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她聽見了旁邊氣喘籲籲的聲音。
    要不是他的聲音一直在自己旁邊，她根本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沒男朋友怎麽了！”
    一些像牆壁內血管一般的觸手惱羞成怒，不顧一切朝兩人扭動襲來。
    似乎因為這最後一句受到了刺激，她咬著嘴唇，漸漸不再受那些慘叫的影響。
    她的過膝白襪已被漫天的血肉粉末不可避免的染紅。
    見李默根本不受影響。
    “不是讓你閉上眼睛別看嗎？”
    李默沒有看她，卻好似腦門後長了眼睛般，冷冷的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
    她再次瞬間閉上眼睛。
    “既然不害怕了，就睜開吧，反正已經沒事了。”
    此刻夜深。
    遠處燈火通明。
    隻有她們所處的教學樓，好似吸光的黑洞一般。
    除了眼前的男孩和自己。
    她睜開眼睛，發現男孩已經閉上了嘴巴。
    側臉略顯陰柔，平時他在班上就顯得孤僻，甚至被人戲稱陰暗。
    現在的他則充滿了神秘感。
    盡管之前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害怕。
    可相比於那些圍著自己轉悠，為了表現與眾不同以欺負他人來彰顯自己的家夥相比.......
    他就和都市傳說裏麵的魔法少女們一樣令人向往。
    李默自然不知道少女此時的心理變化。
    就算他修煉了兩千多年。
    對於修仙者而言可沒有所謂的男女之別，隻有乾道與坤道之分，大家都是修行人，都恪守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與道合真的相關準則。
    舍棄作為人最基本的色欲，皮相乃是踏上仙途的第一關。
    所以他也從來不會去在意。
    弱者聽從強者，強者給弱者製定規則，以此換取籌碼獲得強者的庇佑。
    順帶救她，隻是李默奉行這慈悲之道罷了。
    “嘶——”
    李默累癱坐下，借插入地麵的鋼筋靠著。
    “過來。”
    女孩見他忽然叫自己，如聆天籟般小跑過去，也不管剛剛李默露出的恐怖一麵。
    “接下來你就得自己回去了。”
    “已經安全了，天亮學校就會恢複正常。”
    “那，那你呢？”
    女孩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李默搖頭，“別亂想，我隻是有點累了。”
    “不，讓我陪著你吧。”
    “你陪著我能幹什麽？我現在看到你就煩。”
    “我，我會跳舞，不要讓我走，我害怕。”
    忽然，女孩站起身，就跳了起來。
    那是一首相當火辣勁爆得宅舞，平時她根本不敢在外人麵前跳，她在網上本來就有數十萬粉絲，連學校都希望她做校園偶像，以此來推廣他們學校。
    但她也隻是在家裏學一學，她不希望被別人用那種很澀的目光看待。
    可是她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在一個男人麵前跳了出來。
    還是她自願的。
    李默也看得有些呆，這舞蹈慢慢的令他目光迷離，回憶起越來越多穿越前的點滴記憶。
    曾幾何時，他也是個二次元死肥宅啊。
    於是就這麽任由她跳著，他也不說話。
    漸漸的，一個小時過去。
    她終於跳不動了，雙腿發顫的坐倒在李默旁邊。
    身後的學校如李默所言，不再詭異，恢複了正常。
    突然間。
    女孩疑惑的看著他。
    “你不是說，你隻剩下一個小時的壽命了嗎？”
    “額，那是我為了讓你聽話，隨口說的。”
    “啊？”
    李默本來以為她會生氣。
    沒下過到她卻長舒了一口氣，“太好了。”
    說話間，她竟然掉下了淚水。
    “英裏，二木，秋繪都死了，幸好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淚水越來越大，啪嗒啪嗒的掉落，她的眼眶也越來越紅。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一頭倒在了李默懷裏，竟是身心都脫力，疲憊的睡著了。
    “喂！”
    “你這樣別人看到會誤會的啊。”
    同樣力竭導致無法動彈的李默苦笑一聲。
    這個時候他也才開始收拾殘局。
    其實他沒有騙她，他目前這具身體陽壽確實盡了。
    但不代表他會死。
    所謂分神境就是他的精神之強，早已不入輪回，就算魂飛魄散，但凡有一縷殘魂他都能借屍還魂。
    他隨手一招。
    一條已似巨型蠕蟲般的生物，從背後的地麵生生裂開鑽出，爬至兩人頭頂，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其內密密麻麻一層疊著一層的細密牙齒，緩慢俯身，輕柔的將李默含入腹中。
    旁邊的女孩則被李默放至一旁。
    隨之重新如魚歸海，地麵隨著它的出現而出現大麵積的鬼蜮化，又隨著它鑽入地底消失不見而恢複正常。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個穿著灰白相間哥特式服裝，女孩口中的魔法少女走近了學校。
    “夢魘已經被驅散了嗎？”
    隨後她就低頭看見了昏倒在地上的少女。
    接著她就注意到少女旁邊李默曾經所坐的地方。
    深邃晦暗的眸子也隨之淩厲。
    “不，是逃掉了。”
    “隻是...它為什麽不吃掉旁邊的這個少女？”
    血灑在他俊朗的麵容上，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冷酷。
    然而劍眉緊皺，隨著每一劍的落下，豆大的汗水，從他滿布血色的臉上化作血珠掉落。
    但他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排鋒利而細密的牙齒。
    直到他的聲音沒有再傳來，好久沒再出現他的聲音。
    她汗水一下子打濕了襯衫，輕輕的睜開眼睛。
    然後就看到他以一根鋼筋為劍，竟然閑庭信步在滿是血肉怪物的操場上，將一個又一個恐怖的臃腫橫生斬首。
    血線噗嗤噗嗤噗嗤四射噴濺。
    那些怪物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根本無法做出絲毫的反抗。
    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他沒有再讓自己去攙扶他。
    李默“嗬嗬”一笑，繼續半調侃便指著前進的路。
    這一刻的他，才好似被真正的鬼物上身了。
    女孩見狀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雙腿發顫，她知道一路上會有無數可怕的畫麵，但沒想到他本人就已經變成了其中的一幕。
    還不忘命令道。
    “閉上眼堵上耳朵繼續走，五步後會有一個台階，十八步台階之後左轉。”
    李默不得已再次壓榨自身潛能。
    青筋暴起，皮膚開裂瞬息間化作一個血人。
    “太慢了，不要怕，給我放輕鬆，什麽都不要想什麽都不要聽。”
    “膽子這麽小難怪沒有男朋友，你這樣是個男的都會覺得你是個拖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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