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世道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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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來到營地的第一天,就被揍了一頓,關到了虎牢裏,這所謂的虎牢其實就是小牢房而已,雖然腦袋暈乎乎的,但陳東還是在路上聽到了一些零碎的言語。
稍稍整理一下後,大概就是說第一天能被關到這裏,就說明那個豹哥看上了他,以後肯定得重用。
這下子倒弄得陳東哭笑不得了,他倚靠在牆壁上,手耷拉在膝蓋上,估摸著自己這些天恐怕是出不去了,夏藍花那邊江小川應該會看著吧。
正當陳東思索的時候,大門下方用來送飯的縫隙處,一瓶水被人丟了進來,門外的人開口問道
“嘿,你是新來的吧,犯了什麽事進來的?”
聽聲音像是個年輕人,陳東也沒有隱瞞如實回答,在得知陳東是第一天剛進來,門外的那人不由得發出讚歎,語氣裏也充滿羨慕。
原來除了那個鐵頭外,這裏就屬豹哥地位最高,是名副其實的二把手,如今鐵頭早已不怎麽管事,實權都在豹哥手裏,等陳東出去後定然是吃香的喝辣的。
而門外的自稱叫金三石,是專門給關進來的人送水送飯的,陳東感覺金三石人挺不錯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短暫的聊天過後,陳東知道了不少關於這個營地的事情。
另一邊,被帶到東樓的夏蘭花,一進來就發現這個地方烏煙瘴氣的,不僅樓上樓下隱隱傳來之聲,走廊的女人們個個都是著裝暴露,給她的感覺活像個大淫窟。
走廊的盡頭,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從一個房間裏走了出來,隨後一個少婦樣的女人走到了門口,倚在門框邊,,她不僅身材火辣,還有一雙能勾人心魄的眼睛,再加上那吞雲吐霧的姿態,著實讓人血脈僨張。
“喲,又帶新人來啦?看樣子是個雛兒嘛?”
男人上來還想開揩一把油,被夏藍花一步後退給躲了過去,男人哈哈大笑道,好在剛剛完事,暫時沒有那份興致了,隨後拖著那大肚子離開了。
等夏藍花緩過神來,那個女人已然走到了近前,聽著手下的匯報,眼睛微微一眯,從頭到腳將夏藍花審視了一番,打發走兩個手下後,便領著夏藍花前往她的住處。
“在這裏就要聽我的,叫我趙姐就行,記住了,沒有別的事情,別出這個房間。”
在走到一處房間門口時,一直沉默的趙姐才說了這麽一句話,夏藍花開門走了進去,發現裏麵還有七八個不同年齡的女性,看到夏藍花的到來,表現得很是熱情。
隨後嘭的一聲,趙姐直接關上了門,隨著高跟鞋的噠噠聲遠去,屋裏的幾人開始圍了上來跟夏藍花打了招呼。
夜幕降臨,屋子裏的人都早早睡下,經過白天的聊天,夏藍花得知她們都是前些日子進來的幸存者,都是被豹哥打了招招呼送進來的,每隔一段時間才能家人們見上一麵。
而那個在走廊上見到的男子,外號叫大胖,是鐵頭手下的一員悍將,除了貪嘴還有就是好色,見著他可得躲遠點。
這麽相處下來,夏藍花不安與惶恐的心暫時放了下來,雖然不清楚豹哥把這些女眷保護起來是做什麽,但自己也算是安全了。
夏藍花收拾收拾心情,正準備入睡,突然通訊器裏響起了江小川的聲音,夏藍花隨即小心翼翼地起了床,按照江小川的指示,一路爬樓梯來到了屋頂。
正當夏藍花四處尋找江小川的蹤影時,卸下光學迷彩的江小川卻突然出現,朝著夏藍花搭話。
“陳東那邊怎麽樣了?”
夏藍花第一句話便是關心陳東的安危,畢竟她是眼睜睜看著陳東被人敲暈拖走,聽到江小川說陳東沒事,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個地方亂得很,你注意保護好自己。”
夏藍花點了點頭,一向看似冷酷無情的江小川,此刻突然莫名關心自己,反而心裏感到有些不自在,表現得有些少女般的不好意思。
“那我要遇到危險了,你會來救我嗎?”
夏藍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問這一句,明明都是同生共死這麽久的夥伴了,她對江小川的信任也從未動搖過,但她就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咳咳,那是當然的。”
聽到江小川這般正麵的回答,不由得輕笑一聲,可下一秒,江小川就把話題扯到了別處,兩人開始互相交換信息,但剛來第一天,信息過於零散和碎片化,感應器也沒有任何反應,看來還需要再花一段時間才行。
“有人來了!”
說完後,江小川再次開啟了光學迷彩,隱遁了起來。
夏藍花也是反應迅速,裝作一副眺望遠方的樣子,隨著門被打開,一個身影緩緩了過來,仔細一看正是白天的趙姐。
“我不是說過不能隨意出來的嘛?剛來就這麽不聽話?”
趙姐也看見了夏藍花,立馬開口問道,雖然語氣平和,但蘊含著的威嚴與不容置否,讓兩個月前還是個普通高中生的夏藍花,感到有些畏懼。
“趙...趙姐,對不起,我剛來總覺得這裏太壓抑了,就想著出來透透氣。”
“哼,這人吃人的世道,哪有什麽容易的?”
趙姐雖以嘲諷與調侃的語氣說道,但這也無疑是她的心裏話,也算是暗示她對夏藍花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趙姐,那我不打擾你了,我...我先走了。”
“等我抽完這根煙。”
說完,趙姐掏出一個老式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煙,然後還用指頭摩梭了一下機殼,似乎這件死物對她有著特殊的意義。
“你家裏人呢?”
煙抽到一半,趙姐才冷不丁拋出這麽一句話,夏藍花也是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說不知道他們的身死,一路上隻有與哥哥陳東相依為命,當然這句話的前半句是真的。
借著皎潔的月光,夏藍花看著趙姐的側臉,淡淡的愁容與看空俗世的眼神,歲月可能沒在她動人的臉龐下留下多少痕跡,但已經令她的心千瘡百孔。
“趙姐,所有的苦難最終都會過去的...”
夏藍花說道,這也算不上安慰,隻是她內心真實的感慨,配上她堅定且充滿底氣的語調,的確顯得有些說服力。
沒想到,趙姐聽罷,隻是捂著臉大笑起來,說道
“趁著老娘心情好,趕緊滾。”
瞥了一眼夏藍花離去的身影,趙姐不自覺地喃喃道
“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倒說道起老娘來了。”
趙姐望著天空地明月,一個孤寂的背影,獨留在這黑漆漆的夜裏,在那空曠的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