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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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庭靜死死地盯著宋玉章, 想看他是什麽反應,哪知宋玉章卻是一臉平常道:“你知道了。”
    孟庭靜氣得牙根癢癢,在宋玉章耳邊咬耳朵, “人現在關在碼頭的倉庫裏, 你說我是該把他們放出去, 還是把他們全殺了滅口?”
    宋玉章不假思索道:“別殺他們。”
    孟庭靜道:“那就把他們送到聶家去。”
    宋玉章臉往下朝被子裏躲,“隨你。”
    “混賬!”孟庭靜忍無可忍還是罵了出來, 將宋玉章從背後緊緊抱住, “你就是覺著我舍不得, 是不是?!”
    宋玉章抬起臉,麵孔微微扭了過來, 一臉驚奇道:“你有什麽舍不得的?”
    “你不是巴不得我一無所有, 好對你下跪乞憐麽?去說吧, 放手,我還沒睡夠。”宋玉章轉過臉, 又要將臉埋進被子裏, 孟庭靜手掌將他的臉從被子裏撈出來,低下頭又親了下去。
    被子裏氣息溫暖, 將這原本並不甜蜜的吻也漸漸暈染出了好味道。
    孟庭靜緊抱著宋玉章, 再一次確信了——這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玩意兒,但是他喜歡, 他就是喜歡, 就是想要!
    “人我全關著, 聶飲冰來過了, 叫我把人原路送回, 我已經派人將他們送上回江州的船了, ”孟庭靜輕捏了下宋玉章的臉, 低聲道,“你膽子不小,居然還敢在聶家出入。”
    宋玉章朦朦朧朧地笑了一下,“富貴險中求。”
    孟庭靜簡直無話可說,“你就不怕被聶飲冰撞見?”
    “我們已見過麵了。”
    孟庭靜先是一驚,隨即他那天才大腦便將聶飲冰的反應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立即就將事情猜出了個七八分,怒瞪著宋玉章道:“你什麽人都求,唯獨不願意求我?”
    “你怎麽知道是我求他,而不是他自願的呢?”
    孟庭靜又是無言以對,他凝視了宋玉章睡得粉一片白一片的臉,很客觀道:“你這樣,真是該死。”
    宋玉章道:“我認同,你掐死我吧。”
    孟庭靜手捏了他的脖子,在他嘴上又親了一口,“別激我,我不上當。”
    宋玉章被他折騰得徹底睡不著了,其實也不想睡,隻是想通過睡眠完成重生,這個想法太過自欺欺人,還是拋了,他坐起身半躺在床上,斜眼看了身邊的孟庭靜一眼,“還帶著孝呢,賴在我床上不大好吧。”
    孟庭靜聞言也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怎麽,你以為我要強奸你嗎?”
    宋玉章道:“你這又是親又是掐的抱著我不放,不是要強奸我難道是要給我盡孝?別擺出一副我欠了你的模樣,下去,給我拿包煙來。”
    孟庭靜怒氣衝衝地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了煙和火柴,“自己點!”
    宋玉章笑了一聲,“多謝。”
    劃了火柴,點了煙,宋玉章緩緩吐了口煙,如此吞雲吐霧了一會兒,他聽孟庭靜道:“你當初為什麽要跑?我是說聶飲冰。”
    宋玉章看了他一眼,覺著對孟庭靜說也沒什麽,反正他的底細全海洲就屬孟庭靜知道的最多,他道:“他拿槍指著我逼我脫褲子。”
    孟庭靜啞然了片刻,隨即表示了對宋玉章的支持,“那你是該跑。”
    宋玉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我也從你床上跑了,那就不應該麽?”
    孟庭靜不悅地看向他,“我沒有逼你,是你主動來的。”
    “這個問題咱們討論過了,”宋玉章拿著煙的手抵在額頭,“那天我本來是想同陳翰民過夜的。”
    孟庭靜更不理解,“我又比陳翰民差在哪?!”
