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天下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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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宮後殿之中,黃正乾欲與葉知章、弘正以及寶姝三人商議此番計劃,卻見小道士匆忙進門稟報。
這聲稟報,弘正與寶姝兩位佛家大師神情平談,倒讓黃正乾和葉知章兩位道家真人坐不住了,兩人相繼站起身來。
這一幕令弘正和寶姝都愣了一下,不過兩位都是深諳世事之輩,從黃正乾和葉知章的神情中都能猜到這位叫“雲遊”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葉知章看了黃正乾一眼,黃正乾感受到了他投過來的目光,閉上眼睛,緩緩朝那名年輕道士說道:“請他進來。”
見年輕道士應聲而去,弘正大師方才開口問道:“恕老衲冒昧的問一句,這位雲遊是何許人也?”
“大師見笑了。”黃正乾示意葉知章坐下,自己也緩緩坐回椅子上,方才回道:“這位雲遊真人可了不得,他雖不是蜀山中人,但卻是道家前輩。我蜀山奉道、修道,自然得對他恭敬有加。”
“這位前輩俗名已無人知曉,他四海漂泊,居無定所,修的是入世道,故稱‘雲遊真人’或‘入世道人’。我雖未與他謀麵,但對他的道號卻是如雷貫耳啊。”
“原來如此,阿彌陀佛……”弘正雙手合十,應了一聲。
正在眾人說話的功夫,一名道童領著一男一女兩個道人大步流星的來到後殿門口。眾人同時望去,雖無一人認識雲遊真人,但大家一眼就能看出,走在前頭的那名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道就是那雲遊真人。
黃正乾與葉知章同時起身相迎,弘正與寶姝也不能失了禮數,同樣站起身來。
黃正乾率先朝雲遊真人行了一禮,說道:“白羊宮住持黃正乾見過前輩真人。”
“黃道長客氣了。”雲遊真人摸了摸胡須,客氣道:“你是一觀之主,而貧道不過是一名散修,隻是活的久一點罷了,哪當得起黃道長這聲“前輩。”
黃正乾笑道:“前輩就無須自謙了,你我同為道士,拜的都是三清老君,雖身處不同派係,但同宗同源。況且前輩年齡居長,即便是蜀山掌門清微師弟在此,也要尊稱一聲前輩的。”
“黃道長太客氣了。”
雲遊真人哈哈一笑,這時便有小道士在黃正乾的授意下為兩人端來椅子,隻不過身後那位年輕道姑卻沒有入座,而是站在了雲遊真人的身後。
對於一名道士帶個道姑的事,眾人也都習以為常。那道姑十有八九是他的徒弟,就如寶姝上師一樣,他的師父又何嚐不是個老和尚呢。
眾人重新入座後,黃正乾方才開口問道:“不知前輩來我白羊宮所為何事?”
“小事。”雲遊真人笑道:“貧道雲遊四海八荒,本已了無牽掛,無奈機緣之下與小徒結緣,故收入門下傳授畢生道法。道家內功以劍法著世,聽聞蜀山藏劍最多,白羊宮更有鎮宮之寶“瓊樓”,故來問道長借瓊樓劍給這徒兒當件使用兵刃。”
“這……”黃正乾聽罷,臉上一下子就露出無奈之色。兩位佛家大師雖不懂其中緣由,但葉知章畢竟也是蜀山中人,當中緣由可是一清二楚。
這瓊樓劍原本是件普通的兵刃,是蜀山第三代掌門李朝童的佩劍,隨李朝童斬妖除魔吸取天地靈氣早已通靈。百年之後,李朝童便將此劍傳給了自己的徒弟,也就是第四代掌門邱玄機,而邱玄機又將此劍給了自己的關門弟子董白,這董白便是白羊宮的開宗祖師。
至此,瓊樓劍一直做為白羊宮住持信物流傳至今。
如此凡品,在經曆了三代道門真人的滋養,早已成為一柄曠世神器。當年楚國有位著名的相劍大師無伢子,將當世三十八柄名劍製成一部《名劍譜》,而這把瓊樓劍赫然在列,並且位居十三。
按照道家的習俗,名不名劍的倒也無所謂,終究是身外之物,又是這樣一位道門前輩前來借取,按理更沒有拒絕的理由。隻不過奈何這瓊樓劍對於白羊宮來說,確實意義非凡,所以黃正乾才會表現出為難的樣子來。
雲遊真人看出其中端倪,但既然他未說出拒絕之意,便也不在說話,靜靜等著回複。
黃正乾尷尬一笑,道:“不瞞前輩,若是這瓊樓劍還在貧道手中,貧道斷然不會吝嗇。奈何此劍貧道早已傳給了愛徒莫鬥仙了,所以實在無法拿出來,贈與前輩。”
“哦,這樣啊。”雲遊真人捋了捋胡須,思考了一番,隨後又說道:“我倒是想了個辦法,白羊宮舉辦羅天大醮,除了設道場祈福驅邪,造福世間之外。私下還是江湖人氏以武會友的活動,依我看,不如趁此機會,由小徒與黃道長的愛徒比試一番,以武論道,賭注便是這瓊樓寶劍。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聽到這裏,在場眾人全都一陣驚訝。黃正乾知道此番雲遊真人對這瓊樓劍是勢在必得,可他話也說了出來,也不太好過多拒絕,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全憑前輩做主吧。”
