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藍 眼 睛貓 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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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警官!”烏丸嵐突然眼睛一亮。
安室透下意識地向身後看去, 隻看到了空蕩蕩的走廊。
被耍了!安室透迅速地回頭,但是某個家夥已經像是滑溜的魚一樣,從他胳膊和牆的縫隙裏鑽了出去。
安室透單手捂著鼻子追了出去, 正好看見一人一貓跳上計程車,那隻和他主人性格一樣差勁的貓,還挑釁似的衝他揚了揚爪子, 計程車一腳油門衝了出去。安室透忍不住捏緊拳頭,果然還是找時間套麻袋好了。
他翻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 看向自己的鼻尖, 那裏雖然沒有破,也因為膚色的原因看不出來紅腫……但是也能看到清清楚楚的四個小坑,那是那隻貓上下四個尖牙留下的齒痕。
套麻袋的時候,帶著那隻貓一起好了。
“要吃嗎?”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諸伏景光用爪子按下開門的按鈕。
“小諸伏,在做好吃的?”萩原研二聳動鼻尖, 聞到了一絲雞蛋的香味:“是雞蛋糕?”他驚訝地轉頭看著諸伏景光,雖然一直知道小諸伏很會做飯, 但是都變成貓了還能做雞蛋糕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微波爐裏麵的溫度逐漸變低, 諸伏景光把腦袋伸進去, 叼住了塑料盒子的邊角, 把東西拖拽了出來:“是速食雞蛋糕,都是準備好的東西, 隻要放在微波爐裏轉半分鍾就能吃了。”可能是因為烏丸嵐不會做飯,所以他的家裏這種傻瓜食品儲備量相當驚人。
諸伏景光用爪子尖劃破塑料封口, 滑嫩的雞蛋糕露了出來, 表麵泛著誘人的水光。
諸伏景光用頭把雞蛋糕的塑料盒子推到已經準備好了的瓷盤旁邊, 叼起塑料盒的一角把雞蛋糕完美地倒扣進盤子裏。
萩原研二右爪邊甚至還有精準擺放的小勺子, 諸伏景光解釋說:“雖然我們用不上勺子,但是總覺得擺放好的樣子,才更像是正經的一餐呢。”
萩原研二伸出貓爪,翹起短短的拇指:“不愧是你啊,小諸伏~”
諸伏景光被他的動作逗笑,說:“既然賣相過關的話,不如嚐嚐味道?”
萩原研二臉上劃過一絲猶豫之色:“我倒是很想嚐嚐看啦……但是這個東西也是速食食品,貓咪能吃嗎?”兩次因為吃東西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不僅要勞煩烏丸嵐,甚至上次還連累了小陣平,讓他心有餘悸。
諸伏景光笑道:“沒關係,雖然是速食食品,但是配料表很幹淨,隻有水和雞蛋液。”
萩原研二這才低下頭,從雞蛋糕的側麵咬了一個弧形的缺口,柔嫩的雞蛋糕順著食道滑到胃裏,香氣仍舊纏繞在舌尖,貓咪靈敏的嗅覺的味覺,在這種時候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讓他充分感受到了雞蛋糕的魅力。
“真的非常好吃啊!”萩原研二興奮到瞳孔都微微擴大:“感覺格外的嫩滑呢!”
