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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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安拿到東西, 並沒有覺得太意外,但李耀會挑這個時候親自送來,自不會隻是順手的事。
    歲安抱住盒子, 看向李耀, 眼神堅定:“父親可有什麽要交代的?”
    李耀凝視著歲安,眼神深沉,又隱含欣慰:“往年給你過了那麽多次生辰,直至今日,才覺得你是真的長大了。既已不再是小孩子, 很多事, 父親和母親也不必在你麵前遮掩, 甚至, 可以依托你。”
    歲安認真的點頭。
    李耀笑了笑, 拍拍歲安的肩膀:“蕭弈的事情我已聽說了, 這小子的事你要如何處理隻管隨意, 但有一點你得記住,別讓魏楚環衝動胡來,也更別給桓王惹麻煩。”
    歲安:“父親放心, 女兒會照顧好環娘的。”
    “你當好好照顧你自己!”李耀忽然加重語氣,歲安聽得鼻頭都酸了酸。
    她笑著說:“父親和母親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等女兒忙完這陣,和元一一起回來看你們。”
    李耀笑了笑:“去吧。”
    歲安鄭重向父親拜別。
    下山時,她撩起車簾,看著窗外寸寸倒退的風景。
    每次離開北山,她都會這樣探頭看一看, 一樣的風景, 今朝卻有了不同的感覺。
    ……
    因歲安回北山那日就告知了歸期, 所以今日一進門,她便被府中熱鬧的氛圍包圍了。
    謝佑領著一眾弟弟妹妹迎了出來,“大嫂,祝賀你生辰之喜!”
    歲安著實沒想到,怔愣的神情裏隱有驚喜。
    她早已與婆母孫氏說過,生辰無需大操大辦,加上謝原離開長安,她就更沒了興致,
    可是,當她真正站在這裏,竟又是一番滋味。
    謝佑今日是特地告假回來的,府中姊妹,除了謝原,全都到齊了。
    不止如此,孫氏還在歲安他們的小院置了一個小宴,準備的都是長安城內有名的美食,當然,還有獲讚極高的北山美食。
    謝佑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嫂,你嫁到謝家第一個生辰,大哥就缺了席,我們肯定不能同大哥比,但我們勝在人多,一個人補一點遺憾,願大嫂這個生辰過的開心圓滿!”
    說完,謝佑戳了一下兩個妹妹。
    謝寶宜和謝寶珊今日穿的很喜慶,兩人略顯緊張的站出來,謝寶珊:“大、大嫂,我和二姐練了一段舞,我們給你跳一段!”
    剩下一個謝銘,他與歲安交集最少,但該他的表演少不了。
    謝銘揉揉拳頭:“我今日負責服侍大嫂,按摩捶背,布菜倒酒,大嫂盡管吩咐!”
    歲安從跨進院門開始,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散去過。
    每個人出來發話,她都輕輕點頭,聽得十分認真,同時也很期待。
    還不止。
    小輩們剛剛將人迎過來,以孫氏為首的婆母嬸嬸們便結伴過來了。
    孫氏眉目含笑,親和道:“知道你不喜歡太嘈雜,今日也是自家人關起門來小小的熱鬧一下,準備的倉促,歲歲別見怪。”
    “怎麽會。”歲安怎麽都沒想到,謝府會這麽周到的準備。
    孫氏等人將禮物交給歲安便離開,將這裏留給小輩們自在玩耍。
    長輩們一走,謝佑立馬帶著弟弟妹妹湊上來,好奇的猜測各自的母親都送了什麽。
    歲安奇道:“你們不知道嗎?”
    謝佑攤手表示不知。
    謝寶宜十分坦白:“大嫂有所不知,母親這幾日都在與嬸嬸和伯母們相互試探,一心想送個特別的禮物。”
    謝寶珊眼珠一瞪:“我母親也是!”
    歲安略一思索,笑道:“那母親應當也是了……”
    謝佑誠心搞氣氛:“不如這樣,我們相互來猜嬸嬸和伯母送的什麽,若猜對的,大嫂給獎勵,若猜錯了,我們就再加一份賀禮!”
