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
    “李默同學，可以聊聊嗎？”
    感覺到南希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那雙目光，冰冷，而不帶一絲一毫屬於人的剝析味道。
    然後死般寂靜毫無征兆的在重重的“砰”的一聲。
    他沒辦法，也隻能伸出手捂住口鼻，以示他自己也被嚇到了。
    出了這種事情。
    是下午那個說出“不要離開我，求你了，就算你和其他人有了孩子，我也願意負起責任的。”的男同學。
    李默是沒什麽意見。
    校園論壇卻炸了。
    【悲報！校花居然主動邀約，有看到去女仆咖啡廳了，有圖為證】
    “都有同學跳樓了居然還想著約會，校花墮落了啊！”
    “果然，我的心碎了。”
    半路上被LINE同學好友瘋狂的梅令子點開鏈接，臉一下子通紅。
    氣得。
    “澄清一件事，我和李默同學沒有任何關係，都是謠言，我約...”
    可當這些字敲出來的時候，她又默默逐一刪掉。
    因為她不由自主聯想到了來找李默詢問的初衷。
    源自於她拒絕官員突兀地對其要求她轉入新都所在的實驗學校後。
    她出現，並告知了她進入那所學校，她將得到她那夜失去的記憶，並看到真正的世界。
    “真的，進入內府我就可以找回記憶嗎？”
    “當然。
    你還有什麽拒絕的理由呢？難道你喜歡他？”
    “不不是的。”
    “難以置信，你和他層次差距巨大。”
    “你不懂...”
    是的，她又怎麽懂呢？
    初中的時候，還未長開的梅令子以及同學還不知道對彼此家境敬畏的時期，因為她胸大和內向的緣故，總會被班級上的男孩子用下流的目光盯著和欺負。
    然後啊～她就隻剩下哭了，很丟臉很沮喪也很無奈。
    但是高年紀裏麵有一個很溫柔很帥氣的大哥哥，後來見到她蹲在無人角落一直哭泣後，就過來問她出了什麽事情。
    拿出隨身攜帶的幹毛巾。
    見梅令子不知所措會因為他太溫柔太有一種不屬於同齡的氣場以至於呆在原地任由他單方麵擦了自己的眼淚。
    “哎～遇見了什麽煩惱的事情？”
    “不會是遊戲一直通不了關吧。”
    梅令子無語道：“…………怎麽可能是遊戲。”
    “最近我就因為玩魔法少女小圓一直通不了關，特別煩躁啊～好幾次被打的想暴走開放商一頓。”
    “那個梅令子對嗎？”
    “我教你一個擺脫煩惱的方法怎麽樣？”
    “聽好了，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就玩遊戲吧，用遊戲將他們統統打倒就好啦！”
    梅令子呆呆的看著他，難以置信她當時會被滿臉中二氣質的李默給吸引住。
    當時就覺得他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大英雄，渾身都沐浴著光芒。
    雖然梅令子聽不太懂，還是乖巧的同意了。
    後來李默教梅令子狠狠的教訓了他們一頓。
    “是男人的話就來一場遊戲間的決鬥吧，遊戲王還是魔法少女亦或者拳皇，隨便你們選！”
    “輸了的人就請不要再騷擾我這位朋友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坦坦蕩蕩，背後是日出時分，火紅的雲霞瘋狂的燃燒在天際線上，太陽好似煮熟的蛋黃似，毛茸茸地浮著。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幕。
    校門口車流特別密集，放學回家的初中生都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和梅令子。
    以及他對麵的人。
    她當時羞得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
    “誰怕誰！”
    “你以為你年紀大我們就怕你啊！”
    “好啊！”
    然後在還沒有推行全民禁煙的擁擠遊戲廳裏，日光燈管籠罩在嗆人的煙霧中，不時有人歡呼或者咒罵。
