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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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鬆竹在不遠處也圍觀了這一場比試,&bsp&bsp心中同樣十分震撼,隻是她除了和其他人一般的讚歎之外,&bsp&bsp還多了別的考量。

    她想,&bsp&bsp怪不得管煦涵一直說自己的劍法與景撤相像,她現在的劍氣,當真就像是景撤的簡化低階版,&bsp&bsp除了靈根屬性不同,所出劍氣沒有寒冰之氣以外,其他的確實像是同出一脈。

    相比之下,&bsp&bsp匡餘明他們幾個與她,更像是形似而神不似,更遠了一層。

    還有更重要的……

    ——一曉蓮,&bsp&bsp一定、肯定與景撤有什麽聯係。

    她雖沒有在常鬆竹麵前演練過完整認真的一套劍決,但是教導她時也不免會隨手演示過幾招。

    就如同這一場比試的複刻,連寒冰之氣都如出一轍,&bsp&bsp給當時的常鬆竹很大的衝擊。

    當時常鬆竹在驚歎之餘,也曾經疑惑過——曉蓮分明不是冰靈根,平時引動的靈氣也多為五行俱全,沒有偏向哪一種,為何偏偏劍式中寒冰之意如此之盛……

    現在,答案就擺在眼前了……

    常鬆竹抽了抽嘴角,不禁為元蓮感到著急……這一個兩個的,&bsp&bsp蒼海神王到底知不知情啊啊啊啊!

    蒼海神王當然知情。

    他不光知情,&bsp&bsp在身旁的元蓮認真的觀看這一場比試時,還能神態自若,&bsp&bsp毫不介意地跟她討論幾句。

    “這孩子的劍意已經是他這個品階中的佼佼者,&bsp&bsp就算是靈光期也不見得有幾個人能超越了……這次大比,&bsp&bsp地仙一階的榜首怕是沒什麽懸念。”

    這一點元蓮自然也看得出來,她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仍舊目不轉睛的盯著賽場。

    蒼海便陪著元蓮一起觀看比賽,等到景撤果然毫不意外的贏了這一輪,這才輕笑道“師妹,難得見你對這些有興趣,我記得你以前對劍道並沒有多麽青睞。”

    元蓮不假思索“我是不怎麽感興趣,但是小常現在以劍為器,劍法入了門,又是跟著景撤的路子打的底子,現在那些還夠用,等以後修為提升了,我總得拿出更好的來教她。”

    這理由十分出乎蒼海的意料,他沉默了片刻,才忍俊不禁道“你看就是了,以後那位常姑娘可得領你這份情……不過,之前不是已經學了個大概了嗎?”

    “他當時隻是合道,劍道比之現在自然也大有不足之處。”元蓮理所當然道“小常早晚能用的上。”

    蒼海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元蓮有些不解“你笑什麽?”

    “……沒什麽。”蒼海勉強忍住了笑意,這才道“你倒是考慮的周全。”

    他二人說話時並沒有刻意避開一旁的簡修普,他也沒有插嘴,隻是默默聽著這兩位至尊師兄妹的交談,等到他們聊完了這個話題,才開口對元蓮道“道友,您還添注麽?”

    元蓮問“怎麽說?”

    簡修普嬉笑道“我方才聽您二位都認定那位景撤仙君能夠拔得頭籌,怎麽不在他身上押一注?”

    蒼海含著笑意看向元蓮“這個還要看我師妹的意思。”

    元蓮微微蹙起眉頭“做什麽要押他?我不要。”

    元蓮參與這個遊戲,原也不是真的為了賭眼力的,要是認真起來,無論她和蒼海兩人中的任何一個,費點功夫都能將這次大比的大致排名算的清清楚楚,隻是這樣有什麽意思呢?

    她不過是問為了好朋友才下了這一注,換了旁人,元蓮哪裏來的閑心,他們誰勝誰負跟她又沒關係。

    蒼海便對簡修普道“你聽見了?”

    雖然眼前的男人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但是簡修普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點什麽,他相當識相的說“聽見了聽見了。”

    但是不多時,正說著話的

    蒼海和元蓮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簡修普疑惑道“怎麽了?”

    蒼海閉了閉眼睛,睜開眼時看向元蓮的目光中帶了一點歉意“師妹,我恐怕得去一趟……原本說好要陪你看完這次百宗大比的。”

    西州又出事了。

    元蓮的修為自跟蒼海起爭執的那晚後,就較之前更進了一步,這種進步不止體現在與至尊更接近的實力修為上,也體現在了與天道的感應上。

    像是之前,她不會這麽明顯的感知到西方靈氣的紊亂,但是這一次,她幾乎和蒼海同時察覺到了。

    元蓮點了點頭“你去罷。”

    這是每一位神王都應該盡到的職責,這次是西州,若是換了北州的天幕有變,那身在不周山的玄鑒神王必定也得馬不停蹄,片刻不能耽誤的趕過去,都是一樣的道理。

    蒼海溫柔的俯身貼了貼元蓮的額頭,“對不起,曉蓮……”

    元蓮看著蒼海消散在眼前的身影,有種莫名的感覺,像是一種淡淡的惆悵,不明顯,但確實是存在的。

    這是從前兩人分離時沒有過的感覺。

    打斷元蓮思考的還是簡修普的聲音。

    “……是出了什麽大事麽?”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元蓮看了簡修普一眼,也沒隱瞞什麽,坦言道“西州天幕破碎,我師兄去料理了。”

    簡修普吃了一驚,再開口時就不再掩飾什麽了“蓮尊,您有沒有覺得……近些年,這樣的事變多了?”