    謝寶珊當即僵硬:“我跳一支舞就很要命了!”
    謝寶宜一臉木然,讚同的點頭。
    歲安伸手在謝寶珊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怎麽就隻想到猜不到會如何,不想想猜到了能要個什麽?”
    對哦!
    謝寶珊得到提醒,開始來勁:“那、什麽都能要嗎?”
    歲安挑了挑眉,是個鼓勵的意思,當然可以!
    謝寶珊立馬來了興趣。
    大嫂的手筆,是可以期待的!
    院中的熱鬧瞬間攀升直上,笑鬧不斷。
    歲安讓阿鬆去庫房,比著各房幾位郎君娘子的喜好挑些他們會喜歡的東西,又接連放水,本是來給她過生辰的弟弟妹妹們反而各有收獲,可謂是皆大歡喜。
    正熱鬧著,府奴忽來通報,有客登門,是專程來賀大郎君夫人生辰的。
    比起進門時的驚訝,歲安這會兒反倒淡定許多:“快請。”
    謝佑已經不是從前的謝佑了,大哥不在家,他便是家裏頂事的郎君。
    有客專程來給歲安賀生辰,必然是有些身份的,謝佑連忙按住弟弟妹妹們:“都老實些,別鬧了。”
    魏詩雲進來時,見到如四大金剛般守在歲安身邊的謝府兒女們,當下便愣了愣。
    謝佑輕咳一聲,四姊妹整齊劃一起身見禮:“拜見平陽縣主。”
    魏詩雲十分客氣的擺擺手:“今日是表姐生辰,我想祝賀表姐,不請自來,叨擾貴府已是不該,諸位不必這般客氣。”
    都是縣主,都是歲安的表妹,這位平陽縣主明顯就要客氣許多。
    歲安微微一笑:“雲娘有心,快請入座。”
    既是慶賀生辰,自然少不了禮物,魏詩雲出手闊綽,賀禮都拉了兩車。
    “表姐別同我客氣,昔日在北山,多虧有表姐照顧我,這些年我不在長安,表姐生辰從未專程祝賀過,如今算是一道補上。”
    說話間,禮單已經送到了歲安跟前,謝寶珊離得近,瞄了一眼,表情驚訝。
    都是好東西呢。
    歲安笑容清淺,“既是你的一番心意,我便不多推辭。”
    人來了,禮送了,魏詩雲竟像是不打算走了,穩穩當當坐在那兒,還問起他們此前在玩什麽,似乎打算加入。
    謝佑看了一眼歲安,歲安會意,笑道:“剛才你們都答對了,我讓阿鬆準備了些小玩意兒,二郎,你帶他們去後院的庫房取吧。”
    謝佑看了眼魏詩雲,老老實實點頭,起身招呼其他弟弟妹妹:“走吧。”
    大哥不在,二哥就是頭,幾姊妹老老實實被帶走。
    席間隻剩歲安與魏詩雲,歲安主動道:“昔日,你被安王舅舅寄住北山,我便照顧過你,如今你隻身入長安,雖住在宮中,吃穿用度犯不著我費心,但若是遇到什麽難處,一定要告訴我。”
    魏詩雲一聽,竟直接起身挨到了歲安身邊:“姐姐真的能幫我嗎?”
    歲安偏偏頭:“你有難處?”
    魏詩雲想了想,竟十分坦白:“括戶的稅銀被盜一事,姐姐可有聽說?”
    歲安作恍然狀:“略有耳聞。”
    魏詩雲:“負責括戶的商辭,曾是我父王麾下一名幕僚,哦對,他還曾是北山門生,此次回長安後曾去過北山,姐姐應當與他見過。”
    歲安麵不改色:“是,見過。”
    魏詩雲將歲安聽到商辭時的反應收入眼中,又問:“那姐姐如何看待此事呀?”
    歲安不但反問:“你到底有什麽難處呀?”
