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身體裏有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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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子棲說是要坑高辛瀛一把但也不是隨便說說就能成的,高辛瀛再怎麽樣也“活”了一千多年,再降智也不會真的一點腦子都不剩。
    所以這其中的事情還需要好好籌謀。
    符子棲是一定要拿到另一幅古畫的,現在她沒有舍利子的下落,隻能寄希望於此,她也實在想不出能夠讓明枝與法慧一同聯手要告知她的事情還有什麽。
    符子棲也暫時沒有把她想用菖澧被封的國運與天道做交易的打算告訴晏九弦。
    一是現在她還沒找到舍利子,說這個還太早。
    二是,她自蘇醒,便再也沒能與天道溝通,她還得思量該如何讓天道低這個頭。
    至於其中,符子棲自己也無法保證會不會發生什麽。
    畢竟,在她的記憶裏天道從來都是個小氣的家夥。
    而她如今想要做的,其實也是一種對天道強硬的逼迫,她賭天道如果想要修補自身就一定會要拿回這部分氣運,可如果天道這小氣勁兒上來了,高辛瀛的下場就是一個前車之鑒。
    同樣是用的氣運和天道做交易,這自願的和被逼迫的,差別可不就體現出來了?
    晏九弦和天道怎麽說也打過交道,如果他知道符子棲的打算不一定會樂意讓她這樣去逼迫天道。
    可符子棲心裏清楚,這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法子,也是她目前手中最大的籌碼。
    ……
    商議過後,他們一起敲定了最後的章程,整件事情現在也隻有符子棲、晏九弦和晏昭明三個人知道,接下來,如何不動聲色把消息送出去,那就是晏昭明的事了。
    晏昭明雖然嘴裏嘀咕著怎麽又是他來幹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晏九弦好不容易醒來,要晏昭明說,他也不想讓他太操勞。
    不過私底下,晏昭明還是忍不住偷偷問符子棲,他小叔公的身體算不算徹底好了。
    符子棲不好瞞著,但她還是篤定地告訴他,“放心,我已經找到根治的辦法了。”
    晏昭明知道晏九弦不是生病,而是受因果所累,但他也的的確確知道符子棲的厲害,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對她還有了一種蜜汁信心,聽她這麽說,自己這七上八下的心也才終於緩了一緩。
    在給高辛瀛下套的同時,歸一組也並沒有停止對付破靈組織的腳步。
    歸一組能夠這麽快把破靈打擊成這樣,其中還有已經死去的韓幀的功勞。
    韓幀一直被菖澧皇族的奴契製約,但在見過陶惜後,他做的最後的事情就是在奴契給他帶來的巨大壓製下留下了一點線索。
    韓幀最後也是死於奴契。
    當他的主人察覺到了奴契控製的人的反叛之心,隻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讓他五髒俱裂。
    歸一組近期就查到,邪修竟然滲透了凡俗界的權勢中心。
    這就不單單是古武界可以解決的了,因此歸一組正在和凡俗界的政權組織扯皮。..
    這事兒也是晏昭明在幹。
    所以他才說自己真的要吐血了。
    晏九弦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他覺得晏昭明從前太過跳脫,這段時間也長進了很多,這很好。
    符子棲和晏九弦在靜靜等著高辛瀛跳坑。
    事情還是很順利的。
    在晏九弦找到了破解古畫奧秘,可以追尋國脈位置的消息一傳出去,加上晏九弦又親自見了幾家的核心子弟,交代了讓他們幫助歸一組一起尋找另一幅古畫的任務。
    幾家一向以晏家為首,因此在晏九弦的號召下,他們也沒什麽可推辭的。
    這對於高辛瀛來說,是一招險棋。
    符子棲能猜到,高辛瀛這麽多年來應該沒有少掠奪別人的氣運,這事在張明洋一事後符子棲就有所猜測。
    高辛瀛把自己所有的氣運給了天道,偏偏又這樣苟活了下來,而且他與天道的交易不像晏九弦是個長線交易,加上他是逼迫性質地和天道做了交換,因此淪落至此,但人怎麽能沒有氣運呢?
    每個人身上不管是多是少,都有氣運,如果氣運耗盡,那就是死期將至,高辛瀛沒了氣運卻有“永生”,但沒有氣運的永生,真的快活嗎?
    看他現在就知道了。
    所以高辛瀛會去掠奪別人的氣運這就有跡可循了。
    相比於一個人兩個人的氣運,一個王朝的氣運可比這些要豐厚得多。
    可以說,符子棲當初坑了天道這一把,就讓他失了三分之一的氣運,換一步來想,高辛瀛打著這些氣運的主意又是為了什麽?
