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衝他眨眨眼：“就剛才才來的啊！”
    在他洗澡的時候她進來的，想要躲裏麵故意嚇嚇他。
    結果他還看了會兒書，害她在被窩裏悶了有二十分鍾。
    瞧見紀擇珩臉上都是驚訝，魅影坐起來，眼底落下幾分失落：“你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紀擇珩在床邊坐下：“沒有。”
    他打量著她，看到了她眼底有些發青，顯然最近睡得並不好。
    “是不是休假了？”紀擇珩問的同時，撿起床頭的t恤穿上。
    正要找條短褲，但是手臂被人纏住。
    肩膀上有一顆小腦袋靠過來，女孩聲音有些低：“你臥室裏的花擦掉了吧？”
    她問的是花，可想要知道的卻是另一個問題的答案——
    留下花是衝動，那天在涼亭裏吻她或許也是衝動。
    她離開後，衝動平息，他對她都還不能稱之為‘喜歡’的感情還剩多少？
    這個問題紀擇珩聽懂了。
    其實最近這一個月裏，他也常常在想，自己對魅影到底是不是因為奶奶助攻後的一個衝動？
    等她走後，這樣的衝動還有多久？
    但是一周前的那個場景，給了他答案——
    一周前，他下班回家，聽見奶奶在對手機裏說著什麽，眼底都是笑。
    紀奶奶平時朋友不少，甚至還有不少網友，但是能讓她老人家笑得那麽開心的，還是第一次。
    紀擇珩疑惑看過去，紀奶奶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她終於聊完，衝著鏡頭裏的人道別。
    而在掛掉的那一瞬，屏幕上女孩的畫麵定格，是魅影。
    那時候，魅影已經離開大半個月，紀擇珩給她發過一些吃藥的注意事項，她回複好後，兩人都沒再聯係。
    卻沒想到，魅影會單獨和紀奶奶視頻。
    畫麵裏，女孩穿著迷彩，短發利落，但抬手告別的樣子和在紀家時候一樣。
    紀擇珩發現，自己有些想她。
    那大半個月裏經常夢到她的場景，在這一刻也終於有了答案。
    他是真的對她動了心，而非純粹荷爾蒙衝動。
    那天他給魅影打了個電話，但是沒有打通。
    之後他想，等她下次回來。
    卻沒料到，再見麵是在此刻。
    肩膀上的女孩還在等待答案，紀擇珩轉頭垂眸和她視線對上，道：“沒有擦。”
    魅影眸底湧起震驚，還有幾分努力克製的小喜悅：“沒騙我？”
    紀擇珩於是拿出手機，直接將自己重新裝好的玻璃牆給魅影看。
    於是，她看到了陽光切割下，她的那幅畫還好好地在牆麵上，就像她剛走時候的樣子。
    忽而心頭湧起一陣難以言情的情緒，魅影收起所有表情，認真問紀擇珩：“為什麽？”
    紀擇珩捧住她的臉：“因為在我意識到喜歡你之前，潛意識已經替我做了判斷和決定。”
    魅影雖然剛剛心有猜測，可這一刻還是整個人都充滿了震驚。
    貓瞳圓溜溜的，不可思議望著紀擇珩：“你沒騙我？”
    紀擇珩笑了一下，語調溫柔：“沒有，我不喜歡騙人。”
    這一刻，魅影才終於切切實實被驚喜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