    “你……”宋玉章側躺著,懶洋洋地噴了口煙,隔著煙霧看向孟庭靜,“你弄得我很不舒服。”
    孟庭靜神色勃然,“什麽?!”
    宋玉章半眯著眼,嘴角帶笑,“庭靜,忠言逆耳啊。”
    孟庭靜直接在床上站了起來。
    “宋玉章,你說話講點良心,不舒服?你、你那天、你那天分明是欲生欲死!”
    宋玉章不知道為何,心中半點沒有生氣的意思,看著孟庭靜急赤白臉的模樣隻是覺得有些好笑,“沒有,你那天弄得我很疼。”
    “回去之後,我大腿疼了三天,屁股也疼,在床上歇了一天,嗯,第二天你便打上門來了,你以為我為什麽臥床?”
    孟庭靜又是翻檢檔案一般翻檢了當初的記憶,想起那天宋玉章的確是滿臉病容,他氣焰稍消,人又坐了下來,低聲道:“我看你身經百戰的,哪知道你會這麽不中用。”
    “身經百戰?”宋玉章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給我的開苞賞錢你忘了麽?空白支票,庭靜,你好大的手筆啊,下回別這樣,萬一碰上幾個心狠的,填上個千八百萬,這樣來上幾回,孟家再大的家業也不夠你揮霍的。”
    孟庭靜坐了片刻,扭頭道:“心不心狠,你自己不知道嗎?”
    宋玉章微微一怔。
    孟庭靜又近前摟了他的肩膀,“就為這個,我就不可愛了?”
    “自然不是。”
    宋玉章慢條斯理地吞雲吐霧,“說這些沒意思,都過去了。”
    孟庭靜低頭俯視了他的臉,“我過不去。”
    宋玉章淡淡一笑,不予理會。
    “宋玉章,跟聶雪屏斷了吧,”孟庭靜注視著他的臉,下決心般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叫你疼。”
    這話其實很難說,是將主動權交給了宋玉章,可孟庭靜還是說了,嘴替他說的,腦子沒有多考慮,算是肺腑之言。
    宋玉章聽了之後半晌不言,腦袋歪歪斜斜地躺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在白色的煙霧中慢慢變得迷離,“我已經同聶雪屏斷了,”還未等孟庭靜高興,他便道:“可我也不想同你在一塊兒。”
    孟庭靜怔了怔,怒視了他,“為什麽?到底為什麽?你為什麽就不肯對我低一回頭!”
    “這就是緣由,”宋玉章從他懷裏鑽了出來,盤腿麵對了孟庭靜,“你為什麽總想讓我低頭呢?”
    “庭靜,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的到底又是什麽?你要我對你卑躬屈膝搖尾乞憐?要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要我聽你的話,服你的管,乖乖地做你的小情人?庭靜,這根本不可能。”
    “當然我也明白,你孟庭靜這輩子也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即便你現在同我說這些話,你也是捏著鼻子,心不甘情不願的,我看你的臉色,好像喜歡我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庭靜,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
    “所以我們兩人之間是一個死局,也許興致來了,我也會樂意同你親熱親熱,你長得很討我喜歡,別瞪我,對,我就是這麽喜歡隨便同人睡覺,你瞧,你這也看不慣,我們倆根本不可能真正在一塊兒。”
    “我們不是沒在一塊兒過,那時我要處處遷就你,哄著你,可是我不願也不會哄你一輩子,以你的性情,情人做不成便要成仇人,我認為與其日後咱們鬧得不可收場,還不如就隻做朋友。”
    “當然不做朋友也行,”宋玉章低下頭又吸了口煙,“我隻是打個比方,”他揮了揮手,一錘定音般道,“我們不適合在一塊兒,在一塊兒遲早要鬧出亂子,不是你要了我的命,就是我要了你的命,算了吧,都多活兩年。”
    宋玉章說完便下了床,去了衛生間撒尿,褲子剛解,孟庭靜就跟了進來。
    宋玉章瞟他一眼,“別亂來啊。”
    孟庭靜神色平靜,“怕我生撲上來?”
