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少了一個人。
    易蘅正在低頭擦拭桌子。
    很用力。
    手背突起的青筋泄露出他的情緒。
    也是，易蘅向來都示莊雲驍為大哥，而且是比尋常大哥更多一分尊敬，如此大哥被人詆毀，他不高興，那是自然的。
    “易蘅，”司雪梨替een道歉：“不好意思，我媽隻是想得比較多……”
    “不用跟我說。”易蘅把幾乎擦爛的桌布握在掌心裏，直起身子：“你應該跟驍哥說。”
    低低說完一句後，轉身離開客廳。
    司雪梨心中一個咯噔。
    易蘅向來都對她很好說話，如今也硬邦邦，看來是對剛才那句話上心了。
    她轉頭看向小小寶，問：“舅舅呢。”
    莊司燿倏地抬手指向門外。
    外麵，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偶爾有幾隻螢火蟲低空飛過。
    司雪梨腦海裏浮起莊雲驍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樣，如今還是孑然一身走進黑暗之中，心裏很不是滋味。
    怎麽會有人生來就與孤獨為伴呢。
    夜深。
    其實也不深，才九點。
    不過在村裏沒有休閑娛樂的方式，習慣在擁有各種娛樂方式的城市生活，突然返璞歸真，所以覺得特別漫長。
    這種時候睡覺最好，但司雪梨睡不著，於是她拿了張小板凳坐在屋簷底下，麵前有一堆柴火，撿的都是門前的枯枝，火堆並不旺盛，僅僅是取暖以及驅蚊用。
    莊司燿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玩火，不亦樂乎，到處去撿可燃燒的垃圾，然後扔在火堆裏。
    偶爾有些物品發出刺激性氣味，司雪梨就會教育某類東西不能燃燒。..
    小小寶是個聰明的主，犯一次的錯誤，絕不會再犯。
    易蘅見司雪梨在門口坐了半天，知道她是故意不睡，想等驍哥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自己的話太重了，讓司雪梨心生嫌隙，一定要等到驍哥回來道歉。
    易蘅躊躇兩秒，假裝無意踱步到司雪梨身後，含含糊糊：“剛才我說的話你也別太上心，早點睡吧，小心感冒。”
    司雪梨巴眨巴眨眼睛。
    沒想到易蘅會這麽想。
    雖然她坐在這的目的也是等莊雲驍，但絕不是因為易蘅那一番話，這大半夜的，親哥去向不明，正常人都會夾帶幾分關心。
    易蘅看著司雪梨純粹的瞳孔，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尷尬得摸摸鼻頭，離開。
    不知不覺到了十點。
    莊司燿玩火玩到膩了，哈欠連連。
    司雪梨無法再坐下去，準備起身進屋：“小小寶，走吧，媽咪帶你去……”
    “舅！”
    莊司燿突然精神一振！
    司雪梨朝著小家夥的視線看去，隻見深深夜色中，一個人影隱隱約約朝著這邊走來。
    看到莊雲驍無事歸來，她鬆了口氣。
    莊雲驍沒想到這麽晚他們還在玩火，見火苗零星燃燒著，就這麽讓他熄滅實在太浪費，提議：“烤番薯？”
    司雪梨見他有興致，含笑點頭。
    吃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這個烤的過程。
    莊司燿雖然不知道什麽叫烤番薯，但是也頓時變得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