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澤明換完衣服走出洗手間的時候，戴昭已經等在門外。
    上下打量了幾眼後說：“挺合身的，不錯。我們走吧，今天還有很多活要幹。”
    麥澤明不知道戴昭要給他安排什麽活，一臉茫然的跟在他身後。
    出門沿著牆壁走了沒多少路，來到轉角處，轉了個彎之後，眼前是一片巨大的草坪。
    越過這片草坪，遠方有一個建築群，矗立著幾幢67層的小樓。
    草坪被修剪得非常整齊，隻有34厘米高的樣子。
    草坪上還有推著除草機在修剪草坪的人。
    除了零星幾個在工作的人之外，大多都是在草坪上閑逛散步，還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曬太陽聊天的。
    一片祥和的氣息！
    草坪的左右兩側還有幾幢平房，各有一條水泥馬路連接前方的建築群。
    戴昭指著前方的建築群說：“那裏是主要的辦公區，就診區和病房區，我先帶你過去見見我們院長。”
    說著就開始往前走，在前麵帶路。
    草坪比目測的更大，麥澤明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這個草坪很熟悉，好像走過好幾次。
    戴昭走的並不快，更像是早晨起來散散步，一路上很多人向他打招呼，他也親切的回應著。
    眾人看到麥澤明的樣子卻非常古怪，大多都是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眼神，似乎在避免有任何形式上的交流。
    麥澤明有點摸不著頭腦，完全想不出這群人躲開自己的原因。
    大約走了五六分鍾後，來到樓群邊緣。
    這應該是一位崇尚簡約風格的設計師，建造了這些樓。
    總共有6棟小樓，方方正正，不帶任何裝飾，分居在中央一條水泥路兩側，三棟在路的左側，三棟在右側。
    每一棟小樓都是6層高，但占地麵積都很大，從窗戶數量看，每一棟樓都有很多房間。
    奇怪的是，每一扇窗口都安裝了防盜鐵窗，甚至6樓的窗戶也裝了。
    戴昭帶著他從中央的大道走了進去，這是一條兩車道的大馬路，旁邊還有綠化帶，人行道和路燈。看起來和正式的馬路毫無差別。
    走在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少，但大部分人看起來都精神萎靡，神色古怪，雙眼毫無神采。
    “他們怎麽了？”麥澤明忍不住問戴昭。
    “什麽？”戴昭似乎沒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一眼麥澤明。
    看到麥澤明盯著來來往往的人，說道：“這些都是醫院的病人，天氣好的日子會讓大家出來曬曬太陽。”
    “這些人看起來有些怪。”
    “他們隻是生病了。”
    “天氣不好的時候，是不是隻能被關在病房？”
    “也不會，我們室內還有很多活動室，天氣不好大家可以去活動室。”戴昭輕鬆地回答。
    兩人邊走邊說，一會兒功夫就來到左側第一幢樓前。
    小樓門口不能直接通行，而是先要經過樓前的一間警衛室，然後再通過一條兩側都是鐵絲網的通道，才能走到小樓大門前。
    麥澤明覺得很奇怪，這讓他想起電視劇中的監獄。
    警衛室內好像有三個人，穿的像保安的樣子，透過窗戶還能看到，掛在牆壁上的警棍，防暴盾之類的用具。
    麥澤明開始焦慮起來。
    這個地方處處顯得很怪異，和普通醫院相比，完全不同。
    頭部的刺痛突然又來了，一個奇怪的畫麵又闖了進來。
    在警局裏麵！
    在警局的接待大廳。
    除了他之外，還有張偉和原秉華。
    三人在警局裏錄口供！
    一位年紀不大的警員坐在桌子的對麵，三人一字排開對著警員。
    警員不停的問著問題，張偉和原秉華老老實實的在回答。
    而麥澤明坐在一邊旁若無人的東張西望，看著辦公室裏的警員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
    他似乎隻是陪著張偉和原秉華一起過來的。
    從三人對話來看，章穀研究所的一名員工在園區內把另一家公司的一個員工咬成了重傷。
    等到園區的人報警，警察趕到的時候，被咬的人已經奄奄一息。
    這名發瘋的員工在東海市沒什麽直係親屬，警局隻能把研究所領導找過來，麥澤明原本和兩人在開會，無意間知道這件事後，出於好奇跟著一起來了。
