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

字數:5473   加入書籤

A+A-




    “我來找你了, ru。”青年蹲在朗姆麵前,露出了溫和秀氣的笑容,絲毫看不出他今天是來報複他的。
    “你竟然敢!這裏是組織的酒吧!你敢在這裏鬧事!管事的人呢?”朗姆滿麵冷汗, 寄希望於酒吧的管理人員。
    不管他烏丸嵐是什麽人,酒吧的規則就是鐵律。朗姆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從吧台後麵走出來的調酒師, 寄希望於對方能把烏丸嵐趕出去。
    “您……”調酒師雖然不認識烏丸嵐, 但是認識琴酒, 能指揮琴酒的家夥,必然不是什麽普通人, 他作為酒吧的管理人員,雖然不會放縱對方在酒吧內胡作非為,最終的結局一定是把對方‘請’出去,但是究竟要怎樣請,也是一門學問,這都取決於對方的身份。
    烏丸嵐站起來,打開手機, 亮出烏丸蓮耶發給他的電子調令, 調酒師震驚地瞪大眼睛。
    “烏丸嵐, 我的名字。”烏丸嵐偏頭看著那名調酒師說:“我需要一塊安靜的地方, 麻煩你把這些無關人士都清出去吧。”
    “是!”調酒師猛地低下頭,不敢再直視對方的眼睛。
    “什麽調令?!是假的!不要聽他的!”朗姆看著從角落中走出許多黑衣人開始清空場地,他終於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
    烏丸嵐從上至下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什麽可憐的蟲子, 把手機屏幕轉向他, 黑卡上的那隻金色的烏鴉冷漠地盯著他, 在虛空中發出了無聲地嘲笑。
    朗姆僵住, 他當然認識這張卡片, 在看到這種卡片的時候,他就知道剛才他說的話有多麽可笑。這張電子調令僅此一張,能隨意調動組織內的任何成員,拿著這張電子調令的人的命令,享受第一優先級,這張卡片本身也絕無複製仿造的可能,甚至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台電子設備的屏幕上。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如果單單考慮優先級的話,就算是烏丸蓮耶也比不上烏丸嵐。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以烏丸蓮耶的性格,他怎麽可能願意把這張代表著無上權力的電子調令借給別人?烏丸蓮耶對權力的癡迷程度,沒有人比朗姆更了解了。
    他為了權力,一手建立了扭曲的烏丸家族,看著子女後輩們彼此廝殺,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從他手中拿走權力,這個老家夥已經活了一百四十歲,看起來還能繼續活下去,朗姆甚至會擔心自己也活不過他,這也是他愈發著急的原因。
    所以!所以這張電子調令為什麽會在烏丸嵐的手中?朗姆赤紅著眼睛,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烏丸雅說的話。
    難道他真的從最開始就輸了嗎?他不服——他們的血管中都流著一樣的血,憑什麽烏丸嵐生來就被選做是繼承人,而他膽戰心驚的經營,也不過是二把手的位置,直到死也是給那個老東西打工。
    都是烏丸家的血脈,他們有什麽不同?!
    “憑什麽?憑什麽啊!!”朗姆麵色猙獰:“憑什麽那個老東西就那麽寵愛你?就因為你和烏丸雅那雙眼睛嗎?憑什麽他就把這個東西給了你?!!”
    是啊,憑什麽就是他是繼承人呢,烏丸嵐也想知道這個問題,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問題除了烏丸蓮耶那個老家夥之外,沒人知道。
    烏丸嵐麵無表情地後退幾步,把場地留給琴酒:“給他留口氣。”
    他會讓朗姆好好活著,活到親眼看著這個組織瓦解、黎明升起的那一天。
    縫合傷口用不上全麻,所以萩原研二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時候,還很精神。
    眼睛轉了一圈,沒在走廊裏找到最想看到的那個人,眼睛又落回鬆田陣平臉上,用目光詢問。
    鬆田貓貓視線輕飄飄地移開,沒說話。
    “他人呢?”萩原研二猛地就想要坐起來。
    安室透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卻又不敢用力,隻能安撫著說:“烏丸他沒事,隻是暫時有事……”
    “什麽事?”
    “呃,買水果去了。”
    萩原研二還想再問,被旁邊的護士按回了推床上:“麻煩您不要亂動!”
    “護士小姐,我就再說一句,就一句!”萩原研二揚起一個討好的笑容,被護士無情鎮壓。
    “你們把話說清楚,他到底去哪裏了——”
    萩原研二的聲音回蕩在醫院的走廊裏,安室透頭疼地扶額:“hiro,剛才給烏丸打的電話,他接了嗎?”
    諸伏貓貓搖頭。
    安室透頭疼,現在的情況就是他一個人帶著兩隻貓,其餘的兩個隊友,一個喪失行動力,另一個人直接失聯。