“大概是因為我又多加了一些水,提高水和雞蛋的比例,會讓雞蛋糕格外嫩滑。”不過唯一的失誤就是在加水的時候,把尾巴上的毛弄濕了,諸伏景光看向尾巴尖上幾縷黏在一起的毛發。
“等一下。”諸伏景光攔住想要大快朵頤的萩原研二,叼起勺子把雞蛋糕一分為二:“這些是我們兩個人……兩隻貓的分量,雖然吃雞蛋糕不會引發腸胃炎,但是如果吃太多就不好說了。”
萩原研二三兩口吃幹淨自己的分量,意猶未盡的看著另一份雞蛋糕:“但是我完全沒有吃飽的感覺呢。”
諸伏景光吞咽下口中的東西,說:“似乎是因為貓咪身體並沒有強烈的吃飽的感覺?根據我的經驗來說,一隻貓咪吃這些東西,已經足夠維持生命活動,如果再多吃的話,就是所謂的吃撐了,反而有可能會引起腸胃痙攣。”
萩原研二點點頭,好像確實是這樣,貓咪的身體似乎隻對饑餓和吃撐有明顯的感覺,所以他總是會不知不覺吃下很多東西,仔細感覺一下,現在這種狀態倒是很舒服。
他後退幾步,躺倒在諸伏景光剛才拖過來的墊子上,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感覺自從諸伏來了這裏以後,生活質量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呢。
諸伏景光看到半大的小貓仰麵躺在墊子上,四肢朝天巧克力色的爪墊一張一合,尾巴在身底下愜意地擺動。諸伏景光走過去,也倚在他旁邊消食。
萩原研二懶散的讓出半邊墊子,說:“真是多謝款待啊,小諸伏。”他從來都不會吝嗇這些感謝的話。
但是諸伏景光沒有接下他這句道謝,反而問:“你和烏丸說過這種話嗎?”
“啊呀呀。”萩原研二誇張地用兩隻爪子捂住耳朵:“小陣平已經教育過我了,小諸伏你還要再說教我一次嗎?為什麽都要來說hagi啊!”
諸伏景光無奈地說:“不是說教啦……隻是感覺你們兩個有些誤會,那天烏丸在樓下的時候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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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來,還有我家裏的那兩個為什麽不走,我都很清楚原因,不過我不想計較,隻想把你們當成貓咪,你們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萩原研二怔住:“他……是這樣說的?”
“是。”諸伏景光點頭:“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站在我們這麵的,萩原你或許可以嚐試著信任他。”
“……我會好好考慮你說的話的。”萩原研二甩甩尾巴:“話說他們兩個為什麽還沒回來?”警視廳的筆錄流程他還算熟悉,算算時間應該早就結束了。
“應該快了吧?”諸伏景光的聲音也帶著不確定:“或許是被什麽事情當誤了。”
此時烏丸嵐和鬆田陣平正在郊區。
他們兩個跳上計程車後並沒有回家,而是讓司機把他們送到了郊外那個目暮十三說的公共廁所。鬆田陣平站在烏丸嵐的肩膀上,烏丸嵐剛接近公共廁所的門口,鬆田陣平就感覺自己要窒息了,靈敏的嗅覺現在來說就是折磨,他叫停烏丸嵐:“有沒有口罩借我一個。”
“有倒是有。”烏丸嵐從兜裏拿出兩個口罩,一個給自己帶上,另一個拿在手裏:“隻是……你能帶嗎?”這個口罩加上掛耳幾乎和鬆田陣平等長了。
鬆田陣平看著特大版的口罩也沉默了,烏丸嵐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巾,對半撕開遞給他:“用這個吧,總歸比沒有要好得多。”
鬆田陣平接過紙巾,用爪子把紙巾捂住口鼻,確實比剛才要好很多了,至少可以忍受。
烏丸嵐又從兜裏掏出手套,這些都是剛才讓計程車司機在路邊停下,他下車去藥房買來的。
鬆田陣平聲音悶悶地:“你準備的還真是充分啊,如果不想讓自己留下痕跡的話,你還落下了鞋套。”
