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破曉之光(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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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喧鬧的遊樂場中, 沒有人發現花車遊行的觀眾中多出了三人。
    係統在將和紀帶回了這個世界, 和紀就出現在了這熱鬧又孤寂的遊樂園中。
    安靜了一天的手機在這一刻瘋狂響動,像是在這一刻將一天所有的消息都塞進了和紀的手機。
    和紀垂眸,點開了消息。<
    你在安全屋嗎?】<
    今天我沒有任務,午飯我來給你做嗎?】<
    剛剛遇見了貝爾摩德, 她說今天是你的生日。】<
    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生日快樂, 和紀。】<
    我給你買了蛋糕,你現在還在外麵嗎?在忙嗎?怎麽不回消息?】<
    我放客廳桌上了, 早點回家。
    沒有提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看見了回一下我的消息, 好嗎?】
    從這些短信來看,和紀都能感受到男人的失落與不安。
    可是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又不是什麽大事,她也沒有期望過會有人給她過生日。
    就算現在她與諸伏景光的關係看起來很好,但其實,諸伏景光也不曾深入了解過和紀。
    他們眼中的朝日奈和紀到底是什麽樣的呢?是她願意表現給他們看的那個模樣,還是隱藏在皮囊底下的真實。
    但是不管怎麽樣……
    和紀手指在短信欄上長按, 冷淡的刪除了這條短信。
    從今天開始一切都會改變。
    波本與萊伊隻有簡單的祝福,和紀也就按照順序一一刪除沒有回複。
    然後就剩下了琴酒的短信。
    銀發殺手發來的短信就像是他本人一樣冷淡。<
    安全屋門口信箱。】
    不曾說生日快樂,但和紀知道,信箱裏放著的肯定是給她的生日禮物。
    她與馬甲們慢悠悠的從喧鬧中離場,在代表著零點到來的煙花中獨自回到了寂靜的安全屋。
    安全屋門口的信箱離房子有一段距離,和紀用身體遮擋著自己的動作,然後從信箱中拿出了那個小禮盒。
    禮盒中裝的是一枚耳釘。
    耳釘上鑲嵌的是比銀發殺手的眼眸還要深邃的碧色寶石,戒托雕刻成了蛇形的模樣,一看就是琴酒的審美。
    和紀看著這單獨的一枚耳釘, 忽然笑出了聲。
    她如今的耳垂上隻帶著與蘇格蘭一對的煙紫色耳釘, 琴酒隻送來一枚的原因就顯而易見了。
    這個禮物其實並不符合銀發殺手一向冷淡的性格, 目的過分明顯, 占有欲明擺著表露在了麵上。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男人纖長的手指撚起了禮盒中的耳釘,冰涼的感覺在耳垂上轉瞬即逝。
    男人的手是從她的背後伸來,現在的姿勢就像是將和紀攬入了懷中,迷離又曖昧。
    和紀放鬆的向後靠,靠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和紀望著腳下兩人交疊的腳印:“你在想什麽呢?”
    琴酒收束了手臂,將和紀鬆鬆的抱在懷裏。
    他沒有讓和紀轉過身,頭靠在和紀發頂,麵上是常人難以見得的平靜。
    “你挑選搭檔向來都喜歡這樣。”
    琴酒開口,垂眼望著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頸,就像是野獸露出了獠牙:“你就那麽喜歡會被你馴服的狗嗎?”
    “蘇格蘭身為臥底被你馴服的唯命是從,你新帶回來的四玫瑰也敵視著會出現在你身邊的其他人。”
    “隻看著你,隻注視著你一個人,隻把你視為最重要的存在……這就是你想要看見的嗎?”
    和紀輕笑,仰頭望著身後的男人,氣息噴灑在男人敏感的頸側。
    她近乎是鋒利的戳破了男人這句話中暗含的意思:“那你算是被我馴服的狼犬嗎?”
