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隻犄角已經折斷，而另一隻犄角側被浸在岩漿中，熾熱的岩漿在無時無刻的不在燒灼著它。
    這頭顱朝下的半邊臉上血肉全都被挖去，一隻眼睛也不隻去了什麽地方，隻留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再往外流淌著如同墨汁一般的黑色液體。
    那液體腥臭無比，但每一滴都似乎蘊含著無比恐怖的能量。
    水晶宮殿鎮壓在頭顱之上，隻要頭顱稍有掙紮，便有刺目的光芒從水晶宮殿中發出，散落在頭顱上，隨後頭顱便劇烈的顫抖起來，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淒厲慘叫。
    這才是最終之地的真實樣貌，不管是江恒，還是其他修者所見到的最終之地，都是虛幻的。
    但每個人的際遇不同，所見道的最終之地也有區別。
    比如月神霄，他既修文，也修武，因此看到的是一座有著兩個座外麵高塔的巨城。
    那兩座高塔一座散釋放這濃鬱的文道氣息，一座高塔如同武神立在大地上。
    而墨天星看到的則是一座雄渾無比的劍閣，閣中劍法入神似魔，奧妙無窮……
    每個人心中的野望不同，所見道的最終之地便是不同。
    “罪奴……你既已自稱罪奴，那我便喚你罪奴吧！”那恢弘的聲音在前方頭顱口中響起。
    黑袍人沒有回應，雙目之中滿是恐怖的殺意。
    “你要殺我？嗬嗬！”頭顱發出一聲冷笑。
    “吾名臻淵！創世之主，天地不滅，吾將不朽，你用什麽來殺我？”
    “一隻惡心至極的蟲子，竟敢號稱不朽，你也配！”黑袍人說完，一隻碩大的手掌朝著下方抓去。
    “嗡——”
    突然，一道無形光芒從下方彈出，震開了黑袍人的大手。
    “沒用的，老家夥，多少年了，難道你不知這地方的規則嗎？天之法界，天為道，法為界，這是此方世界運行的規則！”
    “這最終之地，法界的核心，隻要踏入這裏的人自己願意，就沒有人能強迫他們的意誌！當然，我這個被你鎮壓的邪魔自然也做不到，嘿嘿……哈哈哈……”
    頭顱的聲音從剛開始的低沉，變成了放聲大笑。
    “我可沒有強迫他們，我隻是給了他們想要的，他們便自己走上了獻祭道路，嗯~天才的血液，果真美味——”
    “罪奴，要不要嚐嚐？真的很不錯，你要是學我，說不定早就脫困了，這東土的天地法則也壓不住你。”
    “混賬東西，你是個什麽玩意兒，也敢在我麵前放肆！”黑袍人怒道。
    隨即，隻見他雙手結印，一枚枚神秘的符文順勢而出，朝著前方的水晶宮殿而去。
    水晶宮在這瞬間釋放出無比炙熱的光芒。
    聖潔純白的能量逸散出來，將頭顱包裹起來，頭顱的口中發出淒厲的嘶吼聲來。
    那種痛苦即便是這頭顱承受了無數遍，但每次，這種痛苦依舊讓他生不如死！
    但這次，頭顱卻沒有要服軟的意思。
    “來啊！來啊！罪奴，再加把勁兒！快，快點兒！”
    “這是你最後折磨我的機會了，等他們的血全都流淌在我的身軀中，我將重生！哈哈哈……”
    “多少年了，我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天之法界的開啟，等著這些天驕們前赴後繼的送死，將他們的血液澆灌在我的身上，讓他的怨氣布滿這片天地……”
    “罪奴，當我吞困之日，我不會殺你，我會像你鎮壓我一樣，將你鎮壓！”
    “這水晶宮殿中，有你主子的血脈？嘿嘿，罪奴，你看著，我會將那血脈一絲不剩的全都吞噬掉，我會將那女人留著，讓她成為我的女人！”
    “你的主子……哈哈哈……從此以後，我就是那你的主子！”
    “你該死！”黑袍人怒發衝天！
    “生氣了？那你加把勁兒，不要像撓癢癢一樣！本主等著你呢！”
    頭顱話音落下，便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來。
    這聖潔的光輝雖然不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卻能讓他痛不欲生。
    但這樣的日子，即將一去不複返。
    可這樣的痛苦也沒有持續多久，黑袍人便停止了。
    “嗯？怎麽不動手了？沒力氣了？”頭顱嘲笑道。
    “我知道你的力量即將損耗殆盡，所以你阻止不了我！”
    “我感覺到了”
    “這法界的主人……似乎與他同源！”頭顱說著，眸光望向了江恒。
    此刻，江恒身體懸浮於空，他雙眼含淚，悲愴的情緒將他完全籠罩，而在江恒的下方，白羽更是如此，眼淚不斷落下。
    他們二人，算是踏入這最終之地後唯二沒被頭顱所誘惑的人。
    “嗯……我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這氣息好生厭惡……”頭顱低沉的說道。
    “嗯？不對，他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會出現？”突然，頭顱驚道。
    黑袍人沒有開口，而是望向了前方。
    在那裏，隻見江恒緩緩坐了下來，一道身著素衣白袍，看不清麵容的男子也出現在了那裏。
    男子長發飛舞，眼眸清亮無比。
    可讓人心驚的是他的心口有一個碗口大的黑漆漆的洞口，在那碗口大的洞裏麵流出來的卻是黑如墨汁般似的濃稠液體。
    “被汙染了身軀，還能活著嗎？”頭顱輕聲念叨著。
    “不對，他已經死了，可他為什麽還會出現……這是他渡劫時的景象！”頭顱突然驚道。
    緊接著，頭顱發出一聲震天怒吼。
    “北辰！”
    隨著這一生怒吼，整個最終之地都近乎要崩碎，天地不穩，山巒崩塌……
    那白衣聲音似乎聽到了頭顱憤怒的吼聲，他轉身望向了頭顱。
    “嗬嗬，你也在啊。”白衣身影發出一道溫和的聲音。
    他的聲音溫暖的讓人心旌搖曳。
    可聽到這聲音的人，心中卻沒由來的生出一股無奈的悲涼來。
    而在這最終之地，能聽到這聲音的也就江恒，白羽，黑袍人還有頭顱了。
    此刻，江恒看到的卻是另一幅畫麵。
    渡劫中的白衣人，突然回頭，對著他身後說了句：“嗬嗬，你也在啊！”
    不得不說，這場景相當的詭異。
    一道不知多少歲月前留下的虛影，竟然跨越了漫長的時光長河與未來對話。
    這種恐怖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而這白衣身影，曾經擁有一個震動諸天大陸的名字。
    北辰！
    大武先祖，北辰大帝，蘇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