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泥胎？！”
    秦壽山瞳孔微微一縮，似想起什麽，旋即身子一震：“你說誰死了，陳知序？其他人呢怎麽樣了？”
    那裏麵還有他門下很多弟子。
    “陳知序被朱雀鳥獻祭，可是沒用，化神泥胎最後還是碎了，其他人都在逃！”
    呂排雲不能平靜了，上前一把抓住這個結丹修士，沉聲說著：“看見令狐月了嗎？她在哪裏？”
    “沒有沒有，我們都隻顧著逃了，沒看清其他人啊......”那人說著，竟哭了出來，連番驚嚇，遇到暴怒的呂排雲，緊繃的心弦徹底斷開。
    幾人談話間，又陸續從羽燼峰那裏飛出一些人，無不是驚慌失措，瘋狂逃離。
    那些逃出的人，沒有一個熟麵孔，顯然，都是之前收到秘境消息，聞訊趕來的各地修士。
    秦壽山沒有再出手，估計抓多少人都跟眼前這個築基修士差不多，需要找到真正知情的人才行。
    嗡！
    就在這時，天空一處虛無劇烈扭曲，波動如漣漪，向四周蔓延時，在那中心處突兀被撕裂出一道口子，旋即，三道氣機恐怖，宛如魔神般的身影走出。
    一瞬間，天地失色。
    那三道身影散發出的氣息，似有大道氣韻流轉，霞光縈繞，看得久了，雙目都感覺無比刺痛，快要失明。
    無法直視！
    三人一出現，頓時令這片天地中的所有人有種如臨山嶽般的窒息感。
    “那是什麽？！”有逃出秘境的人，瞬間就被這股氣息驚醒。
    “那氣息......該不會是化神強者？！”
    “不，比化神修士更恐怖！”
    “是尊者，化神巔峰半步衍玄境的尊者！”
    “啊！！我的眼！”
    有人長久觀望，眼角流出血，頓時疼得滿地打滾。
    眾人悚然一驚，紛紛移開目光，連餘光都不敢多看。
    這一刻。
    哪怕是強如巨靈的秦壽山等人都不例外，感到驚心動魄。
    “尊者！”
    看清來人模樣，秦壽山心中一驚。
    一直聽聞東仙門也有尊者，但都隱世不出。
    以前一直沒見過自當傳說沒往心裏去，沒想到這些傳說都是真的。
    而且看著情況似乎也是被羽燼峰這裏的動靜吸引？
    秦壽山畢竟有巨靈修為，不像那些其他修士受影響那麽大，連忙上前拜見：“蒼雲山秦壽山，拜見三位尊者。”
    呂排雲跟另外幾人也都大吃一驚，反應過來紛紛躬身上前見禮。
    “拜見尊者！”
    “你們反應還算不慢。”
    為首一位羽冠老者微微頷首，旋即視線落在羽燼峰那裏，眉頭皺起：“果然出問題了。”
    “這股陰暗氣息，幾乎快要趕上百年前那場入侵了，看來裏麵的封印完全失效了。”
    位於左邊的紅發老者須發張揚，冷哼一聲，目光橫掃眾人：“一定是有人動了祭壇，這裏為何會聚集這麽多修士？”
    那蘊含怒意的視線落在眾人身上，不禁壓力山大。
    秦壽山心中隱隱有了點頭緒，抱拳恭聲說著：“聽聞這裏有秘境，存在巨靈機緣，所以才吸引眾多修士。”
    “秘境的消息是誰傳出去的？”羽冠老者眸光微眯。
    “這個......”
