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順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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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彬老哥,沒想到咱們哥倆還能再相見呐,我一聽說你還活著,激動得我啊..."
    "鍾書記,啥也別說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安全區的廣場上,兩個大男人深情地握著手,互相感概著劫後餘生,隨後便勾肩搭背地,在一小群人的簇擁下朝著身後的辦公樓走去。
    江小川認得,那個趙文彬是市委的副書記,在特警大隊的重武器和裝甲車的保護下,帶領著幾千名群眾,從市區一路拚殺過來,很是有勇有謀,可惜後來江小川再也沒有聽過他的名號,想必也是後來隕落了吧。
    早在幾個小時前,江小川等人便抵達了這處依托洪港所建的安全區,主政的鍾書記利用港口的集裝箱與貨運卡車組成了一道堅固的圍牆,再通過集裝箱連接的通道分散屍群,使得整個安全區看上去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可謂滴水不漏。
    然而穿越前的江小川曾在災難爆發的一年後來過這裏,那時候這裏除了殘破的圍牆與白骨化的屍骸,隻剩下各種變異的怪物,恐怕那也就是這個安全區最終的結局吧。
    在稍稍熟悉了安全區的設施與規矩後,江小川一行四人按照性別被分往了不同的區域,一棟簡易的員工宿舍便成為了他們的臨時居所。
    江小川和陳東按照指示來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間,一推開門便看到幾個社會青年在吞雲吐霧,為首的金發青年一看來了新人,直接掐滅了煙頭,氣焰囂張的走了過來。
    看著紋絲不動的江小川,直接拿手指著他說道
    “小子,以後來這裏要...”
    話還沒說完,江小川瞬間出手,一把捏住他的虎口,用力一撇,左腳一記強踢,青年連聲音都沒發出便被放倒在地,江小川隨即快速繞至身後,扯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伴隨著骨骼的哢嚓聲,青年的慘叫聲回蕩在宿舍裏。
    身後的陳東直接給看懵了,他原先隻知道江小川對付喪屍有一套,沒想到對活人同胞出手也如此狠辣,他越發覺得這隻是個披著江小川人皮的陌生人。
    看著在地上打滾哀嚎的青年,餘下的幾人也都被震懾住了,紛紛給兩人讓開了路,江小川則是徑直走到了最裏麵的床鋪,與陳東一上一下占了下來。
    這一番操作下來確保了之後沒有人會來招惹自己,之後的兩天,江小川與陳東分頭偵察摸清安全區的情況,也趁著自由活動的時間與夏藍花和李老師碰頭,四人統一了意見,按照原計劃前往湖心公園。
    最大的原因便是安全區裏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氛圍,物資的短缺與各類矛盾衝突此起彼伏,每天都有想起自己家破人亡的絕望之人,走到高處尋短見,可見安全區內的生活有多麽糟糕。
    隨後,江小川定下計劃,夜晚在碼頭的一處隱秘地點碰頭,借著集裝箱的掩護,搭乘江小川事先準備好的衝鋒舟,離開安全區。
    夜幕降臨,四人成功匯合,偌大的安全區除了幾千老百姓,管理與守衛人員僅有區區兩百人,想要溜出去並不難。
    至於事先準備好的衝鋒舟,原先似乎是因為損壞而被他們丟棄在這裏,江小川則利用了一些小零件重新修好了引擎,穿越前他使用的各種裝備都是自己親手打造的,這種程度的機械簡直就是小兒科。
    四人乘上衝鋒舟,江小川把引擎調到最小,借著夜色的掩護,緩緩駛出了港口。
    望著漸漸遠去的燈光,三人剛剛有種回歸人類社會的感覺,卻又要主動離開,走向未知的前路,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惆悵與若即若離之感,唯有江小川,全神貫注目視前方,那處科技遺跡寄托了他全部的希望。
    不知過了多久,衝鋒舟載著四人仍在江麵上漂泊著,即使駛出了安全區的控製範圍,江小川沒有選擇馬力全開,依舊維持著低功率運轉著引擎,似乎是刻意保持不發出特別大的聲音。
    身後的三人不知是寂寞難耐還是單純的打發時間,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了天,其中陳東在這種情況下仍然保持著幽默風趣,竟能逗得兩名女生時不時的發笑。
    突然,江小川一臉嚴肅地回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三人立馬安靜了下來,隨後江小川直接關閉了引擎,打出手勢讓三人警戒周圍。
    夜幕中隻有淡淡的月光投下,借著這點微弱的月光,三人一番掃視下來隻發現了近前方有一大片黑乎乎的東西,在江麵上一沉一浮的,李老師本就是近視,還想湊近了一探究竟,沒成想那東西直接翻了過來,嚇了她一大跳。
    那赫然是一具被江水浸泡至腫脹的浮屍,臃腫發臭的身體與腐爛的麵容嚇得她花容失色,好在江小川及時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才沒有發出聲音。
    陳東和夏藍花也是被眼前這一幕驚得合不攏嘴,隨著遮擋月亮的雲霧緩緩挪開,大片的月光灑下,一眼望去目之所及皆是黑色的浮屍。
    三人左顧右盼,才發現他們已經被江水推著進入了浮屍群中,衝鋒舟幾乎是緊貼著浮屍行駛,三人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聚在衝鋒舟的中心不敢動彈,生怕發出一絲聲響驚擾到了它們。
    萬一這群浮屍群起而攻,小小的衝鋒舟瞬間便會傾覆,到時候舟上的四人都會淪為水中亡魂。
    此刻隻有江小川沉著應對,拿著舟上隨手撿來的一根長木棍,不斷撥開衝鋒舟前方的浮屍,避免與他們發生碰撞,早在穿越前江小川就聽說有一處水上營地被屍群攻陷,恐怕就是這些浮屍的傑作。
    好在它們沒有已經沒有了觸感,即便被撥動也沒有任何反應,隻要注意不發出聲音,應該能平安的穿過這處屍群。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東本想上前幫忙卻被江小川示意不要靠近,如今他們的處境就如同走鐵索一般,稍有差池便會命喪黃泉,一直神經緊繃的江小川,額頭上早已掛滿了汗珠,後背也被冷汗浸濕。
    在幾人麵麵相覷之中,衝鋒舟借著江水的推力終於緩緩駛出了屍群。
    即便如此三人依然緊緊盯著身後的屍群直至它們消失在視野裏,鬆了一口氣的江小川也如釋重負一般往後一躺,手背抹著汗,嘴裏不停喘著粗氣。
    這麽長時間的全神貫注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如今他的身體不過是一具缺乏鍛煉的高中生而已,與穿越前經過機體強化的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夏藍花則是掏出手帕替江小川擦了擦汗,又從包裏拿出一瓶水來遞給了他,江小川則是道了聲謝後,大口痛飲起來。
    李老師和陳東也是上前表示了關心和稱讚,今夜多虧了他冷靜應對才得以平安無事。
    江小川表示他先休息一下,引擎內的汽油已經所剩不多,之後隻能順江而下,再往後的事等他醒了再說。
    就這樣,四人輪番守夜,小小的衝鋒舟如一葉孤舟一般,孤零零地飄蕩在江麵上,不知駛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