    魏詩雲抿了抿唇:“我也不瞞姐姐,你知道商辭是我父親舉薦入京的,本意是為支持聖人提拔寒門,也算我安王府的態度。但若商辭承了父王的抬舉,卻辦砸了事情,無論對安王府還是對聖人來說,都不算一件好事。”
    歲安耐心聽著:“的確不是什麽好事。”
    魏詩雲眼神一定:“所以,我想來查這件案子。”
    歲安眼神輕動:“你查?”
    魏詩雲身子一直:“姐姐不信我?姐姐可知,我在揚州時是領過職務的。”
    歲安笑了,麵露意外:“你還領過職務?”
    魏詩雲眉頭一皺:“說起來我就生氣!”
    “姐姐也知,當年我之所以被放到北山,是因雙親無暇照顧我!”
    “父王隻身上任,麵對揚州殘敗情景,手頭上連能用的人都無。若非有我母親衣不解帶從旁協助,陪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揚州哪裏能這麽容易恢複原樣。”
    “地方州務多瑣碎冗雜,直麵百姓疾苦,自我明白事理起,父王便告訴我,遇到難題,想辦法解決才是第一要義。辦法未必十全十美,但我們要先解決大的麻煩,再去補小的漏洞,可你看看朝中那些人!”
    “國庫空虛,他們不著急決定辦法,卻樂於優哉遊哉大談闊輪,談可行辦法之利弊,辯出謀者之優劣,他們爭的真的是一個最好的辦法嗎?狗屁!他們爭的是自己的利益!”
    “多少人一日下來忙的昏天黑地,而那些享著高官厚祿,在朝中大劃清要地位的權臣,一日最大的辛勞,便是站在亮堂寬敞的大殿之上潑灑口水!幹什麽都不行,吵架第一名!”
    魏詩雲一身嬌娘裝扮,可一開口,凶悍之氣瞬間暴漲,哪裏還有半點斯文嫻靜。
    歲安彎了彎唇,抬手給她斟了一盞酒,一言不發。
    魏詩雲像是察覺自己失態,連忙作收斂狀,小聲道:“姐姐笑什麽呀。”
    歲安放下酒壺,笑容清甜,柔聲道:“我隻是有些感歎,昔日愛哭鼻子的雲娘,回到雙親身邊之後,竟也長成了個有本事有想法的女郎。你這模樣,像極了我在北山見過的那類激憤的師兄,年紀輕輕,無所畏懼,天阻罵天,地攔罵地,凶得很。”
    魏詩雲赧然摸臉,“讓姐姐見笑了,我、我口無遮攔了。”
    歲安偏偏頭:“你還是沒說,你的難處是什麽呀?”
    魏詩雲在歲安含著笑意的眼神裏看到了鼓勵的意思,她抿抿唇,堅定道:“稅銀丟失,陛下很生氣,下令要追查,但商辭主理括戶,分不開身,所以,我想來負責此事。”
    歲安眉梢輕抬,理解著她的話:“你的意思是,你想來查丟失的稅銀?”
    魏詩雲:“是,流人出現,還不是因田地被霸占,苛捐雜稅卻不減,因而被迫逃離?這當中,又有多少位高權重的人得了利處?檢括了流人,便要安置,得有田地來分,這自然觸及某些人的利益。”
    “商辭靠著獻計才拿到此事的掌控權,若因半道生出變故,讓別人介入進來,一旦對方居心叵測,根本不是為了來解決問題,而是暗中生事破壞,就更不妙了。”
    歲安:“那陛下如何看呢?最終由誰來負責,還得他決定呀。”
    魏詩雲目中劃過一絲嘲諷,“朝中自有許多人來爭這個機會,可是耽誤的越久,丟失的稅銀就越難找回,機會反而變成麻煩,所以陛下讓太府寺卿來負責此事。”
    “太府寺卿?”歲安腦中的冊子嘩啦啦一翻:“袁璞?”
    魏詩雲意外道:“聽說姐姐這些年一直深居北山,沒想到對朝中要員的身份這麽清楚嘛。”
    歲安:“我以前聽父親提過。”
    況且,袁璞是門下長官袁嶽山的侄兒,謝原姑姑所嫁,便是袁嶽山的長子。
    歲安眼神幾動,仍是溫聲笑語:“那這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
    魏詩雲略顯泄氣:“否則怎麽算是難處。”頓了頓,又直起身來:“可我還是想爭取。”
    歲安:“那你為何來找我?”