    秦壽山回頭看向其他人，見他們搖頭，隻好回身說著：“具體詳情在下不清楚，隻是消息一下子傳開，至於是誰散布，我們就不知道了。”
    秦壽山活了一把年紀，聽幾位尊者詢問的口氣，隱隱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深意。
    難道有人故意散播消息？
    “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先處理這個麻煩！”
    三位化神巔峰尊者中唯一的女性尊者淡淡開口，頭戴蓮花冠絕美而不妖，但此時清冷的麵龐上透著凝重。
    羽燼峰那裏的陰暗氣息愈發重了。
    “三位尊者打算怎麽處理？我們或許能幫上忙。”
    秦壽山心頭一動，詢問出聲。
    “也好，等下與我們一起聯手封印這裏。”羽冠老者點點頭，神情也透著凝重。
    “封印？！”呂排雲眼皮一跳，心中雖有壓力，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幾位尊者可否等等，裏麵還有很多人沒出來。”
    實際上，他關心的是令狐月安危。
    “不能等，裏麵不管有誰都不行，一旦讓黑暗入侵外界，爾等皆要麵臨一場無法逃脫的災難，那個責任你擔得起嗎？”羽冠老者冷冷瞥他一眼。
    呂排雲瞬間感到驚悸，張了張嘴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這次要擴大封印範圍。”
    紅發老者臉色陰沉，心情非常糟糕，透著沉重。
    羽冠老者神色也鄭重起來，大手一揮，數十道流光飛出。
    劍鳴錚錚，回蕩天地時，眨眼降臨羽燼峰上空，化作十三把銅色巨劍，縈繞山峰形成一個封閉圓環。
    “十三囚龍劍！”
    眾人心神大震，神情不可思議。
    有人認出這件被收錄進法器兵譜的天品法寶。
    這可是仙門出名的法寶，據說是某位大人物的伴道兵器，自煉氣期就開始祭煉，陪其征戰半生。
    沒想能在這裏遇見，如今竟用來當做封印載體！
    毫不誇張的說，僅憑這十三劍一出，化神都要繞道，同樣代表羽冠老者動了真格。
    如今化神巔峰之上再無人，還有誰能逼得老者動真格？
    這秘境中的黑暗究竟是什麽東西？
    在場部分人聽過一些關於這方麵的消息，隻知道很恐怖，曾給修仙界帶來巨大災難，疑是和甲子前的浩劫有關，卻不知詳情。
    此刻見到羽冠老者祭出十三劍，一瞬間就明白這事的嚴重性。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發生不過短短數息。
    隨著十三劍困住羽燼峰，那紅發尊者跟女子尊者相繼一步邁出，瞬間出現在一把巨劍之上。
    “你們也要出力。”
    羽冠老者回頭掃視眾人，清點幾人。
    包括秦壽山，呂排雲等人，修為皆在巨靈境，還有一些丹變境修士。
    “巨靈者每人守護一劍，巨靈以下合力守護一劍，直到封印完成，其他人隨時頂替，哪怕是死，都要給本座死在原地！”
    聽到這話後，所有人麵色頓變。
    可化神巔峰尊者當前，沒有人敢反駁。
    而且，眾人都有一種預感，一旦羽燼峰這裏徹底失控，恐怕所有人都要倒黴。
    所以沒有人逃，隻是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空中，數十道身影化作虹光，呼嘯而出，紛紛降臨在一把巨劍之上，每個人神色嚴峻。
    三位化神巔峰尊者，數位巨靈修士，以及若幹丹變境修士。
    這份陣容不可謂不豪華。
    遠遠地，逃出秘境的人，以及匆匆趕來的修士，見到這一幕後，紛紛睜大了眼睛。
    即使不明所以的人也都預感到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十三巨劍環繞羽燼峰，不斷轉動之時，劍劍相連，彼此氣息糾纏，錚錚劍鳴不絕於耳，驀然間，形成一股龐然之勢。
    好似天壓下來一般。
    那氣勢形成的刹那，一片由秩序神鏈交織的大網將整個羽燼峰籠罩，其中竟出現數道龍影，傳出陣陣龍吟。
    此刻，羽燼峰上不斷有人飛起，全都是逃出秘境的修士。
    然而在飛到半空時，紛紛身子一頓，開始在原地打轉。
    似乎在這些人眼前，有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供他們逃跑。