    “家屬來簽字!”
    “在!”安室透一手抱著一隻貓,趕緊跑過去簽字繳費,感覺自己過早體會了老父親的滄桑感。
    “小陣平~小陣平告訴hagi嘛,嵐去哪裏了呢?”萩原研二因為背部受傷,不得不趴在床上,即使是這個姿勢也沒有讓他老實下來,用手指一下又一下戳著蹲在旁邊的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讓他戳地煩了,往旁邊又挪了幾步。景光和金毛去一樓繳費了,隻留下他和這個煩人的家夥。
    萩原研二單手抓著床單,把床單和床單上的鬆田貓貓一起拉過來:“小陣平,hagi現在是傷號,得不到嵐醬的消息,hagi會心情鬱悶,心情鬱悶傷口就難以恢複,傷口不恢複就要一直麻煩小陣平照顧hagi了。”
    鬆田陣平不為所動。
    萩原研二眨眨眼睛:“就算是這樣,小陣平還是不願意告訴hagi嗎?”
    “……”
    “唔……讓hagi來猜猜看。”萩原研二慢吞吞地說道:“小陣平現在還不願意說的原因,是因為覺得如果知道了嵐醬的去向,我會更加擔心,會更加不利於我傷口的恢複?那嵐醬就是去做什麽很危險的事情了?”
    鬆田貓貓的尾巴心虛地甩動了兩次,硬繃著還是沒說話。
    “嵐知道那個拿著刀的男人是誰?他去報仇了?他要殺人嗎?”萩原研二聲音拔高,從床上爬起來,就去抓衣架上的衣服。
    “hagi……萩原研二!你這個混蛋給我躺下!”鬆田陣平叼著萩原研二的衣角,被這個不省心的家夥氣到炸毛。
    “啊小陣平,痛痛痛欸——”萩原研二呲牙咧嘴的喊道。
    鬆田陣平顧忌到他後背上的傷口,不敢和他用力拉扯隻能鬆嘴,萩原研二從床上一蹦而起,踩著鞋就往門口跑。
    這個家夥是裝的!
    萩原研二跑到門口,一把拉開門,停住。
    門外的烏丸嵐挑眉:“你要去哪?”
    “我……呃。”萩原研二正想解釋,暴怒的鬆田貓貓從旁邊飛竄而出落在他的肩膀上,一爪子拍在他臉上,沒伸指甲,但是也在臉上留下了個紅色的貓爪印。
    “混蛋,不聽我說話是吧?”鬆田陣平咬牙切齒地站在他肩膀上,拿貓貓拳錘他:“等你傷好了,我們來好好切磋一次。”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不愧是幼馴染,在某些時候的反應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比如說在心虛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轉移話題。
    “啊哈哈……小陣平太凶了啊,我可打不過小陣平欸~”萩原研二接著鬆田陣平的話往下說。
    “……”鬆田陣平發現了萩原研二的意圖之後,卻突然故意沉默,不給萩原研二轉移話題的機會。
    鬆田陣平不說話,烏丸嵐也不說話,站在門口雙手抱胸,靜靜地看著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額頭滲出點冷汗,幹笑著轉身走回床鋪邊上,直挺挺地趴了下去,裝死。
    腳步聲從門口逐漸靠近,烏丸嵐把手中的什麽東西放在了床旁桌上,然後坐在了床上,萩原研二能明顯感覺到身邊柔軟的床鋪陷了下去。
    帶著點涼氣的手,撩開了他的病號服衣擺,似乎是在看他的傷口。
    烏丸嵐隻是看著,沒說話。
    他沉默的越久,萩原研二越心慌,他雖然在車上的時候,想要讓烏丸嵐多心疼他一點,但是現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烏丸嵐在因為他受傷的這件事難受,他又反而坐不住了。
    萩原研二反手拉上自己的衣擺,維持著趴在枕頭上的姿勢,側臉看向床邊的烏丸嵐:“嵐醬再看下去,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烏丸嵐垂著眼皮的樣子,看起來多少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淡,眼尾的褶皺壓在一起,那塊皮膚還泛著淺淡的紅色,冷清和豔色雜糅在一起,極致的顏色十分的美好。
    “疼嗎?”
    “啊、啊。”萩原研二回神:“還、還好啦。”
    “既然疼,幹嘛當時還要衝上來?”
    “因為不想讓嵐醬受傷啊。”萩原研二眨眨眼睛。
    所以就寧可自己受傷嗎?烏丸嵐感到心髒隱隱地抽痛了一下。
    “其實當時也沒有想那麽多啦。”萩原研二敏感的察覺到旁邊人的情緒不對,又說:“嵐也不要再想這件事了,這都是出於hagi的自願,所以嵐不用覺得過意不去哦。”
    “咳咳——”
    門口傳來幾聲尷尬的咳嗽聲,烏丸嵐默默吞下了想要說出口的話,伸手給萩原研二掖好被角。
    “那個……門口的人太多了,我在這裏出現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看到越好。”安室透推開門解釋道。
    門縫後的走廊空空蕩蕩。諸伏貓貓麵不改色的用後腿踢上病房的門,隔絕了屋子裏幾個人的視線。
    “嗯,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