    魏詩雲默了默,說:“我、我是想讓姐姐幫我跟姑母求個恩典,若是姑母跟陛下開口,陛下一定不會拒絕!即便換不掉袁璞,至少我能參與進來。”
    歲安聞言,遺憾的告訴她:“母親不問政事多年,眼下正修身養性,怕是不好開這個口。”
    魏詩雲輕輕舔唇,悄悄瞅歲安一眼,沒有說話。
    “不過。”歲安話鋒一轉,笑意溫和:“既然你說,但凡能參與進去便足夠,倒是可以一試。”
    魏詩雲怔愣片刻,謔的站起來,眼睛放光:“真、真的嗎?”
    歲安跟著起身,理了理裙子,“我去更衣梳妝,稍等片刻。”
    謝佑一直帶著弟弟妹妹等在後院,聽聞歲安要進宮,他緊張的來到門外等候,歲安一出來便上前詢問:“大嫂,沒出什麽事吧?”
    歲安聞言就笑:“沒事。”頓了頓,又道:“多謝你們今日的用心,我很高興。待到你們以後生辰,我也給你們這樣辦。”
    謝佑撓頭:“大哥不在,我們理當替他照顧你。不過,真的沒別的事嗎?”
    歲安:“若有事,我一定會告訴你。平陽縣主也想替我過個生辰罷了。”
    謝佑這才安心:“也是,大嫂今日生辰,都是姊妹,自然想陪著你。”
    與謝佑話別,又跟孫氏打了招呼,歲安領著魏詩雲就要進宮。
    姐妹兩人剛到門口,便被另一輛剛剛在門口停下的馬車攔住去路。
    魏楚環一身光鮮打扮,親手抱著賀禮下了馬車,一抬頭,便與門口的兩人狹路相逢。
    她愣了愣,眼神在歲安和魏詩雲之間遊移片刻,最後落在魏詩雲親昵挽著歲安的那條手臂上。
    盯!死!
    魏楚環抱著盒子的手,指尖發白,恨不得要把盒子按出個窩來。
    魏詩雲見到魏楚環,主動打招呼:“環姐姐,你也是來給歲安姐姐賀生辰的嗎?”
    魏楚環深吸一口氣,下頜微揚,手裏的盒子往身邊的婢女手裏一砸,略略理了理衣袖裙擺,頃刻間端出了高貴不可攀的姿態:“這麽巧,你也是?”
    魏詩雲:“嗯,我們現在要進宮。”
    魏楚環:“這麽巧,我剛來,你們就要走?”
    魏詩雲反應一瞬,笑道:“環姐姐要和我們一起嗎?”
    魏楚環嗤的笑了一聲,眼一轉,盯住歲安:“姐姐是不是忘了我們的約定?”
    魏詩雲也看向歲安:“約定?”
    歲安:?
    魏楚環嘲諷一笑:“原先還說,姐夫出京,我君入獄,我與姐姐傷心人別有懷抱,等你生辰時,我們便兩個人作伴,你盼君歸,我盼君安。沒想到……”
    魏楚環盯住歲安,像在看一個叛徒:“你竟忘了。”
    歲安:……
    魏詩雲眼神微動,心下了然。
    她越發挽緊了歲安的胳膊:“既然這麽巧,環姐姐要和我們一起進宮嗎?”
    魏楚環仿佛被這一幕刺痛,冷冷一笑,“不去了。”
    魏詩雲正要開口,歲安忽道:“順道探望蕭弈,也不去?”
    魏楚環幾乎是立刻變了表情:“可以嗎?”
    歲安微微一笑:“去不去?”
    魏楚環眼神泛起光芒:“去!”