    和紀從剛開始與琴酒搭檔時起,就完全沒有隱藏過自己的想法。
    她所用的一切計謀都是陽謀,包括當年在琴酒被圍攻之際她孤身一人出手營救,她也是將自己的想法直接擺在了琴酒麵前,讓琴酒自己選擇。
    選擇是在償還了救命之恩後遠離,還是在這種情感之下被束縛在她的身旁,為她所用,成為她手中與心中的一把利刃。
    不管原因是什麽,結果就是當時的琴酒選擇了後者。
    他成為了和紀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利刃,和紀成為了他的大腦,兩人一時之間風頭無兩,所向披靡。
    直到和紀沉睡,其中的感情才慢慢的沉寂了下來。
    琴酒等了七年,所有沉澱下來的情感在其中壓縮,等待著爆發的時刻。
    原本隻會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被用在了別人身上……
    男人嘴角扯出了一抹弧度,然後低下頭咬住了他親自戴上了禮物的耳垂。
    犬齒在耳釘旁的嫩肉上麵撕磨,用力到了血腥味都在口中彌漫開來。
    和紀吃痛的伸手推搡著男人的胸膛,琴酒卻沒有軟下心來。
    直到鮮血滴落在少女的外套上染上了三兩滴紅色,男人才勉為其難的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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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他低聲說道:“你贏了。”
    殺手從來不做虧本的交易,他為此付出的七年時光,他會在少女的身上撕咬下來屬於自己的回報。
    男人的碧色雙眸中是嗜血的興奮暗芒,和紀轉身,無所畏懼的對上了這雙眼眸。
    她沒有去管耳垂上仍然在滴血的傷口,她伸手撫摸上了男人微涼的臉頰,指尖從男人的眼眸上一略而過。
    “生日快樂。”
    在這個已經敲響了零點鍾聲的第二天,和紀送上了遲到了的祝福。
    男人寬大的手掌握著她的後頸,和紀額頭抵著男人的肩膀,煙草與硝煙的氣息縈繞在身邊。
    “生日快樂。”
    男人低啞的說道。
    遠處被夜籠罩的窗口內,一個人影悄然離開了窗邊。
    和紀用鑰匙打開了安全屋的門。
    沒有光亮的安全屋就像是野獸無聲的張開了嘴,壓抑而黑暗。
    和紀疲憊的歎了口氣,將鑰匙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還沒來得及打開燈,她就被人緊緊的擁抱在了懷中,用力的壓在了門上。
    和紀悶哼了一聲。
    她本下意識的想要踹開麵前忽然抱住了她的人,但是她的動作在看見來人像是壓抑著什麽一般的湛藍色貓瞳時,便遲疑著沒有了動作。
    “蘇格蘭……?”
    她已經開始逐漸適應在黑暗中打量四周,視線透過男人緊繃的肩膀向後看,便看見了放在了客廳沙發上的蛋糕。
    “你今天一天都沒有回我的消息。”男人雙手緊緊的環抱著和紀的腰身,頭在少女脖頸中不斷的輕蹭,熾熱的呼吸讓少女緊繃著身體不敢放鬆:“是和琴酒一起出去了嗎?你們在外麵玩了一天嗎?連回我消息的時間都沒有嗎?”
    話語直到最後已經帶上了質問的味道。
    和紀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而是望著客廳桌上的那個蛋糕。
    蛋糕上麵放滿了草莓,一看就是按照她的愛好來製作的。
    蛋糕上的奶油在長時間的等待下已經有些融化,製作它的人也沒有心思將它放入冰箱。
    耳垂上傷口忽然被扯動的疼痛讓她皺著眉驟然收回了視線。
    男人用手指捏著和紀剛被琴酒咬過的的耳垂,手指在琴酒送的耳釘上輕蹭,目光帶上了些許偏執:“你為什麽不說話?”
    “你為什麽不回答我?”
    和紀將視線放在了蘇格蘭的臉上。
    她的表情慢慢的冷淡了下來,最後連帶著視線也變得冰冷。
    “蘇格蘭。”
    和紀輕緩的說道:“你是以什麽身份來質問我的?”
    男人臉上露出了一瞬茫然,隨即麵上咄咄逼人的意味瞬間消失。
    他鬆開了握著和紀耳垂的手指,指尖上鮮血的痕跡清晰可見。
    他恐慌著,卻沒有鬆開擁著和紀的懷抱。
    他張了張口,下意識的拔高了音調:“我沒有想要質問你的意思!”
    “我隻是……我隻是……”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剛才看見的親昵景象。
    銀發男人與少女交頸相談,他們之間氣勢張揚卻又相融。
    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但是一股莫名的衝動讓他對和紀做出了這些事。
    他有些失落與愧疚的垂下了頭,將頭抵在了和紀的脖頸上,倔強的不再言語。
    和紀抬手摸了摸男人柔順的短發。
    她沒有任何隱瞞,直白的說道:“琴酒說我在訓犬,而你是我的狗。”
    少女眼中是莫名的笑意:“你說,琴酒說的對嗎?”
    諸伏景光瞳孔緊縮。
    理智與情感在腦海裏爭鬥,屬於警校生意氣風發的傲骨在垂死掙紮不肯彎腰。
    但是,這或許也算是臥底的一部分?
    他隻是在偽裝……他隻是在和紀麵前這樣而已。
    隻有冰酒,隻有朝日奈和紀能看見他這一麵。
    和紀看著男人的掙紮,忽然就失去了興趣。
    這或許是她的錯。
    為了一己私欲做出這樣的舉動什麽的……還是有些過分了吧。
    竟然把太宰老師的那一套用在了諸伏景光身上。
    再怎麽說,和紀也對諸伏景光抱有喜愛之情的,在那個形象在漫畫上活躍的時候,和紀就對此投入了愛意。
    當這種喜歡的對象出現於現實……和紀的感情就出現了偏移。
    她平靜的轉開了眼眸:“算了,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說……”
    “那麽,如果是你希望的話。”
    諸伏景光卻打斷了她的話語。
    男人低頭,湊近了和紀的耳邊,語氣輕之又輕的道:
    “汪。”
    看見這一幕,傻眼了的係統如少女般驚聲尖叫:【不是——!!你都幹了些什麽啊!!!】
    【你不是說不會真的這樣對待諸伏景光嗎???】
    和紀也傻眼了:【不是——!我也沒有想讓他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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