    若是符子棲走到了他這一步,她絕對不樂意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既然他前世作為一個普通人就有逼迫天道的膽子,又焉知……一千多年過去,他沒有在這種壓抑中變得瘋魔,而起了更加大膽的心思呢?
    比如,取天道而代之?
    當然,這目前也隻是符子棲的一個猜測。
    她隻是覺得,失去了一部分氣運的天道似乎已經衰弱了很多。
    這並不是她的錯覺。
    反正,現在破靈已經被打擊得很厲害了,高辛瀛的布置籌謀被毀了大半,如果符子棲沒有猜錯,現在破靈的勢力損毀這麽多,掠奪而來的氣運遠遠不夠他運轉,符子棲賭的就是他著急了。
    隻要他著急了,著急了就容易出問題。
    著急了,他就會生出賭的心思。
    他現在,一定很需要氣運。
    既然如此,他無法抓住符子棲,就隻能寄希望於自己隱藏的另一重身份,借由寄宿體打探他需要的消息。
    他一定會乖乖把古畫“送”出來。
    因為沒有人知道國脈的位置。
    除了符子棲。
    不過,事情出了一個岔曲。
    晏昭明前腳才把古畫拿到手,後腳,晏家就來了個客人。
    “晏、晏哥。”程因看見晏九弦差點哭出來。
    晏九弦和符子棲都在。
    程因看起來有些坐立難安。
    晏九弦看了看符子棲,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
    “你大哥說,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
    程因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周圍沒人,“晏哥,符小姐,我,我身體裏有另一個人!”
    晏九弦和符子棲均是眉眼一凝。
    程因,的確是懷疑對象之一。
    隻是沒有想到他會自己找上門來。
    符子棲率先開口,“為什麽這麽說?”
    程因斷斷續續說道,“我,我從小就有個毛病,不記事,經常莫名其妙在陌生的地方醒來,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上次在雲都就是這樣,我莫名其妙就被邪修抓了,又莫名其妙遇到了你們,然後被救了。其實我一直覺得不對勁,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但又實在沒有記憶。”
    “還有在雲都的那次受傷,我明明前一晚在房裏睡得好好的,不知道怎麽搞的,就跑到山裏了,還掉到泥坑裏去了!”
    “而且我還總是莫名其妙受傷!”
    “我之前都沒有意識到不對,但是半個月前,我腦子裏多了一些記憶。”
    “在另一個人出現,用我的身體去做事的時候,我是有意識的,可以看到的,我想反抗,可是他太強大了!我每當想要反抗的時候都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符子棲見他心有餘悸的樣子皺了下眉,“那你現在是怎麽回事?”
    程因說道,“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天,另一個人好像在衰弱,於是就壓製不住我了,我發現自己短暫地不受他鉗製了,這才有機會跑來找你們!”
    晏九弦問:“你大哥知道這件事嗎?”
    程因搖頭,“晏哥,我太害怕了,誰都不敢告訴,我隻相信你!”
    晏九弦頓了頓,“你的意思是,現在你身體裏的另一個人陷入了沉睡或者其他,無法再威脅你了?”
    程因點點頭,“我覺得是這樣!”
    “晏哥,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一直壓製住他啊,他好像很危險,要是他又醒過來,我不會……”程因不敢往下想了。
    晏九弦沉默片刻,看向符子棲,“你有什麽辦法嗎?”
    程因也一臉希冀地看向符子棲,“符小姐,你幫幫我吧!我存了很多私房錢,可以都送給你!還有,我們家也有很多寶貝,我哥很疼我的,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隻要你幫我壓製下另一個人就好!”
    符子棲微微蹙眉,似在沉思。
    半晌,她說道,“我倒是想到一個法子,但是,還需要斟酌一下。”
    晏九弦見狀,直接讓程因先留下,畢竟他大概率就是高辛瀛的寄宿體了,都送上門了,就不能白白流失一個機會。
    程因還有點怕,“晏哥,我不會有事的吧?”
    晏九弦安撫了他一句,“放心。”
    他還特意讓薑雪蓉來安排他。
    程因的年紀也不大,在幾家裏也算性子活潑比較討長輩開心的孩子。
    薑雪蓉是長輩,讓她安撫安撫,程因沒這麽害怕。
    薑雪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還是挺喜歡程因這個小輩的,聽說他要在家裏住幾天,也沒有反對,還打算把薑楠也叫來。
    現在晏九弦醒來,薑雪蓉也鬆了一口氣。
    然而,他們都沒有發現的是,薑雪蓉剛把程因帶離,符子棲和晏九弦的眸子都冷了下來。
    符子棲看向晏九弦,“你覺得有幾分可信?”
    晏九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了句,“程因雖然活潑,但膽子其實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