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秦凡怔愣片刻才回過神。
    張天謀素來有國師美譽。
    不少人想見他，即便是踏破門檻子也未必能見得著。
    可如今，他竟提出主動登門來見秦凡。
    受寵若驚之餘，秦凡快速放平了心態。
    隻是心下也拿不準張天謀這麽著急是為了什麽事。
    半個小時後，張天謀獨自一人登門。
    見了麵就開門見山道：“這次我要沾你的光了。”
    “張導太客氣了，我能跟您合作，分明是我沾光。”
    “不不不，”張天謀鄭重擺手道，“你現在是大紅人，憑一己之力就能橫掃千軍，我雖擅長拍電影，但對票房卻沒有什麽十足的把握。”
    他毫不掩飾直抒胸臆。..
    秦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一部電影的水準跟票房不一定成正比。
    大夏影史上有太多被埋沒的遺珠了。
    好導演、好本子、好演員，未必能換來好的票房。
    反倒是一些爛片憑借營銷手段，賺得盆滿缽盈。
    這也是令不少名導感到無奈的一件事。
    “秦凡，我們的《滿城金甲》定檔了。”
    “是嗎？這可是好事。”
    “好事是好事，但如果票房不佳，就是壞事了。”
    張天謀拍了一輩子電影，享譽國內外。
    可他手下，也出現過票房慘淡的作品。
    “我年紀已經大了，餘生不一定能再拍幾部電影了，這次參與《滿城金甲》創作的大家都很辛苦，所以我不希望最後的票房不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導，我自然也希望咱們電影片能賣出個好成績。”
    “但市場因素不可控，我們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聞言，秦凡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張導的意思是覺得我還能為電影做些什麽？”
    “沒錯，我想你去參加一檔大熱綜藝，順帶宣傳我們的電影。”
    “綜藝……”
    秦凡擰眉。
    這種宣傳手段他自然知道。
    身為創作者他十分自信，但若是參加綜藝，就不是他一個人能控製的了。
    且不說他和其他綜藝嘉賓之間是否能擦出火花、創造出綜藝效果。
    隻說他在當下節骨眼上登上綜藝節目，就會受到一些人的質疑——此舉很像是吃快餐。
    因為真正的好演員往往都將精力放在創作上。
    綜藝為了播出效果通常會設置不少嘩眾取寵的環節。
    這兩件事本就是矛盾的。
    所以網友經常會嘲諷一些“綜藝咖”一演戲就出戲，並非沒有道理。
    “秦凡，我知道你是一個愛惜自己羽毛的好孩子，但這次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身為《滿城黃金》的導演，我必須為這部電影的票房負責。”
    張天謀掏心掏肺說出了心底話。
    秦凡稍一沉吟，點頭道：“張導您多慮了，既然是為電影造勢，我自然願意，不知道是哪個綜藝？”
    聞言，張天謀眸心一亮，似乎沒料到秦凡會這麽痛快就應了下來。
    “是《王牌》節目，如果你沒問題，你和我一起參加下一期的錄製。”
    《王牌》是一檔國民綜藝。
    宗旨就是讓觀眾從頭笑到尾。
    因為有騰哥、玲姐兩位搞笑界大神坐鎮，這檔綜藝節目一直以來長盛不衰。
    其他嘉賓反倒像是陪襯。
    “沒問題，張導你放心，我會在節目裏好好宣傳咱們電影的。”
    當晚，張天謀將節目錄製信息發了過來。
    令秦凡感到驚訝的是，這一場並非《滿城黃金》的專場，同場的還有幾位其他女藝人，且大蜜蜜的名字竟然也在其中。
    大蜜蜜是娛樂圈的傳奇人物。
    早期憑借幾部古裝劇配角嶄露頭角後，在一部驚悚電影中獨當一麵撐起了票房，隨後氣勢如虹，一發不可收拾，成為了當打小花。
    因著顏值高、為人聰穎、又經常口出金句，追求者眾多，是不少人心中的女神。
    而之後她結婚、生女、離婚、投資公司，在圈中的話題度一浪高過一浪。
    可謂有她存在的場合，就話題不斷，是當之無愧的話題女王。
    這次錄製《王牌》要和大蜜蜜同台，秦凡已經能預想到這一期節目的關注度。
    兩天後，就是《王牌》的錄製日。
    抵達錄製現場休息室時，秦凡忽聽隔壁傳來一陣爽朗笑聲。
    他不用看也聽出了是玲姐。
    玲姐早年是相聲演員，轉型做演員後堪稱大夏娛樂圈的一員福將，有她的地方就有“紅火”二字。
    他正琢磨著要不要主動去隔壁休息室跟各位前輩打個招呼，忽然發現門口圍了好多人。
    隻見幾個工作人員都在門外不敢貿然進來。
    可從他們的神色來看，隻差將“期待”二字寫在臉上了。
    秦凡疑惑看了看他們，又轉頭看向張天謀。
    心下猜測這些人是為張天謀而來的。
    可他剛坐下，卻聽身後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
    “秦老師好，我們是《王牌》攝製組的工作人員，能不能跟秦老師合個影？”
    “我？”
    秦凡這才意識到眾人竟是為他而來！
    幾個見慣了各種大腕兒明星的工作人員，此時在秦凡麵前竟像是小粉絲一樣，喜不自禁，又極力克製著自己的喜歡，生怕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有違職業道德。
    見狀，秦凡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認真道：“當然可以，我們跟張導一起合影吧。”
    “好！”
    眾人再難掩激動。
    盯著秦凡的目光滿是崇拜之情。
    可令秦凡沒想到的是，這撥人剛離開，很快又有其他工作人員成群結隊趕來合影。
    短短的十幾分鍾內，幾乎合遍了整個節目組！
    而這一驚人之舉也引起了其他休息室嘉賓的注意。
    同一時間，隔壁休息室內。
    一個身著朋克風格服裝的男人正對鏡檢查自己的煙熏妝。
    他端詳鏡中自己好一陣子才懶洋洋說道：“外麵怎麽鬧哄哄的？都是蜜姐的粉絲嗎？”
    “不是，是咱們節目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
    他一臉詫異回身道，“怎麽可能呢？咱們《王牌》的人什麽架勢沒見過？”
    “因為今天來了一位特殊嘉賓。”
    “是嗎？”
    男人這才隨手拿起通告表查看，看到秦凡的名字，麵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