    梅令子就看他們在遊戲機前投幣開始一款名為拳皇的遊戲。
    他們一個一個上，嘴裏叼煙，左手握遊戲搖柄，右手敲打遊戲按鍵，紅著眼睛，一副要教李默做人的氣勢。
    最終李默連敗十八人，包括手癢的旁觀者，前十七個都被虐得哭爹喊娘，有的氣得大罵，梅令子生怕他們惱羞成怒打起來。
    但最終卻沒有，反而整個遊戲廳的人都震驚了。
    有人遞飲料有人遞煙，反而把她這個當事人拋之腦後。
    欺負她的不良莫名其妙成為了他的徒弟。
    不知不覺他背後就擠滿了人，還有個長開了的小女孩，學會將jk裙剪短到大腿露出裏麵的安全褲，坐在他旁邊，瞪大眼睛滿臉都是崇拜。
    也是那一幕，讓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成為他這樣閃亮的，可以幫助別人的英雄。
    也是那一幕，讓她不知不覺將對方樹立成為了自己的目標。
    於是為了能夠追上他，期末考試的時候她以令老師目瞪口呆的成績跳級成為了與李默同一期的高中生。
    並考入了東京重點高中榊野學園。
    也是那之後，她再也沒被任何人欺負。
    然而，自那以後，他就像做了一件小事一般，再也沒和她有關聯係。
    直到現在，直到越來越孤僻的今天。
    其實，再次出現和他有關的事件，她心中既意外，又驚喜的。
    莫名其妙，沒有原因，期待，又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所以她也一直沒有發帖否認澄清什麽。
    “所以...自己怎麽能夠輕易離開有他在的學校？”
    罌粟怔了怔，“我的意思可能你理解錯了。”
    “什麽？”
    “你直接去當麵問他，就知道了。”
    這也是此時此刻梅令子邀約他在咖啡廳聊的主要原因。
    進入之後，點了咖啡後，兩人麵對麵而坐，梅令子看著他一如記憶中的溫柔麵龐輪廓，但卻是將自己忘得幹幹淨淨的目光。
    她收拾心緒，開門見山。
    “能告訴我，前天晚上，我們發生了什麽嗎？”
    李默沉吟了片刻，卻是搖頭。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
    “為什麽？”
    梅令子一臉絕望，
    “為什麽屬於我的記憶，就可以任由別人擺布
    為什麽...你這種隨便把善意丟給別人，又肆意忘記的家夥，卻被那些我不知道言論強行和我綁定在一起？
    太過分了啊——”
    就在她忽然哭腔出聲，李默也不解怔住之際。
    一聲更加刺耳的哭腔，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女兒，不要跳啊！”
    “來人啊！救救我女兒，我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啊！”
    “別跳啊，媽求你了！”
    外麵似乎又發生了跳樓事件。
    似想起了什麽，她忙露出歉意的表情。
    “啊抱歉，忘記李默同學是東煌來的了。”
    李默理解的搖了搖頭。
    來來往往的其他同學學長，則無不露出恨不是自己的嫉妒目光。
    半路上。
    兩人並肩而行。
    “為什麽不用手機聊？”
    “手機上無法直視對方的目光，當麵詢問不是更符合我們霓虹的禮儀嗎？”
    旁邊的正人遞了個眼神，快步離開。
    社團活動自然全部停止，大家提前回家，並被通告明天會安排心理醫生到學校，每個人都需要前去做心理輔導。
    “受教了，那我們去哪裏聊？”
    “去...咖啡廳吧？”
    “摩西摩西，我們這裏有人自殺了，請快點來一下。”
    “有人報警了嗎？”
    血花四濺，慘不忍睹的畫麵令所有直視者都捂住了口鼻。
    幾秒之後，停滯不前的空氣才在一聲接著一聲的“快下去救人！”
    “已經報了，初昭台廳的警員馬上到。”
    如同頃刻間炸裂的喧囂般重新伴隨下課鈴聲而開始流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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