說罷,黃正乾便吩咐下去,讓門下道士準備比試的場地,又命人去把莫鬥仙喊來。而這看似局外人卻處處都是當事人的年輕道姑卻從始至終都沒表現出太多的神情流露,仿佛隻會扳著個臉一般。
……
吳桐在白發老頭的帶領下,也是順著隱蔽小道,離開了白羊宮前殿,往後殿的方向而去。
這山腳上白羊宮的途中,全都是人為開辟出來的小道,人流量一點也不比正道少。可這從前殿到後殿這區區幾百裏的路程,仿佛就隻有那條主道了,四周連一條偏道都沒有,更別說這滿山早已見不到一個人影了。
走著走著,便不自不覺來到了昨日夜裏莫鬥仙待過的小木屋旁。隻不過這木屋破敗不堪,對於他們三人看來,也無非是哪個樵夫上山砍柴搭的休息處,因為各種緣由,才導致如今荒廢了。
幾人毫不停留的離開了木屋,走在長滿苔蘚的青石板,一步步朝後殿而去。
沿青石板走了一段距離後,便看到了幾間房舍組成的四合道觀,應該是白羊宮後殿沒錯了。吳桐剛想走上前去,卻被賀子衿一把拉住了,說道:“白羊宮的後殿是不許外人進入的,你這麽明目張膽過去,被發現了看看會不會把你給扔下山去。”
“啊。”
吳桐一臉無奈,看了下白發老頭。而白發老頭卻笑道:“這女娃娃說的不錯,咱們都是偷偷上來的,被發現了還得了。”
“既然這後殿不讓人來,老爺爺你幹嘛還帶我來這裏?”吳桐好奇的問道。
“嘿嘿。”白發老頭笑道:“既然老夫帶你來了這裏,總得帶你見識點不一樣的,前殿那些泥菩薩塑像和牛鼻子老道有啥看頭。”
說罷,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看到牆角處居然有顆榕樹長的那叫一個茂密,粗壯的樹枝都生到院子中去了。白發老頭靈機一動,說道:“隨我來。”
說罷便率先跳上了榕樹。
還別說,別看白發老頭雙腿殘缺,但這爬樹的利索樣可一點都不含糊,利用體內真氣一下子便竄了上去。而賀子衿雖說被封住了竅穴無法動用真氣,但畢竟人家也是朝廷鷹衛出生,爬個樹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至於吳桐嘛,那就更簡單不過了。畢竟自己院子裏種了十幾棵梧桐樹,小時候就喜歡在那爬上爬下的,對於這個,真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幾人上樹之後,剛好可以瞧見院子中的動靜,加上榕樹葉葉茂密,他們躲在樹上也不易被發現,倒是個天然的遮掩所。
隻見院中,門下弟子早以準備好比試的場地。而莫鬥仙被叫來之後;黃正乾也是與他說了下事情的緣由。
原本眾人都以為莫鬥仙不會同意,沒想到他表現的卻比師父黃正乾還淡定,他淡淡的說道:“兵刃乃身外之物,更何況對於白羊宮弟子來說,要緬懷紀念的不是兵刃,而是先輩的功績。掌門李朝童降妖除魔、邱玄機濟世為民、董白真人更是建立白羊宮,造化世間功德無量……這些才是我們做後輩的需要去銘記於心的。”
“況且前輩想要,做晚輩的不能拒人於千裏之外。不過前輩既然想以武會友,晚輩就更不能拒絕了,晚輩也很想見識見識,前輩愛徒的本領呢。”
見莫鬥仙如此看的開,眾人不由自主的對他另看一眼。弘正大師忙開腔道:“黃道長有如此愛徒,實乃貴派之大幸啊。”
黃正乾隻是尷尬一笑,不在多說。
雲遊真人也未說話,他身後的年輕道姑則站了出來,朝莫鬥仙拱手行禮道:“王重陽,見過莫道友。”
“王道友,請!”莫鬥仙同樣伸手還禮。
不遠處待在樹上的吳桐見到這一幕,心中正暗自驚奇,因為場上兩人他可都在不久前見過。那道士與自己在山下客棧有過一麵之緣,年輕道姑更是昨日自己迷路時在樹林中碰到的仙子。
吳桐盡量不讓自己的臉上露出太過於驚訝的神情,他看著兩人像是要動手了,便納悶的朝白發老頭問道:“他們怎麽要打起來了?”
“嘿嘿。”白發老頭笑道:“沒想到你運氣這麽好,一下子就趕上了場重頭戲。”
“重頭戲?”吳桐好奇的說道:“你是說那道士和那仙子是高手不成,可看他們年紀輕輕,也不像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白發老頭說道:“很多事情不能用年紀計量的,別看那兩人普普通通,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那小道姑雖沒有一絲氣蘊流出,但看那架勢實力不低,至少也是三品以上。而那個道士更不簡單……”
“他可是當今武榜中的“天下第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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