡能看到周父周母站在路邊氣急敗壞,周容薇臉色白得像紙一樣,滿臉都是驚恐後悔。
這就對了,他們合起夥這麽欺負人,憑什麽還能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呢?就要讓他們這樣不得安寧,天天糟心。
容萱回到學校宿舍,她剛剛大二,和三個人同住一間宿舍。她一進門,她們三個就驚訝地看過來。
“容萱你怎麽回來了?誒你不是今天做手術嗎?這麽大的手術當天就能出院?”宿舍老大上前扶住容萱,都有點不敢碰她,生怕碰疼了她。
另外兩人也都關切地走過來。容萱搖頭道:“沒做手術,那個邵恩陽根本就是個人渣,我們都被他的家世外表給騙了!”
“怎麽回事啊?快說說!”
三人著急地追問,容萱氣憤又傷心地把事情經過都告訴了她們,三人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震驚過後就是憤怒。
“他邵恩陽人模狗樣的,背地裏居然是這麽個東西,虧他還是傑出校友呢,我呸!我這就上論壇給他公之於眾!”
“我的天呐,他們也太惡心了,幾個人變著花樣地騙你,要是騙你點錢也就算了,他們騙你感情還騙你的腎啊,怎麽會有這麽缺德的人?你舉報他們沒?給衛生局打電話,舉報邵恩陽!還有那個奇葩一家三口,你把他們公司學校告訴我,我幫你舉報!”
“這種事必須發到網上,讓他們c位出道!你別怕,從醫院出來就安全了,以後你就和我們一起,他們有再多招數也白費!”
她們宿舍四個人平時相處得很好,一聽容萱受了這樣的欺負,三人立馬義憤填膺地幫忙,能做什麽做什麽,反正一定不能讓這件事悄無聲息的過去。
容萱還是第一次當學生,這種朋友之間的熱血不同於成年人的友情,還挺新奇挺珍貴的。她謝過她們,對周容萱說:【你看,你想要的愛就在身邊,也許她們以後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你漸走漸遠,但至少這一刻,她們都是愛你的,是你最珍貴的朋友。
所以你的人生裏不是隻有壞事,還有很多好事,我們多發現一些好事,也許就能擁有你想要的人生。】
周容萱應了一聲,看著幾個室友青春活力的樣子,想起她病逝時也隻不過比現在晚三年。要是沒遇到邵恩陽,沒發生那些可怕如噩夢般的事,她本該是這樣青春活力的年紀,在三年後升學或畢業,懷揣著夢想走入社會。
幸好,她的人生可以重啟。
幸好,她這次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