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親衛手持長劍，轟的一聲砸在地麵，隨後擋在了蘇景兒與蘇曉的身前。
    “嘩——”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地底深淵中想起，緊接著一道道光幕從天而降，將眾人包裹在裏麵。
    那些火舌撞在光幕之上，然後迅速消失。
    是那麵青銅古鏡。
    瓊顏宮的至寶，觀天鏡。
    被江恒留在此處，用來守護雪耀峰地底的秘密。
    曾被天命羅盤中的器靈稱作偽帝器的存在。
    ……
    在天玄宗以西，極為遙遠的天穹之上。
    高懸於空，俯視蒼穹大地的九耀天都，此時同樣的神光漫天。
    恢弘浩蕩的神光籠罩之下，整個九耀天都如同一座真正的神明之城，此時籠罩於浩大璀璨的神光中。
    一根根通天之柱，曾經沾染過無數天驕聖血的地方，此刻也在這熠熠神輝之下，泛起一道道神秘而又古老的符文。
    隨著這些符文亮起，一道道浩蕩的吟唱聲從這片神土上響起。
    這是無數妖族先民的吟唱，是對曾經隕落於時空長河當中妖族皇者的祭祀之音。
    如今，這聲音跨過了不知多少歲月，於今日響起。
    九耀天都之內，無數的妖族之民，全都跪伏於地，朝著東方的天邊不斷扣頭。
    妖族的皇城，內蘊靈泉，名為妖靈之泉，妖獸飲下，便可化形。
    這座屹立於黑山古林深處的妖族皇城，隻要有妖獸爬上那通天之柱，便可入皇城，飲妖泉，化為人形，成妖族之民。
    不化形的妖獸，雖同為妖，卻是受製於妖族六聖統治之下。
    如今，隨著吟唱之聲越來越浩大，幾乎要有覆蓋整個黑山古林的趨勢，所有聽到這從遠古之時便傳揚過來的祭之音的妖獸們，全都雙膝跪地，朝著東邊的天空不斷叩拜。
    便是那往日裏高高在上的妖族六聖，也都低下了頭。
    此刻，擎天聖族中，與祖地之中即將化道的擎天妖聖，見到這一幕，那如同山嶽般的玄武真身緩緩的趴伏在地。
    一雙渾濁的雙眸，在這神光之中也有了些許神采。
    恢弘璀璨的神光中，有金龍盤旋，火鳳翔於天。
    有神鳥啼鳴，古獸長吟。
    密密麻麻的妖獸跪伏於地，龐大無比的妖國統禦無邊國土。
    在這遮蓋了天穹的虛影中，有身形偉岸的男子，傲立眾生，俯仰蒼穹。
    其恐怖的氣魄，令諸天震動，萬法賓服。
    有鶴發童顏的老者，乘坐於九條真龍牽引的巨大輦車之上，掃視四方，威臨天下。
    亦有絕世神女，白衣如雪，身負皓月，輝映萬古。
    隨著這三道虛影顯現，九耀天都之內，無數生靈拜服在地，悠久而遙遠的高亢吟唱之音伴隨大道響動天地。
    這是妖族的皇，曾經君臨天下的神明。
    位於妖皇城之內，存在了不知多久的三道祖地也是神光漫天，或是高亢，或是低沉的吟唱不斷響起。
    古老的符文從其祖地之中不斷浮現。
    那偉岸的男子，從虛幻的幻影中一步跨出，降臨在了妖皇城東邊，古苑花山祖山之上。
    古苑花山之內，如同神女般的青鳶，率先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恭迎先祖神念駕臨！”
    這偉岸的男子便是曾經的妖族三皇之一，被妖族尊其為神皇。
    也在此時，伴隨著那從遠古之時便響起的祭祀吟唱之音，乘坐九龍之輦的老者虛幻的身影落入了名伶天道的所在之地。
    這老者，便是妖族三皇之一的龍皇。
    隨後，那遺世獨立，風華絕代的月皇，步履輕移，徑直走向了荀攸畫舫。
    不同於其他二皇，月皇的虛影此刻出現在了荀攸畫舫之中宮閣之內。
    一雙明亮的眼眸，細細打量著她對麵的那名少女。
    少女眉目之間與這位風華絕代的月皇有著七八分相似，但總的比起月皇虛影來，要少了些許的霸氣。
    “終究是成功了！”月皇虛影輕聲呢喃，她的聲音中仿佛蘊含有大道天音，讓整個荀攸畫舫之內的所有生靈連大氣都不敢出。
    “陛下！”
    荀攸畫舫的老祖憐攸於宮閣之外，恭敬喚道。
    “走吧！該回去了。”月皇道。
    “去哪兒？”江月睜眼，看著眼前的月皇，聲音平和，無喜無悲。
    “東土將亂，我們不適合呆在這裏。”
    “不行，我哥哥在這裏，我不會離他而去。”江月斬釘截鐵道。
    “哥哥？”月皇虛影似乎沒有料到江月會給出這樣一個回答。
    她無比詫異的看著江月，隨後望向了宮門外。
    憐攸蒼老的麵容之上浮現出一抹驚懼之色，她朝著月皇虛影不斷叩頭。
    神石鋪就的宮門地麵隻是一會兒的功夫便沾染上了一層鮮紅的血跡。
    月皇沒有理她，而是饒有興趣的望著江月。
    “倒是有趣，也不知什麽樣的人能做我的兄長。”話落，月皇伸出一隻如玉般的手指，輕輕點在江月的額頭上。..
    江月並沒有反抗，就如月皇注視著她一樣，她的眸光同樣在注視著月皇虛影。
    隨即，一幅幅畫麵從浮現而出。
    有兄妹兩人為了一口吃的與野狗爭食的畫麵，有江恒，為了妹妹，背著幼小的江月爬行千裏，去天玄宗拜師的畫麵，更有江恒為了妹妹的失魂症一次次深入險地的畫麵……
    那是江月記憶中的哥哥。
    太多太多了，多到即便是月皇神念都不能在瞬間洞悉這些所有的記憶。
    除了這些，月皇虛影還看到了更多。
    看到了深邃黑暗的洞穴，看到了穿越時空的畫麵，看到了不屈的武靈仰天怒吼的景象……直到最後，看到那道身影倒在漆黑的天劫之下。
    月皇虛影不由怔住了。
    她愣了片刻，忍不住搖頭輕笑。
    “但我們還是要走。”月皇虛影道。
    “為什麽？”江月不解。
    “這片世界，隻能有九個聖者，即將來臨的動亂，與我們而言有害無益。”月皇說完，不等江月開口，伸出一隻手指點在了江月的額頭。
    江月的眸光瞬間凝滯。
    “明白了嗎？”月皇虛影問。
    “可……可我想哥哥了，我……我能在見見他嗎？”江月雙眸不由微微泛紅。
    “自然可以，正好，快要離去了，便幫他一把。”月皇虛影話落，徑直朝著江月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