才不是為了不留痕跡。烏丸嵐說:“鬆田警官,你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吧?手套和口罩隻是單純為了自己好而已。”
為了自己好?鬆田陣平很快就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烏丸嵐推開門,衛生間外麵的環境已經算得上是髒亂差,牆壁上到處都是塗鴉,門口堆著瓶子和垃圾,但是這些和衛生間裏麵的環境相比,已經算得上是‘無菌環境’了,衛生間裏麵的環境再次刷新了鬆田陣平的認知。
裏麵並不像是正常衛生間那樣分作男女,進門就是洗手池和隔間。洗手池上的鏡子早就碎了,散落在洗手池和地麵上,水龍頭也泛著赤紅色的鏽跡。隔間的門七扭八歪的,看起來隻要輕輕一推就會倒下,幾隻灰色的老鼠大搖大擺的銜著尾巴從他們麵前經過,地上還有著黃色的水漬,牆上有著可疑的棕色和暗紅色的汙漬。
鬆田陣平屬實是被這環境驚到,雖然早就想到這種郊外的衛生間,恐怕不會有清潔工人按時清理,但是也沒想到環境會差到這個樣子。
烏丸嵐倒是麵無表情的伸手推開其中一個隔間的門,去看側麵牆壁上的小廣告,除去被汙漬覆蓋和字跡已經看不清的小廣告,剩下的廣告也是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如果想要從裏麵辨別字跡,那將是非常龐大的工作量。
但是烏丸嵐並沒有逐字逐句的看下去,反而隻是簡單掃了一眼,就從這個隔間裏出來,轉頭進入另一個。
鬆田陣平沒有出聲打擾他,他知道烏丸嵐在找什麽。警方如果在牆壁上發現了非法售賣火藥的小廣告,那麽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清理,那麽牆上就會留下一塊空白的地方。
烏丸嵐打開最後一個隔間的門,‘哈’了一聲,這些家夥比他想象的還要囂張。隻見最後一個隔間的門上,一塊明顯更幹淨的位置上,像是挑釁一樣,又被重新貼上了白底紅字的廣告。
烏丸嵐沒有把它撕下來,隻是摘下手套,掏出手機把那張廣告拍了下來,接著就從衛生間裏退了出去。因為烏丸嵐的要求,計程車還在原地等待,烏丸嵐重新坐進計程車裏,摘下手套和口罩,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鬆田陣平也鬆開了爪子上的手紙,離開了衛生間的環境,他這才問烏丸嵐:“接下來你要給他打電話嗎?”
烏丸嵐嗯了一聲,先是仔細放大照片,這張廣告本身倒是沒有什麽問題,數字排列正常,假名組合的單詞也隻是單純的印刷體,隻是廣告貼的位置,對於成年人來說似乎有些奇怪,比蹲著時的平視位置略高,又比成年人站著時手臂平舉的位置略低,大概是雇傭孩子貼的吧……烏丸嵐大概比量了一下,是十四五歲孩子手臂的位置。
不過這隻是推測,如果想要知道更多信息,還是要打電話才能確認。
烏丸嵐連上藍牙耳機,一隻塞給鬆田陣平,一隻戴在自己耳朵上,他撥通了電話。
不是空號,但是第一次卻沒有接通。烏丸嵐很耐心的等著電話自動掛斷,又撥通了第二次,這次響鈴了三十五秒後,終於被人接聽,烏丸嵐沒有說話,對麵的人也沒有說話。
很謹慎。烏丸嵐在心裏評價道,他試探著開口:“我想……從你這裏買一些東西,你是衛生間裏貼廣告的那個人吧?”
“什麽東西?”
鬆田陣平聽到這個聲音,瞬間站起身來,雖然對方刻意壓低了嗓音,但是還是能聽出來接聽電話的人,隻是一個男孩子。這種勾當……居然是孩子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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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丸嵐也有些驚訝的揚起眉梢,裝作感覺自己被耍了的樣子說:“你多大??你不會隻是在耍我吧?!”
