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的老伊萬都有點兒臉紅。
    畢竟，相機這種高精密的東西，容不得一點兒磕碰。
    現在這都磕壞了，還拿出來充數，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額…好吧，我承認，裏麵是有以次充好的相機。”
    老伊萬尷尬的承認道。
    “現在，你馬上把它們都挑出來。如果等你挑完我再發現有壞的，那這筆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趙卓淡淡的說道。
    聲音不大，但是老伊萬卻一下子緊張起來。
    如果趙卓真的不要這些二手相機了，那老伊萬可就真的是哭都沒地方哭。
    “好好好，我這就把那幾部壞的全都挑出來。”
    說著，老伊萬趕緊動手，把混在裏麵的幾個廢品給挑了出來。
    “沒有了？”
    趙卓盯著老伊萬問道。
    “沒有了，這回是真沒有了！”
    老伊萬信誓旦旦的說道。
    趙卓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而看到趙卓的這個動作，老伊萬也是長出了一口氣，算是放下心來。
    “這幾部破相機，你用了幾個罐頭換的？”
    趙卓笑著問道。
    聞言，老伊萬默默的伸了一根手指。
    “一個罐頭一部？”
    趙卓問。
    而老伊萬搖了搖頭：
    “不是…一個罐頭全部。”
    “噗…”
    趙卓差點兒噴出來。
    “那你還真是人才啊…”
    趙卓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
    要說老伊萬不會做生意吧，他一個罐頭就換了好幾部相機。
    要說老伊萬會做生意吧，他浪費一個罐頭，隻換來幾部壞的一點兒都沒用的相機。
    趙卓看了看剩下的相機，知道老伊萬也不可能再從裏麵弄虛作假了，便將所有的相機打包封存。
    隻等到趙卓聯係的奉天罐頭廠把貨發過來，就可以完成交易了。
    和老伊萬又敲定了一下細節，趙卓便帶著李夢詩離開了。
    ……
    “原來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李夢詩出了照相館之後，終於忍不住大聲問道。
    “對啊，說到底也都是那些無良中間商逼得，不然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趙卓苦笑著說道。
    誰知，李夢詩卻鄭重的搖了搖頭：
    “我可不這麽認為！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本身就能證明你的能力！
    換成是我，如果處在你當時的境地當中，還真想不出這樣的好辦法。”
    頓了頓，李夢詩接著說道：
    “再者說，這些從照相館裏買來的二手相機，本來也有質量保證，完全可以正常使用。何樂而不為呢？”
    聽著李夢詩一句接一句的誇張，趙卓隻是淡淡一笑：
    “你快別誇我了，說的感覺我都要上天了一樣。”
    “你這麽優秀，當然得誇呀！”
    李夢詩包開玩笑的說道。
    頓了頓，趙卓正色道：
    “對了，相機的問題我算是解決了，但是還有一個采購膠卷的事情，可就要靠你了。”
    其實說到底，膠卷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相機的數量決定了卓雲照相館分店的數量，而膠卷的進價和數量，則是直接決定了低價照片能否賺錢，以及能否賺到足夠多的錢。
    李夢詩聞言點點頭：
    “這個沒問題，你也不用打電話了，咱們現在直接去就好了。”
    趙卓聽到這話，頓時一喜。
    “那可太好了。”
    李夢詩辦事兒也是雷厲風行，說定之後當即打了個出租車，讓趙卓給司機翻譯了一個膠卷工廠的地址。
    ……
    不一會兒的功夫，二人便來到了工廠。
    “莫斯科膠卷廠？這是全蘇聯最大的國營膠卷廠了吧？”
    趙卓微微有些驚訝的問道。
    本來他還以為隻是李夢詩有認識的朋友做個人的那種膠卷生意，沒想到李夢詩竟然直接帶著他來到了莫斯科膠卷廠。
    聞言，李夢詩微笑著點點頭：
    “剛好有個朋友在這裏工作，直接從他們這兒拿貨就好了。價格都好商量，反正現在這個膠卷廠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
    聞言，趙卓不禁頗有深意的看了李夢詩一眼，知道她這話說的有些不盡不實。
    以現在蘇聯的經濟情況來看，膠卷賣不出去是自然的。
    但是，如果說整個蘇聯最大的國營膠卷生產工廠都窮的揭不開鍋，那就實在有些離譜了。
    不過，趙卓猜到了李夢詩這樣說自然是有她的深意，於是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二人來到門口的傳達室，李夢詩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蘇聯中年男子便小跑著出來。
    “安德烈先生，咱們又見麵了。”
    李夢詩微笑著伸出手。
    中年男子趕緊和李夢詩握了握手：
    “是啊，李小姐這次能到我們莫斯科來玩兒，我可是一定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啊！”
    中年男子微笑著說道。
    這話的內容不奇怪，但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個蘇聯男子竟然會一口流利的華夏語！
    “那就提前這些安德烈先生啦。”
    李夢詩微笑著說道。
    “對了，家裏老爺子的身體怎麽樣？”
    安德烈狀若無意的問道。
    但是趙卓敏銳的察覺到，安德烈在說話時，竟然有一絲的…套近乎？
    想到這裏，趙卓不禁好奇的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眼。
    “爺爺的身體最近很好，我替爺爺感謝您的關心。”
    此時李夢詩說話時，一副溫婉大方的樣子，一改往日裏趙卓看到了調皮隨性的形象。
    接著，李夢詩給趙卓介紹道：
    “這是安德烈先生，是我父親的朋友。”
    聞言，趙卓微笑著和安德烈握了握手。
    “你好趙先生。我已經聽說過了，您是要在我們工廠購買膠卷？具體要多少呢？”
    安德烈問道。
    趙卓略一思索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數量。
    “您準備怎麽運輸？”
    安德烈接著問。
    “嗯…最好還是火車貨運吧，方便一點兒。”
    趙卓略一思索，淡淡的說道。
    趙卓本以為隻是先提前商量一下而已，沒想到安德烈聽到這話，點了點頭：
    “沒問題，那我下午就安排人裝車，直接運走？”
    聽到這話，趙卓不禁愣了愣：
    “我們…這就算是說好了？”
    不是趙卓不會做生意，而是實在沒有做過這樣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