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微博熱搜上總算是稍微平靜些了。
    所有有關電影的偷拍片段都被“夾”了。
    但網友有關這件事的議論卻並未停止。
    “這拍的什麽啊？如果這就叫做電影，那我也能拍，給我一台水果手機，我能給你拍十段！”
    “熱芭粉絲一早就抗議過，不想看她接這部戲，哪料她竟然一意孤行，這下好了吧？一線女星地位不保。”
    “這件事也不該熱芭背鍋啊，鍋應該扣在導演身上。”
    “就是，我一早就說過不看好秦凡做導演，他就是太順利了才異想天開，導演一部電影哪兒是那麽容易的？還是乖乖做他的小演員吧！”
    秦凡簡單看了一下相關詞條下的議論。
    雖然有一些理智客官的網友力挺。
    但絕大多數人都持有這樣的意見。
    他並不意外。
    若是以前的他網上衝浪，看到偷拍視頻是這種質量。
    他第一個張嘴罵。
    但現在不同了。
    在娛樂圈深耕，他真切明白藝術創作者的辛苦。
    尤其是那些不為名利、隻為熱愛而進行創作的人。
    而這部電影，他請來的合作方，大多都是這樣的有誌之士。
    秦凡神色凝重。
    即便是為了所有參演這部影片的演員和幕後工作者。
    他也必須扛下所有的壓力，力保影片的順利完成。
    至於口碑，他相信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翌日，劇組轉戰郊區拍攝外景。
    一抵達提前布置好的片場。
    秦凡就跟陳東使了個眼色。
    陳東衝他點點頭，看向不遠處的安保隊長。
    為了能將偷拍之人揪出來。
    安保隊長連夜喊人，拍攝現場已經有不少佯裝成其他工作人員的人，在暗中盯梢。
    無論如何，秦凡都要將害群之馬揪出來。
    這樣才能進一步查探躲在背後的黑手究竟是誰。
    哪料就在要開拍前，忽聽一道慘叫聲。
    “糟了！人從機器上摔下來了！”
    “什麽？”
    原是一個攝影師本是在移動梯上，他正在檢查懸臂上的攝影機。
    哪料竟不慎從梯架上摔了下來。
    梯架高達四米多。
    由於片場在郊區。
    腳下不少石塊。
    攝影師摔下來的時候，恰落在了其中一塊上。
    此時的他已經滿臉痛苦倒在地上。
    眾人趕到跟前的時候，有人想要將他挪到旁邊幹淨些的地方。
    卻聽秦凡怒聲一吼。
    “別動他！”
    秦凡皺眉上前，抬頭看了看移動梯架，又看了看腳下的同僚。
    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八成會骨折。
    如果不慎移動了，也許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導演，怎麽辦？”一旁的場記慌道。
    “先叫救護車。”
    “是。”
    “導演，”製片主任神色凝重，上前低道，“那今天這幾場戲……”
    秦凡抬眸環視。
    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不少演員驚魂未定。
    還有一些群演正在指指點點。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繼續拍攝，就是不看重工作人員的安全。
    這種事他不能做。
    “今天休整一天，不拍了。”
    聞言，製片主任忙道：“但這片地能租用給我們的時間有限，如果延長的話就需要繳納超時費，一天至少幾十萬。”
    “補就補，沒什麽比人命重要。”
    前一晚由於網絡上的質疑，秦凡其實並沒怎麽休息好。
    早上還沒來得及開拍就發生這種事。
    現在的他心情比誰都沉重。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拿大家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看他主意已定，製片主任點點頭，喊人傳話。
    很快，救護車抵達，秦凡更是直接跳上了車要陪同去醫院。
    “導演，這種事交給我做吧，”製片主任勸道，“你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不，我是這部戲的導演，所有的一切都應該由我來負責，今天發生這種事雖然是意外，但我也應該檢討。”他鄭重其事說完，又喊上劇組隨行助理，一同前往醫院。
    抵達醫院後，院方很快有了檢查結果——骨折。
    劇組痛失一位攝影師。
    “導演，”摔下來的人叫曾建，在業界頗為有名，“我給你添麻煩了。”
    “看你說的，有你在我們劇組坐鎮是我的榮幸，反倒是我帶衰你了。”
    “導演，為了劇組不開天窗，我可以問問交好的同行，看他們誰有檔期來補位。”
    “那就太好了。”
    “你放心，都是我的兄弟，不會獅子大開口要價的。”
    “你也放心，你這個是工傷，劇組會負責所有的治療費用。”
    安頓好攝影師，秦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耽擱一日的拍攝，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至少他能稍微歇一歇，好好想一想接下來怎麽做。
    劇組接連發生意外。
    看似倒黴，其實也是正常情況。
    圈子裏不少片場都出現過意外。
    唯有提前將這種意外納入預計中，才是正確的做法。
    而他這個新手導演，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秦凡一邊反思一邊在街上走，最終決定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哪料他前腳剛進家門，後腳厄運又降臨到了頭上。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響。
    秦凡垂眸一看，是王萱。
    因為拍攝電影的原因，也不需要經紀人做什麽工作，故而他給王萱放了一個長假。
    “萱姐。”
    “秦凡你還好嗎？”
    王萱語氣中帶有幾分擔憂。
    “啊？怎麽這麽問？”
    “我都看到了。”
    “你是指偷拍的事情嗎？沒關係，雖然起了波瀾，但全網已經撤下偷拍片段了，之後我會小心謹慎，不會再讓這種事情……”
    他還沒說完，就聽王萱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秦凡一怔，心下不祥。
    此時他恰走到窗前。
    他這個屋子坐北朝南，此時應該是陽光普照的時候。
    往日沒有工作的時候，他最喜歡在上午坐在窗邊看書。
    可眼前剛好飄過一片烏雲，將太陽嚴嚴實實遮了起來。
    秦凡整個人也被籠罩在陰影之中。
    “萱姐，到底怎麽了？”
    “劇組那個攝影師還活著嗎？我看到消息，不，是現在所有的網友都知道他從高架上摔下來了，流言四起，有人說……說……說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