    他苦笑了一聲“說來慚愧,似乎大家都對天幕三不五時的出現破損這件事十分習慣了,但是……我卻總不踏實。”

    元蓮凝神聚魄,眼睛中明明滅滅的閃爍著微光,片刻後方才沉聲道“天意如此,我們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簡修普也知道這是就連神王至尊都無計可施的事,隻能暫且放下,苦中作樂道“要說還是中州太平,有不周山支撐天地,自千年前域外天魔大戰之後,天幕一直完好無損,是其他四州想象不到的安穩。”

    元蓮的目光投向了她自出生起便居住的,那根通天之柱。

    距離天空最近的地方就是道紀神王的道場無上天宮,但是元蓮知道,那裏靈氣絕跡,是包括三千世界在內,唯一一塊絕靈之地。

    在無上天宮之上的地方,是天空中百萬年來運轉不修的渾厚靈璧,靈璧廣闊無垠,構成了天幕的最底的一層。

    而無上天宮之下,不周山山腰之上,就是世上靈氣最為充沛的不周仙府,元蓮自己的居所。

    幾天之後,靈光期的比試結束,按照勝場的多少,自凝氣到靈光,六個階層的前十已經順利選了出來。

    常鬆竹正是其中之一。

    她先是贏了兩場,但在與定天陵的衛頌比鬥時即使用盡了手段,仍舊無法彌補天賦和基礎的差異,略輸了一籌,這又導致後來一場勝得十分艱難,還要與其他組同比分的修士連戰兩場,兩戰皆勝,這才擠進了前十。

    而人家衛頌早就以組內四站全勝的戰績提前確定進入了下一輪。

    所以當常鬆竹灰頭土臉的站在台前,看到旁邊一隊十人中還是有封雲清在時,真的是驚訝萬分又特別的不爽。

    等下來之後,她拉著匡餘明私下問道“你不是說他這些日子心情低落,還瑣事纏身麽?”

    匡餘明倒是不算吃驚,他說“……我這師兄一向是這樣的,遇到再大的事也礙不著修煉,不信你去問韻……去問蓮尊,他當時死了道侶差點沒去殉情,但是沒過幾天該修煉還是一天不落,何況現在隻是一個女人纏著他……”

    匡餘明說著有些冷笑“說不準,他怕是早就習慣了。”

    常鬆竹一時無

    言——封雲清這人別的不說,這份心誌倒也確實十分堅定,換了個人她肯定是要欽佩一番的,可惜現在她對封雲清的人品有很深的成見,又牽扯到了元蓮,本著對人不對事的原則,她還是順著匡餘明的話頭,兩個人頭對著頭,嘰嘰咕咕的說了封雲清不少壞話。

    要說兩個人成為朋友最快的方法,就是有共同討厭的人,她現在跟匡餘明的關係自然就一日千裏了。

    熟悉了之後,匡餘明才敢猶豫著開口“常師姐,我……嗯,我隻是問一句……那位,近來還好麽?”

    常鬆竹雖然至今不知道元蓮分魂的前因後果,但是她和韻蓮有很深的聯係,並且十有**就是一個人這件事,還是能猜到的,因此也是由衷的勸道“我雖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但是,我猜你一直糾結難結的心事,蓮尊可能……並不在意,你也該放下才是。”

    匡餘明頓了一下,強笑道“我也知道該放下,她們……嚴格意義上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隻是……有時候人心並不是想要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其實知道,對於元蓮仙尊來說,蒼海界所經曆的那百多年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小事,不然她也不會毫無芥蒂的複活烏憶寒,隻是……

    那是從小抱著他安慰,親手教他習字練劍的師姐嗬……

    匡餘明自知沒有像封雲清那樣的銅心鐵肺,不僅做不到化悲傷為動力,反而到現在都不能忘懷,始終靜不下心來。

    或許時間久了,他總會放下這件事,但是至少現在,他還做不到。

    常鬆竹長歎一聲,正不知該如何安慰,卻突然感覺背後的常青劍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一個激靈,立即提高了警惕。

    “誰!”

    她抬起頭,看向樹冠掩映之處,一道深青色的衣邊半隱半現。

    消瘦的男子半仰在樹枝之上,他從茂密的樹葉間緩緩顯出身形,露出的半張臉很是英俊,能看到他略微上挑的丹鳳眼,一抹殷紅的痕跡從左側的眼角滑下,像是血淚一般,莫名給人憂鬱的感覺。

    他聽到常鬆竹的質問也沒反應,先是仰頭灌下最後一口酒水,這才半醉的朦朧著雙眼,居高臨下的看著兩個小輩。

    這人沒有刻意隱藏聲息,但是修為的巨大差距,使得常鬆竹和匡餘明對此人的存在一無所知,要不是常青劍及時預警,恐怕兩人到現在也完全沒辦法察覺有人在頭頂上旁若無人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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