對麵的那個孩子聽到他這種口氣反而像是放下心來,如果對麵不在乎他的年紀,才說明有問題,就像是前幾天打電話過來的條子一樣。真正想要買這些東西的人,就會在乎他的年紀,會不會影響交易是順利進行,自己有沒有被抓進去的風險。
男孩索性放開聲音說:“我多大和你沒有關係,你隻需要知道,我能給你想要的東西就好了。”他很熟練的讓自己的態度變得強硬起來,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增加他自己的說服力。
“那……我能先看看質量嗎?”烏丸嵐這邊裝作想要驗貨的樣子,這邊在手機上打開了一個軟件,軟件上很快顯示出東京的街道布局,上麵還有一個閃動著的小紅點。
通過通話定位?鬆田陣平了然的收回視線,烏丸嵐短暫的把自己的通話靜音,向司機報出了一個地名,計程車重新起步。
那邊的孩子沉吟片刻:“可以驗貨,不過今天不行,明天上午十點,驗貨地點我會發在你手機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態度十分強硬。
很聰明的做法。烏丸嵐在心裏認同到,不管這個孩子背後有沒有其他指使的人,都不能否認他的聰明。大部分人聽到孩子的聲音,第一反應都是不信任。但是如果對方態度極端強硬的話,又會從懷疑對方,轉而懷疑自己,從主動地位變成被動地位。
不過他才沒打算乖乖等到第二天上午。烏丸嵐收起耳機,他現在就要去抓娃娃,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計程車再次停下,這次的位置幾乎要離開東京,剛才貼廣告的公側在東京西側的郊外,而電話定位則在東側的郊外,計程車載著烏丸嵐橫穿了整個東京。
烏丸嵐從車窗裏塞給司機三張最大麵值的紙幣,說:“如果我一個小時還沒有出來的話,幫我報警。”
司機嚇的夠嗆,連連點頭,不像是接錢,反而像是接過定時炸彈。
烏丸嵐拍拍對方的肩膀:“別擔心,隻是做最壞的打算。”
司機看起來更害怕了。
鬆田陣平站在他肩上:“你還是別安慰他了,現在他看你的眼神,像是你馬上要被抬進墓地了一樣。”
“不會說話就不要張嘴。”烏丸嵐離開了司機的視線,終於肆無忌憚的和鬆田陣平說話。
他的麵前是一棟廢棄的大樓,看起來曾經應該是一座醫院,因為門口被爬山虎覆蓋的石頭上,隱約露出’xx病院‘的字跡,前麵兩個字看不清楚了。
烏丸嵐從鐵門上的破洞處鑽進去,荒草已經長到齊胸的高度,遠處從茂盛的草叢裏露出幾個歪倒的健身設施,看鏽蝕的程度,這裏至少荒廢了十年有餘。
烏丸嵐把鬆田陣平從肩膀上挪到頭頂,歎氣:“看來回去要給你驅蟲了。”
鬆田陣平倒是沒在意,趴在他頭頂視野更好,給烏丸嵐指點方向,說:“東京的郊區荒廢成這樣的醫院,應該就隻有……田本病院了吧。”
烏丸嵐剛想問問這個田本病院的信息,耳朵就聽到刷拉刷拉的聲音,他原地站住,聲音卻還是沒停,並且越來越近,聽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草叢裏靠近他。
鬆田陣平也聽到了,他在烏丸嵐頭頂站起來,但是草叢太高了,隻能看到晃動的草尖,看不到底下的東西。
這種情況太糟糕了,烏丸嵐轉身開始奔跑,還好醫院的院子不大,他很快跳到了醫院大門的石階上,這裏地勢更高,他也能看到整個院子。院子裏幾乎所有的草尖都在晃動,像是魚群沸騰起來的水麵,’魚‘們的速度不快,但確實都在逐漸靠近他們。
最前麵的那個東西終於鑽出了草叢,一隻貓?烏丸嵐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貓咪……們啊?!”
各色的貓咪從草叢中鑽出來,各色的瞳孔盯著他,數以百計。烏丸嵐後退一步,這些貓咪都弓著背,呲牙哈氣,像是在護衛領地,看起來可不太友好啊。
烏丸嵐問頭頂的鬆田陣平:“你能溝通嗎?”
“我試試?”鬆田陣平不確定的說:“咪嗚?”
下一秒,烏丸嵐轉身竄進大樓,身後跟著一群炸毛的貓咪,都豎著尾巴,像是聽見了衝鋒的號角。
“混蛋——不會外語就不要瞎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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