    聽警員說，他有個同事在執行抓捕過程中，也被咬傷了，不過問題好像不是很大，隻是手背被咬了一口，一塊肉沒了，被緊急送到了醫院。
    現在又多了一項襲警罪。
    更糟糕的是，被害人被送到醫院後，不久就去世了。
    本來還隻是傷人事件，現在已經升級到了殺人事件。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偉和原秉華根本不敢多說半個字，警員問什麽，就小心翼翼地回答。
    口供錄完之後，張偉毫無底氣地問了一句，“我們可以看看這位同事嗎？”
    麥澤明在來警局的路上，早就打電話做好了安排。
    他到這裏最大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這個把人咬死的罪犯是什麽樣。
    警員看了三人一眼之後，點了點頭，就帶著三人往地下室走。
    地下室裏並不陰暗，也並不髒，也不吵鬧，被關在牢籠中的人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發呆。
    警員和地下室的接待警員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帶著三人往裏走。
    接待警員似乎還小聲說了句，小心點。
    過道的兩側都是一間間麵積不大的牢房，這裏應該隻是用作拘留的。
    看到警員走進來，有幾個人激動的走到欄杆前，大聲喊：“警官，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警員毫不理會，徑直從這些人麵前走過。
    麥澤明三人看著牢房內一個個眼神凶惡，麵露凶相的罪犯，都惴惴不安。
    讓三人不安的，不僅僅是眼前的這些罪犯，而是從深處傳來的嘶吼聲。
    警員邊走邊說：“你們這個員工，應該送去精神病院了，進來後不停地吼叫，也不知道在叫什麽，實在太吵了，不得已隻能把他關到最裏麵。”
    隨著慢慢接近，嘶吼聲越來越大！
    走到近前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人樣，四肢著地，趴在地上，嘴角流著口水，雙眼猩紅而無神。
    在牢房內極其焦躁，不停地爬來爬去，來回巡尋。
    看到張偉和原秉華的時候，眼神似乎一度恢複了正常，但很快又恢複了老樣子。
    等到四人靠近牢房。整個人從地上騰空而起，撲向牢房外的四人，整個人重重的直接撞在了牢房鐵欄杆上。
    發出巨大的“哐當~”聲！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牢房外的四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這位員工卻四肢一用力，又從地上跳了起來，回到四肢著地的狀態。
    但是沒有在撲過來了，隻是盯著四人，不停低吼。
    麥澤明看了兩眼，不忍再看，扭頭向出口走去。
    身後張偉和原秉華還在和警員說著什麽，隱隱約約聽到，能不能帶回去之類。
    麥澤明頭部刺痛感慢慢消散後，整個人也漸漸清醒。
    愈發覺得這裏像極了監獄。
    戴昭此時正在小房子前，和三個保安在說著什麽。
    聊了幾句後，小房子前的鐵門打開了，戴昭示意麥澤明跟著他往裏走。
    麥澤明卻躊躇著，一時不敢跟上去，做了幾個深呼吸，舒緩了一下情緒。
    轉身麵向樓群前方的花園，不算很大，可以看出經過精心修剪，雖然好多花草已經開始落葉枯黃，不複盛時的美景，但設計的錯落有致，清幽雅致。
    麥澤明靜靜地就這麽站了一會。
    戴昭並沒有上來催他，而是在門前靜靜地等他。
    麥澤明還是鼓起勇氣，踏出了第一步。
    跟進戴昭走進了鐵籠一般的過道。
    等到兩人走進去之後，身後傳來重重的一聲“哐當！”，身後的鐵門被關上了。
    這時候麥澤明反而平靜下來，如果這真是一個監獄，那他也無路可逃了。
    經過通道之後，直接來到小樓的大門前。
    大門是一個旋轉門，透過旋轉門的玻璃，可以看到一樓大廳內布置，出人意料的非常雅致。
    正對著大門是一個大大的白色接待台，接待台後麵可以看到，坐著兩個年紀很輕的姑娘，都是眉清目秀，容貌清俊秀麗。
    看到戴昭和麥澤明走進來，兩人都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向戴昭打招呼。
    戴昭隻是揮揮手作為回應，帶著麥澤明直接往裏走。