    最終,三人一道進了宮,先去了皇後宮中請安。
    這麽多年,皇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三人站在一起,乍一看還挺驚奇。
    而後得知,今日是歲安生辰,剛巧魏詩雲來長安,姊妹間難得一聚,便一道進宮,再加上太子,他們這一輩的姊妹就算齊了。
    太子在東宮上課,皇後立馬安排人去傳話,讓他今日淺歇一日,又在禦花園設了小宴,還十分貼心的讓禦膳房給歲安煮了一碗長壽麵。
    既是晚輩間小聚,皇後也不想杵在這,安排了奴婢伺候,自己回了寢宮。
    太子很快就帶著一身少年人的風風火火衝來,奴婢都來不及跪,他已一陣風般掠過去:“表姐怎麽自己來了,孤早間還讓人給你備了生辰禮,你……”
    抵達終點,等著的是三個姐姐。
    太子一卡:“……們都在啊。”
    歲安起身行禮,魏楚環和魏詩雲緊隨其後,親姊妹間,禮數亦不能廢。
    就算太子整日悶在東宮上課,該知道的朝政也是一絲不落的。
    商辭是安王的人,魏詩雲自然與商辭是一邊的。
    被商辭丟進監獄的,是魏楚環的夫君。
    即便身為儲君,也免不了世俗人的惡習。
    在旁邊看人吵架打架,有趣。
    但要介入進來,看完還要調節,要命。
    以太子對這位魏楚環這位堂姐的了解,她竟沒有徒手撕了對方,那隻能是因為……
    歲安表姐!
    太子走過去,選擇虛扶歲安一把,“諸位姐姐不必多禮。”
    四姐弟難得齊聚,太子將宮人揮退,方便說話。
    “孤聽聞謝大郎因公務離京,還很可惜,表姐成婚後第一個生成,他竟不能陪你,不過孤已備了厚禮,絕不叫表姐這個生辰過的不開心!”
    歲安笑意溫柔:“殿下如此為我著想,我理當回報殿下。”
    太子一聽就知道有深意,眼神驟亮:“此話何意?”
    歲安:“猶記上回見到殿下,殿下還說每日聽課過於枯燥,眼下有一件事,倒很適合殿下來練練手,讀書實務相合,才能融會貫通。”
    魏詩雲和魏楚環看了眼對方,儼然已明白太子的用意,兩人誰也沒打斷歲安,都安靜聽著。
    太子聽完歲安所述,果然有興趣:“孤原先就覺得,括戶雖不長遠,但未必有朝臣說的那般不堪,更何況還有謝司郎的補救,分明可行,說不定是有誰惡意搗亂。”
    說著,太子冷下臉來:“朝中權勢爭鬥本不罕見,可如今,他們連國家的救命錢都敢動,真是太大膽了!”
    雖然感興趣,但太子也有疑:“可是,此事父皇已讓太府寺卿袁璞來負責,孤還能爭取嗎?”
    歲安:“殿下此言差矣,袁寺卿雖懂稅收要務,但他不懂查案呀,可見陛下隻是想另選一個人來督導,至於是他本人去做,還是他派人去做,都不重要。”
    “既然如此,那殿下同樣可以督導此事。”
    “殿下身為儲君,無論是任人之能還是號召之力,豈是太府寺卿能比?況且,陛下因此事十分震怒,由殿下親自處理,一來顯得朝中重視;二來,也是為君、為父分憂。”
    太子熱血沸騰:“孤願意一試!”
    說幹就幹。
    當日,建熙帝聽聞幾個晚輩齊聚宮中為歲安過生辰,特地抽中午的功夫來了一趟。
    太子抓準時機,主動請纓。
    建熙帝頗為意外,但更多是欣然。
    此事最重要的是顯出朝廷的震怒和重視,派出太子,不僅是一個態度,也是一個磨煉他的好機會。
    不過,金口已開不能收回,所以建熙帝做了一個很好的調和。
    由太子攜太府寺卿袁璞一並追查。
    一個攜字,主次就很分明了。
    太子怎麽都沒想到,表姐一進宮就給自己帶來這麽大的驚喜。
    他摩拳擦掌之餘,也很虛心:“第一步先如何呢?”
    魏詩雲:“先委派人選!”
    魏楚環:“先去見蕭弈!
    太子轉頭一看。
    歲安早退到一旁,又要了碗長壽麵,吃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