    實際上，他們一直就沒有走出那片區域，被那囚龍之影帶著無頭蒼蠅一樣亂闖。
    那裏麵，有張千羽，裴侯，洛明軒的身影，有魏景，鶴百鳴，令狐月幾人，一個個臉上布滿驚懼，又帶著一絲僥幸。
    這些人在經過一番磨難後，總算逃出了秘境，但，又被困在了羽燼峰。
    呂排雲看見愛徒近在跟前，目眥欲裂，最終卻默然一歎，眼下已經管不了了。
    “起陣！”
    羽冠老者一聲輕喝，卻瞬間傳遍四方，眾修士齊齊運轉靈力，灌注到巨劍之上，一瞬間此方天地都隨之一震，產生共鳴！
    就在這一刻，羽燼峰一座山穀中，沒有任何人察覺，一絲黑氣突兀從半空中湧出，漸漸地，形成一道黑色紋絡，瘋狂向周圍蔓延。
    那景象，仿佛這片空間開裂，有什麽東西在膨脹，要從裏麵衝出。
    洪！
    下一刻，一團宛如墨汁般的濃鬱黑暗衝破阻礙時，迅速流淌而出，席卷八方。
    黑潮剛一出現，便一發不可收拾，轉瞬間，就將那片山穀淹沒，不見任何景色，隻有無盡的黑暗。
    “還是晚了一步！”
    羽袍老者麵色一沉，眼皮直跳，旋即雙手飛快結印。
    頓時，狂風呼嘯，蒼穹上風雲倒卷，形成一片巨大的旋渦時，從那漩渦中心，驀然探出一隻金色大手，遮天蔽日！
    那掌心中紫色雷電劇烈閃爍，迅速交織浮現出一個五芒星環，被大手緊緊吸附，從天而降，向著羽燼峰大地，狠狠一壓！
    轟！！
    這一壓之下，整個羽燼峰驀然一震，所有人悚然莫名看去，那地麵竟......都被壓入地下一尺！
    連那瘋狂蔓延的黑潮，在這一刻也被阻礙，定在了空中。
    但，也僅僅是一會而已。
    似乎是激怒了黑暗中的生物，那黑潮猛的一頓之後，迅速沸騰起來，轟然之中，更加瘋狂蔓延起來，瞬間從數十丈區域，覆蓋了方圓數裏之地！
    甚至，一股黑潮形如利劍，直衝天空而去，想要毀滅那蒼茫大手。
    “守陣！”
    羽冠老者話音剛落，巨劍猛然一震，發出一陣宛如哀鳴般的劇烈劍鳴，回蕩天地，瞬間守護巨劍的所有丹變境修士紛紛噴血倒飛而出。
    秦壽山跟呂排雲也不好受，咳出一口血，連忙運功才勉強站穩跟腳。
    回頭一看，兩人瞳孔猛縮，竟連三位化神巔峰尊者都麵色變得蒼白，羽袍老者一心二用，情況更嚴重，嘴角都溢出血跡。
    抬頭看去，那天空中的大手竟也怦然消散！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感到駭然。
    僅僅是黑潮一次衝擊，就差點讓化神巔峰尊者帶頭的鎮守崩潰？
    那守在一旁的其他丹變修士此刻紛紛上前，迅速替補那些巨劍空位。
    然而那位女尊者卻在此時冷喝：“不行！強行封印失敗了，這鬼東西天生克製我們，棄了！盡羽城不能要了，通知皇室那幫人，準備動用帝都大陣還來得及。”
    “這......”
    所有人駭然失色，盡羽城這就棄了？
    “我拖一下！”
    羽冠老者神色沉重，抬手再次掐訣，十三巨劍爆發出璀璨光芒，形成金色虹潮，直逼羽燼峰，就在觸及到那黑潮之時，卻在迅速消融！
    不過也勉強遏製住了黑暗蔓延，隻是這種消耗非常巨大，強如羽冠老者臉色一下就蒼白起來，他，無法長久堅持！
    “爾等立刻通知下去，這邊，僅靠我們已經做不到封印了。”女尊者飛身而起，掃視在場其他修士，臉上依稀透著一絲慘白。
    回頭默然歎息：“我們缺少克製的辦法。”
    呂排雲連忙問道：“什麽辦法才能克製？”
    “能克製黑暗的隻有傳說中守山人的古兵器，不過那東西在昔日的浩劫當中盡皆折損，現在已經找不到了，你們也不用去想克製辦法了，按照本尊說的去做就行。”
    這時，羽冠老者也離開羽燼峰來到這邊，緩緩說道。
    至於那十三劍則沒有收回，一旦收回，黑潮隻會蔓延更快，隻能暫時拋棄這件法寶，旋即看向幾人，說出一件秘聞。
    呂排雲幾人一聽，神色震驚。
    “那盡羽城數百萬居民怎麽辦？”秦壽山嘴角苦澀。
    僅僅是剛才那一下衝擊，就差點將他一身靈力抽幹，難以想象那黑潮徹底蔓延之後，究竟有多恐怖。
    “那是玉瓊國皇室的事情，今天這件事和他們皇室也脫不開關係，好好的封印怎會無故鬆動？真讓黑暗徹底入侵，別說盡羽城，屆時爾等也難逃一死！”羽袍老者淡淡道。
    說到這裏他回頭看向帝都城的方向，目光深邃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麽。