    宋玉章道:“說不準,我雖然不想嚐你的味道,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孟庭靜臉色微變,心平氣和地承認道:“我那時是惱羞成怒了。”
    宋玉章很稀奇地看了他一眼。
    “你說選誰都不選我……”孟庭靜臉色愈寒,無論如何也還是不能平心靜氣地接受這句話,“我感覺受到了羞辱。”
    “所以,你就羞辱回來?”
    孟庭靜偏過臉,用冷硬的下顎線對著宋玉章,算是做出了回答。
    宋玉章不管他,直接解了褲子撒尿。
    “那好,這件事算我們扯平,其餘的我也不同你計較,隻要你別再發瘋,”宋玉章將睡褲拉好,擰了龍頭洗手,“咱們還是可以合作修好鐵路的。”
    “發瘋?”孟庭靜抓了他嘴裏的字眼。
    宋玉章洗完了手,目光調侃地看向他,“別為了這兩個字又發瘋啊。”
    他走出了浴室,人又被孟庭靜拽住,他臉一歪,孟庭靜便親在了他的脖子上,宋玉章道:“不是才說好的不發瘋嗎?”
    孟庭靜細密地吻著他的脖子,“不是才說了有了興致也會同我親熱親熱嗎?”
    宋玉章手蓋在他側臉上往旁邊一推,“有了興致再說,現在沒興致。”轉身往房門口的方向走。
    孟庭靜跟了上去,“該不是在為了聶雪屏守身吧?”
    宋玉章笑了一聲,遠遠道:“別說笑了,你都不給你爹守孝,我給他守哪門子的身?”
    宋玉章一天沒怎麽吃東西,叫宋家廚子給他煮了碗雞湯麵,素麵,隻加了個雞蛋。
    孟庭靜道:“可真夠寒磣的。”
    宋玉章撈了一筷子麵條,頭也不抬道:“沒辦法,身負巨債,窮啊。”
    孟庭靜聞言,猶豫了一會兒在他身邊坐下,手掌摸著大腿,道:“這不會也算在我頭上吧?”
    “不算,這事我不怪任何人,我自己選的,”宋玉章瞥眼看向他,勾唇一笑,“我已說了,以前的事不必再提。”
    孟庭靜低著頭,過了一會兒,他道:“因為無愛也無恨?”
    “嗯。”
    “那麽聶雪屏呢?”
    “愛過,沒愛夠。”
    孟庭靜忍耐道:“難道我就不算愛過嗎?”
    宋玉章喝了口湯,對他回眸一笑,“不一樣。”
    “哪不一樣?”
    宋玉章低頭邊吃邊含糊道:“你弄得我疼死了。”
    孟庭靜簡直要拍桌子了,“他娶過老婆,我沒有,我沒有經驗!”
    宋玉章道:“我頭一回同人上床的時候,也並沒有把人弄疼。”
    孟庭靜沒想到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竟然還要同宋玉章討論他的情史,隨即冷聲道:“真了不起,看來你天賦異稟,天生就適合幹這事。”
    宋玉章邊吃邊點頭,等到那一大碗雞湯麵吃完之後,他身心舒暢地暖洋洋了,也不得不承認孟庭靜的出現叫他心裏為聶家兩兄弟傷春悲秋的心思淡了不少,他轉向孟庭靜,淡笑道:“既然這樣,你什麽時候也躺下來讓我幹個一兩次?”
    孟庭靜怒而視之,“你幹過聶雪屏幾次,我就讓你幹幾次。”
    宋玉章慢慢搖頭,“那不一樣,你把我弄疼了,他沒有,他讓我很舒服。”
    孟庭靜忍到現在,終於涵養耗盡,將麵碗往旁邊重重一推,“你等著,我總有一天會叫你舒服得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