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倒吸冷氣聲四起。
    “法師”是花花的黑稱。
    因為他喜歡在舞台上邁著魔鬼的步伐跳一些四肢不協調的舞步，美名其曰：藝術家就這個樣子。
    可這副模樣著實嚇人，比起藝術家，更像中風的法師。
    聽秦凡甩出了黑稱，眾人驚愕。
    花花目眥欲裂。
    這兩個字一直都是他的逆鱗。
    如今秦凡竟當眾說出口，還給他貼了一個新的活體杠精標簽。
    全然一副沒將他放在眼裏的姿態。
    “秦凡，你算老幾？真以為用三個音符創作一段旋律就比我厲害嗎？”
    “我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比你厲害，隻是聽不得有人在這裏狂吠，這是節目的錄製現場，不是你家養狗場！”
    現場嘩然一片。
    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二人不大打出手才怪。
    吳桐導了這麽多期節目。
    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嘉賓毫不避諱在台上撕。
    他心下又驚又喜。
    驚的是兩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連麵子都不要了，懟起來完全不留餘地。
    喜的是如此一來，這期《王牌》必然會登上收視榜頂峰。
    “導演怎麽辦啊？”一旁工作人員焦急問道。
    吳桐衝攝像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所有素材畫麵記錄下來，又上前道：“兩位老師消消氣。”
    他一副和事佬神態站在兩人之間，趁機站了一個c位，左右逢源道：“兩位老師都是有身份有成就的人，因為專業問題產生分歧也很正常，依我看，不如就趁機來一個正式的比試。”
    花花不悅揚起下巴道：“正式的比試是什麽意思？”
    “既然二位因為音樂起了爭執，不如就趁機表演一曲，誰的感染力更強，就算誰贏。”
    聽到“感染力”三個字，花花心下滿意。
    他最自信的就是自己在舞台上的狀態。
    隻要給他一個舞台，他就相信自己是王！
    是那些什麽都不懂的黑子才會說他是“法師”。
    “沒問題，我贏定了。”
    說罷，他輕睨秦凡，勝券在握。
    二人之間火藥味十足，秦凡卻雲淡風輕道：“還沒比試你就覺得自己贏定了？未免太自信了吧。”
    “如果我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這些年怎麽叱吒樂壇？”
    “如果你輸了怎麽辦？”
    “輸？不可能！”
    花花一雙眼睛瞪得像是能吃人。
    秦凡不急不緩道：“那不如來打個賭。”
    “賭什麽？”
    “自立賭約。”
    “好，如果今天輸給你，我就無期限退出娛樂圈！”
    此言一出，驚聲四起。
    他的狂熱粉更是哭天喊地道：“花花，不要啊！”
    “花花一定贏，花花不可能輸。”
    嘈雜聲吵得秦凡耳根子疼。
    不過這賭約倒是合他的心意。
    “該你了。”花花激將道。
    “公平起見，我也立一樣的誓約，如果我輸了，我就退出娛樂圈，立刻，馬上。”
    兩個人不像是開玩笑。
    吳桐也不免捏了一把冷汗。
    他是想要高收視率，但不想因為這件事最後鬧得難以收場。
    花花率先坐在了鋼琴前，衝現場燈光師比了個手勢。
    演播廳漸漸暗了下去。
    大屏幕上出現了現場編導臨時找出的背景視頻。
    隻見夜色中，螢飛簌簌，令人心安神寧。
    花花在鋼琴上敲下一個音符。
    幾日前，他剛發布了一首新歌，是專門為抑鬱症患者而作。
    因為充滿人文關懷，受到不少讚譽。
    這是他這首歌的現場首秀，必然會引起諸多關注。
    一想到他能憑這首歌將秦凡按在地上摩擦，花花臉上難掩笑意。
    他邊彈邊唱，情真意切。
    嘉賓和現場觀眾也紛紛投入其中。
    唯有秦凡看出些端倪——技巧有餘，情感不足。
    明明是一手仁慈關愛的歌，怎麽被花花唱出幾分喜悅的意思？
    但音樂功底和共情力不夠的人根本難以察覺其中的微妙。
    秦凡無暇再聽，不聲不響做在角落凝閉目凝神。
    此時的他腦海中分明音海迭起。
    無數音符跳躍飛騰，像是有了生命。
    他臨時起意，現場創作了一首完整的曲子。
    但外人卻看不出蹊蹺，隻以為他在閉目養神。
    三分鍾後，安靜的演播廳內爆發出陣陣喝彩聲。
    “花花太牛了！”
    “花花不愧是咱們大夏樂壇的扛把子。”
    喝彩聲中，有人擔憂道：“這麽看秦凡輸定了，他不會真得退出娛樂圈吧？”
    “花花這首歌不知動聽，立意也很高，我就不信秦凡能拿出比這首曲子還優秀的作品，就算有，他也不可能比花花演繹得好。”
    “所以說他何必以卵擊石呢？非要跟花花比試，剛才僥幸出風頭就該見好就收，現在鬧得下不了台，真要履行賭約可怎麽辦？”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秦凡輸定了。
    順勢看去，隻見秦凡在角落裏低著頭，也不知他從哪裏找來的紙筆，正奮筆疾書。
    “秦凡？”主持人鄭濤提醒道，“該你了。”
    秦凡卻隻抬頭衝他點了點頭，又埋頭苦寫。
    眾人好奇。
    方才觀眾的誇獎令花花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不屑看了秦凡一眼，輕哼道：“裝腔作勢。”
    旋即昂首挺胸像一隻驕傲的大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又過了一分鍾，秦凡才拿著那張紙起身。
    他衝主持人和現場觀眾連連道歉。
    “實在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他徑直走到節目組幾位伴奏的老師麵前，將手中那張紙遞了上去。
    “老師們好，這是我剛才趁花花演出時譜寫的一首歌曲，接下來我想全情投入演唱，所以拜托老師們幫我伴奏。”
    說罷更是雙手合十表示感謝。
    樂隊首領遲疑接過那張紙，粗淺看了一眼，驚道：“你說這是你剛剛譜寫的？”..
    “正是。”
    “你沒在開玩笑吧？”
    “當然，怎麽？老師覺得這首歌不行？”
    樂隊首領盯著秦凡的目光像是盯著一個絕世奇才。
    他從事音樂行業多年，隻消看一眼譜子就能看出名堂。
    雖然還沒將這首歌曲呈現給在座各位。
    但他十分確定，一經唱響，就是一首經典。
    “秦凡，你這是要放大招了？你放心，伴奏交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