    女尊者傳音道：“剛才過來時，我發現皇宮那邊無法探查，有擾亂天機的東西，但我還是看到了一團濃鬱的死氣，以前不曾有過。”
    “哼玉瓊國皇室近些年也變了味道，現在沒工夫管他們，先處理好眼下的事，隻要他們還遵循曾經的約定就行。”羽冠老者說道。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後麵所有人立刻開始行動，傳信的傳信，準備的準備。
    黑暗不會立刻蔓延整個盡羽城，這中間會有一個過程，隻是時間不多。
    此刻，羽燼峰大半個山峰已經徹底被黑潮侵蝕，還在不斷向外延伸。
    與此同時。
    在羽燼峰黑暗深處，一個本該消失的山穀中，一道單薄的身影突兀從一片虛無中邁步走出，步伐有點踉蹌。
    這人正是許知塵，此刻他臉上一片慘白，毫無血色，明顯的失血過多造成。
    流了那麽多血夠喂多少大白小青小狐狸了？回想起來他就心痛無法呼吸。
    幸好他體魄強悍，有靈力維持才不至於昏迷。
    不過在心中早已將那個朱雀女的上下祖宗問候了個遍。
    “連外麵也都被黑暗侵蝕了麽......”環目四顧，出來的地方正是之前的秘境入口，他手上還拎著一把明暗不定的古樸灰刀。
    那些黑暗在接觸到古刀時，似乎被紛紛彈開，無法近身。
    也正是這柄古刀的原因，才讓他能在黑暗中看清周圍情形，逃了出來。
    站在黑暗中，他目光謹慎小心打量四周，看到遠處有不少人影晃動，仿佛迷路了一樣。
    甚至不久後，許知塵在山間還看到了張千羽，魏景，令狐月，洛明軒幾人。
    不過他沒有去打招呼。
    已經走出秘境，許知塵卻沒有立刻動身離開。
    他在思考，之前意識沉落到那片詭異的世界，跟現在外界這些黑暗有什麽關係？
    在路上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身處黑暗中並非是絕對的失明，而是那種黑暗對活物天生克製。
    就好像被關進一個密封箱子裏，黑暗隔絕了人的視覺能力，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而實際上本人還處在這片空間內，周圍一切事物都沒消失。
    這就是所謂的睜眼瞎。
    但，眼睛看到的一定就是真實的嗎？
    他忽然想起以前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
    “眼睛看到的一切，不一定是真實的，睜開眼就是世界，閉上眼就是毀滅......”
    他喃喃自語，這句話以前聽不太懂，但現在配合周圍的場景，頓時讓他心有明悟。
    寫出這話的人估計也見識過黑暗。
    但這種黑暗與平常所接觸的那種黑暗不同。
    在這裏，除了還能感覺到自己活著，卻對周圍一切失去感知能力。
    黑暗蒙蔽了眼睛，在這種情況下，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黑暗，沒有色彩的。
    可黑暗中還有凶靈，那麽那些東西是靠什麽看到其他人？
    氣息！
    沒錯，就是氣息。
    如果說閉上眼後的那種黑暗，讓普通人失去所有識覺能力，那現在這些黑暗就是針對修士出現的黑暗，屬於更高層次的存在。
    在這裏麵，修士所有感知手段都失去作用，淪為普通人一樣的存在，而那些凶靈卻可以靠著氣息捕捉其他人的存在。
    一旦遭遇，生死難料。
    更重要的是，這種黑暗一旦蔓延到外界，入侵現實，將無法控製，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整個世界都淪為黑暗。
    看起來很誇張，但有過詭霧經曆的許知塵感覺這種可能絕對存在。
    說起來現在這些遭遇和詭霧有著很多相同的地方。
    甚至許知塵之前還懷疑，這是不是就是完整形態的詭霧呢？
    之所以和他經曆的詭霧有區別，就是因為前麵那些詭霧終究處於複蘇階段，而現在遇到的極有可能是完全體。
    “所以之前那個祭壇就是為了鎮壓詭霧？那個朱雀鳥說我能遏製封印惡化，擺明是從萬靈長老那裏聽過什麽消息，而這一切，都跟朝山宗和這把古刀有關係。”
    或許就是他在這黑暗中可以區別於其他人的不同之處。
    光這一點還不夠，這絕對不是一把普通的古刀。
