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厚葬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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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流逝,幾個采藥佬的消失,就像渺小的石子落入湖中,引起些許波瀾,卻又很快歸於平靜,無人再提及……
    山林之中,一如既往的靜謐。
    咻~
    破空聲忽然響起,一道利箭射出,精準的射中一棵大樹。
    “倒也不難!”
    十幾丈外,江明拎著一張獵弓,目光平靜。
    自從那天和老周頭談妥學武之事,對方倒也不藏私,一起喝酒時,經常會傳授他一些正式學武前,需要做的基礎準備。
    學武不是過家家,若是基礎不過關,練成殘廢都是有可能的。
    首先便是身體素質,江明如今體魄遠超常人,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
    而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內煉呼吸法。
    如果說外煉之法是爆發力量的箭,內煉呼吸法便是控製力量的弓,呼吸法練不對,不僅武道之路寸步難進,而且極易傷身。
    想要學內煉呼吸法,首先便要掌控自身的呼吸方式。
    箭術,便是一項對自身呼吸控製要求極高的技能。
    為了練習掌控自身呼吸,江明花三十個銅錢,買了一張獵弓,這幾天便一直在山中練習箭術,進境倒是頗快。
    如今十丈之內,他已經能精準射中一人粗的大樹,跟那些老練獵手還有很大差距,但已經遠超常人。
    “也許是因為我長生不死,在練箭時沒有急於練成的急躁感,沉心靜氣之下,反而進步神速……”
    江明心中猜測。
    內煉之法,的確與心境關係極大,武道修煉是水磨工夫,越是急於求成,則越容易失敗……
    臨近傍晚,江明甩了甩酸脹的肩膀,背起獵弓返回棲身的山洞。
    山洞中,藥材已經少了大半,幾乎都被他分批運下了山,除卻自己賣了一部分外,還給老周頭偷偷分潤了一些。
    畢竟要跟著老周頭學武,總要給對方些好處……
    次日清晨,陰雲繚繞,小雨淅淅瀝瀝。
    江明照例練完拳,在洞口支起一個小火爐,陶壺在爐火上冒著熱氣,裏麵茶湯咕嘟冒泡。
    他隨意地坐在地上,給自己倒了一碗粗茶,一邊吃著幹餅,一邊慢條斯理的小口嘬著……
    人生漫長,也要懂得享受生活。
    咕咕~
    一隻肥碩的灰兔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繞著江明來回轉圈。
    “灰爺,又找到藥材了?”江明露出喜色,連忙道:“是哪種?”
    灰兔連忙竄到山洞裏,從一堆各不相同的藥材中,扒拉出一塊拇指蓋大小的黃色根莖,用兩隻前爪舉回江明跟前。
    “真的?快帶我去!”江明眼睛一亮,騰地一下站起身。
    為了訓練灰爺找藥,江明不惜花上百個銅錢,把各種珍貴藥材都買了一丁點回來。
    這黃色根莖,便是屬於一種頂尖藥材,如果真能找到,那絕對是發大財了。
    很快,一人一兔便是出發,往山林深處而去。
    半個時辰後,一處常年不見陽光的密林中。
    江明捧著一株形似蠕蟲與人參結合體的金黃色根莖,麵露欣喜之色。
    “金蟲參,一株就能賣五百銅錢!”
    而且,這金蟲參隻要發現一株,附近必定有更多……
    “灰爺牛氣,以後有我一口吃的,絕對餓不著你!”
    “咕咕咕~”
    灰爺蹦著邀功,隨即一個莽夫衝刺,就往密林更深處紮去。
    “哎,等一……”
    江明話音未落,密林裏陡然傳出一聲嘶吼。
    “吼~”
    隨即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撲騰聲!
    “艸!”
    等江明趕到案發現場,就隻看到一隻毛發駁雜的山貓,正在撕咬灰爺的脖子……
    江明立刻拎著柴刀衝了上去,幾下子把殺害灰爺的凶手捅死,可惜也隻挽救了灰爺一半的遺體。
    “灰爺,衝動了啊……”江明歎了口氣,挖了個坑將其厚葬。
    對於灰爺的犧牲,江明心中早有準備,畢竟山林凶險莫測……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灰爺,沒了你,我也不想采藥了。”江明唉聲歎氣,決定放假回家幾天以示祭奠。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江明又要重新采購煉製禦獸赤液的藥材了,享受過不勞而獲的感覺後,怎麽也回不去了……
    平安鎮一如既往,消失的幾個采藥人仿佛無關緊要,甚至酒館裏的話題,都已經不再提及他們。
    不過江明卻發現,鎮裏似乎總有些若有若無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
    酒館裏,江明和老周頭湊在一桌,這次點了貴一點的老參酒,下酒菜也多了兩樣。
    隨著兜裏銀錢日漸增多,江明的生活水平也改善了不少,就連進山的柴刀藥鐮等裝備,都更換了一批。
    “阿明,還記得那個呂老三麽?”老周頭嚼著花生米,眯眼問道。
    江明平靜道:“怎麽?死了嗎?”
    老周頭一愣,抬頭看向江明,似乎第一次認識這個采藥少年。
    他苦笑一聲,搖頭道:“倒是沒死,但舌頭被人拔了,銀子也都丟了個幹淨,現在每日瘋瘋癲癲的……”
    “這段時間你賣了不少藥,不少人可都看在了眼裏!”老周頭點了點桌上的幾個菜,意味深長道。
    江明笑了笑,不以為意:“沒賣多少,那些人不至於為了這點錢壞規矩。”
    老周頭眉頭微蹙:“老疤子和那些官爺當然懶得管,但鎮上還有不少遊手好閑的混混……”
    “周爺!”江明一口悶掉碗裏的酒,長呼一口氣道:“活著的法子不光隻有一條,我有我的法子,您且等著我把錢攢夠,找您學武便是。”
    老周頭怔住,隨即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麽,隻當這少年是年少輕狂,也許再吃點虧,才能被磨去棱角吧。
    江明亦是沒有多語,爭辯這些無用,隻有最後的結果才有說服力。
    上午喝酒,下午逛街閑逛,買了些茶葉米麵,江明晃悠著回家,這樣充滿人間煙火氣的生活,倒也平靜有趣。
    “嗯?這麽著急?”江明腳步忽然放慢。
    這是一條狹窄的田間泥路,平時幾乎無人,今日卻是有兩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堵在前麵。
    他扭頭看去,身後也有幾個衣服破破爛爛的毛頭小子,眼神躲躲閃閃,卻一步步往前逼來。
    “阿明,聽說這幾天鴻運當頭啊!”
    前麵為首的,是一個皮膚黝黑、四肢粗壯的青年,手裏一把柴刀晃來晃去,緩緩走到了江明身前。
    “兄弟們這段時間手頭有點緊,來找你借點銀錢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