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還有幾個母親慢慢踱步，懷中抱著睡得香甜的孩子。
    “雲清，這你拿著。”
    才關了病房的門，葉智同就往葉雲清懷中塞了一遝票子。
    葉雲清低頭一瞧，竟是一把的魚票和肉票。
    “大哥你這是做什麽？”
    “讓你拿著就拿著，跟大哥客氣什麽。你這忙前忙後也辛苦一天了，醫館沒去，連賣藥膳都耽誤了。大哥總不能讓你墊錢給你嫂子買東西吧。”
    “這都是我的心意，你和大嫂攢這點兒票不容易，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拿著拿著。”
    “我不要，孩子還小呢，以後可需要不少營養。我和文永曆平日裏過的糙，哪兒需要這些。”
    “雲清，聽話，你不拿可就是瞧不起你大哥。”
    葉智同態度強硬，一個勁兒的把票往葉雲清口袋裏塞。
    劉雪琴也跟著打圓場。
    “雲清，你就收著嘛，這也是你大哥的心意。往後孩子那兒還有我呢，不用你操心。”
    聽見媽都這麽講，葉雲清也隻好將票收起來。
    “行，那我先趕回去給大嫂熬魚湯，這邊就先交給你們了。”
    “放心吧，這是正經醫院，有的是專門的護士。你回去的時候也別著急，歇一會兒再忙。”
    “好嘞。”
    葉雲清拿了東西剛要走，劉雪琴突然推了葉立柱一把。
    “你快陪著孩子一起去，她也忙了一宿了，一會兒出點事怎麽辦，快去。”
    葉立柱笑著跟上了葉雲清的步伐。
    “往後你大哥給你東西，你就拿著，聽見沒。你一個姑娘家，怎麽好又出錢又出力的。”
    知道父親這是心疼自己，葉雲清葉笑著應下。
    市場上賣魚的不多，葉雲清扯著父親轉了好幾圈，才心滿意足的選到兩尾活蹦亂跳的鯽魚。
    “這鯽魚湯最下奶了，咱回醫館，好好做一鍋湯。”
    “怎麽又去醫館？”
    葉立柱提著魚，詫異的看著自家閨女。
    “爸，這就是你不懂了。這魚要是直接煲湯，腥得很，我嫂子保準喝不下去。”..
    “那放點兒調料不就行了嘛，咱家以前的魚湯不都是這麽做的？”
    “那能一樣嘛，這湯是做給孕婦的，不能放鹽。我啊，打算放點兒通草，那藥材最是通奶的。”
    “好好好，這家裏有個學醫的就是好，什麽都懂。”
    葉立柱笑的眼睛隻剩一道縫，提著兩尾魚興衝衝往醫館走，嘴上還不住的誇著葉雲清。
    沒想到，醫館裏已經有人在等了。
    “爸，你先把魚開膛破肚處理下內髒，我一會兒就來。”
    “好。”
    在醫館裏等待的正是住在不遠處的王大娘。
    “真不好意思啊，葉大夫，你家裏有事，我還跑過來了。”
    “您能來我這醫館，是信任我的技術，該我對不住您才對。不知您需要點什麽？”
    “哎，我家那老頭子最近有點咳嗽。興許是夜裏著了風，開始也沒在意，用甘草煎了水，誰知這兩天倒是更厲害了，這就來找你。”
    “風寒……”
    葉雲清嘀咕了一聲，沉思一瞬，落筆開了張方子。
    “我讓他們照著這個抓藥，要是王大爺咳嗽輕了，我再換了其他方子。”
    送走了王大娘，葉雲清來到了醫館後，葉立柱已經處理好了兩條魚，葉雲清抓了把通草，將魚和草藥一起下鍋。
    “爸，你歇著吧，我看著鍋就成。”
    畢竟歲數大了，葉立柱也熬不住，囑咐幾句便窩在一旁小憩。
    眼瞅著快到下班的時間，葉雲清又往鍋裏加了點兒別的藥材。
    “曉麗，你也先下班吧，今天辛苦了。”
    “這有什麽辛苦的。”
    醫館裏早已沒了病患的蹤跡，曉麗略等了一會兒，也收拾東西先回了。
    鯽魚湯已經變成了奶白色，中藥的清香蓋住了魚原本的腥味。
    葉雲清把火調小，看著魚湯一點點咕嘟著。
    “怎麽坐這兒發呆？”
    不知何時，文永曆已經下班回來了。
    “魚湯。給大嫂熬得。”
    葉雲清揚了揚下巴。
    “我看見那小孩兒了，真可愛。”
    “是嗎？”
    文永曆還是看著鍋裏的湯，好像壓根兒沒聽見葉雲清說什麽，隻是隨口附和。
    “你也是做姑父的人了，不給孩子準備點兒見麵禮。”
    “想了，沒想好。”
    文永曆撓撓頭，他還沒有什麽和小孩子相處的經驗，昨晚上看見田東梅生產的艱難，現在想想還是覺得有點驚險。
    葉雲清也沒繼續問下去。
    “你去把櫃子上那餐盒拿過來，我之前就洗好了，你再衝一下，裝了魚湯，我們這就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