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思綿綿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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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皎夜空三兩個星子伴月,仙龍鎮郊外,目光呆滯的打手被遊龍長鞭“咻咻”旋轉抽飛,又如僵屍般不斷撲向於白鷺。
    蠕動粗壯蛇尾的青姐兒獰笑:“於白鷺,別以為將冷溶公子留在身邊就可以得到他的心。”
    “心?要那東西作甚,我隻要他的人。”
    冷溶是她的擋箭牌,隻要人待在她身邊就好。她又不是偷心大盜,要心作甚!
    不知其內隱情的青姐兒誤會於白鷺此言其中曖昧之意,頓時扯著衣角,一副被人拋棄的泫然欲泣模樣。
    “你......你你你,難道你已經把冷公子他給睡了?”
    心頭湧出一絲邪惡的於白鷺彎起月牙眼,輕啟朱唇,聲音曖昧的衝青姐兒吐出兩個字兒:“你猜!”
    青姐兒的豎瞳內滿是寒光:“不可能,你說謊。”
    於白鷺沒有說謊,她與冷溶確實差點兒差槍走火。
    從梯子上故意摔下的她偷雞不成蝕把米,害冷溶扭傷了腰,右臂也骨折了。
    剛化形成人的妖都是紙糊的嗎?
    怎麽這麽脆弱!
    腹誹冷溶身體素質太差的於白鷺不禁為自己的好心豎起大拇指,若不是她將冷溶帶回家,估計這脆弱的家夥兒早已成為別人鍋裏的魚湯了。
    受傷的冷溶也未料到,凡人,竟這般脆弱。
    還有他的心髒,似乎變得更虛弱了。
    剛剛被於白鷺撲倒時,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
    不想從山神淪為膽小鬼,他得加快取回九天玄衣重返天界的進度。
    腰傷不能走動的冷溶被於白鷺背回家,一路上,引得不少人圍觀,指指點點。
    於白鷺全然不在意,還同相熟之人熱情打招呼,反正丟臉的人不是她。
    全程黑臉的冷溶環著於白鷺脖子的雙臂越收越緊,恨不能使個“千斤墜”。
    九天玄衣到底為何要認這個有些欠揍的女人為主?
    晚飯時,無精打采的於白鷺一手托著腮,機械的給手不能抬的冷溶喂飯,漫不經心的差點兒喂到鼻子裏麵。
    話本子上學來的簡單俗套美人計適得其反,令情況變得更糟糕,害她淪為伺候人的丫環。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下一劑猛藥,來個霸王硬上弓。
    但隨即立馬搖頭否決,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兒她自然是不會幹。
    那就藥計減半好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算計的冷溶示意於白鷺給她夾筍幹肉片,笑嘻嘻的於白鷺似哄小孩般讓冷溶“啊”,張大嘴巴,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多吃點兒,才有力氣兒!”
    她把“力氣”二字咬得極重,透著曖昧。
    丁衛知道,某人又要倒黴了。
    “師姐,你輕點兒霍霍,我看他快撐不住了。”
    冷溶已經被折騰成傷號了,丁衛小聲好心勸師姐手下留情。
    “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他。”
    於白鷺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在說她會把冷溶好好伺候走了,讓人不寒而栗。
    是夜,月兒嬌羞伴著柳梢兒。
    又笑得如偷雞狐狸的於白鷺,端著洗腳盆行進冷溶的屋子。
    正在寬衣的冷溶忙又係上扣子,讓於白鷺將洗腳盆放下他自己來。
    “你確定自己沒問題?”
    “我可以。”
    回答得斬釘截鐵的冷溶將雙腳放進盆內,然後,一動不動。
    他扭傷了腰,無法彎腰,像個石像,一臉尷尬。
    忍不住發笑的於白鷺挽起袖子蹲在地上,她將水撩到冷溶的小腿上,然後仰起頭,吐氣如蘭,問他水溫可好?
    盯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他不由點頭。
    她便開始清洗他的小腿,揉搓腳踝,手指插進腳指間。
    酥麻感像是蛇般纏上雙腿,突然好像有人在在膝蓋上猛地用力敲了一下,冷溶的腿不由自主的彈了起來,在漫天水花中踢向於白鷺。
    於白鷺下意識身體後仰,眼看就要摔倒,冷溶忙伸手一把將其扯住,用力過猛,向後倒去。
    被帶倒的於白鷺趴在冷溶身上,她剛洗的烏發如瀑鋪開,散發蘭花香氣,充斥整個房間。
    冷溶記得,前些日,即使在烈日下暴曬,一臉的汗她身體也散發出馥鬱蘭花香氣,就好似,她乃空穀幽蘭化形成人。
    冷溶下凡界選的洞府前,曾開了一株蘭花。
    他閑來無事,以仙力滋養,以為其能化形成人,未想卻被野豬吃了。
    天意難測,冷溶聯想到他已成功封印魔神九尾,卻未能恢複神階回歸天庭,不知是否與九天玄衣未在身上有關?
    如此想著的他,眸光下意識落在於白鷺領口。
    夏衫輕薄,於白鷺衣領翻開,露出肚兜細帶子。
    本來施展美人計的於白鷺未想到還有額外驚喜,天助我也,小樣的,今晚還不拿下你。
    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的於白鷺蒙上一層水霧,眸光瀲灩的抬頭朝冷溶望去,卻發現其正盯著她敞開的衣服。
    “你看哪裏?”
    於白鷺不知道怎麽想的,下意識伸手戳了冷溶的眼睛。
    戳完她又忙向捂著眼睛的冷溶道歉,道歉完了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但她本來就是來勾引冷溶的,對方中套看她才是正常,她幹嘛嚇到還出手傷人?。
    一時間,陷入各種糾結的於白鷺跳下床。
    “那個......你早些休息,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慌慌張張的她險些踢翻水盆,衝出屋,“砰”的一聲關上門,手撫上脖子。
    剛剛被冷溶盯著看的地方火辣辣的,麵頰也有些發燙。
    等等,不對。
    她是不是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麽的了?
    轉過身,抱膀望著緊閉的房門,於白鷺眯起眼睛。
    師弟丁衛說的沒錯,這條小魚妖確實是有點兒好色。
    剛剛他偷看她,正好被她逮個正著。
    這下抓到小辮子,看他還不服軟,任她拿捏。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應該多抓幾條小辮子握手中才能安心。
    一晚上情緒百轉千回的於白鷺心情愉悅的回房,門內,躺在床榻上被關門聲嚇了一跳的冷溶不禁失笑。
    活了五千歲,他還是頭一遭被當成色狼。
    也是頭一次遇到像於白鷺這般性子跳脫,腦子不在三界之中的人兒。
    當個凡人,也非全然了無生趣!
    這一晚,有人思綿綿而增慕,有人夜耿耿而不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