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陽一張臉當即拉了下來。
    在他眼中花姐再厲害也隻是個女人。
    當麵揭短，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但礙於對方的身份和實力，他隻能淡然道：“不小心手滑罷了。”
    隻見花姐端坐在沙發上，精明雙眸，似能看透一切。
    “林總，你發脾氣可以，哪個大老板還不能發個脾氣了？但你可千萬別告訴我是因為秦凡的事。”
    哪壺不開提哪壺。
    花姐這話無異於殺人誅心。
    林青陽正要落座，聽到這句話腳下竟一軟。
    “花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別裝了，這個圈子裏誰不知道你跟他不共戴天？”
    “倒也沒那麽誇張，至少在我看來，看不慣他的人很多，不缺我一個。”
    說著，林青陽意味深長看向花姐。
    花姐臉上閃過一道尷尬。
    但很快就氣勢洶洶道：“好，那我就不廢話了，今天來林氏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合作一把。”
    “合作？花姐是想合作什麽買賣？”
    “不是買賣。”
    “那是？”
    花姐起身走到林青陽跟前，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道：“讓秦凡無路可走。”
    林青陽心下一頓。
    此言正合他的心意。
    隻是狙擊秦凡何嚐容易？
    當初秦凡羽翼未豐，林青陽卻連個小小的z歌王都沒拿不下。
    如今的秦凡如日中天。
    除了秦雲柔那個女人做他的後盾。
    圈子裏那些大腕兒甚至於資本也都對他青睞有加。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讓秦凡一敗塗地，簡直是開玩笑。
    “怎麽？林總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自己？”
    “花姐何出此言？”
    “我看你的神色，就像是一頭被困住了的野獸。”
    這句話說在了林青陽的心坎裏。
    在他看來，自己就是虎落平陽遭犬欺。
    他是猛虎，是山中霸王。
    秦凡至多是一條春風得意的狗！
    是狗就該搖尾乞憐，而不是騎在他頭上耍威風。
    林青陽心口又一陣鬱結。
    因為秦凡的事，他已經愁眉不展多日了。
    思及此，他索性也不擺架子了，開門見山道：“好，那我就聽聽你有什麽辦法。”
    “辦法多得是，這可是大夏的娛樂圈，娛樂圈裏發生什麽都不奇怪。”
    說著，她臉上露出一道自得的笑意。
    名利場中最危險。
    所謂富貴險中求，說的就是光鮮亮麗的背後，每天都有許多不堪和肮髒上演。
    一想到秦凡當時不識好歹不肯就範的事，花姐就怒從中來。
    她對秦凡的恨意，絲毫不比林青陽少！
    “這小兔崽子看不清形勢，好，那我就好好給他上一課，我要親手讓他身敗名裂，而在那之前，要讓他像一條狗一樣跪在我腳下求饒！”
    眼看花姐恨意昭然信誓旦旦。
    林青陽倒是有了自信。
    兩個人合作總比他一個人對秦凡下手更有勝算。
    “好，”他上前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隨後幾日，秦凡的新片加班加點進行拍攝。
    菊兒胡同的戲份拍完後，劇組轉場至攝影棚又拍了一陣子。
    就在他們準備再度轉場至靜海市郊區時。
    卻傳來一個噩耗。
    這一天，秦凡和往常一樣在結束拍攝後整理工作日誌。
    他將每天的拍攝心得都記錄在了一個筆記本上。
    不時會拿出來翻看，溫故知新。
    正聚精會神查閱筆記，陳東的電話打了進來。
    “秦凡，趕快上微博。”
    電話裏，陳東語氣焦急。
    一聽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
    可他這個大導演什麽陣仗沒見過？
    秦凡心下生出一道不祥預感，立刻打開微博。
    果不其然。
    隻見熱搜榜第二位，竟然是新片拍攝的現場片段！
    而相關詞條則是“秦凡導演處女作熱拍”。
    秦凡很是疑惑。
    所有拍攝都是在盡可能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
    為了驅逐一些有經驗的狗仔蹲守。
    他還特意讓陳東加派了安保人員在片場附近巡邏。
    劇組還曾抓到過一個狗仔。
    那個狗仔為了蹲拍這部影片的現場拍攝畫麵，竟然幾天幾夜睡在了一個房頂上。
    吃的、喝的都是就地解決。
    也算是頗有職業操守了。
    但狗仔對任何劇組來說都是“天敵”。
    當時安保隊抓出這個狗仔後，秦凡以為不會再遭到打擾，卻不知偷拍畫麵已經悄然大肆傳播。
    “陳導，能不能聯係人先撤掉熱搜？”
    “可以找人做，但恐怕已經有不少網友看到過拍攝畫麵了，就算撤掉也隻能是防止進一步擴散。”
    秦凡皺眉。
    他點開詞條下熱度最高的微博查看。
    隻見鏡頭因為是手持，所以晃晃悠悠、忽大忽小。
    鏡頭裏的潘雲明胡子拉碴，不像演員，倒像是真得混混。
    熱芭也失去了以往的美貌。
    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是偷拍所致。
    在不能呈現打光、沒有後期配音和調色、甚至不挑角度的偷拍下，就算是史詩級巨製，也會被拍成屎一樣的片段。
    整體質感怕是還沒有短視頻網站上的小成本視頻優秀。
    林凡心下一頓。
    明白了始作俑者的目的——網友看到這種粗製濫造的片段，必然會對這部電影產生偏見。
    也許會有不少人認為，秦凡的導演處女作最終呈現的結果，也會這麽爛！
    卑鄙！
    無恥！
    “秦凡？秦凡？”
    陳東的聲音響在耳畔。
    秦凡收回思緒道：“陳導，先聯係人撤熱搜，然後發通告，表示劇組會徹查偷拍人並提出訴訟，這是對外。”
    “好，這件事我派人去做，你說徹查的意思是？”
    “我已經看過泄露片段了，從角度和距離來看，這是自己人所為。”
    劇組有叛徒！
    “陳導，如果不將組裏的這個人揪出來，我擔心他手上還有其他偷拍畫麵，之後若是逐漸將其他畫麵也放在網上的話，我們一切的努力都將是前功盡棄。”
    說完，秦凡第一次覺出一種無力感。
    一個劇組這麽多人。
    有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做這種勾當。
    無非是為了讓這部影片無疾而終。
    而這部影片對秦凡的意義，眾人皆知。
    為了這部導演處女作，他已經付出了很多，絕不能失敗。
    秦凡放下電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