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小川，這件事情上，我恐怕會堅持到底，但我覺得你還是把精力，放在揪出那個壞種上吧。”
    說罷，陳東起身離開了房間，整個過程兩人無言，房間內的氣氛，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直到關門聲響起，江小川的依舊一動不動，眼看著陳東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額頭上青筋暴起，隨即雙目緊閉。
    看樣子似乎在極力克製些什麽，然後猛地吐出一口濁氣，身體突然向後一靠，如被抽去了脊柱般軟癱了下去。
    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眼神裏流露出些許無助與迷茫，跟平日的江小川簡直判若兩人。
    他攤開手掌，凝望著當日戴雪留下的通信裝置，眼神流露出一絲無奈，開啟了與戴雪的通信。
    “之前說的那個...”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江小川也隨即起身，走向了窗戶旁，這裏的玻璃在大戰時破損後便一直沒有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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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處的寒風呼嘯而至，如刀子般割在江小川的臉上，但遠比不上此刻內心的痛楚。
    倒不如說這凜冽的寒風，在提醒他，自己正在做什麽。
    另一邊，答應了江小川交易請求的戴雪，即便是這具，為了搭載意識而創造出的冰冷無情的容器，此刻依然能看見，那嘴角處不自覺的上揚。
    在戴雪看來，要想完成他日思夜想的目標，即便江小川賭上一切，但僅憑他目前的實力，依舊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她也如同無賴般，借出了賭金，就算是一夜之後雞鳴之時，令人粉身碎骨的高利息，江小川還是沒有選擇人性。
    按照江小川的記憶，穿越前的自己，應當是諸多試驗的效果，都沒有達到預期，才啟動了後手中止了一切，宣判了人類種族的慢性死亡。
    不過現在，多了江小川這個舞台上的主角，她決定再多享受一會兒，這如鬧劇般的演出。
    更何況，他的身邊，也有著一位，令戴雪都覺得意想不到的人物存在。
    “小川！”
    背後一聲清脆且溫柔的叫聲，將江小川從繁重的思緒中拉回了現實，也讓他的精神稍稍得到些許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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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夏藍花端著兩杯茶水走了進來，陳東與江小川的談話，比她預想的還要快了不少。
    不過看到陳東的快速離開，以及臉上難掩的憂鬱與凝重，夏藍花多少猜到了談話的結果。
    雖然不知道內容，但夏藍花覺得，兩人盡管產生了分歧，但總歸還是為了共同目標而努力的，因此隻把這種矛盾，當成了兄弟吵架而已。
    至於她費心費力準備的點心與茶水，隻得屋子內的兩人享受了。
    望著眼前冒著熱氣，散發果香的濃茶，以及夏藍花親手烘培的點心，無一不是末世中罕見的東西。
    尤其是那茶包，可以說喝一包少一包了。
    然而此刻情緒低落的江小川，顯然無心沉浸在悠閑的下午茶時光裏。
    淡淡地喝了幾口後，便目光呆滯的，望著茶水上倒影的麵孔。
    看出其興致不高，且藏有心事的夏藍花主動開口，關心地詢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江小川沒有正麵回答，反而是一隻手抬起她的機械臂，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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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且堅硬的機械臂，卻在他的眼裏，猶如維也納失去的手臂般，好似一件瑰麗的珍寶。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當時為夏藍花做手術，安裝機械臂的場景，眼神裏流露出溫柔與惆悵。
    隨後不等夏藍花開口，便用略帶憂傷且沉重的語氣問道
    “藍花，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與所有人為敵，你會站在我這一邊嗎？”
    話音剛落，夏藍花抬起頭來，望著江小川憂心忡忡的表情，立馬意識到他的反常。
    “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夏藍花覺得應當，與之前和陳東的談話有關，嚴肅且暗含一絲絲急切地問起江小川。
    江小川也不藏著掖著，把從母巢分身的來襲，到後續的安排，全部和盤托出。
    然而夏藍花聽到後，卻並無吃驚或者為難的表情，好似事先是知道一切般，反而詢問了幾處關鍵步驟的細節。
    心煩意亂的江小川，也顧不得起疑，但在夏藍花這得到了支持與安慰後，心中累積起來的負麵情緒得到了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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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便是最關鍵的一步，想要引出壞種主動現身，得需要夏藍花充當誘餌。
    麵對能力未知的壞種，即便此時的江小川，也不敢保證過程中，夏藍花會毫發無傷。
    看著江小川支支吾吾有些說不出口的樣子，夏藍花卻隻是噗嗤一笑，抬手輕撫著他一側的臉頰，用表情告訴他不用為此擔心。
    “屍山血海都闖過來了，這點事情還怕什麽？”
    聽罷，江小川微微低頭閉上了雙目，好好感受夏藍花手掌上，傳來的體溫，似乎是他這些日子來，唯一的慰藉。
    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江小川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不過是憑借運氣，站在了命運的高台上。
    即便有朝一日，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麵，他也相信，會有人能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