    他微微低頭，看向手中古樸的灰刀：“那麽，這把刀究竟有什麽來曆？”
    這古刀並非實體，之前一直不知道其存在，這次要不是陷入那片灰暗空間，機緣巧合下看見，恐怕一直無法發現。
    而現在他與刀冥冥之中似建立起某種聯係，可以被他隨時呼喚。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朝山宗的由來，一定是跟這古刀有關，並且也正因為古刀，他看到的黑暗是一種灰蒙蒙的景象。
    和之前祭壇之下封印的那片空間很像。
    “萬靈長老來這裏是想找到這把刀？還是有其他原因？而且還故意和朱雀鳥說那麽多。”
    許知塵有種感覺，自己被萬靈長老算計了，到現在還蒙在鼓裏。
    “我親愛的萬靈長老，你最好別讓我找到！”
    許知塵拎著古刀往前走，隱隱能感覺到黑暗中隱藏著什麽，哪怕他能無視黑暗存在，卻依舊無法看到。
    並且這種感覺隨著他靠近那邊人群，愈發強烈起來。
    似乎有什麽未知的東西，來到了外麵，就在那群人中！
    他看見黑暗中有人莫名消失，被一股黑潮吞沒，臉上布滿驚恐，雙手亂抓，但最終依舊徒勞無果，連慘叫都沒有發出。
    或許他沒有古刀在手裏，也會跟其他人一樣。
    就在這時，一道黑潮再次出現，悄無聲息，周圍其他修士沒有察覺。
    但這些在許知塵眼中非常清晰，就好像黑夜的月光下，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影極速奔行。
    從那黑潮中，他感受一股無比強烈的恐怖氣息，隻是靠近就讓他毛骨悚然。
    大凶之兆！
    許知塵麵色一變，迅速後退，同時掃了眼被攻擊的對象，不禁一愣，居然是張千羽。
    “這個人要是死在這裏，玄黃觀該哭爹喊娘了吧，不過這黑暗都入侵到外麵了，怕是會波及所有生靈。”
    沒管張千羽，這時許知塵已經快走到黑暗蔓延的邊緣地帶。
    在這裏，有陣陣龍吟響徹，抬起頭看去時，就見到天空上被一金一黑兩種截然不同的光潮分割，相互侵蝕消融，涇渭分明。
    黑暗如潮水般不斷向外湧動，而金色光潮內有幾道龐大龍影徘徊，氣勢驚人，抵禦著黑潮入侵。
    這種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一方神聖，一方陰暗邪惡。
    似乎陷入膠著之中，暫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金色光潮在退，黑潮一波接著一波衝擊，每次都會蔓延一點，此消彼長之下，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會全麵崩潰。
    透過那片光潮，許知塵看見，在羽燼峰這座大山周圍，整齊縈繞著十三把巨大金劍，伴隨每次黑潮衝擊，都會發出陣陣顫動和劍鳴！
    那劍鳴聽起來雖是清脆嘹亮，令人感到震撼，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好像......在哀鳴一般！
    看到這一幕時，許知塵瞳孔微縮。
    這種大手筆他還是第一次見，十三把巨劍通天徹地，彼此相連，爆發璀璨金光，形如浪潮封鎖了整個羽燼峰！
    “如此手段，一般的修仙者可使不出來。”
    轟！
    就在此時，一聲轟鳴從遠處山林響起，就見之前衝向張千羽的那股黑潮，在彼此觸及之時，張千羽立刻發現不對，麵色大變。
    然而那股黑潮不知具備什麽詭異能力，張千羽施展的所有術法全部失效。
    非要形容的話，仿佛這黑暗，天生免疫修士術法。
    不論什麽神通殺手鐧，在其麵前全部沒用，簡直就是萬法不侵的存在！
    不過就在張千羽被黑潮包裹，即將被帶走的瞬間，在他胸前，一股濃鬱到極致的金色霞光驟然噴發而出，竟將那周圍黑暗都驅散了些許。
    旋即，一方刻滿晦澀符文，流光轉動，神秘而古老的陰陽八卦鏡懸浮而起，金光灑落時，剛好將張千羽保護在內，周身金色符文縈繞，隔絕了黑暗。
    隻有很短的時間，很快黑潮就再次湧去，但確實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這讓許知塵有點意外，不愧是玄黃觀的首席弟子，保命法寶挺厲害。
    許知塵眯眼看了會，隨後朝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