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隻是中間人抽成，趙卓稍稍放了心。
    “如果隻是抽成的話，倒還好說，無非就是多搭點兒中介費唄。”
    趙卓隨口說道。
    誰知聽到這話，李夢詩卻馬上搖了搖頭：
    “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這些中間商，名義上是收取中介費，但實際上他們收的錢比起你買貨物的錢還要多，甚至是多好幾倍！”
    聽到這話，趙卓不禁有些驚訝：
    “什麽？竟然會這麽貴？那這錢還不是都讓他們給賺去了？”
    李夢詩點了點頭：
    “沒錯，這些人賺到的才是大頭。而且別看你也是奉天人，這些人賺的就是你們這些老鄉的錢。”
    趙卓問：
    “哦，這是為什麽？”
    李夢詩如數家珍的說道：
    “因為奉天人購買貨物回國，距離蘇聯近所以運輸費用便宜。
    反而是其他一些距離蘇聯遠的城市，考慮到還有很高的運輸費用，那些商人的利潤空間小，所以中間商反而會收的錢少一些。”
    聽完之後，趙卓點了點頭。
    “好吧，非常感謝你提供的這些信息。你如果不說的話，我還真不知道。”
    “嗐，這沒什麽，咱們是朋友嘛。”
    李夢詩擺了擺手說道。
    聞言，趙卓笑了笑：
    “聽你剛剛說的意思，你去蘇聯不是做生意？”
    “沒錯。”
    李夢詩點點頭：
    “我是去旅遊的。”
    趙卓不禁問道：
    “那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的？”
    “嗐，我家裏是做生意的，雖然不是做這邊的生意，但是也認識幾個朋友。”
    說到這兒，李夢詩忽然想起什麽：
    “對了，你去蘇聯是要買什麽？”
    “相機膠卷。”
    “嗯…膠卷的話我倒是還真認識一個朋友，他也是羊城的，在那邊專門做膠卷生意的中間商。
    我給你他的聯係方式，你去了可以直接找他。雖然說同樣要中介費，但是應該能給你便宜一點兒。”
    說著，李夢詩拿了張紙，在紙上寫了一個電話號碼。
    趙卓見狀一喜：
    “那可太好了！很感謝你。”
    李夢詩笑著擺擺手：
    “你看你又說謝，這不是不拿我當朋友嘛。”
    “好吧好吧。”
    趙卓苦笑一聲。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說了。”
    從京城到莫斯科要飛好幾個小時。
    一路上，趙卓和李夢詩閑聊，竟然越聊越投機。
    趙卓有些意外的發現，李夢詩的商業思維竟然比起趙卓來毫不遜色。
    雖然在很多問題的前瞻性上，趙卓因為多了幾十年的經驗，有著絕對的優勢。
    但是，李夢詩對一些現下的商業模式都有著自己獨到的了解。
    趙卓隱約察覺到，李夢詩這個人並不簡單。
    ……
    不知不覺，飛機落地了。
    “祝你生意順利哦。”
    “哈哈哈也祝你旅途愉快。”
    二人道了個別，便各自離開。
    臨走之際，李夢詩忽然衝著趙卓喊到：
    “對了，紙上的第二個號碼，是我家的電話。”
    說完，李夢詩調皮一笑，轉身瀟灑離開。
    趙卓聞言拿出那張紙看了看，上麵果然是兩個電話號碼，不禁啞然失笑。
    出了機場，趙卓遠遠的就看到了前來接機的大鼻子亞麗科夫。
    “嘿趙！我在這兒！”
    亞麗科夫看到趙卓，拚命的揮手喊到。
    趙卓見狀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
    趙卓用俄語說道。
    “不不不，按照你們的話，應該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亞麗科夫竟然還整了句華夏語，說的趙卓一愣。
    “哎呦，沒想到你竟然還會說華夏語了。”
    趙卓笑道。
    聞言，亞麗科夫本想沾沾自喜，但是忽然想到什麽，臉色一變：
    “趙，咱們先上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聊。”
    看到亞麗科夫嚴肅的神情，趙卓心中已經有了預感。
    果然，二人上了亞麗科夫那輛吱吱作響的老爺車之後，亞麗科夫鄭重的說道：
    “趙，現在蘇聯的貿易形勢，已經不像你上次來的時候那麽樂觀了。”
    “哦，怎麽了？”
    趙卓一臉平靜，淡淡的問道。
    “據我所知，現在很多工廠都找了你們華夏人作為代表，幫他們賣貨。
    尤其是你要買的相機和膠卷，我並沒有什麽朋友做這個。
    所以，采購的問題可能需要你自己想辦法了。”
    亞麗科夫緩緩說道。
    聽到亞麗科夫這話，再和李夢詩的話一對照，趙卓已經明白了眼下的局勢，果然不容樂觀。
    “沒關係，你隻要能給我介紹一個生產相機的工廠的電話或者地址，就已經足夠了，其他的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
    趙卓微笑著說道。
    “那沒有問題！我這裏已經給你找到了一家專門生產相機的工廠電話，你直接聯係就好。”
    亞麗科夫說道。
    “好的。”
    趙卓點點頭，然後從隨身的背包中拿出一瓶酒來。
    “給你帶的禮物。”
    亞麗科夫接過酒仔細看了看，頓時大喜：
    “茅台酒？！這麽貴重的禮物，我可是不好收啊！畢竟，我也沒有幫到你什麽忙。”
    亞麗科夫先是一臉驚喜，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而趙卓卻微微一笑：
    “那我就再教你一句華夏的話，叫做最好的酒送給最好的朋友。”
    亞麗科夫聞言，頓時眉開眼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畢竟你可是我的華夏好朋友！”
    “哈哈哈，就是這個意思了。”
    “對了，我找一家當地正宗的餐廳，給你接風！”
    亞麗科夫豪爽的說道。
    而看到亞麗科夫如此熱情，趙卓隻好卻之不恭。
    ……
    於是，亞麗科夫開車來到一家俄餐廳。
    一頓飯，又是紅菜湯，又是大列巴，又是番茄牛肉…
    沒感覺多好吃，不過倒是讓趙卓著實的漲了見識。
    吃完飯之後，亞麗科夫又盛情邀請趙卓去他家裏住，被趙卓給謝絕了。
    在趙卓的執意要求下，亞麗科夫隻好幫趙卓找了一家賓館，然後便回紡織廠去了。
    趙卓在賓館安頓下來之後，並沒有急著出門，而是先選擇了休息。
    在趙卓看來，商業上的事情，永遠都是要以一個充沛的精力作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