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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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謝原休沐, 也是家中設宴招待兩位姑姑的日子,雖不知會是何種情況,但今晚好歹能得片刻閑散, 謝原捉住了人就不鬆手:“還跟我鬧不鬧?”
歲安假模假樣的掙紮了幾下, 謝原隻管將人抱得更緊, 屬於男人的力量在她的抗衡中變得越發鮮明。
意外的, 她心裏竟有些躁躁的,想到月事正凶那日被他撩撥的情景。
名副其實的熱血沸騰。
每個少女都會長大, 領略到成熟女人的快樂。
而歲安心底藏著的,恰是一份塵封已久的熱情與大膽, 在有人走進來的時候, 禁錮便自然脫落, 它們會爭先恐後抖落塵埃重新煥發光彩,在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裏奔騰綻放,變成一份含蓄的索要。
謝原的身體當場就緊了。
迎著歲安水靈軟綿, 暗示明顯的眼神,謝原喉頭一滾,手臂一鬆, 竟主動放開了她。
他別過臉,生硬道:“我剛回來,先去換身衣裳。”
一場曖昧無聲的挑逗, 以歲安的順風局拉開序幕。
看著獨自走到裏間更衣的男人, 她竟忍不住滋生出幾分新奇的興奮與小得意。
好像摸索到了一些奇怪的門道呢。
謝原換衣服沒有叫歲安,自己剝了外袍, 撈過搭在一邊的白袍。
剛套上, 一雙手臂自身後圈過來, 無聲的抱住謝原勁瘦的腰。
謝原在聞到那熟悉的香氣時, 二度僵住。
歲安慢慢貼過來,夏日衣物單薄,豐盈香軟貼擠,以至於他第一次領略到,背上的觸感會這麽鮮明。
謝原忍不住咬牙,腮幫子緊了又緊。
今日她默許謝佑來和他說盧蕪薇的事,他就想過晚上回來必然要有一番交代。
她已說過在這種事上並不寬容,他甚至做好迎接她的小脾氣,再好好談一回的準備。
結果她隻字不提,且多少有些反常。
像個妖精!
又不能做!
謝原閉了閉眼,忍了。
他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平靜溫和:“別鬧,我穿衣服。”
說著,握住那兩隻不大老實的小手,細膩滑嫩的手感自掌中傳來,謝原終究沒有將這雙手拉開,指腹摩挲間,多少顯出他剛才那句話的言不由衷。
歲安不放手,但也沒再有其他過分舉動。
短暫的靜默間,謝原看向靠窗處挨著牆放的一隻大木箱上,目光無聲的丈量著它的距離,高度,連帶著一些動作,都開始在腦中演練。
謝原喉頭輕滾,微微側首:“還不放手是嗎?”
靠在背上的腦袋就著他寬闊的背滾了滾。
不放,就是不放。
謝原勾唇,你別後悔。
就在謝原要將她抓到前麵來時——
“夫人,糖水燉好了。”
“來啦!”腰上的手嗖的收回,前一刻還黏在背後的少女轉身走掉,跑了。
謝原直接抓了個空!
已經開始在外麵喝糖水的人唯恐謝原聽不到,歡喜道:“好喝,等半天了。”
原來你剛才是在等糖水。
你還知道自己來著月事啊?!
謝原在原地站了會兒,不再被嬌色所惑的腦子終於清醒過來。
他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外間,扯著嘴角笑了兩下,回過頭時笑容消失,俊臉拉下一層陰霾。
她是故意的。
招數繁多,層出不窮。
可除了受著,他還能如何?
謝原閉上眼,甜蜜的苦笑一下。
換好衣裳走出去,臉上已是正常神色。
他看清了路數,便有了防備,也不看歲安,徑直走出去:“我看會書。”
歲安埋頭喝湯,直到阿鬆小聲說了句:“郎君已走遠了。”
她噗嗤一聲,連著湯一起笑出來。
……
晚膳是出去吃的。
明日就是家宴,孫氏少不得給各院都傳了話,就連常常不見人的老六謝世狄,她也讓傳話的奴仆務必問清六爺的回應。
謝世狄而立之年仍未婚配,又因不想聽家裏人嘮叨,早就在外麵置了個清淨的住所,一個月裏大部分時間都宿在外麵,偶爾回來,也是來去無蹤。
起先孫氏擔心他在外麵亂搞,敗壞門風,曾派人悄悄打聽那裏。
意外的是,那裏還真是謝世狄睡覺的地方,院裏隻有他信任的奴仆,連個美嬌娘都無。
摸清底細,孫氏也放了心,加上公爹謝升賢都不管老六,自己這個大嫂亦不好多說。
原以為這個家宴謝世狄未必能回,誰料去傳話的奴仆回道,六爺明日回府。
孫氏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歲安忙活這個家宴,是為了請兩位姑姑回府,若哪房人缺席,平白叫兩個小姑子心裏生出想法,這也是為什麽她要給各房傳個話。
家裏人都知老六的秉性,但若老六也回了府,兩個小姑子自是無話可說。
如今,孫氏是完全喜歡上了歲安這個孩子。
最初得知這門婚事時,她最擔心歲安嫁進來後,靖安長公主愛女心切,會方方麵麵給謝府施壓、暗中幹涉後宅之事來幫女兒穩住地位,而這位小祖宗一有個不痛快就回去告狀,鬧得府中雞飛狗跳。
誰曾想,這些擔心都沒發生,北山從頭到尾禮數周全,歲安更是乖巧討喜。
大郎娶了妻子,在朝仕途順遂,在家心情愉悅,連和謝世知的夫子關係都有了些不同。
最窩心的是,對待她這個母親,大郎是一如既往的敬愛親近。
孫氏隻有謝原一個兒子,常聽說誰家兒子娶了媳婦,媳婦心思又多,做婆母的說個什麽做個什麽,哪怕沒有別的意思,這媳婦也會自己悶著揣測許多,久而久之,悄摸著就在心裏起了隔閡,變成吹給兒子的吹枕頭風。
若兒子偏寵媳婦,自然更在意媳婦的情緒,會反過來提醒母親。
若兒子孝順母親,也未必圓滿,做媳婦的會委屈,覺得自己是個外人,要在攤上歲安這般出身身份,那整個家都能被掀翻。
歲安這孩子,聰明,有想法,但不會胡亂揣測。
除了例行請安侍奉,她平日裏就看看書,種種花,是個安靜乖巧的孩子。
孫氏與她相處時,會覺得輕鬆愉快,也覺得這孩子真摯無雜,歲安對她來說不像是兒媳婦,更像是長輩喜歡的晚輩,以至於她不必每做一件事、說一句話後,都要反複思考哪裏不妥。
因此,孫氏的心態開始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貪汙案的事讓小姑子在婆家難做,回娘家又在大郎這個晚輩跟前碰了釘子。
此前,孫氏秉承著違心的大局觀,覺得一家人理當和睦,謝原兩個姑姑所嫁都算門當戶對,往後公爹退下來,大郎在朝堂上好歹也要有些照應不是?
況且今朝是他們袁家孩子出了事,回要謝家有什麽事呢?
不做絕才有後路。
在公,大郎沒做錯,在私,孫氏希望大郎能說個軟話,給個台階,和姑姑和解。
但現在,家宴是歲安以他們夫婦的名義籌辦的,這孩子又做錯了什麽呢?
大郎是為自己沒做錯的事情道歉,這孩子難道要為自己沒做過的事道歉?
沒有道理!
所以,吃完飯後,孫氏明麵上告訴歲安,就是個尋常家宴,見見長輩,不要太緊張,心裏則暗暗下定決心,明日,若大郎的姑姑知道自己不占理,隻是礙於長輩顏麵需要個台階,那這台階給了也就給了。
但若她仍埋怨著大郎,給了台階還給小夫妻臉色,那她就不能答應了!
孫氏的態度,自然也被鄭氏和全氏看在眼裏。
鄭氏自不必說,謝佑的事沒少麻煩歲安。
她轉頭就對謝寶宜說,明日她們二房得做出樣子,護著大朗媳婦兒些。
全氏沒了宮裏的盼頭,近來都過得比較佛係。
謝寶山腰一叉,義氣幹雲:“三姑姑一向有些凶,明日母親可得護著大嫂!”
全氏:……?
……
各房尚有準備,謝原又豈會無動於衷?
用完飯,他牽著歲安在花園小道散步消食,說法上和母親一樣。
就是普通家宴,一家人坐下來吃個飯,不必太緊張。
歲安覺得自己都點了一百零八次頭了,忍不住道:“這件事你成婚時說了,婚假時說了,到現在,翻來覆去都說了有五百次了吧。”
謝原沒好氣道:“我沒說煩,你還聽不耐煩了?我為誰囉嗦呢?”
歲安腦袋一歪,巧笑答道:“我呀。”
謝原較上勁了:“你誰啊?”
歲安:“你猜呀。”
謝原凶撂狠話:“我不猜!”
歲安抱著謝原胳膊,緩步慢行間,手臂也被她輕輕晃悠。
“你不猜,那我猜。”
謝原側首看她,勾了勾唇:“猜什麽?”
歲安迎著他的目光:“你心裏,其實很喜歡兩位姑姑吧。”
謝原一怔。
作為晚輩,敬愛長輩是常理,但她用的是“喜歡”。
喜歡一個長輩,理由可以有很多。
謝原在歲安麵前沒有設防,但也不至於剛在一起就搜腸刮肚,大事小事全部兜底。
他並非第一次被歲安戳中心事,隻要稍加留心,不難發現她每回開口時,並非突發奇想,更不會搬出許多立場理由,一個勁兒追問到底,讓人窒息。
相反,她更像早有察覺,然後放在心裏,一點點去摸索探尋,最後,在一個恰當的時候說出來,她並不著急知道答案,可能沒有遇上恰當的時候,能一直擱著不提。
也正因為這種恰當的拿捏,讓謝原生不出任何抵觸,反倒有了傾訴欲。
他眼神溫柔許多,含笑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歲安轉眼看他,倏地一笑:“你猜?”
謝原動容的心緒瞬間稀碎。
他駐足站定,對歲安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手臂抽離,扭頭就走!
也是歲安眼神好,這麽暗的天色,還能看到他離開時緊緊抿著的唇。
她存心不好好講話,能把人氣升天。
……
回到院中,歲安嚷嚷著好熱,搶先占用了淨室。
謝原看著她那得勁兒樣子,心覺好笑,哪裏還有氣。
他讓她先洗,自己在房中思索著明日姑姑來了,怎麽把這件事情徹底揭過去。
當日會答應母親此事,是因他本身也不想因這些事與兩位姑姑鬧不愉快。
人人都有身不由己時,他理解姑姑,也希望姑姑理解他。
沒多久,歲安穿著睡袍回來,邊走邊解長發,待她坐到妝台前時,一頭黑發已經散下,阿鬆站在她身後為她梳妝。
她催促:“熱水還有很多,你可以去洗啦。”
謝原“嗯”了一聲,隨後去了淨室。
他洗漱很快,大熱天的也懶得泡太久湯,很快便帶著一身水汽回來。
歲安已上了床,裏間燭火較往日要更亮些,謝原繞過屏風走到床前,三度僵住。
歲安正趴在床頭,枕頭上放著一本書,她一手托腮,一手翻頁。
她下半身還是正常的白裙,上半身卻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小衣,因為趴著,側麵亦飽滿。
散下的長發被心機的撥到一側,以至於謝原可以清晰地看到細細的四根帶子,兩根繞過脖頸,兩根向後,在雪白的背上交纏成結。
這種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的遮掩,更像是一種無言的邀請。
來呀,來扯我呀。
謝原險些咬碎槽牙。
沒完沒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